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
第2478章
：18恢復默認
作者：遺忘之志
“感覺沒什么有用的信息呢。”
一段時間之后的圣都麗人酒館大門外，屬于段青與朝日東升兩個人的身影從千瘡百孔的大門搖曳中走出，他們與留在身后酒館內的另外一道人影揮手告別，然后才在周圍其他東城會成員們不懷好意的環伺下離開了這個地方：“下一站我們去哪兒？”
“你不是都已經問出來了嗎？”雙手抱在自己的腦后，一副滿不在乎模樣的朝日東升搖著頭不屑回答道：“接下來還用我來安排？”
“我承認我確實是一個行動派，但這一趟本來不就說好了由你來安排不是？”感受著那些敵意開始離自己越來越遠，段青也將自己手中端好的法杖漸漸放下：“你給我安排的這第一場會面就這么驚險，也這么有信息量，教我越來越好奇之后的會面都是怎樣的場面了。”
“這叫開門不利，形勢不朗。”朝日東升則是免不了捂臉嘆了一口氣：“砍先生與那位隕夢兄弟的緣分，我也是打聽了好久才知道了，要是早知道你們兩個以前就認識的話……呃，好像也不是很有用？”
“只是‘萍水相逢’么？”
低聲說出了這四個字，段青在城河的臟污與街巷的昏暗之間駐足了片刻：“我不相信這個說法。”
“我也不相信，但人家砍先生就是不承認，咱們也沒什么辦法啊。”同樣停下了腳步的朝日東升則是聳了聳肩：“怎么，你又要動用你身后的大手么？”
“為了他而動用絮語流觴？總感覺自己輸了呢。”段青哭笑不得地回答道：“而且與隕夢有關的現實情報，很久之前就被各大家族和俱樂部查得差不多了，我不認為這個老早就與他有關系的家伙能在現實世界里留下他的線索……聽他那意思，想要找到那個家伙，還是需要我們動用‘真本事’。”
“那是業內的黑話，就是讓咱在游戲世界里面找的意思。”朝日東升撇著嘴巴回答道：“嘁，要是能找得到的話，我們還找他做什么？更何況現在這家伙還混上了東城會的干部，在整個自由之城內也算是小地頭蛇一條——等等。”
“剛才問得急，這個問題反而忘記問了！”說到這里的戰士猛地一拍大腿：“忘了問他公審的事情了！”
“反正東城會到時候肯定會參加，只是派哪個人來當代表的問題。”朝著來時的方向努了努自己的嘴巴，段青將眺望城市街巷的視線收回：“與其去問他，還不如直接去問天下第二，他們才是真正的‘大鱷魚’。”
“依我看，這場所謂的公審完全是無中生有，是本來沒有必要惹出來的麻煩。”朝日東升有氣無力地吐著槽：“維扎德的事情本來就是他們自己惹的禍，任由他們自生自滅就完了，我們大費周章搞出這么多的后續，感覺完全就是在給天下第二之流白白送好處啊。”
“因為我覺得這其中還有蹊蹺。”段青隨意地回望了一眼朝日東升：“你信我的就是了。”
“干我們這一行，最需要的就是情報，現在情報不對等，我也不知道下一步到底該怎么辦啊。”朝日東升無奈地攤著手：“丑話先說在前頭：要是做了一天無用功，甚至是幫了倒忙，你可別怨我啊。”
“咱們繼續吧。”
揮了揮自己的手，這位背著巨斧的戰士搖頭晃腦地再度走向前方，抹掉了苦笑的段青隨后也跟在了對方的身后，看似漫無目的地在城內的大街小巷中向前行走著。躲過了兩次幫派火并的現場、又趕走了一批不長眼睛妄想打劫自己的混混之后，兩個人也終于來到了一座看上去頗為氣派、與周圍城市環境格格不入的府邸面前，而在左顧右盼了半晌、觀察了一陣附近的地形之后，段青也開始將這片看上去完全陌生的地方與自己記憶中的某片區域疊合在了一起：“這不是原來特里斯坦的住處嗎？”
