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
第2385章
：18恢復默認
作者：遺忘之志
“我承認，我確實是小看了你。”
激烈的近距離搏斗還在大廳的角落中糾纏，被虛影完全困于其中的盟主此時也已經完全呈現出節節敗退的現象，他用手中的短杖不斷構筑著用來阻擋暗語凝蘭絲線切割的魔法防御，原本多到無比夸張的層層水墻此時也被他換成了細小而又修長的水環碎片：“時隔了這么多年，你殺起人來還是這么不眨眼……不，應該說比之前更強了嗎？”
“段家的列祖列宗如果看到你這樣的存在，想必一定會感到欣慰吧。”
水環在極近的距離內被碾碎，也給盟主留下了最后的閃避空間，他仰身將差一點切掉自己鼻子的切割絲線從頭頂上方讓過，右手上的手杖朝著前方刺出了一道瞬間凝結形成的冰刺。本應處于冰刺盡頭的虛影只是顯現了一瞬便立刻消失，殘留在原地的金屬反光卻是并未就此消散，它們如同不散的陰魂一般“纏綿”在冰刺之上，迅速將看似堅固鋒利的冰刺纏繞成了如同蔬菜葉一樣的薄薄冰片。果斷與手中放出的冰霜魔力切斷了聯系，再度抽身向后退步的盟主將魔力運到了雙腿，一道道環形的冰霜圓環也在他退卻的水面上形成，將他和那道漆黑的虛影之間的空間中布滿了陷阱特有的震懾寒光。在這些水環的前方駐足了片刻，名為暗語凝蘭的漆黑身影也罕有地在盟主眼中清晰顯現，她低垂著頭展開雙臂，已經變得如同陽光般刺眼的白色絲線隨后也跟著一展一收，帶著刺耳的切割碎裂聲將眼前的水環陷阱、水面和右側的墻壁統統切飛了起來：“不過你仍舊不夠‘完美’，即便是遵循著刻在身體本能中的習慣在戰斗，你也無法違反身體常識，在高速移動的同時爆發出足以摧毀一切的力量——”
失去了魔法平衡的水環沿著金屬切割的平面依次向內潰散，由暗語凝蘭所化身的那道黑影卻是提前出現在了切割風暴的前方，她沒有回應盟主還未說完的話，那纖細的手指也已經再度抓向了盟主的頭顱。保持著向后傾倒的姿勢，咽下話音的盟主返身在自己身后突然展開的水面上打了一個滾，使用魔法改變了水面“地形”的他利用這毫厘的差距偏開了暗語凝蘭的致命爪擊，同時將一只三米多高的水巨人召喚到了她的背后：“幻水十形！”
“冰凍！”
水巨人的手臂向著被冰結在原地的暗語凝蘭重重砸下了自己的手臂，同樣被冰凍的寒氣所影響的巨大拳頭也砸出了一聲刺耳的悶響，翻滾退卻的盟主卻是依然沒有放松，半蹲起身的手杖也再度指向了對方所在的位置：“雙重魔力壓縮——”
致密的魔力化作實形，朝著暗語凝蘭壓去的“巨塊”卻是在即將落地的前一刻化成兩半，冰霜的寒氣隨后也與魔力壓縮所卷起的沖擊波一同向兩方飛散，將中央暗語凝蘭單手擋住那道冰霜巨拳的畫面展現了出來。無視了蔓延至自己手臂上的部分寒氣，面部毫無感情的她隨后也收起了自己向上剛剛甩出的另一只手，封在她腳下的圓形冰面隨后也在一聲盛大的碎裂聲中化作更為細小的碎片，然后又被刮過此地的巨大金屬風暴中變成了齏粉：“……”
“沒用的！化水術！”
無數冰霜與水流形成的齊射中，盟主朝著迅速沖到自己身前的暗語凝蘭大聲說道，纏繞而上的切割直線也毫不意外地將這些齊射盡數斬斷，沿著那一條條的軌跡反旋而上，將盟主已經化作水體的手臂絞碎開來：“我已與周圍的水融為一體！你殺不死我！你不可能殺死我！”
無視了盟主的宣告，默不作聲繼續上前的暗語凝蘭用掀起的第二次絲線風暴將盟主的上半身刮成了同樣的碎片，化作水流崩塌的下半身隨后也在一段奔涌之后凝聚在了不遠處的另一個角落，在盟主的大笑聲中再度凝聚成他的模樣：“哈哈哈哈哈！就算你再怎么死纏爛打，你的這些殺人手段也不會對我產生任何致命的威脅！你也別以為自己可以肆無忌憚地在我面前耍威風！不是所有的魔法師都會畏懼近身纏斗！”
