小男孩低聲喃喃。
小黑狗卻像是聽到了一樣，“汪～”
小黑狗叫了一聲。
黑溜溜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小男孩。
小男孩頓時有些激動了。
“小黑！”
“喝。”
女子發出倒抽一口涼氣的聲音。
小男孩立即回頭。
女子輕輕摸了摸抓著小男孩手腕的手的手背。
雖然什么都沒有說，但小男孩明白是他剛才的動作大了，扯到了娘的傷口。
小男孩頓時不敢動了。
可是……
小男孩的聲音帶出哭腔。
“娘。”
“可以不把小黑送走嗎？”
女子蹙眉。
“不是跟你說了嗎？”
“你爹答應把小黑送給你四叔家了。”
“做人不能言而無信。”
“你想讓你爹成為言而無信、被人在背后指指點點的人嗎？”
小男孩張嘴……
他不知道……
他只想要小黑……
“這是怎么了？”
一道男聲傳來。
小男孩抬頭循聲看去。
下一秒，他驚訝的張大嘴巴，“四叔叔。”
四叔是怎么過來了？
“你怎么過來了？”
男子有著跟自己兒子一樣的疑惑。
“剛好有事過來這里。”
四叔叔笑了笑。
“想到今天你要給我送小狗過來，就想著干脆自己過來拿了。”
“省得你跑一趟。”
不過……
四叔叔看了看小男孩，“這是怎么了？”
“虎子？”
“被爹娘罵了？”
“哭了？”
怎么眼睛紅紅的樣子？
小男孩張嘴。
一時間又不知道如何解釋現在的情況……
他說他不想讓爹把小黑送給四叔叔，四叔叔會生氣嗎？
“唉。”
男子嘆了一口氣。
他晃了晃手里的小黑狗，“還不是因為它？”
小狗？
四叔叔微微一愣。
“這就是你送給我的小狗？”
“……不錯。”
四叔叔打量小黑狗。
“家里的幾個孩子都很期待呢。”
四叔叔猜到了什么。
他看向小男孩，“虎子不舍得小狗？”
被說中了心思，小男孩的眼睛瞬間紅了。
眼淚水充盈在眼眶里。
要掉不掉。
四叔叔一愣。
“孩子這么舍不得啊……”
他看向男子。
那要不……
男子搖頭。
“給。”
他把小黑狗遞給四叔叔。
四叔叔下意識的抱住了小狗。
“可是虎子……”
“沒事。”
男子笑了笑。
“這孩子因為小狗已經沒有辦法專心讀書了。”
“現在孩子年紀小，容易被轉移注意力。”
“等孩子大些，要是還想要養狗再說吧。”
四叔叔恍然。
他理解的點點頭。
“的確。”
“孩子啊，是容易走神。”
“我會專心讀書的！”
小男孩大叫。
“我保證！”
“爹！”
見男子沒有理他，小男孩又不敢亂動扯到女子的傷口……
手足無措下，小男孩的眼淚啪嗒啪嗒的流了下來。
“為什么要把小黑送走……”
“小黑沒有做錯任何事……”
“小黑那么乖、那么聰明……”
他說什么小黑都會給他回應。
他做什么小黑也都會跟著他。
他很喜歡小黑。
為什么要把小黑從他的身邊帶走？
小男孩的眼淚越流越兇。
爹好討厭……
他討厭爹……
“它影響你了。”
男子總算回頭了。
他看著孩子哭著很是狼狽的臉，“所以它要被送走。”
“沒有！”
小男孩努力辯解，“小黑沒有影響我！”
“真的！”
“爹！”
“我發誓！”
“我肯定會專心讀書的！”
“我保證！”
“爹！”
男子微微搖頭。
“你的保證沒有什么說服力。”
“事實就是，只要小黑在，你就沒有辦法專心的讀書。”
“總是想著跟小黑玩。”
“它不用做什么。”
“它的存在本身就影響你了。”
年輕的書生心里重重的跳了一下。
它的存在本身……
就影響你了……
“虎子。”
四叔叔彎腰看著小男孩。
他聽到小男孩是這么叫這只小狗的。
真是很顯而易見的名字。
四叔叔笑了笑。
“它只是搬家了。”
“搬到四叔叔的家了。”
“你下次想小黑了，可以來四叔叔的家里看小黑。”
“好嗎？”
四叔叔輕輕晃了晃手里的小黑狗。
小男孩一愣。
他……
“我可以去看小黑？”
“當然可以。”
四叔叔笑了。
“難不成你爹娘還不讓你來四叔叔家了？”
“要是這樣的話，你告訴四叔叔。”
“四叔叔給你出頭。”
“太過分了。”
“四叔叔的家都不能來了嗎？”
小男孩的眼睛微微亮起。
他看向爹。
男子點點頭。
“你讀書成績好的話，爹帶你去四叔叔家里做客。”
男子著重強調了讀書成績好的這幾個字。
小男孩完全沒有注意到這個重音。
他完全沉浸在爹答應會帶他去看小黑的喜悅里了。
“高興了？”
四叔叔笑著摸了摸小男孩的腦袋。
“好了。”
“跟小黑道個別。”
“四叔叔要走了。”
一聽到小黑要走了，小男孩臉上的喜悅頓時淡了。
他伸手摸了摸小黑狗的腦袋。
小黑狗蹭了蹭小男孩的手。
小男孩使勁順了幾下小黑狗腦袋上的毛。
“我會來看你的。”
小男孩眼淚汪汪的，“你不要忘記我。”
“你要記得我。”
“我馬上就會來看你的。”
小男孩一再強調。
“好了。”
女子看不下去小男孩跟小黑狗的黏糊了。
她拉下小男孩放在小黑狗腦袋上不肯離開的手。
“四叔叔要走了。”
“跟四叔叔說再見。”
小男孩下意識想要掙扎。
垂眼看到女子手背上自己的牙印。
動作又頓住了。
他看向四叔叔。
“四叔叔，再見。”
“哎。”
四叔叔笑了，“再見。”
小男孩很是不舍的盯著小黑狗，“再見。”
不知道是聽懂了小男孩的話還是純粹對小男孩的聲音作出回應。
小黑狗叫了一聲。
“走了。”
四叔叔對女子還有男子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