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鎮武司摸魚那些年第232章 慘案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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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2章 慘案


更新時間:2024年01月20日  作者:尺關  分類: 玄幻 | 東方玄幻 | 尺關 | 我在鎮武司摸魚那些年 
正文卷

正文卷

天色大亮,蘇御洗涮一番后,和武齡一同在前院吃過早餐,然后往鎮武司的方向走去。

當蘇御來到鎮武司的會客廳,看到梁玉軒并未在此后,臉色不禁有些詫異。

那家伙自從得到一柄玄兵后,每天都早早的在這里擦拭,今天怎么這個時候還沒有過來?

當太陽升起,并洗去紅暈展露出金燦燦的光芒灑落在會客廳里,蘇御起身就準備去給自己下面的馬仔開早會。

只是就在出門的時候,梁玉軒便急匆匆的往會客廳的方向走來。

“梁大哥。”

蘇御笑著打招呼道:“你咋現在才來,我都準備回去了。”

“蘇老弟,出事了。”梁玉軒面色有些難看的說道。

“哦?”

蘇御眉頭一挑,不由道:“梁大哥,發生什么事了?”

“就在昨天晚上,孫老弟麾下的一位百戶夏雙元,全家上下七十五口人,悉數被人屠戮殆盡。”

梁玉軒面色有些難看的說道:“還有我麾下一位百戶余孟陽,全家上下六十九口人,也悉數被人血洗。”

蘇御聞言,眉頭不由一跳。

鎮武司兩位百戶全家上下被人滅門,而且還是發生在鎮武司的眼皮子底下。

若是這件事處理不好,等魏漣漪折返太安城,兩人絕對得被大罵一頓。

“兇手是誰?”

蘇御不由問道:”誰是第一個發現血案的?”

梁玉軒搖了搖頭,然后說道:“兇手目前還并不清楚。”

“至于第一個發現血案的人,是兩個早上去給兩家送菜的小販,兩人發現后,便第一時間趕來鎮武司報案了。”

“我在來的路上聽說了此事,便馬不停蹄的往這兩家跑了。”

“現在這兩家人的尸體,已經被悉數收斂,正在往鎮武司的方向運來”

“目前看來,夏雙元和余孟陽極有可能是被同一個兇手報復.”

蘇御眉頭微蹙,這兇手是什么人?

選擇屠戮夏雙元和余孟陽全家上下,可見雙方結下了非常深厚的仇怨,仇怨的累積程度,甚至到了滅他全家才能消解。

蘇御道:“梁大哥,咱們先各自去開早會,然后咱們一起去停尸房看看這兩家人的死狀。”

梁玉軒點點頭,說道:“好,那待會咱們在停尸房見!”

旋即雙方短暫分開,各自往自己的千戶府方向走去。

走在去往千戶府的路上,蘇御不由陷入了沉思。

夏雙元和余孟陽全家上下在同一晚遭遇不測,由此可見兇手應該是同一人。

這夏雙元和余孟陽之間,又有什么聯系呢?

他們又是同時得罪了什么人?

因為他們全家上下都死了,想從他們家人口中得到一點有用的消息都沒機會。

除此之外,兩位鐵骨境的武者死在家中,而發現案發現場的人,又是今天早上去送菜的小販。

可見兇手的實力是要遠超夏雙元和余孟陽。

能不引起周邊鄰居的注意,無聲無息的滅了夏、余兩家上下所有人,此人至少也得魚躍境的修為吧?

這和前幾天的赤腹錦蟒可不一樣,能拖一天是一天.

但凡有機會,那自然是把爛攤子留給魏漣漪回來處理。

只是這種百戶大人全家上下被殺一事,能拖到魏漣漪回來處理?

“瑪德,莽國的梁博還沒有對策,現在鎮武司又給我鬧幺蛾子.”

蘇御心頭不由腹誹一聲。

從莽國回來后,他便一直思考著如何能一舉將梁博擊殺。

可想要狩獵一位魂宮境的武者,對于一個魚躍境的武者來說,無疑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

現在好了,梁博這件事還毫無頭緒,鎮武司又有兩位百戶全家被殺,這不是明趕著給他上眼藥嘛。

剛得到十萬極品元晶的喜悅,立即被這些焦頭爛額的事情也整的沒了半分

“大人!”

當蘇御走進自己所在的千戶府,麾下十位百戶齊聲道。

這時候蘇御才從發散的思緒中回過神來,然后目光環視一圈,麾下十位百戶整整齊齊的。

慶幸的是,幸好死的不是自己麾下的百戶大人,就算魏漣漪怪罪下來,自己還有高高掛起的機會

“還好.”

