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有發現不對勁的地方嗎?”
樵夫死死盯著年輕的書生。
年輕的書生有些像是被釘在了原處,動彈不得。
“你不覺得你口中的黑色的怪獸出現得太巧了嗎?”
樵夫說出了自己的懷疑。
年輕的書生:……
老實說,他有這么覺得。
但是……
也許真的就是巧合…..
巧合巧合,就是這么巧的才叫巧合……
樵夫深吸一口氣,“……它就是不想讓你好過!”
樵夫不客氣了。
“你知道嗎?”
“它這么長時間不出現……”
“知道你想要擺脫它了,它就出現了。”
“偏偏你小子還毫無所覺……”
他聰明的弟弟到哪里去了?
“它就是想一直纏著你……”
樵夫壓抑自己的情緒,一字一頓的道,“破壞你的生活。”
“它簡直就像是一個……”
“詛咒。”
樵夫壓低聲音,字字重音。
無法擺脫。
偏偏年輕的書生自己也毫無所覺。
心甘情愿的走進泥沼里。
徒留邊上的人聲嘶力竭也喚不回年輕書生的一個回首。
樵夫渾身打了一個哆嗦。
“你明白嗎!?”
“它就是一個詛咒!”
“你被它纏住了!”
“你要擺脫它!”
“不要再順著它的蠱惑放任自己了!”
“弟弟!”
年輕的書生愣住了。
“哥、哥哥……”
女子也忍不住開口了。
“你哥哥說得對。”
“放棄黑色的怪獸吧。”
女子嘆氣。
她真是不明白了。
年輕的書生為何這般執著于一個給自己帶來晦氣的怪獸?
是的。
女子認為年輕書生的落榜是這個所謂的怪獸帶來的。
若不是這只怪獸從中作梗……
年輕的書生肯定會取得更好的成績。
按理來說……
誰都希望離晦氣的東西遠遠的。
怎么還有人主動湊上去的?
還不止一次。
三番兩次的……
花了巨大的心力精力……
有必要嗎?
見到黑色的怪獸又如何?
責問對方為何給自己帶來晦氣?
可是黑色的怪獸本身就是晦氣啊。
這不是跟責怪公雞為何早上打鳴一樣嗎?
有用嗎?
除非你把那只公雞解決了……
否則你沒有辦法讓公雞早上不打鳴。
可是公雞好解決……
年輕的書生能把黑色的怪獸解決了嗎?
不可能啊。
年輕的書生連想要見到黑色的怪獸都千難萬難……
何況把對方解決了。
別到時候被對方察覺了想法,反倒被對方解決了。
普通人……
要怎么對抗怪獸啊?
這根本是不可能的。
既然不可能解決黑色的怪獸,那就遠離它。
打不過……
還躲不過嗎?
不要靠近晦氣的東西。
會被影響氣運的。
也會變得倒霉的。
女子語重心長,“聽你哥哥的話吧。”
忘記黑色的怪獸。
即使黑色的怪獸出現在眼前,也離它遠遠的。
不要跟它對視。
不要跟它說話。
把它當作空氣。
這樣……
好嗎?
女子的臉上露出幾分祈求。
別再固執了。
而且,年輕的書生就在不久前才答應了他們做到她說的這些……
不是嗎?
讀書人最講究信譽。
堅守為人處世的道理。
言而有信……
該是每一個讀書人都要做到的事情吧?
樵夫看著年輕的書生,“你讀了這么多的書……”
“很多道理你比我們清楚。”
“你自己說說……”
“我跟你嫂子說得有沒有道理?”
“你是不是應該遵守你的諾言?”
“不要再管那什么#*黑色的怪獸了!”
樵夫忍不住爆了粗口。
放在以前,年輕的書生肯定會一臉不贊同的糾正樵夫的說辭。
教育樵夫爆粗口是不對的行為。
但此時此刻,年輕的書生陷入了自我的糾結與對抗中。
他無暇他顧。
他的腦袋里像是有兩個他在針鋒相對。
一個他說:哥哥、嫂子說得沒錯。
他應該聽哥哥、嫂子的話。
最重要的是……
他答應了。
他就要做到言而有信。
他不是最看不起言而無信的人的嗎?
每個人都要對自己說出的話負責。
不然,就管好自己的嘴。
他答應了哥哥、嫂子……
黑色的怪獸的事情過去了……
他放下了。
他就應該說話算話。
從今天起,徹底的忘記黑色的怪獸。
他怎么又跟黑色的怪獸杠上了?
另一個他說……
可是,黑色的怪獸時隔這么多天,終于再次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他應該抓住機會。
不然……
他會后悔的吧?
他一定會后悔的……
兩個他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
年輕的書生只覺得自己的腦袋要爆炸了。
年輕的書生忍不住雙手抱住自己的腦袋。
面露痛苦。
雖然咬緊牙關,卻還是瀉出了些許的嘶吼。
“弟弟…….”
女子有些被年輕書生的模樣嚇到了。
“你怎么了?”
“沒事吧?”
女子不由得想要上前。
樵夫拉住了女子。
他沖女子搖了搖頭。
“我來。”
他知道理智狀態下的年輕書生絕對不會傷害女子。
但此時年輕書生的狀態不對。
謹慎起見,女子還是先不要靠近年輕的書生比較好。
女子愣了愣。
她看看年輕的書生,然后點點頭。
女子乖巧的站在樵夫的身后。
她有些憂心忡忡。
“相公。”
“弟弟……”
“好像很難受的模樣……”
看著這般模樣的弟弟,女子既有些心悸,又有些心疼。
心里直搖頭嘆氣。
這都是什么事啊?
好好的…….
弟弟怎么就被所謂的黑色的怪獸纏上了?
樵夫沒有靠近年輕的書生。
他看著年輕的書生,眼里露出既惱怒又心疼的情緒。
若是被爹娘知道了弟弟變成現在這副模樣……
他們該有多心痛啊。
年輕的書生沒有聽到樵夫的聲音。
他的神色漸趨癲狂。
樵夫神色一變。
他深吸一口氣。
一掌打在了年輕書生的后脖頸處。
樵夫伸手接住了年輕書生倒下的身子。
女子放下捂住嘴巴的手。
她擔憂的看著暈倒的年輕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