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樣么。”
苦笑著嘆息出聲,逆風悠然收拾著自己臉上的落寞表情,卻依然抑制不住身上流露出來的那股疲憊感:“還是沒有他的消息”
“或許有,也或許沒有。”雪靈幻冰聲音淡然地回答道:“外界目前應該也在尋找他,至于有沒有消息,我就不清楚了。”
“會里太多事情需要人操作和主持,我實在難以抽身前去尋找。”逆風悠然一臉惆悵地回答道:“浮生掠夢或許是最了解他現實世界情況的人,可惜他現在......難道你們沒有從他的口中間出什么來嗎”
“這不是我應該關心的事,再等一天,你或許就會知道答案。”雪靈幻冰注視著眼前的逆風悠然:“不過就算他真的能來,又能怎么樣呢”
“至少能給現在的維扎德分擔一些壓力。”
朝著自己身后同樣身心憔悴,滿目空洞的隊伍成員們指了指,逆風悠然搖著頭繼續說道:“一個合格的會長,得在這個時候站出來承擔一切,以維扎德現在的處境,我們急需一個這樣的人出現,給予我們一些希望和動力。”
“以我對落日孤煙的認識,就算他現在露面,他多半也不會做到你想象中的那種程度。”雪靈幻冰緩緩地搖了搖頭:“也不會對你們現在的處境產生任何幫助。”
“但人言可畏。”逆風悠然依舊搖頭:“你不知道外界的輿論即便維扎德和落日孤煙沒有任何過錯,現在也已被說成了千古罪人,雖然......雖然我們懷疑這里面有人在推波助瀾,但我們對此沒有任何辦法,只能希望他出面
澄清一些什么。”
“以落日孤煙過去的行事作風,你們維扎德在虛擬界得罪的人肯定不算少。”雪靈幻冰面無表情地回答道:“落到現在這個地步,是你們咎由自取。當然”
“我也相信,你們當中肯定有無辜之人,不應承受這份從天而降的罪責。”
向著身后的迎賓大道伸手致意,雪靈幻冰不再看向逆風悠然:“再等一天吧,一天之后,一切應該都會有一個了結。”
“希望如此。”深深地嘆了一口氣,逆風悠然卻是沒有向著雪靈幻冰指示的方向邁步,而是轉身帶著人走向廣場的另一側:“我們還是先不進城了,我們去和羅曼閣下打個招呼,問一問他是否還需要幫助。”
“你們現在的聲望......算了。”沒有舉起自己阻止的手,雪靈幻冰最終還是搖頭回答道:“你們去試試吧。”
“多謝。”
向著對方拱了拱手,逆風悠然一行人隨后消失在了人群的盡頭,原本曾經留在雪靈幻冰印象之中的瀟灑背影此時也在綽綽人影的閃動中顯得無比蕭索,看上去就像是一名曾經躊躇滿志,最后卻在飽經現實的毒打后逐漸走上末
路的可憐青年:“......或許還不錯。”
“你在想象維扎德的未來嗎”她的耳邊隨后響起了段青的聲音:“依我之見,將維扎德這個牌子丟掉,干脆立一個新戶,說不定會比現在的情況好得多呢。”
“嚇死我了你還敢回來”縈繞在心頭的片刻惆悵迅速被驅散了,雪靈幻冰忍不住敲打了一下不知何時走到自己身后的灰袍魔法師,然后又在對方身后的暗語凝蘭掩嘴偷笑的表情中,咳著嗓子將自己剛剛打算小聲埋怨的模
樣收斂起來:“咳咳......事情辦的怎么樣了”
“還好,取得了一些小成果。”咧嘴沖著對方比了個大拇指,段青隨后也朝著暗語凝蘭伸手示意:“多虧有凝蘭幫助,替我找到了不少合適的素材,不然實驗也不會進展得這么順利呢。”
“什么她什么時候跟過去的”雪靈幻冰忍不住鼓起了自己的臉頰:“明明你都沒讓我一起去!”
“我也不知道啊!這不是我的意思!”舉起雙手擺出一臉無辜的模樣,段青臉上的笑容也顯得艱澀了起來:“應該是語殤的安排吧,本來凝蘭是我派給她跟在那邊幫忙的,沒曾想她居然又把凝蘭給派了回來不信你自己問!”