蘇御苦中作樂的想著,然后面容嚴肅的說道:“就在剛剛,本官從梁大人那里得到消息。”

“就在昨天晚上,鎮武司兩位百戶,夏雙元和余孟陽兩人全家上下,悉數被屠戮殆盡!”

“嘩!”

在場的十位百戶,面色微變,響起一片嘩然。

兩位百戶大人被滅了滿門?

這消息若是傳至宮內,陛下會如何去想?

下一刻,眾人心頭皆是涌現一股慶幸,至少死的不是自己。

武齡不由問道:“兇手抓到了嗎?”

蘇御搖了搖頭,說道:“目前還在調查。”

接著他環顧一圈,然后說道:“今天主要是調查這兩家的案發現場,查出犯下此案的兇手究竟是誰。”

“洪衡,余天河,沙本良,陸澤,林滄瀾,你五人待會跟著本官去調查此事,每人麾下各自抽調十人參與此案調查。”

“是!”

洪衡五人齊聲應道。

蘇御揮手示意道:“好了,沒有其他事,大家都先回去吧。”

待眾人離開,依舊未曾離開的武齡俏臉滿是不悅道:“蘇御,你為什么不叫上我?是擔心我成為你的拖累嗎?”

“我現在可是鐵骨境武者,你不要小瞧我。”

對于蘇御叫了其他五位百戶,卻沒有給自己分配事務,這無疑是讓武齡覺得自己被看低了。

蘇御苦笑道:“齡兒,這件事你就別摻和了。”

“你仔細想想,這兩家人悉數被殺,那死狀會是什么樣子?”

“你一個女子,看那種鮮血淋漓的場面,我能不擔心嘛?”

聽到蘇御這樣說,武齡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就如蘇御所說,她一個女子,也確實沒辦法直面那種場面。

原來蘇御不讓自己參與此事,本身就是在照顧她.

武齡俏臉緩和了不少。

蘇御笑道:“好啦,你就待在鎮武司好好修煉,這件事我和梁大人會去處理好的,你就放心吧。”

“你回去給下面的人開早會吧。”

“哦。”

武齡乖巧的點了點頭,然后說道:“那你一切小心,切勿逞能。”

“嗯,你放心吧。”蘇御笑道。

待武齡離開后,蘇御等待了片刻,洪衡五人便各自領著一支隊伍在千戶府的集結完畢。

“去停尸房!”

蘇御招呼一聲,隊伍浩浩蕩蕩的朝著停尸房的方向走去。

當蘇御來到停尸房的時候,梁玉軒早已經帶著人等在了那里。

而這時候,已經有鎮武衛陸陸續續的抬著夏、余兩家的死者往停尸房的方向走來。

近一百五十口人,把整個停尸房都堆的密密麻麻,甚至有些尸體已經沒辦法放在停尸房內,只能是擺放在停尸房外的空地上,身上皆是蓋著一塊白色尸布。

引入眼前的這一幕,顯得非常的觸目驚心。

一股濃郁的血腥氣,直灌蘇御的鼻腔。

“蘇老弟,你來啦,喏,這些人,都是從夏、余兩家送來的。”

梁玉軒迎了上來,目光指著眼前的尸體道。

之前炎州一行,蘇御便給出了極其獨特的查案思路。

現在梁玉軒只能騏驥著蘇御能從這些死者身上,找出一些線索。

蘇御點點頭,然后說道:“讓下面的人統計一下這些人身上的致命傷吧。”

接著他看向身后帶來的五位百戶,吩咐道:“洪衡,余天河,沙本良,陸澤,林滄瀾,你五人帶著下面人,務必將所有尸體身上的致命傷記錄下來,同時看看是否能從他們的尸體上有其他的發現。”

“是。”

洪衡五人齊齊點頭,然后便各自吩咐麾下的人,開始對這些死者進行查驗。

看了眼開始緊張有序工作的馬仔們,蘇御收回目光,然后道:“梁大哥,這夏雙元和余孟陽的尸體在哪里?”

“他倆的尸體,被放在停尸房里,你跟我來。”

梁玉軒說完,便拎著蘇御往停尸房內走去。

“喏,這具尸體,便是夏雙元,另外這一具,是余孟陽。”

梁玉軒帶著蘇御來到夏雙元和余孟陽的尸體前,下面的親衛,便上前揭下了兩人身上的尸布。

蘇御上下打量了兩人的死狀和致命傷。

兩人皆是中年男子,約莫四十歲左右,渾身的肌肉虬結,面容表情顯得有些震驚,像是遇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事情。

夏雙元是咽喉位置被利器給直接洞穿,傷口呈現出孔洞形狀。

也就是說,兇手手中的兵刃,應該是一根棍狀類的兵刃,可能是一柄長槍.

