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正文卷
馬爾扎哈瞳孔震顫，身體猶如墜入了一個無限的寒冷深淵，又像是從萬米高空急速墜落，這一刻他只覺得頭暈目眩，難以置信的看著天空中的那道身影。
怎么會？
究竟是什么時候？
她繞過了自己的感知，為何虛空屏障沒有將她阻攔？
“不”
他想要極力的嘶吼，但最終只能吐出沙啞干枯、死氣沉沉的哀嚎，他甚至連抬起手都做不到。
看著那道毅然決然的身形，他只感覺，世界正在崩塌，他所組建的金字塔，正在一點點的被摧毀。
卡莎不斷的向上而去，越是接近鑰匙，她所受到的阻力就越強大。
四周的空氣密度仿佛增加了無數倍，她像是在一片極深的海底，寸步難行。
天空中，睜開眼的監視者們發現了她，投來了憤怒、蔑視的眼神，就像是一只螻蟻膽敢挑戰神靈一般。卡莎就像是被這片世界的恐怖意志注視一樣，感受到了巨大的壓力，她身上的暗凝盔甲止不住的顫抖，散發出難以言喻的恐懼感。
那是一種出于本能的畏懼，就像是無數條看不到的觸手，拖拽著她的身軀。
就差一點，就差一點！
卡莎咬牙晃動身形，極力的爆發出全身的力量，她發出壓抑的吼聲，這些年所經歷的也一幕幕像是走馬燈一樣閃過。
虛空毀了她的一切，并且毀滅的不光是她的一切，一幕幕妻離子散、一幕幕親人離別，孩童的哭喊，老人的哀嚎，男人的咆哮、女人的絕望
她見證了太多，所以，不希望這樣的事，再度發生。
早在很久之前，她就已經下定了決心。
為了終結虛空，即使付出性命，她也在所不辭。
再往前一步，也許將要親身承受監視者的怒火，也許將死無葬身之地。
但，那又如何。
卡莎毅然決然的朝著鑰匙飛去，著她的距離越近，那些監視者們的目光也變得震怒，他們的力量透過一絲絲的縫隙流露而出，天空被染成了一片紫色的火海。
就像是撲火的飛蛾，卡莎沒有一瞬的猶豫，她的身體感受到了巨大的痛楚，像是無數只虛空蟻在撕咬。
但這一刻，她也看到了監視者們眼底的慌亂，嘴角不禁勾起了一抹笑容。
他們已經束手無策了，被封印在兩個世界的夾縫之中，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她將鑰匙奪走。
就差一步了。
鑰匙距離打開天空的裂縫，也只差一步了。
但這一刻，卡莎背后噴射而出的氣浪，猶如一對巨大的羽翼，令她再度向前，伸手。
將那鑰匙握在了手中，然后從那巨大的光柱中，猛地奪走。
霎時間，天地震顫，從中傳出虛空監視者們怒不可遏的吼叫，虛空的天穹像是崩塌了一樣，整個傾塌下來，他們即便無法脫困，也要將破壞這一切的卡莎殺死。
卡莎的能量早已耗盡，她的身形從高空中墜落，但手中依舊緊握著鑰匙，看著傾塌下來的紫色天際，只覺得美不勝收，耳邊早已忽視了監視者們的怒吼。
忽然，她落入了某個懷中，散發著令人心安的溫暖。
“辛苦你了，剩下的，就交給我吧。”
路奇一手攬這卡莎，另一只手抬起裂紋之刃，朝著傾塌下來的天空一劍斬出。
“嗡！”
猶如龍吟般的咆哮，浩瀚的劍氣斬出，整片天際仿佛被一分為二，朝著兩邊散開。
監視者們的憤怒只是虛張聲勢而已，他們此刻除了干瞪眼，早已無計可施。
卡莎看著路奇的側臉，放松了身軀，徹底的放下心來。
她相信路奇。
同時，她將奪來的第二把鑰匙也交給了他。
也許，這就是卑爾維斯的目的。
她升級了自己的暗凝盔甲，增加了‘隱身’這個特殊的能力，所以她才能趁著馬爾扎哈的注意被分散，通過那道屏障。
這件事，只有她能做到了。
還好，她做到了。
