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著原路,回到“陳家帳篷”,飯已經做好了。
一家人圍在臨時搭建的餐桌前,陳宇發現只有自己有一副碗筷,頓時疑惑:“你們都不吃嗎?”
陳姐:“吃完了。”
陳父:“吃了。”
陳母:“嗯。”
“這……都看著我?”
陳姐:“那看著誰。”
陳父:“電視也壞了。”
陳母:“我什么都看不見。”
“……行吧。”陳宇也不多說,拿起碗筷,就從鍋里夾了一葉白菜,塞進嘴里。
“好吃嗎?”陳姐睜大眼睛,期待問。
“嗯……”陳宇慢慢咀嚼、細細品味、緩緩吞下,點了點頭:“能吃出是白菜。”
陳姐:“……”
“下次還是我做吧。”陳母嘆息。
陳姐:“……”
沮喪的輕挽發絲,陳姐伸手幫助陳宇脫下外套:“帽子也脫了吧。”
陳宇臉色驟然一凜,立刻捂住自己的帽子:“不用。”
“吃飯還帶著帽子?”
“暖和。”
“……你現在的稱號,還是那個廢物宅啊?”陳姐疑惑。
“嗯。”陳宇閉上嘴巴,埋頭干飯。
“咱一家人怕啥,還能笑話你不成?”
“……”陳宇閉上嘴巴,埋頭干飯。
“可你帶著帽子吃飯好奇怪啊。”
“……”陳宇閉上嘴巴,埋頭干飯。
一旁,陳父看著發愁:“你吃飯倒把嘴張開啊。”
“好的。”陳宇張嘴,加快了進食速度。
“好家伙!”陳姐仔細觀察,發現陳宇的腦袋和帽子之間,還綁上了一根鐵絲:“你的稱號不會是殺人犯吧?蒙的這么嚴實。”
“嗷!”陳父恍然:“你剛才蹲在角落,是去撿鐵絲了?我還以為你在拉屎呢。”
“是拉屎了。”陳宇抽空回了一句:“順便撿根鐵絲。”
陳姐:“……你在吃飯啊大哥。”
“小宇,你稱號變成什么了?怎么怕成這樣子啊?”陳母聽到談話,感覺不對勁,一臉嚴肅,摸向了陳宇的帽子:“摘了讓媽看看。”
陳宇放下碗筷:“您也得能看著啊。”
“吃完了?”陳姐詫異。
“吃完了。”
“怎么不多吃點?”
“吃不下去……”
陳姐:“……”
陳母嘆息:“下次還是我做吧。”
扶正帽子,跟著滿臉不開心的姐姐收拾完餐桌,陳宇提議:“咱們睡覺吧,不早了。”
“好。”陳姐拿過來一塊大板子:“我現在就鋪床。”
“去我那屋睡吧。”這時,陳父指向腳下的地下室:“安靜。”
“不用。”陳宇擺手:“我睡哪都一樣。”
“讓你睡你就睡。”陳父板著臉,隱晦的瞥了一眼陳宇的帽子:“我這腿腳,上去下去的容易嗎。”
“那……行吧。”
根據腦海中的記憶,陳宇深知他爹是個說一不二的人,也就沒多啰嗦,打開地下室的鐵門,就跳了下去。
一天時間,從京城騎到青城,又從青城騎到鶴城。
就算以他超凡者的體能,也感覺有些疲憊了。
但他剛下去沒一會兒,就又爬上來了:“爸,我還是睡上面吧。里面怎么還有耗子啊!”
“大老爺們還怕耗子!”陳父瞪眼:“睡,別上來!”
沉默著,陳宇又爬回地下室,環視這逼仄的空間。
一床、一椅、一鏡、一掛梯。
還有兩只老鼠……
“啪嗒。”
點亮從上面伸下來的燈泡,陳宇嘆了口氣,擰開鐵絲、摘下帽子,豎躺在床上,眼神不斷閃爍。
半晌后,他拿出手機,搜索了他父親工作的那家建筑公司。
“恒輝集團。”
私營大型企業。產業遍布全國。
尤其是北、中、峽、內四省,幾乎壟斷了四省百分之七十的基建、地產市場。
包括很多水壩、電廠、礦區,也是這個集團建的。
妥妥人類社會的巨無霸公司之一。
“啪。”
關閉手機,陳宇閉上了殺機四溢的雙眼,準備睡去。
可沒一會兒,伴隨“噗通”一聲悶響,他姐竟然抱著棉被跳了下來了……
“需不需要被褥啊老弟……”
陳宇猛抬頭,下意識捂住腦袋。
“……啊……是老妹……”陳姐木若呆雞。
“你怎么不敲門就進來了!”陳宇惶恐。
“也沒門吶……”陳姐指了指上方。
“我現在和爸一樣,睡覺不用被!”陳宇渾身燥熱:“你還有事嗎?”
“剛才沒有……”放下棉被,陳姐表情嚴肅的坐床上:“現在有了。”
“……艸了。”陳宇麻了,起身,煩躁的抱住了頭。
陳姐湊上前,無比認真,看了一遍陳宇頭頂純潔無瑕的楚女的稱號,眼神透露著哀傷:“老弟……我從未想過有一天,我唯一的弟弟……竟然會變成妹妹。”
“……”陳宇開始感覺自己的腸胃隱隱作痛。
“你是有什么難言之隱嗎?”陳姐問。
“沒有。”陳宇板著臉回答。
“現在找女朋友確實不容易,我懂。”陳姐遲疑:“但…但你也不能打不過就加入啊。”
“啊……姐,讓我睡會覺吧。我挺累的今天。”
“……”沉默好久,陳姐幽幽嘆了口氣,站起身:“算了。你有你的想法,姐姐不古板。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哪怕是做女人。”
“……”陳宇捂住了胃。
“這么快就痛經了嗎?”陳姐一臉關心。
“我沒有,您快走吧……”
“總之,無論如何……”陳姐抿嘴,上前抱了抱陳宇:“你姐,永遠是你姐。”
“你爹,也永遠是你爹。”
上方,傳來陳父的喊聲:“你們擱里面墨跡什么呢?不把地下室門關上,我鋪不了床啊!”
“弟……妹妹,那我上去了。”
陳姐一步三回頭:“需要我告訴爸媽嗎?”
“你要想讓我死,你就說。”
“那我知道了。”
“咚——”
地下室上方的鐵“門”被關緊。
“我艸踏馬的。”
重新戴上帽子,綁好鐵絲。
陳宇發誓他再自己主動摘帽子,他就是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