至于余孟陽身上,則是被利器直接貫穿了心臟,利器的寬度足足有五指,兇器可能是一柄闊劍。

“蘇老弟,可有什么發現?”

見蘇御皺著眉頭,梁玉軒不由問道。

“沒有。”

蘇御搖了搖頭,然后問道:“仵作那邊給出的尸檢報告是什么?”

“仵作說,這兩人身上的致命傷,余孟陽是心臟這一刀,夏雙元則是咽喉處的那一刀,身上沒有其他傷口,應該是被敵人一擊斃命。”

“兩人的死亡時間,大致是在凌晨.”

“根據這兩人身上的致命傷來看,要么是兇手會使用兩種兵刃,否則兇手可能是兩個人。”

梁玉軒皺眉道:“只是這事也太巧了,同一天晚上,兩家人都是被屠戮殆盡,難道還能是兩個兇手約定好的不成?”

“所以根據我的推測,兇手應該就是一個人。”

“夏雙元和余孟陽皆是鐵骨境初期的武者。”

“兇手想要擊殺他二人,還能不引起周圍鄰居的注意,修為就算魚躍境,至少也是也是鐵骨境圓滿的武者。”

蘇御點點頭,然后說道:“走吧,梁大哥,你帶我去現場看看。”

“嗯。“

梁玉軒領著蘇御往夏雙元家的方向走去。

走在路上,蘇御不由問道:“對了,這夏雙元和余孟陽之間的關系怎么樣?他們是否認識?”

梁玉軒聞言,喃喃道:“這點我倒是沒去關注。”

他轉頭望向身后的親衛,然后吩咐道:“駱立鵬,你立即折返鎮武司,去調取相關的卷宗,本官需要知道余孟陽和夏雙元之間的關系。”

駱立鵬立即應聲道:“是!”

說完,駱立鵬便急忙往鎮武司的方向跑去。

梁玉軒不由問道:“對了,蘇老弟,依你看來,這兇手會是什么人?”

“目前還沒有任何頭緒。”

蘇御搖了搖頭,失笑道:“不過依我的推測,夏雙元和余孟陽,應該都和這個人結下了深仇,否則兇手不會犯下如此罄竹難書的血行.”

梁玉軒皺眉道:“在咱們鎮武司,哪個人沒在江湖上得罪幾個仇家?如果抱著這條線索去找,想要找出幕后兇手,恐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蘇御點了點頭。

就如梁玉軒所說,鎮武司干的活,就是和江湖武者打交道,并得罪江湖武者的活。

可能就連你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時候就和對方結下了深仇大怨。

他可能當前的實力沒辦法報仇,然后一路修煉有成后,再來報當年血仇。

本身鎮武司就是得罪人的活,而這種陳年舊怨,更是難以追查。

這么想著,兩人已經來到了夏雙元的府邸。

走進府邸,蘇御便嗅到了空氣中散發著一股濃郁的血腥味。

一路來到夏雙元所住的院子,梁玉軒指著院子里那灘觸目驚心的干涸血跡說道:

“蘇老弟,那灘血跡,就是夏雙元死后流下的。”

蘇御看了眼那灘血跡,然后神識朝著院子里席卷而去。

“蘇老弟,有什么發現?”

等待了一會兒,梁玉軒不由問道。

蘇御緩緩道:“這院子里,并沒有打斗的痕跡。”

“而夏雙元卻死在了院子里。”

“一個鐵骨境的武者,卻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有,你說兇手該是什么境界?”

梁玉軒聞言,失聲道:“難道說,兇手是魚躍境武者?”

如果兇手是魚躍境武者,那還真有可能讓夏雙元沒有任何出手的機會。

“目前還無法確定。”

蘇御搖了搖頭,然后說道:“就算兇手是魚躍境武武者,可他深夜來到這里,夏雙元難道一點戒備心都沒有?”

“就算是魚躍境蓄勢一擊,他也不可能沒有任何反應的機會,人在臨近死亡的時候,是能爆發出更勝于自己巔峰時的力量。”

“而且看他死后臉上遺留下來的表情,他應該是遇到了什么非常驚駭、甚至是難以置信的事情。”

“還有一點是,你看他死后所在的位置,剛好是他院子里,而不是在自己的床上.”

梁玉軒聞言,面色陡然一變,然后失聲道:“蘇老弟,依照你的意思,你是說夏雙元和兇手認識?”