路奇施展空間大挪移帶著卡莎暫時來到了一處安全地帶，看著另一把虛空鑰匙，他忽然感覺到了裂紋之刃的躁動。
于是，他將兩把鑰匙靠在了一起，忽然間，光芒大盛。
兩把鑰匙在光芒中相互融合，最后的結果是，第一把鑰匙消失，依舊是裂紋之刃的形狀，但路奇再次握著劍柄時，有了明顯不一樣的感覺。
這一刻，他真正的明白了‘鑰匙’的含義。
若是馬爾扎哈一開始就擁有這兩把鑰匙的話，他根本不需要大費周折，輕易的就可以打開兩個世界的裂縫，將監視者們釋放出來。
同樣的，他還可以利用這兩把鑰匙，徹底打開虛空到物質領域的入口。
就在這時，地面的震顫忽然加劇，整座宮殿仿佛都在顫抖。
一道道紫光朝著天空中匯聚，甚至連帶著星靈們的戰場。
他們看著那些虛空戰士，身形化作一道紫色的流光，匯向了天空。
“這是.獻祭？”
“那小子究竟成功沒有？”
“這些虛空生物，似乎想獻祭自身，來召喚監視者。”
星靈們之前的確感知到了監視者們流露出的氣息，從天空中那道被撕開的小小裂縫中流露，但剛才又全都被堵了回去。
眼下，這些虛空生物，似乎想用生命來強行拉開這道裂縫。
即使目的不是為了釋放監視者，也是為了其他。
路奇也感受到了異變，他知曉肯定是監視者們心有不甘，他能感覺到那些怪物的目光鎖定在自己的身上。
陰冷、憤怒、殺意無窮。
他們似乎，并不想放過破壞了一切的路奇與卡莎。
隨著無數虛空生物生命的獻祭，天空中的那道裂縫，硬生生的被撕開了一道小口。
虛空監視者們的壓迫感從中散發，他們的能量也即將傾斜而出。
“卑爾維斯，還準備干看著嗎。”
路奇此時出聲，虛空屏障，早在卡莎奪走鑰匙的那一刻，就已經消失了。
話音落下，遠處忽然傳來一道尖銳的爆鳴聲，像是萬千聲音的合并，有著極其強大的穿透力。
空氣中都隱隱為之震顫，還未徹底死去的馬爾扎哈，忽然感覺到一股靈魂的顫栗。
仿佛是一個不亞于虛空監視者的生物，即將降臨。
這一刻，他忽然醒悟。
顯然，就是這個生物在暗中幫助路奇他們。
他抬頭看去，只見天空中，一道巨大的身影急速的掠來，她的身形像是蝴蝶與魚的結合般無比優美，那巨大的雙翼展開足有四十米長，散步出的氣息強大而恐怖。
是馬爾扎哈從未見過的虛空生物。
她有著無比精準的目標，幾乎眨眼睛，就落在了那座巨大的虛空祭壇上。
她合攏雙翼，像是將這座祭壇占為己有一般，力量散布而出，逐漸將這座祭壇徹底的籠罩。
一道道深紫色的虛空能量從地低升起，像是蟬卵一樣將她包裹。同時，她的力量開始迅速的朝著四周擴散，如同一道道裂紋般，朝著四面八方的席卷。
而隨著這些裂紋擴散，整座宮殿都開始劇烈的顫抖起來，尤其是祭壇附近。
監視者們像是察覺到了不對，他們的力量剛剛從裂縫中擠出，便立刻掉轉了目標，全部轟向了卑爾維斯。
他們從這個虛空造物身上，感受到了威脅。
這是一個，真正能威脅到他們的存在。
就算此次脫困的計劃失敗了，對生命幾乎于無限的監視者們而言，也無所謂。
他們可以繼續等待，繼續的等待下一個機會的出現。
因為那一天遲早回來。
但隨著卑爾維斯的出現，他們感受到了虛空的某種變化，一種不受他們控制的變化。
這讓他們產生了極為不妙的感覺。
然而，現在才發現這一點的他們，做什么都已經來不及了。
他們宣泄般的能量還未落下，卑爾維斯便猛地展開了雙翼，霎時間，耀眼的紫色光束沖天而起，同時一道巨大的波紋朝著四周擴散而出。
包括星靈們所在的地方，也感受到了這股異動。
從卑爾維斯身上散發出來的能量，輕而易舉的沖散了監視者們的力量。
這座巨大的宮殿開始崩塌。