“都多少年前的老黃歷了。”他的這番話得到的是朝日東升一臉的鄙夷：“先不說現在的特里斯坦是芙蕾帝國的重臣——十二王座候選人跑路，人家自由之城就不能推選出一個新的候選人出來嗎？空缺總不能一直放在這里吧？”
“也就是說，現在住在這里的人是原‘白羊座’的繼承人？”于是段青又一次上下打量起了這座府邸的模樣：“可據我所知，白羊座寶珠目前不是在絮語流觴的手上嗎？那可是王座候選人的權利象征，就像古代帝國的皇印一樣——”
“所以人家絮語流觴目前也是王座候選人之一，在自由之城也是說的上話、有頭有臉的大人物，和你我有著云泥之別。”揮手打斷了段青的話，一臉“我當然知道”的朝日東升隨后也指向了眼前的府邸：“住在這里的不是‘白羊’，而是‘雙子’，而且是名副其實的雙子。”
“是一對兄妹。”
將一張破舊的羊皮紙卷從懷里掏出，朝日東升宛如剛剛吃完了飯的流浪漢一樣，隨手將羊皮紙卷丟到了段青的懷中：“自己看吧，我花大價錢從這里的黑市上搜集來的。”
“這是……記錄？”
“有關這座府邸的收購記錄。”
面對段青下意識提出的問題，朝日東升剔著牙齒回答道：“在自由之城這樣的地方，只要有錢，什么東西都能淘換得來，包括城主府內各種房產與地皮的交易記錄，以及它們的買家與賣家的身份。”
“在新的‘雙子座’候選人出現在自由之城城民面前后不久，這座府邸就再次易了主，聽說買家正是兄妹兩個人——哈，這消息不就對起來了么？”指著一直守在府邸門口良久、此時也盯了他們良久的兩名身材高大的守衛，朝日東升抹著鼻頭露出了得意的笑：“雖然不知道他們是怎么將已經懸賞了一年之久的雙子座寶珠搞到手的，但作為目前城中最新的繼承人，想必那對兄妹目前肯定立足未穩，需要各方勢力為他們撐腰吧？”
“我明白了，你是想讓咱們贊助一下他們？”看完了羊皮紙卷上記錄的交易記錄，段青無可奈何地抬起了頭：“可人家為什么一定要選咱們呢？”
“喂喂，你可是斷天之刃！”放下了雙手叉腰的動作，朝日東升一臉不可置信地看向段青：“你是不是對你現在的影響力有一些認知上的偏差？像你這樣全自由世界都知曉的大人物，也就剛才砍瓜切菜那樣的二愣子才不會放在心上！而且現在還是咱們主動拜訪！主動送上門來的‘獵物’，他們有什么理由不接受？”
“有關這一點，我已經明白了。”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自己的嘴角，段青隨后向著前方一指：“我們確實是在主動送上門來，不過——人家知道咱會主動送上門來么？”
想要繼續反駁的話停在了空中，朝日東升把剛剛想要揮舞的手臂緩緩放了下來，他狐疑地在段青與眼前府邸大門之間來回望了幾眼，然后一臉不自信地率先邁步走上了前：“請問二位兄弟……咳咳，是二位閣下。”
“你們是誰？是前來拜訪府主的嗎？”回報給朝日東升一個兇狠的眼神，其中一名佇立在府邸前方的高大守衛聲音冰冷地回答道：“府主大人現在不在，你們以后再來吧。”
“啊？”朝日東升的臉第二次變得鐵青：“可是我們應該有預約——”
“我從未聽說過府主大人與冒險者之間有什么‘預約’。”開口的守衛雙肩微微前傾，一手已經搭在了腰側的劍柄上：“離開，或者……我‘送’你們離開。”
“——看來你今天安排的行程不怎么順利啊。”
看著巨斧戰士臉色變了又變，最后還是咬著牙原路退回的模樣，段青忍不住發出了幾聲嗤笑，然后拍了拍對方正在不斷起伏的肩膀：“別生氣別生氣，計劃有變而已，沒什么大不了的。”
“好好好，老子好不容易有一次表現的機會，結果你們就這么對付我是吧？這個仇老子記下了。”努力平復著自己胸口處郁積的怒火，朝日東升最后沖著府邸大門擺出了一個挑釁的動作：“等有機會，老子一定要在萊納面前多‘美言’幾句，好好回報一下今天的招待。”