“這樣就可以解釋的清楚,夏雙元為什么會出現在院子里。“

“而他臉上的驚駭之色,是不知道兇手會突然出手殺他!”

蘇御點了點頭,然后說道:“還有一點,夏雙元和兇手應該是非常熟悉,才會沒有多少防備,或是他認為兇手根本沒有能力擊殺自己。”

“而兇手之所以血洗整個夏家,想來也是想要掩蓋自己深夜到訪的事實!”

“他應該是堂而皇之走進的夏家”

梁玉軒深以為然的點頭,然后說道:“照你這條思路去推測,那這個兇手,極有就住在太安城。”

“蘇老弟,咱們還要不要去余孟陽身死的地方去看看?”

蘇御搖了搖頭,失笑道:“若是不出所料的話,余孟陽身死的方式,應該和夏雙元也差不了多少吧?”

梁玉軒點點頭,說道:“不錯,余孟陽是死在自家的客廳里,身上還穿著一件睡衣。”

“我之前還在疑惑,他為什么會深夜死在自家的客廳里。”

“現在看來,他應該也和兇手非常熟悉,并和兇手在客廳里對話,然后兇手突然暴起.”

“之所以將府上的所有人都斬盡殺絕,則是為了掩蓋自己深夜到訪后的蹤跡。“

就在這時,駱立鵬已經快步趕了過來。

“大人。”

駱立鵬恭聲道:“卑職已經調查過名冊,在二十七年前,夏雙元和余孟陽加入鎮武司,任職在同一個校尉麾下,他二人是在同一支小隊。”

“在加入鎮武司的第七年,二人同時晉升銅皮境,并升任校尉。”

“在加入鎮武司的二十六年,也就是去年,夏雙元和余孟陽相差一個月的時間晉升鐵骨境,并升任百戶”

兩人的履歷,幾乎都找不出任何線索。

在鎮武司的諸多百戶大人,幾乎都和夏雙元和余孟陽升遷方式一樣。

甚至還有一些人,可能在鎮武司干了一輩子,都還只是一個鎮武衛。

武者境界的每一個大境界,都是一道限制著諸多武者踏入的關卡。

一旦邁過去,身份和地位都能更上一層樓。

邁不過去,那就只能在最底層混到死。

很顯然,余孟陽和夏雙元是幸運的,兩人經過多年的打拼,終于有了今時的成績。

蘇御緩緩道:“夏雙元和余孟陽升任校尉后,便會各司其職,不可能這么巧同時得罪同一個人。”

“而能惹得兇手連夜屠了他二人全家,可見這份深仇是在兩人還在鎮武司擔任鎮武衛時就已經結下了。”

聽完蘇御的分析,梁玉軒點了點頭,認可了他的猜測。

“蘇老弟,余孟陽和夏雙元擔任鎮武衛的時間一共有七年,這七年里到底發生了什么,距離至今已經過去了足足二十年。”

“再想要去調查當年他二人到底得罪了誰,恐怕沒那么容易。”

蘇御輕笑道:“鎮武司的鎮武衛小隊,歷來都是三人為一隊。”

“咱們只要找到他們這支小隊的第三人,詢問一下他們當年擔任鎮武衛時所經歷的事情,或許能讓我們找到一些蛛絲馬跡。”

梁玉軒眼睛一亮。

是啊,自己怎么就沒有想到這一層關系呢。

他再次看向駱立鵬,急聲問道:“當年和余孟陽、夏雙元二人在同一個小組的鎮武衛是誰?”

駱立鵬聞言,面色不禁有些古怪,然后說道:“大人,當年和余百戶和夏百戶在同一支小隊的人,名叫陸炳。”

“不過他當年還是鎮武衛的死后,就已經殉職了。”

“陸炳?”

蘇御心頭一動,然后說道:“他可有子嗣留下?”

“回蘇大人,陸炳當年有有一個兒子,便是如今在蘇大人麾下任職的百戶,陸澤陸大人。”

聽到陸澤,蘇御心頭不由咯噔一聲。

這一切的一切,似乎就可以串聯起來了。

夏雙元和余孟陽身為陸炳的袍澤,那他二人和陸澤不可能不認識。

而夏雙元咽喉處的致命傷,和陸澤曾經在拍賣會上買下的索命鏈何其相似?

像不像陸澤用索命鏈擊殺了夏雙元?

至于余孟陽,則極有可能是死在了他賴以發家的上古武技血手刀上。

若是不出所料的話,他已經將血手刀修煉至破限了。

之前他誤以為是一柄闊劍捅穿了余孟陽的心臟,現在看來,余孟陽是被陸澤用血手刀掏心了。

只是他為什么要這么做?