“幻水十形！”
十個由水元素所組成的怪物隨著他的這聲怒吼而再度浮現在他的身后，朝著無言欺近的暗語凝蘭一齊撲了過去，使用致密魔力將自身包裹的盟主也再度舉起了自己的手杖，手杖的杖柄與下方的杖尖也隨著他咬牙切齒的聲音而分裂開來：“然后是破壞神的手杖——只要我將所有多余的魔力注入其中的話，它就可以變成無堅不摧的武器！”
“哈！”
他將手杖用力一甩，使用魔力將杖節寸寸相連的一支魔法長鞭隨后在他的面前形成，鞭梢的抽擊輕易越過了咫尺的橫線，將距離自己最近的幾根金屬絲線切斷開來：“哈哈哈哈！很好！很好！威力果然與注入的魔力成正比！接下來只要將我在《江湖》里修煉大成的‘打神鞭法’再搬出來——”
“愚蠢。”
一直觀察著這場戰斗的呂板凳在這一刻不免搖頭嘆息，將自己的評價低聲吐出：“連我都看得出來，那個女仆殺手的殺人經驗與戰斗技巧夸張得離譜，非要和她較量近戰的本事——”
“你是有多想不開啊。”
手杖化作的長鞭在空中劃過了幾道弧線，向著已經被十道水元素幻形怪物所在的戰場中心掠去，原本正在與它們對抗的金屬絲線也紛紛在這道神物與大量魔力共同組合出的武器抽擊之下斷成了兩截，四散激起的水浪與幻形魔物的嚎叫也將暗語凝蘭徹底淹沒到了其中。沒有就此放松警惕，收回了長鞭的中年盟主一瞬不瞬地觀察著自己召喚物的狀態和四周的動靜，一只從暗處飛來的匕首隨后也攪亂了他高度集中的精神，帶著呼嘯的破空聲與他掀起的鞭影正面撞在了一起：“武器？你居然還有武器？你的武器不是那些破爛金屬絲嗎？”
盟主口中的破爛金屬絲下一刻便出現在了匕首的后方，它綁在了匕首的手柄處，瞬間就將還在倒飛的匕首拉回到了黑暗之中，然后又帶著暗語凝蘭的沖鋒再度顯現。已經來不及發出其他的評價，向前布置出幾道冰刺的盟主隨后也急忙揮舞起了自己的武器，疾速貼近而來的暗語凝蘭則是輕易躲過了冰刺的散射，手中亮起的兩把匕首準確無比地切到了長鞭斜抽而來的軌跡上：“給我——”
“滾開！”
沒有如同盟主想象中的那樣被一擊擊退，暗語凝蘭的匕首帶著她越過鞭影的身軀在空中轉了數圈，落入積水的雙腳隨后也以盟主為圓心高速拉出了一條令人眼花繚亂的螺旋突進線，帶著寒光的匕首尖端瞬間便抵達了盟主的后心。用升起的寒冰護盾堪堪延緩了一下死亡的又一次降臨，向前疾跳的盟主隨后轉身甩出了連續的三鞭，上下高低不同的縱橫鞭影間隨后也閃過了暗語凝蘭敏捷的閃轉動作，一連串的殘光最后也十分流暢地銜接到了盟主的臉上：“你，你——”
高度壓縮的魔力外殼出現了凹陷，籠罩在盟主身上的魔法防御也連同盟主一起擊飛到了遠方，提著雙匕停下身形的暗語凝蘭隨后也面無表情地扭了扭自己的手腕，下一刻便帶著腳尖泛起的水光再度消失在了原地：“……混蛋！”
“十形們！快過來！”
奔騰的水流幻形與盟主再度匯合，與不時化作黑色殘影的暗語凝蘭重新糾纏在了一起，躲在遠端看著這一切的段青隨后也收起了自己的目光，耳邊也適時響起了呂板凳的提醒：“行了，這一場看著很精彩，但再看下去就要耽誤時間了，下一步我們怎么行動？”
“等鐵林來。”捂著傷口的段青掙扎著回答道：“我們背后的這座巨大的墻壁，上面的機關肯定與羅德里克文明有關，我們能做到的‘解謎’也只有眼前的這些，剩下的都得靠鐵林來處理。”
“那個殺不死的盟主姑且有你家女仆在那里拖著，但他的背后還有一萬個手下呢。”呂板凳悄然指了指大廳上方和周圍：“那些人隨時都有可能去而復返，就憑咱們兩個……嘿，我到時候可以跑，你呢？再被他們砍死在這里，然后繼續裝死？”