“不要這么記仇嘛，人家守衛也是依規矩辦事，保護高高在上的王座候選人免予我們這些卑微冒險者的騷擾，也算是他們的職責嘛。”段青臉上的笑意依舊未散：“在原定的計劃里，我們拜訪這位新晉的自由之城高官，主要又是想干什么？”
“當然是為了搞定他，讓他在之后的公審上站在我們這邊。”朝日東升以理所當然的面色回望著段青：“怎么，你不會以為有了法師議會撐腰，我們就已經贏定了吧？”
“語殤一直在各方游說的事情，我倒是也聽說過。”撓了撓自己的臉頰，段青的目光飄向了一邊：“不過我本人倒是不怎么關心，因為維扎德最后會被如何處置，本來也不關我們的事嘛。”
“啊？那你剛才還說——算了。”張了張自己的嘴巴，朝日東升隨后嘆息著將自己的話收回：“伺候你這樣目的不明意義也不明的主子，本身就是一件高難度的事情，我早就應該認命才對。”
“那么——你還有別的預定嗎？我們繼續走著？”
“……不，今天諸事不順，接下來的預定還是先緩一緩吧。”
將身上顯現出的頹然瞬間抖落干凈，面對段青詢問的朝日東升挺起腰板回過了頭，視線在這片府邸所在的大街兩邊來回觀望了一陣：“不是天災就是人禍——我懷疑有人暗中盯著咱們，提前在這座城市里暗中阻撓咱們的行動，所以咱們也得采取一些‘預定外’的行動才行。”
“那正好，我也有一個想去的地方。”于是段青指了指城市的另外一角：“接下來跟我走吧。”
“……嘿，那你剛才還問我？”
嘟噥著跟上了段青的腳步，朝日東升挺了挺自己后背上的巨斧，然后在三繞兩繞穿過了幾條小巷之后，來到了一片看上去比外界更加漆黑昏暗的地方。詭異的氣氛隨著兩個人前后深入這片小巷的步伐而變得愈發濃重，就連那原本看上去無比晴朗的天空好像也因為狹窄街巷的遮擋與附近沉重氣息的涌現而漸漸消失，然而令朝日東升更加意外的是，出入于這片巷口區域的人似乎也正在隨著他們的前進而變得越來越多：“這些人……怎么都在往這里面鉆啊？”
“看來那個黑魔法小屋，已經打出了名號呢。”走在前方帶路的段青將自己的感嘆聲傳了回來：“想來也是，影法師沙奈朵的詳細信息情報，大概也已經被玩家們挖得差不多了。”
“啊，我記起來了。”
昏暗狹窄的街巷在下一刻陡然變得空曠敞亮起來，與段青記憶相同的那座小屋隨后也在這片彎曲的盡頭顯立，柔和的光亮也伴隨著幾盞小巧的魔法吊燈搖曳在古舊破敗的小屋上方，在朝日東升眼前展開的無數等待的人群上空點綴成了細密的繁星：“這里確實是沙奈朵的住所，但——”
“怎么變成這樣了？”
兩人的到來沒有引起多少等待者的注意，其中一部分倚靠著巷邊等待的人也只是望了一眼段青便沉下了頭，最靠近人群前方的幾道背影此時也正在那座小屋的門口圍佇，那不時來回走動的步伐與偶然閃過的側臉也透出了難以掩飾的焦慮：“怎么辦……怎么這么久……還沒結束嗎？”
“喂！你們是不是太慢了——啊啊啊啊啊！”
其他人猶如看傻子一樣的眼神中，其中一名無法忍耐的人終于沖上前去，然而還沒等他將想要揮動的拳頭觸碰到木門邊，一股巨大的沖擊力就混合在了那片搖曳的柔光陡然變亮的景象中，將他連同周圍其他遭殃的倒霉鬼一起轟飛了出去：“……請不要隨意傷害這座小屋。”
“老師會不高興的。”
門口被清除出一片扇形空地的景象中，一名披著潔白衣袍的嬌小女孩隨后也抱著比她還要高的木頭法杖，從緩緩打開的木門狹縫里探出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