夏雙元和余孟陽是他爹的袍澤,在他年幼時,肯定對他照顧有加才對。

他認識的陸澤,似乎也不是那種恩將仇報的人吧?

還有一點,他只是一個銅皮境圓滿的武者,他如何能擊殺夏雙元、余孟陽這種鐵骨境武者。

還是說,他其實暗地里已經踏入鐵骨境,然后密謀了這場計劃。

這樣一來,他身為銅皮境武者,嫌疑自然不會落到他身上。

反正他現在已經是暫代百戶一職,已經沒必要展露自己的修為。

他完全可以等這場風波過去后,再對外透露消息說自己晉升鐵骨境,將‘暫代’二字從自己頭上摘下。

“要不要將此事隱瞞下來?”

蘇御目光不禁變得有些復雜。

不管怎么說,當初自己加入鎮武司時,陸澤對自己照顧有加。

自己若是將自己的推測說出來,那梁玉軒必然會將其緝拿,然后嚴加審問。

夏雙元和余孟陽,對于自己而言,只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

他完全可以將此事隱瞞下來。

畢竟他目前也只是一個猜測,還沒有完全的證據就能表明,此事就是陸澤所為。

同時讓他感到疑惑的是,如果兇手真是陸澤,他為什么要這么去做?

還是說,當年的陸炳殉職,是另有隱情?

“所有人都退下!”

見蘇御目光有些驚疑不定,梁玉軒環顧一圈,沉聲說道。

在場的鎮武衛全部退了出去,只剩下梁玉軒和蘇御站在院子里。

“蘇老弟,你說有沒有可能,兇手就是你麾下的陸澤?”

梁玉軒目光微閃,緩緩說道:“他符合咱們目前查案的嫌疑人身份。”

“夏雙元和余孟陽和他必然是熟識關系。”

“他先后拜訪夏雙元和余孟陽,然后制造了這場血案!”

蘇御聞言,心頭不由一沉。

他之前并沒有想到,兇手可能會是陸澤,所以之前的各種推測分析,也是直接事無巨細的透露給了梁玉軒。

現在梁玉軒根據這些線索懷疑上陸澤,也是必然的事情。

“蘇老弟,陸澤雖是你麾下的百戶,但如果是他殺了余孟陽和夏雙元,那他就得為此付出代價。”

梁玉軒沉聲道:“同僚相戕,比之江湖武者對鎮武司的報復還要嚴重。”

“以后外出執行任務,連自己身邊的人都沒辦法信任,若是在鎮武司傳出去,這會在鎮武司引發一場極其惡劣的信任危機。”

“蘇老弟,咱們現在還只是暫代千戶一職,若是夏雙元和余孟陽兩位百戶全家慘死的消息傳至宮中”

“一旦陛下聞訊此事,而你我二人卻沒辦法給出一個交代。”

“那咱們兄弟二人的千戶之位.“

他擔心蘇御會選擇包庇陸澤,所以才特意屏退了在場的所有人,就是想和蘇御商量著找出一個最好的解決方案。

不管怎么說,蘇御是鎮武司的新貴,未來的他只要不夭折,再加上有武家源源不斷的提供修煉資源。

他往后極有可能升任鎮撫一職。

到時候等他退了下去,指不定日后自家的孫子,還得托蘇御多加照料。

他甚至不在乎此案最后會如何去發展。

但此案總得找一個人來為此負責。

若是案子破不了,那鍋就得他倆背著。

要知道兩人現在可都沒有魚躍境的修為,只能算是暫代千戶一職。

一旦陛下聞訊此事,會不會直接摘了兩人的暫代千戶一職?然后直接一擼到底?

蘇御深知事情的嚴重性,但還是搖了搖頭,緩緩道:“梁大哥,若此案真是陸澤所為,我自是不會有絲毫偏袒。”

“不過陸澤是本官破格提上百戶,目前只是暫代百戶一職。”

“他現在的修為還只是銅皮境圓滿,又如何能血洗夏、余兩家?”

聽到蘇御這么說,梁玉軒輕笑道:“這件事簡單。”

“蘇老弟,有沒有一種可能,他已經早已經晉升鐵骨境,然后將此事秘而不宣?”