“我也不想坐在這里等死，倒不是我害怕死亡的痛苦，而是我的死有可能會影響那邊的戰局。”指了指還在無數鞭影和水元素幻形中穿行的暗語凝蘭所在的方向，段青皺著眉頭思考道：“但我們也不好放棄眼前的陣地，畢竟對方剩下的高手也不是吃素的，我們得保證鐵林到來之后的決戰有一勝之機……你會魔法么？”
他想了想，然后從懷中取出了一枚鐫刻著魔法符文的小型魔法寶石：“這東西你會用嗎？”
“這是什么？魔石還是飾品？”
“……好吧，知道你不認識它了。”
刺耳的金屬摩擦聲伴隨著盟主的怒喝在大廳另一側爆發，仰面躲藏了片刻的段青隨后將這塊魔法寶石交到了呂板凳的手上：“我姑且猜測了一下這座大廳里隱藏的羅德里克遺產全部啟動之后會是什么樣子，如果我料想為真，那我們可以將這個東西布置在這個地方。”
他一邊說一邊取出了自己的地圖，將大廳角落中的一個位置指給了呂板凳：“你去把它安放在這里，剩下的就不用你管了。”
“就這么簡單？”呂板凳來回瞧了瞧自己手中的寶石：“這玩意兒到底是干什么用的？”
“你不必知道，反正用不到的話，它就浪費在那里了。”段青搖著頭回答道：“要是用得到的話……到時候你自然就會看到效果。”
“之前你提到的那個什么水的意義。”于是呂板凳也不再繼續糾結，沿著墻壁的邊緣開始準備行動：“那究竟是什么？”
“還記得我們之前見到過的那兩個海盜嗎？愛德華和愛德華茲他們。”段青沖著正在準備的呂板凳背影說道：“他們兩個剛剛也出現在這里了。”
“什么？我怎么——”
“就在你把我從‘死亡’中搖醒之前。”
面對呂板凳猛然回頭露出的驚訝之色，段青聲音低沉地繼續解釋道：“我努力地回想了一下他們提到的所有信息，也幾乎確認了他們已經死亡的事實，這樣一來，我們之前曾經對他們兩個人‘結局’的猜想，其中的一個可能也快要接近實現了。”
“這里的水‘記錄’了愛德兄弟二人生前最后的影像。”
他指了指大廳的前方，然后又指了指自己的腦袋：“或許是剛才的那些流入的水‘治好’了我的身體的緣故，我接收到了一些夾在其中的奇怪信息，現在想來，應該就是那兩個海盜臨終的遺言。”
“……他們說了什么？”
“不知道，我沒有聽完。”
面對呂板凳從遠方投遞過來的視線，段青歪了歪自己的嘴角：“或許我再死一次，說不定就能聽到剩下的內容了。”
“按你的這個說法，我說不定也能再次看到那兩個人。”呂板凳則是已經頭也不回地向著大廳深處走去：“只要我也死一次不就完了？反正我也……”
“剛才是誰被我的這副模樣嚇得臉色鐵青的。”
接下來的半句段青已經聽不到了，他只好沖著越離越遠的呂板凳離去的方向搖了搖頭：“而且這種‘永生’的方式也不是人人都能用，萬一你活不過來怎么辦？”
“接下來——”
扶著墻壁掙扎起身，站直了身體的灰袍魔法師拖著殘軀緩緩向前，來到了那些已經擺好了白色節點燈光的巨大墻壁正下方：“我們需要等待三個結果，除此之外，我好像也沒有別的事情可做了。”
“除了眼前凝蘭主導的這場鏖戰以外，剩下的就是鐵林到底什么時候能夠趕來，以及——”
他抬起頭，孤單的目光掠過遍布積水的反光與那些墻壁上的白光匯聚在一起，已經擺成了螺旋形狀的巨大圖案中剩余的三個還未亮起的灰色節點隨后也在他期待的視線中漸漸變亮，那散發著瑩白色珍珠光芒的模樣也與周圍其他的節點融合在了一起：“……哈。”
“三花聚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