“確如先生所說,是語殤小姐派凝蘭去給先生幫忙的。”面對雪靈幻冰一臉懷疑的神色與段青的求助,雙手并攏站在一旁的暗語凝蘭隨后也微笑著回答道:“當然,凝蘭自己也有想要借助那座熔爐力量的事情,所以凝蘭便欣然
應允了。”
“你也用了那座熔爐”這一次輪到段青瞪大眼睛了:“我怎么沒注意到”
“謝謝先生的夸獎,看來凝蘭的隱匿行動能力又提升了一些呢。”女仆玩家提著裙擺輕施一禮,溫淡的表情也隱藏在了優雅的低頭動作之間:“至于使用的緣由......是凝蘭的一點小小的私事。”
“不錯不錯,我們家凝蘭終于愿意替自己考慮啦。”臉上反而露出了欣喜的模樣,段青隨后伸手拍了拍女仆玩家的腦袋:“下次可以再多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不必天天想著跟著我們的。”
“可一直跟著先生,就是凝蘭一直想做的事啊。”抬起頭來的暗語凝蘭眨了眨自己的眼睛:“先前因為精神受損的緣故,凝蘭又有一段時間沒能陪在先生身邊幫上忙,要不是先生命凝蘭協助語殤小姐,凝蘭早就嗚嗚嗚。”
“咳咳,總之大家都平安無事就好。”伸手捂住了暗語凝蘭的嘴巴,段青隨后干笑著轉向一臉不善的雪靈幻冰:“你在這待了多久是不是累了接下來的迎賓任務就交給我吧,你先去休息一會兒。”
“不,我不累。”沉著臉站在了段青的身側,白發的女劍士用強硬的姿態擠入了段青與暗語凝蘭之間的縫隙中,然后用堅決的眼神回應著對方:“但你也不準走。”
“接下來的迎賓工作,你就和我一起在這里好好干吧。”
“報告,斷天之刃已回。”
城主府的老舊城墻內,正在草坪上忙碌審閱各種消息情報的絮語流觴身邊忽然多出了一道人影,渾身籠罩在黑衣之下的這名玩家隨后向著絮語流觴低語,內容也成功讓她不斷翻閱各類紙頁的動作停止了一瞬:“目前正在傳送
門廣場南側。”
“這么快就準備把工作接過去了”嘴角忍不住流露出一絲笑容,絮語流觴隨后朝著自己的耳邊揮了揮手:“我們的頂梁柱還真是勤奮呢,難道是又中了一次美人計”
“傳送門廣場之前出現了一些波瀾,但已被靈冰小姐與哈斯卡先生聯手處理了。”順著絮語流觴揮舞的手拉開了少許距離,黑衣人保持著低頭施禮的動作繼續低聲回報著:“另外,勞倫斯議員已經抵達了自由之城,目前正在西
門等待。”
“走陸路前來參會的人也不少啊。”捏了捏自己的眉毛,絮語流觴復又重新低下了頭:“讓朝日東升負責接迎吧,他行事圓滑,應該更擅長此事,原本安排給他的打探任務可以先放一放。”
“是。”
領命而去的黑衣人迅速消失在了城主府內的空地上,來無影去無蹤的行動能力也沒有驚起這里的絲毫波瀾,在前夜的戰火中收留此處的其中一些NPC卻是聽到了這位美麗動人的成熟女性先前的發號施令,也自然從對方吩咐下
去的只言片語與她出現在這里之后的一系列行為結合了起來:“勞倫斯議員那可是公國的重要議員!她居然不去親自迎接”
“廢話!十二王座的候選人都是這座城市的老大,她憑什么要向著這些外賓們低頭除非是那位議長帕米爾親臨......不過我聽說帕米爾這一次也不會來,他以‘太過忙碌”為由,謝絕了法師議會的邀請呢。”
“如帕米爾和德雷尼爾這樣地位的人肯定是不會過來的,不然這城市的面子也太大了一點......咳咳,我的意思是說!既然我們都是接受了邀請的賓客,那我們也應該拿出對應的實力和風度!”
“沒錯!區區惡徒算什么!之前我只是......我只是受到了一點點驚嚇,沒有發揮出自己的實力而已!要是再讓那些膽敢在城內殺人放火的惡徒出現在我面前,我彭卡將軍必會將其全部斬于刀下!”