“這樣一來,他反而可以完美的將自己摘除出去。”

“當然,在緝拿他之前,我肯定會安排人出手試探!“

“若是他只有銅皮境的修為,那他的嫌疑就會被摘除。”

“可如果他真是鐵骨境武者,那他就有重大的作案嫌疑。”

蘇御點了點頭,說道:“就依梁大哥安排。”

目前案件有了巨大的進展,梁玉軒臉上露出了如釋重負的笑容。

不管怎么說,目前的陸澤都擁有極大的作案嫌疑。

現在只要試探他是否有鐵骨境的修為,就能知曉是否就是他犯下了這場血案。

接著梁玉軒和蘇御一同離開夏府,往鎮武司的方向走去。

當蘇御回到鎮武司的時候,洪衡已經過來匯報了。

根據洪衡給的說法,大部分死者都是在熟睡的狀態被一刀斃命。

這也符合蘇御的猜測,想要同時殺這么多人,還能不引起任何動靜,只能是讓其在睡夢中無聲無息的死去.

蘇御看了眼五人中的陸澤,此刻他的面容不悲不喜,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樣。

而他的這副模樣,更是讓蘇御心頭不禁輕嘆。

夏雙元和余孟陽是你父親的袍澤,而你現在所表現出來的冷漠模樣,更讓人懷疑此事是你所為。

“如果夏雙元和余孟陽真是他所殺。”

“不管他和夏雙元、余孟陽二人有什么仇怨,他以前對我有諸多幫助,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身死。”

“幫他這最后一次,從此再無瓜葛”

蘇御目光微閃,心頭暗道。

他不管雙方究竟有什么仇怨。

但陸澤對他有諸多幫助,他就不能束手旁觀,會選擇在適當范圍內給予幫助。

當然,這鎮武司陸澤肯定是待不下去了。

如果兇手是陸澤,他只能是幫助陸澤逃走,讓他能逃得一命,并去江湖上打混.

這樣不論是對上還是對下,都能有一個交代。

只是這樣一來,陸澤也將被鎮武司通緝,從此過上東躲XZ的日子。

中午時分。

陸澤離開鎮武司,然后徑直往自家的方向走去。

看著陸澤遠去的背影,蘇御道:“梁大哥,你的計劃是什么?”

梁玉軒輕笑道:“嘿嘿,蘇老弟,你就等著看好戲吧。”

蘇御道:“梁大哥,不管怎么說,陸澤是我麾下的人,在沒有確定此案是他所為前,不可傷他。”

“蘇老弟,你就放心吧。”

梁玉軒道:“在沒有確認是他所為前,我自然不會傷他。”

“可如果確認是他所為,梁大哥也不能心慈手軟。”

蘇御點點頭,認可了梁玉軒的說法。

同時他的一具分身早已經隱藏在陸澤所在的府邸不遠處。

根據梁玉軒提出的計劃,是先安排麾下兩位百戶早早潛入陸澤府上,以行刺的方式試探。

若是陸澤沒有表露出鐵骨境的修為,那他自然就能撇清掉嫌疑。

可如果陸澤展露出鐵骨境的修為,那就麾下九位百戶一同出手將其緝拿。

嚴加審問他昨晚去了何處,為何隱藏自己真實的修為。

當陸澤在家吃過午飯,并朝著自家的后院方向走去時。

早早埋伏在暗處的兩位黑衣人,一前一后突然臨近,一拳一掌朝著陸澤拍去。

如果陸澤只是銅皮境武者,那就躲不開兩位鐵骨境武者的出手試探。

反之,他若是能輕易避開,那他就必然有著鐵骨境的修為。

此刻的蘇御和梁玉軒等人,已經早早的埋伏在陸家的隔壁鄰居家。

一旦那兩位出手試探的百戶發出信號,梁玉軒就會帶著剩下的七位百戶參與緝拿。

蘇御的神識散開,此刻陸家里發生的一切,都清晰的呈現在他的腦海里。

突如其來的襲擊,令得陸澤面色猛然一變。

就在兩位黑衣人的攻擊即將落在他身上時,陸澤雙腿肌肉突然繃緊,接著重重的一蹬地面,身形猶如鬼魅般的掠上半空,然后落在了不遠處的院墻上。

蘇御神識觀察到這一幕,心頭不由輕嘆一聲。

看來兇手是陸澤已經是石錘無疑了。

想來他能無聲無息的擊殺夏雙元和余孟陽,他所修煉的身法武技也立了大功。

而這項武技,陸澤從來沒有透露出去。

估計就是用來當殺手锏,起關鍵作用的底牌來使用。

陸澤站在院墻上,居高臨下的望著二人,面色凝重道:“你們是誰?”

兩位黑衣人仰頭看向陸澤,然后摘下了臉上的黑巾。

當看清兩位黑衣人的面容時,陸澤面色不由一變:“楚大人,辛大人?”

眼前的這兩人,他認識,分別是梁玉軒麾下百戶楚慶山和辛武剛!

