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陳宇是吧，小伙子。”
派出所審訊室內，中年警察拿來年輕男警察手中的文件，簡單翻看了一遍，問：“既然確定了你存在‘預前性稱謂’的事實，那接下來，就要研究一下你是怎么死的了。”
陳宇：“……我覺得我死不了。我自身的情況我知道，根本不是什么預前性……”
“如果排除‘預前性稱謂’的可能，那你能懷疑你是‘惡物’了。”中年警察合上文件，雙眼微瞇：“‘稱謂’與真實身份不符，只有惡物能做到。需要送到人類安全局調查。”
“那要是這么說，我覺得所長大人您分析的還是挺有道理的。”陳宇瞬間改口。
“王姐，給他聯系一家權威的綜合醫院，做全套的身體檢查和心理診斷。”中年警察將文件遞給所長助理：“費用所里出。”
“好。”中年婦女接過文件，點點頭離開了。
一旁的男警察則問：“所長，您認為他是因為疾病或自殺導致死亡嗎？”
“不這么認為，他看起來挺健康的。”中年警察搖頭：“如果是因為心理疾病自殺，在家宅那么久也早死了。我懷疑他可能是因為謀殺而死。但嚴謹一點，該有的身體檢查先提前都弄一遍。排除一切可能。”
陳宇忍不住吐槽：“合著我在你們眼中，現在已經是個死人了是吧。”
“還有。”中年警察囑咐：“查一下死者生前的社會關系。”
陳宇：“好家伙。”
“他就和外賣員聯系的挺密切的。”男警察看向陳宇，問：“你生前和誰有矛盾？”
陳宇：“主要就是你們倆。”
“好，就這樣。你們兩人一個帶陳宇去醫院，一個去查查外賣員。”中年警察下令：“我去和上面通知一聲。‘預前性稱謂’實在太罕見了，而且這也屬于人命關天的大案。”
“是。”一男一女兩位年輕警察立正。
“你還有什么要說的了。”中年警察對陳宇道。
“您指的是遺言嗎？”陳宇問。
“都行。”中年警察揮手：“給他拿紙筆。”
“聽說過一句話嗎？妹子？”
“叫生死有命，富貴在天。”
“尊重他人命運，放棄助人情結。”
“我頭上雖然有個死尸不錯，但至少現在還活的好好的吧？”
“所以無論我之后遭遇什么，至少現在，趕緊放我回去。”
“拘禁！”
“你們這是非法拘禁！”
“別碰我！嘔——”
青城市第二人民醫院內，陳宇坐在椅子上，被醫生用一根管子插進了喉嚨里。深入胃部。
“做個胃鏡，哪來這么多話。”女警察站在一旁，翻了個白眼。
“——嘔……”
沒一會兒，醫生抽出的胃管，陳宇痛苦的彎腰干嘔：“狗……狗幾把……咳咳……”
“大夫，有問題嗎？”女警察轉頭問醫生。
“除了吹氣時，測出有輕度的幽門螺旋桿菌感染，其他沒問題。”醫生摘下醫護手套：“片子下午能出來。”
“好，謝謝了。”女警察點點頭，一邊翻開文件夾看了一眼，一邊拉起陳宇：“接下來的項目是腸鏡。走吧。”
“你踏馬殺了我吧。”陳宇直起腰，用力咽了兩口唾沫，有氣無力：“你們派出所組團殺了我吧。”
“我們也是為了你好，你這人怎么這樣啊？”女警察皺眉，不滿：“不知道自己快死了嗎。”
“我特么……我看出來了，我之后的死因，應該是被你們折騰死的。”陳宇有苦不能說，十分難受。
“別廢話，快點走。”拉著陳宇，兩人推門而去，走向四樓的肛腸科。
“奶奶，一天了，我做了十幾項檢查，能不能先讓我休息一會？”
“不能。”女警察拒絕。
“那信不信我自殺！”陳宇咬牙切齒。
女警察微笑：“那我們就能結案了。”
陳宇：“……”
“在哪呢？患者在哪呢？”
“上面！看到了院長，在那！”
這時，兩人身后傳來一陣呼喊聲。陳宇一回頭，就發現一位身穿白大褂的中年醫生、帶著一群白大褂，風風火火朝他跑來。
看對方那雙奔跑的雙腿和一臉激動的神態，如果穿拖鞋，肯定早甩丟了。
“陳宇？您好陳宇！”中年醫生先是看了眼陳宇頭頂的死尸兩字，頓時更興奮了，連忙捂住陳宇的雙手，可勁搖：“歡迎蒞臨二院。”
陳宇抬眼一瞅。
中年醫生頭頂頂著醫科大學博士生導師；權威專家；國家級院士；青城第二人民醫院副院長幾十個大字。稱謂“長”到差點蓋在左右兩名助手頭上。
“你在疊BUFF嗎？”陳宇忍不住道。
“啊？什么？”中年醫生短暫的茫然后，反應過來，熱情摟住陳宇肩膀：“陳宇同志，你好，我是二院的院長。我……”
“你想拿我做實驗？”陳宇直接開口，打斷了對方。
“啊？我……”
“切片、解刨、研究？臥槽！”陳宇轉頭看向女警察，大驚：“我終于知道我是怎么死的了！”
“等會……沒…沒這么嚴重。”被戳破算盤，中年醫生連忙解釋：“就是‘預前性稱謂’太罕見了，十分具有科研價值！”
“看！就是想解刨我！”陳宇一把抓住女警察的胳膊，咋咋呼呼：“快帶我走！他就是謀殺兇手！”
陳宇清楚，自己這情況根本不是什么所謂的“預前性稱謂”。
頭頂那個“稱號”完全就是假的，一月一變，毫無用處。
對方這個“醫科大學博士生導師、權威專家、國家級院士”萬一真研究出來他不是“預前性稱謂”，然后為了自己的研究利益，直接給他扣上個“惡物”的帽子，當成實驗鼠解刨了就完了……
“院長先生，陳宇現在是我們公安保護名單的人，您不能接觸。”女警察十分盡責，立刻擋在陳宇面前。
“我沒惡意！”中年醫生連連擺手：“我就希望陳宇同學，能在閑暇時配合……”
“我能插嘴嗎？”陳宇問女警察。
女警察：“你不是已經插了嗎。”
“好，那我不配合。”陳宇回答。
“陳宇同學別這樣，這是我的名片。”中年醫生上前一步，拿出名片，繞過女警察遞給陳宇：“當然不會讓你白幫忙的。有報酬。”
一聽這話，剛準備鐵了心拒絕的陳宇，下意識接過了名片。
女警察：“……”
陳宇：“……我就是看看。”
又翻了個白眼，女警察對院長點點頭：“那沒有其他事，我就先和保護人做其他的檢查了。”
“啊……好。”隨著女警察兩人離去，中年醫生才反應過來，敷衍的回復了一句后，癡癡看著陳宇的背影。
就像看他失散多年的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