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怎么一回事?”
“我的占卜竟然又出錯了,這是有人在干擾我嗎?”
內環世界,某處煉金之城中,一名第一重的天機師,例行進行占卜。
結果他接連占卜了十幾次,也沒有得到一個靠譜的結果。
最初的時候,他還以為自己今天運氣不好。
但接連十幾次失敗,這就有些說不過去了。
一定是有其他天機師在搞鬼。
然而他思來想去,也沒想起自己最近究竟得罪了誰。
最終,他將今天發生的怪事,發布到了天機師交流群。
結果他這一番吐槽,引起了諸多天機師的共鳴。
原來今天占卜出錯的遠不只是他一個。
“有問題,大大的有問題!”
“沒錯,怎么可能大家全都出錯!”
“難道悲劇又重演了,信息海又發生了大海嘯?”
“萬幸,咱們沒被卷進去啊!”
意識到問題所在之后,交流群中立刻展開了熱烈的探討。
然后眾人便得出了一個結論,占卜失敗絕對不可能是有人故意干擾。
并不是說不存在這樣強大的天機師,而是他們這些“菜鳥”不配。
他們之所以占卜失敗,大概率是遭受了池魚之殃。
就比如上一次,信息海發生暴動,大家不但占卜失敗。
有些倒霉蛋還差點掉進了海里。
根據上一次的經驗,這般混亂最多持續幾天,而且只局限在某個狹小區域。
想明白這些之后,他們倒是坦然了,然后便開始耐心等待。
結果一周過去了,混亂不但沒有平息,反而愈演愈烈了。
而也是在這一周之內,他們得知了一個“無比駭然”的消息。
出問題的并不只是他們這片區域的天機師,而是大家都出問題了。
這就有些驚悚了。
“怎么一回事,查清楚了嗎?”
“最近的信息海,真的沒有發生巨變嗎?”
被帝國子爵稱作草臺班子的天機師協會,一場緊急會議正在召開。
而這已經是一周以來的第7場會議。
可以說自從天機出現混亂,天機師協會就沒閑著。
“會長,我們動用了各種渠道,聯絡了分散在內環世界各大區域的數百位天機師。”
“結果大家的占卜都不準。”
“也就說整個內環世界的天機都紊亂了。”
“但奇怪的是,大家都沒找到異變的源頭。”
“各大區域的信息海都很平靜!”
協會負責情報搜集的一名二重天機師,滿臉迷茫的做著匯報。
過往的時候,他們想要獲得什么信息,直接占卜就好。
哪需要像現在,還得親自跑腿。
“內環世界的天機全都出問題了嗎?”
“貝萊倫那邊有消息了嗎?”
“這么重大的事情,裁決之劍那邊不可能不知道。”
天機師協會會長佛羅達,此時滿臉的凝重之色。
身為第三重天機師的他,受到的影響更大。
作為在裁決之劍注冊過的合法天機師,佛羅達已經隱約感知到了問題的源頭所在。
但那般猜測太過不可思議。
所以他才需要從裁決之劍那里得到答案。
而最好的咨詢對象,自然就是正在參加慶典的貝萊倫。
“會長,我正準備向您匯報呢!”
“貝萊倫副會長已經一周沒有跟我們進行聯系了。”
“我們用盡了各種辦法,也無法聯絡到他。”
“副會長好像失聯了。”
屋漏偏逢連夜雨,負責情報工作的這位天機師,頗為忐忑的匯報著貝萊倫的失聯。
說來也是他失職,最近有些慌亂,竟然把副會長給忘了。
但這也不能完全怪他,貝萊倫那么大的人了,裁決之劍又無比安全,還能丟了?
那現實就是這么滑稽,貝萊倫真出事了。
“貝萊倫失聯了?”
“其他參加慶典的人,有沒有消息?”
聞聽貝萊倫失去了聯系,佛羅達頓時一愣。
難道貝萊倫的失聯跟現在的天機紊亂有關?