陸澤緩緩說道:“楚大人,辛大人,你二人這身打扮闖入我府中是何意?”

楚慶山目光泛起一絲奇異之芒,緩緩道:“梁大人經過調查,懷疑你是昨晚夏大人和于大人血案的嫌疑人,派我二人前來試探!”

一旁的辛武剛目光凝重道:“陸大人,你是自己跟我們走一趟,洗清自己的嫌疑,還是負隅頑抗?”

剛剛陸澤所表露出來的身法武技,讓二人非常清楚,如果光是憑借他二人,想要擒住陸澤,并非易事。

不過他們倒是不用擔心這件事。

畢竟隔壁還有梁玉軒帶著人埋伏,只要陸澤想跑,他們只需大喊一聲,梁玉軒就會帶著剩下的百戶們傾巢出動。

到了那時,陸澤將插翅難逃。

陸澤聞言,面色頓時變得鐵青起來。

他怎么也沒有想到,自己以為萬無一失的計劃,還是暴露了。

余孟陽和夏雙元確實是他所殺。

而他的父親,便是被這二人在執行任務時所害。

就連自己的母親,也慘遭二人的霸占,并在知曉他們的秘密后,遭遇他們的毒手。

他在不久前,成功邁入鐵骨境,便開始著手實施這場血洗計劃。

本以為自己能瞞天過海,但沒想到自己還是沒有逃過調查

陸澤緩緩道:“沒有證據,你們憑什么懷疑是陸某殺了夏大人和余大人。”

辛武剛搖了搖頭,說道:“陸大人,我二人也是奉命行事。”

“至于究竟是不是你殺了夏大人和余大人,我二人也不想知道。”

“只要你乖乖的跟我們走,若你是清白的,鎮武司自然會還你一個清白。”

“可若是你此刻負隅頑抗,就算此事不是你所為,恐怕你也沒辦法洗清掉嫌疑了。”

陸澤目光微閃,笑著說道:“辛大人所言甚是,陸某自是好生配合調調查。”

話音剛落,他身形朝著地面落下。

看到陸澤并沒有頑抗,辛武剛和楚慶山心頭皆是松了一口氣。

只是就在二人覺得圓滿完成梁玉軒吩咐的任務時,陸澤身形突然朝著二人快速臨近,手腕下一條黑色鎖鏈突然激射而出,直奔辛武剛面門掠來。

辛武剛看著鏈頭那猙獰的蛇頭,面色大變,本能的朝著右側避去。

“砰!”

索命鏈撞在青石地板上,發出一道劇烈的悶響。

一擊不中,陸澤身形爆退離開。

他深知肯定還有人隱藏在暗處,一旦陷入纏斗,那自己今日將必死無疑。

在這緊急關頭,他想到了武家武晨。

當初的武晨就說過,日后有什么困難,可以找他。

現在他必須成功脫身,然后立即趕去武家找到武晨。

若是武晨愿意兌現當初的承諾,他或許還能有活命的機會。

否則這天大地大,遭遇鎮武司通緝的他,將再無安生之日。

以前他覺得自己不可能有需要用到武晨的地方。

可萬萬沒想到,距離當初也不過半年時間,自己就需要武晨的庇護來保住一命。

他不怕死,但是他不能因夏雙元和余孟陽的死,導致自己陪葬。

他不甘心!

“梁大人!“

看到陸澤要跑,楚慶山驀然大喝一聲。

正在遠處帶著人蟄伏的梁玉軒聽到示警,眼睛不由一亮,沉聲道:“動手!”

隨著他話音落下,梁玉軒帶著麾下剩下的七位百戶齊齊竄出,朝著陸家掠去。

“唉”

看著梁玉軒帶著人行動,蘇御不由輕嘆一聲。

陸澤還沒有跑出多遠,便發現身后掀起呼嘯的勁風。

映入眼中的是一記長達數十丈的刀罡,朝著他當頭落下。

若是他不躲,這一刀足以將他擊殺。

若是他躲了,那后面的人就能成功將其追上。

不管怎么去想,接下來的局面都會朝著對面傾斜。

一個鐵骨境初期的武者,又如何能和一位擁有玄兵且鐵骨圓滿的梁玉軒抗衡?

這一記刀罡,自然就是梁玉軒催動了剛從拍賣行買下的玄兵狂戰。

陸澤發了狠,知道自己避不開這一刀,自己也會被擒。

“鏘!”

他拔出手中的鎮武刀,想要強行抗下這一刀,然后給自己爭取逃遁的機會。

看到陸澤此舉,梁玉軒眼中閃過一抹嘲弄之色。

“找死!”