“看來大家都很有精神呢。”
抱著雙臂站在通向城主大廳走廊的一角,隸屬于天下第二的憤怒狂魔此時也是一臉的不爽,似乎對這群兩日以來寄宿于城主府內的雜牌賓客膽小而又大言不慚的行為非常不齒:“既然這么有精神,要不我們把他們都‘請’出
“明天就是審判會了,你就別再添麻煩了吧。”同樣等待在此地的云驚步則是面露苦笑:“地點不就在后面的斗技場里么現在把人家”請’出去,到時候不還是得再請回來”
“我知道,我只是覺得有些......生氣。”搖了搖自己的頭,靠在廊柱邊的憤怒狂魔聲音低沉地回答道:“為什么我們要負責這群孬種的安全問題”
“城里現在也是亂得很,能少一事便少一事。”云驚步的目光也在眼前安置于城主府花園草地之間的人群中不斷巡視:“往壞處想一想,至少我們可以保證他們不會再橫生枝節,對不對”
“就這些人”憤怒狂魔的面色變得更加不屑了:“我愿賭一百枚白金幣,賭他們沒有坑蒙拐騙的膽氣,一個都沒有。”
“得了吧,別再拿咱們會里的錢出來當賭注了,你自己又拿不出那么多錢。”苦笑著看了看身后交叉著兩柄大劍的戰士,云驚步再度無奈擺手:“而且誰又能保證這其中不出現‘萬一呢說不定是人家演技好呢。”
“再好的演技也騙不過我的眼睛。”憤怒狂魔聲音低沉地回答道:“我可以斷言,這就是一群孬種,他們不應該被帶進來。”
“把這群人帶進來的可不是我,而是那個男人,以‘王座候選人”的名義。”云驚步也跟著低聲說道:“不滅星魂已經向萊納城主求證了,那個男人現在確實掏得出王座候選人的身份,有這種官方背書,咱們也不得不承認,是不
腦海中浮現出那個男人的身影,憤怒狂魔原本不爽的表情變得更加陰沉了,他的視線逐漸轉移到了還在人群中忙碌的絮語流觴身上,最后還是放下雙臂朝著對方走去:“......你應該休息一會兒了。”
“只是忙碌了一天一夜而已,沒什么大不了的。”微微看了一眼來者是誰,絮語流觴隨后便不再抬頭:“諸多會務,城中防備,還有數之不盡的情報處理......這其中有很多工作,是不適合交給別人來做的。”
“我知你以前不是這樣的人。”站在原地躊躇了片刻,憤怒狂魔終究還是用力吸了一口氣,然后將想說的話說了出來:“我曾與你共事了那么久的時間,你根本不會為了權力和掌控欲而將時間浪費在這種事上,如今你又何必要
如此勉強自己"
“別看我平時大大咧咧,不怎么拘泥于禮節,我多少也是一位名門望族出身的大小姐。”翻動紙頁的手停下了一瞬,絮語流觴再度抬頭看了一眼對方,然后將回答的聲音夾帶在了紙張的嘩嘩聲之間:“如今我擔任新聯盟的盟主
一職,身上不僅背負著無數追隨于我的人的命運,還背負著虛擬職業界的未來,我總要扛起這份責任的。”
“那種事情,交給那些自詡不凡的會長們就好。”憤怒狂魔磨著牙齒低聲回答道:“它不應該輪到你來背負。”
“然后眼睜睜地看著它變成第二個舊聯盟”絮語流觴漫不經心地回答道:“先別說那些老不死的家伙們依舊對我們虎視眈眈,光是自由之城現在需要應對的狀況難道你也要丟下天下第二,就此撒手不管了么”
“都是已經被我訓練已久,長大成型的鳥兒,就算是放任他們自由飛翔又如何”憤怒狂魔回答的聲音顯得冷硬而倔強:“因為這種理由而浪費時間,犧牲自己的美好青春,那還不如和我一起”
“好了。”
聲音微微提高了幾分,絮語流觴打斷了對方的這番話,她等待著片刻的沉默在兩人之間緩緩散開,然后才帶著紙頁的迎風揮舞聲與鏗鏘的鐵靴腳步聲轉身離去了:“我還有很多事要忙。”
“你要是累了的話,就先去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