而手下人的回答,似乎也印證了他這一猜想。
參加慶典的嘉賓,都沒有消息。
如此說來,只可能是裁決之劍那邊進行了“征召”,斷絕了對外聯系。
總不可能所有嘉賓全都出事了吧?
“為什么?為什么我的天機術退轉了!”
“我好不容易才成為第三重的天機師,雖然是非法的,但我努力了啊!”
“為什么我現在又成了第二重的天機師!”
“天機蛛母,你必須給個說法!”
“幾次三番拒絕我的投訴,你這售后服務不行!”
內環世界某處角落,天機師馬風滿臉絕望之色。
不同于貝萊倫等人,他這個第三重的天機師,乃是通過祭祀天機蛛母晉升的。
雖然這種行為是非法的,但只要不被同行舉報,不被裁決之劍發現,那也跟“正版”沒啥區別。
甚至只要再舍得祭祀,能力還能比合法天機師更強一籌。
但在一周之前,他這個第三重的天機師,突然就名不副實了。
馬風至今還記得,那是一個陽光明媚的早上。
他剛沐浴了清晨的一縷陽光,第三重的天機術就消失了。
那一瞬間,馬風還以為自己做噩夢了。
畢竟一直以來,他都挺擔心自己被裁決之劍抓到,廢了修為。
但很快,馬風便意識到自己不是在做噩夢。
他的天機術竟然真的退轉了。
面對這般晴天霹靂,馬風直接懵逼了。
他最近一直本本分分,從未缺少對天機蛛母的祭祀。
怎么會被天機蛛母拉進黑名單呢?
沒錯,發現自己修為退步的剎那,馬風就知道問題出在哪兒了。
他第三重的天機術來自于天機蛛母,現在天機術出問題,只可能是天機蛛母對他施以懲罰。
但馬風真的想不明白,為什么會如此?
心中滿是悲憤的馬風,立刻準備了一場祭祀,撥打了天機蛛母的售后電話。
結果電話竟然打不通。
雖然萬分不解,但這只可能是他被天機蛛母拉黑了。
難道還能是天機蛛母掛了不成?
馬風當然不甘心認命,從第三重天機師滑落。
于是他便一次又一次撥打天機蛛母的售后電話,結果始終無人接聽。
修為剛剛滑落的時候,馬風內心其實是很惶恐的。
畢竟他的仇人可不少,第三重的天機師也有幾個。
他若是被仇人發現成了紙老虎,下場可想而知。
但讓馬風沒想到的是,仇人們竟然遲遲沒有動靜。
這就很奇怪了!
身為第二重天機師的他,已然無法阻擋第三重天機師的窺探。
可以說只要他的那幾個大仇人想到他,便會發現馬風廢了。
但一周過去,他竟然還是活得好好的。
“什么,整個內環世界的天機都紊亂了?”
“原來如此,這可真是天助我也。”
“不對,難道這便是天機蛛母拉黑我的原因?”
冒著暴露的風險,馬風跟其他天機師接觸了一下。
然后便知道了天機紊亂這件事。
這讓他又驚又喜,還以為自己洪福齊天。
但很快,馬風就意識到了不對。
自己好像才是最大的受害者。
其他人只是天機術受到了影響,而他卻是直接降級了。
馬風不知道的是,此刻第三重天機術出現滑落的,可不只是他。
而是所有祭祀天機蛛母的第三重天機師。
他們都降級成了第二重的天機師。
可惜他們彼此之間并無交集,不然絕對能意識到真正的“絕望”所在。
但第三重天機術出問題的,遠不止馬風等人。
還包括祭祀其他三種莫名之物的第三重天機師。
只不過他們的第三重天機術沒有滑落,但卻是被“停用”了。
陡然被停用服務,諸多第三重的天機師又驚又怒,自然開始撥打售后電話。
他們倒不像馬鳳等人那么慘,電話始終無人接通。
而是得到了一個自動回復。
風聲太緊,暫停服務,避避風頭!