同一時間，監視者們也感覺到，他們失去了與虛空母巢之間的感應，一雙雙目光變得尤為的震怒.以及驚慌。
卑爾維斯的出現，讓事件超出了他們的掌控，更出乎他們的預料。
監視者們明白，失去母巢的控制權，對他們而言，意味著什么。
從四面八方趕來無數的虛空生物，而看著這些生物，卑爾維斯立在空中，像是一位至高無上的女王一般俯瞰著一切。
“從現在起，我將是虛空的主人！臣服于我吧！”
她的聲音宏大，極具穿透力的擴散。
仿佛是有所感應，一個個虛空生物，皆是俯下了身子，口中發出低吼，像是宣誓著效忠。
馬爾扎哈目光呆滯。
這一刻，虛空迎來了新的主人。
監視者們只能透過縫隙，目光包含憤怒的注視著這一切。
他們仍舊不甘心，將意志下達，命令仍愿意臣服他們的虛空生物去攻擊卑爾維斯。
“如今我已擁有了和你們分庭抗禮的實力，是時候讓虛空擁有一個真正的歸屬了。”
卑爾維斯抬眸，并不畏懼的迎上了虛空監視者的目光。
接下來，將是一場漫長的爭奪戰。
但她一定會贏。
只是時間問題。
隨后，她的目光又看向了路奇：“人類，擁有兩把鑰匙的你，可以隨時打開回到符文之地的門，也可以徹底的切斷虛空與物質領域的聯系。但這一切，伱只能在虛空實現。”
這一點她并沒有和路奇說。
擁有鑰匙的人，也注定帶著鑰匙，沉淪在虛空。
“是嗎。”
路奇帶著卡莎與卡薩丁，在傾塌中的宮殿中逃出，他注意到了遠處同樣逃出的亞托克斯。
他依舊怒火滿盈，戰役盎然的樣子，顯然想要讓之前的戰斗畫上一個句號。
但，這注定是一場沒有句號的戰斗。
路奇揮動裂紋之刃，只見一道道連接著符文之地的門被打開，出現在了星靈們的身旁。
“現在，離開虛空吧，否則將會被永遠困在這里。”
路奇的聲音傳達至了每一個人耳邊。
“這小子，竟然真的做到了。”
彌希拉看著身旁打開的門，吐出一口氣后，選擇了離開。
“看來我們沒有信錯他。”凱爾回頭看了一眼路奇的方向，同樣進入了門中。
接著，是塔里克、潘森、蕾歐娜、莫甘娜，相繼離開了虛空。
而那些暗裔，卻只能看著他們離開，他們的身邊并沒有路奇打開的門。
“你”
還在路奇懷中的卡莎，此刻眼神復雜的看著他。
她聽懂了卑爾維斯的意思，想要徹底切斷虛空與符文之地的聯系，那路奇必須在虛空才能做到。
然而，若是徹底切斷了聯系，他自然也就無法打開回到符文之地的門。
“你終于可以擺脫虛空了，回頭見。”
路奇朝著她溫和的一笑，打開傳送門，將卡莎與卡薩丁同時送了進去。
這一刻，卡莎忽然想起了他曾經的一個問題。
如果給她一個機會，可以擺脫虛空的話，她是否愿意。
她的回答是愿意，然而又有誰能給她這個機會呢。
在傳送門關閉的最后一刻，她看著路奇的臉逐漸消失，眼眶中忽然溢出淚水。
他不但記得這個，還真的從虛空中解救了她。
再一晃眼，她已經回到了符文之地，身旁站著那些強大的星靈們，進入虛空的人都回來了。
唯有他，留在了那里。
隨著身上的暗凝盔甲傳來一股震顫，仿佛某中事物被切斷開來一樣，卡莎逐漸感知不到虛空的氣息。
她的淚水不禁從眼眶中溢出。
星靈們也感受到了虛空的氣息消失，紛紛意識到了什么。
“他將虛空與符文之地的聯系徹底切斷了。”
“以后短時間內，不會再出現新的虛空裂縫.”
“但那不就意味著，他也無法從虛空中返回？”
星靈們紛紛意識到了這一點，腦中不禁閃過了那個人類笑嘻嘻的臉龐，平時看起來賤賤的，卻沒想到，在這種時候，卻做了這么厲害的事。
氣氛一時間，變得有些沉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