梁玉軒冷笑一聲,仿佛已經看到陸澤會在這一刀下落得身死的下場。

只是就在這一刀即將落在陸澤身上時,一名面容冷峻的江湖武者突然掠至陸澤身前。

泛起麟紋的羽翼自他身后鋪展,并將陸澤籠罩在內。

“鏘!”

刀罡重重的落在了羽翼之上,發出一道細微的金鐵交擊聲。

“這”

梁玉軒看到這一幕,眼睛瞪得老大,面露濃濃的不可置信。

自己全力催動狂戰揮出的一刀,竟然被對方輕描淡寫的擋下了?

對方那羽翼是什么材質制作而成?竟然擁有可如此恐怖的韌性?

還有這個人的羽翼,看上去似乎有些眼熟。

蘇御沒有去理會眾人眼中的錯愕,一把抓住陸澤,龍翼驀然一振,掀起漫天的沙塵。

分身帶著陸澤瞬間已經竄上高空,眨眼間就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中。

看著遠去的那道身影,梁玉軒腦海里有閃電劃過。

他不由想到了炎州一行,斬殺魏炎,亂魏慶心神的那位神秘武者。

“好強!”

這時候梁玉軒麾下的百戶已經趕了上來,遙望著天際那道遠去的黑點,面露震撼之色。

梁玉軒不禁一陣氣餒。

陸澤有此人的援手,估計魏漣漪來了,在對方想要跑的情況下,也不見得能將其留下吧?

蘇御在太安城的三十里外落了下來。

陸澤抱拳一拜,沉聲道:“多謝這位兄臺施以援手,兄臺可否告知名諱,陸澤日后若有機緣,定當厚報!”

“日后兄臺若有什么需要差遣的地方,陸澤定當上刀山下火海的去替兄臺去辦到!”

蘇御聞言,好整以暇的看著他,淡淡道:“用不了多久,你就會成為鎮武司通緝的對象,你還是好好想想自己如何逃脫通緝吧?”

陸澤聞言,心頭不由一沉。

“我倒是挺好奇,你為何要殺夏雙元和余孟陽全家?”

臨走之前,蘇御不由多問了一句。

陸澤面色現出濃濃的仇恨,沉聲道:“兄臺有所不知,此二人與我有不共戴天之仇。”

“當年陸某父親便是在和這二人執行任務中,被這二人害死,還有陸某的娘親,他二人故意害死我父親,便是要霸占我娘親,我娘親得知他二人是害死我爹的兇手后,想要找鎮武司討回公道,也被二人滅口”

聽完陸澤的這番話,蘇御皺眉道:“既然你知曉此事,為什么不將此事告知鎮武司,替你爹娘找回公道?”

陸澤聞言,搖了搖頭,沉聲道:“若是鎮武司真的能替我找回公道,當年我娘找上鎮武司的時候,鎮武司又有誰出面管此事?”

“反倒是因此導致夏雙元和余孟陽知曉此事,并選擇殺我娘親滅口。”

“我當時年幼,佯裝不知這些秘密,夏余二人也誤以為我掀不起風浪,才讓我僥幸逃得一命。“

“現在我有了給爹娘報仇的能力,又如何能放任仇人繼續逍遙法外?”

“鎮武司不能替我主持公道,那我就自己替自己主持公道!”

蘇御淡淡道:“我受舊人之托,搭救你一命,接下來你的命運如何,與我無關,告辭!”

陸澤聞言,面色不由一怔,然后問道:“舊人,還請兄臺能告知此人是誰,陸某日后若有機會,定要報答.”

“你能活下來,再去想報答一事吧。”

蘇御話音落下,背后的龍翼一振,身形掠上高空,眨眼間就已經消失不見。

看著蘇御遠去的方向,陸澤接著又看了眼視線盡頭的太安城,目光顯得有些復雜。

“爹,娘,孩兒已經替你們報了血仇,接下來孩兒要走自己的路!”

陸澤眼眶血紅,朝著太安城的方向重重的磕了三個頭,然后不再留戀的朝著林遠縣的方向掠去。

在陸澤離開后不久,蘇御的分身再次從天際落下。

看著陸澤遠去的背影,蘇御目光有些復雜。

他沒有想到,陸澤身上竟然還背負著如此血海深仇。

不過為了報此仇,也讓他丟掉了自己的錦衣玉食,甚至是只能躲在陰影里過活。

這一切到底值不值得?

“陸澤,以后的路,可就得靠你自己去闖了。”

蘇御低聲喃喃道:“希望日后再有相見之日,你已經在江湖上有了立錐之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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