看到這條信息的瞬間,所有非法天機師便懂了,并被嚇出了一身冷汗。
裁決之劍不是忙著舉辦慶典嗎?
怎么開始嚴打了?
奇怪,過往也不是沒有進行嚴打,但也沒有停止服務啊!
難道這一次的嚴打與之前截然不同,更可怕了?
于是非法天機師們再也不敢抱怨了,甚至連再次撥打售后電話也不敢。
畢竟那需要進行祭祀。
而伴隨著“整個內環世界天機紊亂”消息的傳播。
這些非法天機師心中就更惶恐了。
究竟發生了什么事情,為何整個內環世界的天機都受到了影響。
難道是裁決之劍跟四大莫名之物開戰了。
唯有如此,整個內環世界的天機才會受到影響。
他們被停止服務也就可以理解了。
不得不說天機師們就是聰明。
他們雖然猜錯了,但卻沒有全錯。
裁決之劍雖然沒有跟四大莫名之物開戰。
但僅剩的三個莫名之物,卻是已經進入了“戰備狀態”。
天機蛛母消失的瞬間,窺天獼猴它們便感知到了。
雖然又驚又怒,但不假思索的,它們便鎖定了兇手。
這一定是裁決之劍干的。
畢竟整個內環世界,唯有裁決之劍才能對祂們造成致命威脅。
這是真理。
雖然難以理解,向來陰險狡詐的天機蛛母,為何會栽在人類手中。
但為了防止重蹈覆轍,窺天獼猴它們立刻采取了行動。
首先,便是挪挪窩,加快了自己在未來中的移動速度。
其次,便是停止為天機師提供非法服務。
因為窺天獼猴它們認為,天機蛛母大概率是栽在了這方面。
它們四位之中,天機蛛母在這項非法業務上涉足最深。
它所造就的第三重天機師,數量幾乎是另外三位的總和。
毫不客氣的說,窺天獼猴它們早就不看好天機蛛母,覺得它會栽個跟頭。
但它們也只認為天機蛛母會吃點小虧。
萬萬沒想到,天機蛛母竟然栽的這么慘,把命都給弄沒了。
“猴子,確定了嗎?”
“大蜘蛛救不回來了?”
濃厚的未來迷霧之中,三只巨獸正在進行私密通信。
以它們的存在形態,彼此通信簡直與面對面交談無異,很容易被裁決之劍一網打盡。
所以除非萬不得已,祂們根本不會進行直接溝通。
而是通過天機師進行“轉述”,但這樣就很不保密了。
原本鑒于現在的“危急”形勢,祂們更不應該進行直接通信。
奈何祂們都將天機師拉黑了。
相較于通過天機師轉述,當前的局面還是直接通信更安全。
“老山羊,那頭大蜘蛛這次死的很徹底。”
“就別抱有僥幸之心了。”
“相較于關心那頭大蜘蛛,裁決之劍的情況更值得咱們關注。”
“我已經確認過了,虹光城的確消失了,裁決之劍的絕大多數成員也不見了。”
“這件事情可比天機蛛母死亡,影響大多了。”
窺天獼猴抓耳撓腮,一臉的興奮。
由此可見裁決之劍的消失,讓它有多么開心。
“莫要太早下結論。”
“那頭大蜘蛛或許的確死了。”
“但裁決之劍絕對不可能消失!”
“沒有誰比咱們更清楚那柄神劍的可怕。”
“裁決之劍這次的消失,或許就是為了引蛇出洞,故意引誘咱們犯錯!”
“千萬不能中計!”
老山羊的聲音充滿了嘶啞,它顯然比窺天獼猴謹慎多了。
天機蛛母就是前車之鑒,萬萬大意不得。
“老山羊,你這也太慫了。”
“裁決之劍所鎮壓的無底洞,咱們都很清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那里面的東西,也差不多該躁動了!”
