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的眼珠子轉動。
看向了窗外的方向。
窗外藍天白云，天朗氣清。
一望無垠。
讓人的心胸都開闊起來。
“陽光會不會刺眼？”
注意到落在孩子眼睛上的陽光，蕭母出聲詢問。
孩子微微搖了搖頭。
不刺眼。
暖暖的，很舒服。
她喜歡。
“是嗎？”
蕭母笑了，“那就好。”
孩子一直沒有出聲說話。
蕭母也不急。
睡了這么久，一切都慢慢來。
孩子醒來就好。
蕭母把自己拿來的鮮花插進玻璃瓶里。
這是一個空的玻璃瓶。
也許之前也曾有鮮花。
她把玻璃瓶放在窗臺上，讓孩子可以清楚的看到這瓶鮮花。
陽光籠罩下的鮮花，似乎每一片花瓣都在熠熠生輝。
“好看嗎？”
蕭母對孩子笑笑。
孩子的眼里亮起明亮的光。
本來暗淡的眼眸很快花團錦簇。
見狀，蕭母眼里的笑意愈發明顯與柔軟了幾分。
橘子回來的時間比蕭母預料的晚很多。
蕭母的心里甚至隱約生出了一絲的不安。
要不是不放心孩子一個人，她都想出去看看了。
“橘子？”
蕭母起身。
“媽媽。”
孩子低弱的、嘶啞的聲音打斷了蕭母的話。
蕭母咽下了要說的話。
她對橘子笑笑。
“先跟孩子說說話吧。”
“我去給孩子倒瓶熱水來。”
蕭母彎腰拿起地上的熱水瓶。
剛才她想給孩子倒杯水喝，卻發現屋子里沒有熱水。
她又不好留孩子一個人在病房。
見孩子暫時沒有口渴的跡象，就暫時作罷。
現在孩子的爸爸媽媽回來了，一家人肯定有不少的體己話說。
她先離開的好。
“……謝謝。”
橘子有些欲言又止的模樣，但最終，她彎起嘴角，輕輕的道了謝。
“這么客氣作什么？”
蕭母搖搖頭。
她對孩子的爸爸微微點頭，然后拎著熱水瓶走出了病房。
蕭母特意放慢了動作。
在開水房待了一會。
回來的路上也走得很慢。
回來看到病房門關著，她沒有敲門，也沒有直接開門進去。
她在病房外的椅子上坐下。
開水瓶被她放在了腳邊。
不知道等了多久……
病房門被人推開。
蕭母若有所覺的轉頭。
剛好撞上了橘子有些倉皇的視線。
蕭母起身，面露關心，“怎么了？”
橘子似是愣了一秒。
臉上的倉皇漸漸褪去。
“……姐姐？”
“是我。”
蕭母微微笑了笑，“這就不認識我了？”
“不是……”
蕭母的玩笑讓橘子的神色放松了一些。
“姐姐。”
橘子的視線掃過蕭母腳邊的熱水瓶，然后看向蕭母，“怎么去了那么久？”
她還以為蕭母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煩事了……
蕭母微笑，“我這不是不想打擾你們一家人聊天嗎？”
短暫的茫然后，橘子恍然。
她抿了抿嘴唇，“姐姐……”
“怎么了？”
蕭母隱約察覺到了什么。
她向后退了幾步，又坐回了椅子上。
“來。”
她招呼橘子也坐下來。
橘子抿著嘴坐了下來。
“寶寶醒來你不開心嗎？”
蕭母轉頭看著橘子。
“當然開心！”
橘子有些像被冒犯到了一樣叫道。
隨即意識到這里是醫院，更是她孩子病房的門口，橘子立即緊緊抿住了嘴巴。
“你之前的確是開心的……”
橘子給她打電話的時候，她趕過來見到橘子的時候……
橘子的喜悅顯而易見。
眼角眉梢都是抑制不住的歡欣雀躍。
但是……
“醫生跟你說了什么？”
蕭母很快想到了橘子態度轉變的關鍵。
“寶寶……”
橘子放在膝蓋上的手倏然收緊。
她的嘴唇在顫抖。
她的身子在顫抖。
即使她非常用力的想要控制住。
但沒有用。
“橘子。”
蕭母伸手握住橘子的雙手。
觸手的冰涼讓她心里一驚。
她不由得用自己的手包裹住橘子的手，想要把橘子的手捂暖。
蕭母輕輕的摩挲著橘子的手。
“沒事。”
“孩子不是醒了嗎？”
就算不是徹底沒問題了，也說明孩子的情況在好轉……
不是嗎？
一步步來。
只要事情是在向好的方向發展……
“……是啊。”
橘子垂著頭，聲音愈發的沉悶了幾分，“她醒了。”
“我很高興。”
“我以為這至少是一個好的信號……”
“不是嗎？”
蕭母心里一個咯噔。
這就是她剛才想的。
她以為橘子的期待值太高，本以為孩子醒來是九十分，結果醫生告訴她只有七十分……
二十分的分差落差讓橘子感到難受。
但孩子一直昏睡就只有六十分。
醒來漲了十分也是好的。
剩下的分數后面的日子里慢慢漲上去就好……
橘子搖了搖頭。
她的手握得愈發的緊了。
她全身都繃得像根拉緊的弦。
好像下一秒……就要斷了。
蕭母的心有些沉甸甸起來。
她面色凝重。
那么……
“寶寶……”
橘子呢喃，“寶寶……”
橘子艱難的咽了一口口水，“……醫生說……”
橘子倏然從蕭母的手里抽出手。
她的手蒙住了自己的臉。
眼淚順著指縫流淌了出來。
聲音嘶啞，帶著明顯的哭腔。
“寶寶沒有脫離危險。”
“她現在醒來只是……”
橘子說不下去了。
回光返照。
蕭母的腦海里瞬間浮現了這四個字。
想到病房里的孩子，她有些不敢置信。
她剛才陪了孩子一段不長不短的時間。
除了面色蒼白，氣息有些虛弱
這很正常。
孩子畢竟昏睡了這么多天。
孩子的面上沒有表露痛苦，表現也沒有絲毫的異常。
雖然孩子幾乎沒有開口，卻對她的每句話都有反應。
是一個乖巧的好孩子。
怎么……
也看不出這是……
“真的嗎？”
蕭母不由得看向病房的房門。
似是想要透過房門看到里面的情況。
怎么會……
她很難相信……
真的。
老天爺怎么能對這個孩子這么的殘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