“這一次,或許便是虛妄們絕地反擊,在靈性維度動了手腳,引動了無底洞。”
“就算裁決之劍無比強大,想平息無底洞的躁動,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或許這一次,他們真的被困住了呢?”
窺天獼猴仍舊不死心,莫看祂平時“很佛系”,只喜歡看樂子,啥壞事都不做。
但這都是“被迫”的,祂都快要憋壞了。
祂老早就想出來耍耍了,只是怕猴頭不保而已。
真以為祂只是單純喜歡古生物化石頭顱啊。
人家是打算祭煉一個最結實的安全頭盔。
“我覺得老山羊說的對,咱們都慫了數千年,也不在乎多慫一段時間。”
“猴子,你可不要干傻事!”
“裁決之劍消失這件事情,一定要讓其自然發酵,你一定不能推波助瀾!”
“你若是咬鉤了,我們救不了你。”
自聚會開始,一直沉默的另一只巨獸,不得不開口了。
若是窺天獼猴也被砍死,形勢可就大大不妙了。
一旦如此,它們全軍覆沒只是時間問題。
“火雞,既然連你都這么說,那我就再忍忍!”
“走著瞧吧,裁決之劍一定栽了!”
“現在內環世界變數頻出,未來連我都看不懂了。”
“裁決之劍出問題才是正常,咱們苦等的機會快要出現了!”
窺天獼猴終究是“慫”慣了,想到自己的頭蓋骨還不夠硬,祂決定再忍忍。
祂們四大莫名之物,被裁決之劍跟圣庭堵在中間。
圣庭那里惹不起,裁決之劍又太鋒利,祂們怎一個憋屈了得。
若裁決之劍真的出問題,祂們就應該殺入現在,將內環世界攪個天翻地覆。
唯有如此,出口才會出現。
只可惜祂們現在不敢賭,還得再等等,再下注。
三大莫名之物跟十大超級咒術學院一樣,選擇作壁上觀。
時間一天天流逝,即便裁決之劍的總部無比偏僻。
但在失聯了半個月后,各路嘉賓的親朋好友們,終究意識到了不對。
就算慶典再保密,也不可能半個月都沒消息啊!
這在過往可從未發生過。
知道的這是去參加慶典,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去赴殺頭宴了。
只可惜裁決之劍過往的形象太過高大,眾人即便覺得不對勁,也未曾往“失蹤”那方面聯想。
畢竟這已經超出了他們的想象力極限。
裁決之劍怎么可能會消失。
他們若是沒了,內環世界的蕓蕓眾生怎么辦?
“不可思議,這都已經過去一個月了,事情還沒爆出來嗎?”
“這究竟是裁決之劍太過可怕,大家都閉口不談。”
“還是因為他們的總部足夠偏僻,就沒人愿意去瞅瞅?”
飛船之上,修煉《外修秘法》卡殼的陳琦,終于有閑心關注一下外界的情況。
他本以為此時的內環世界已經亂成了一鍋粥。
結果卻是仍舊那么歲月靜好,大家歌照唱,舞照跳。
即便是里世界,也是風平浪靜。
這說明啥?
這只能證明裁決之劍“恐怖如斯”,即便失蹤了,也沒人敢跳出來作亂。
陳琦可不信里世界所有勢力,真的對虹光城的消失毫無察覺。
但大家都在等著別人當“出頭鳥”,生怕自己被裁決之劍釣魚。
其實在陳琦看來,大家真沒必要這么慫。
裁決之劍做事向來直來直往,又怎會這么掉份兒,玩釣魚執法。
他們既然還沒出來,那就是真的出問題了。
內環世界的各路“豪杰”們,完全可以膽子再大一點。
最多也就是墳頭早點長草,但幾百年后又是一條好漢啊!
大家怎么這么想不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