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集中焚燒處理的實驗體，在焚燒前要做好全面的檢查，要確保血的活性被完全去除，確保已經喪失生命力。最重要的是，某些實驗體的血質變化可能需要時間，在我們這最后一道清理工序前，沒準能檢查出來，這可是大功一件。”
“真夠麻煩的，他們就不能自己先做好足夠的檢查，不要給我們增添工作量嗎？”
“克萊曼女士就是這么嚴格，我們的上一任可就是因為核對不嚴格導致一個沒記錄沒死透的實驗體流露到外面去，最后負責人連帶直接被處死了。”
“嘶……嗯？等下，我們有過實驗體流落在外？”
“有啊，其實還不少，不過除去那個無記錄的意外，其他的都是確定沒多少希望的，便宜賣給有意者，讓他們消化去了，權當補貼資金了。”
“那個無記錄的找回來了嗎？”
“沒消息，應該是沒有。雖然也就是一個實驗體而已，我們都失敗了多久了，漏一個也無所謂，但克萊曼女士已經有點偏執過頭，那狀態說是瘋子也不為過。”
“你這說的，哈哈哈……嗯？等下，這個孩子的血質……不對勁，這個數據是認真的嗎？再做一次，不對，三次！核對清楚！”
“最接近完美配比的血質，一個被忽略掉的孩子嗎？柴薪計劃的理想居然在垃圾堆里找到了。”熟悉而陌生的女人聲音緩緩說道。
“克萊曼女士，您的意思是？”
“那么便可以圍繞這個孩子繼續工作下去了，不過我還會繼續生的，畢竟只是‘接近’，而不是真正的完美，不能把希望全壓在她身上。”
“偽神教那邊的火焰研究進展并不是很理想。”
“……哼，再提供點資金吧，空有理想毫無作為的人最是令人作嘔，可惜如今的太陽薪火并不適合我們，不然哪輪得到和這些不入流的東西合作。”
“什么？孩子的名字？你們隨意吧，以及依照慣例，不要告訴孩子他們和我的關系，下去吧。”
“茜瑪雅，吃下去，吃我們的肉，你要活下去，這是克萊曼女士的命令，是我們所有人的夙愿，伱要成為神，統治所有，拯救所有。”
茜瑪雅滿頭大汗地睜開了眼睛，入眼先是黑暗的船艙天花板，迅速偏轉視線，望見了一個人。
記得他的名字，有些拗口。
“良人道先生？”她出聲說道。
“醒了？看來這個方法還挺成功的，雖然會稍微增添一些羅希的壓力，不過他大概不會在意。”良人道收回了望向窗外的視線，看起來在和茜瑪雅說話，但準確地說是在自說自話。
“我……”茜瑪雅捏了下自己的手，感覺自己的身體前所未有地舒暢，從很久以前，這具身體就沉重得不像是自己的，仿佛身上壓著無數的東西。
而現在，那種感覺終于褪去。
但是感受自己的生命，卻也并沒有發現什么明顯的變化。
沉默片刻，良人道待她感受過自己的情況后，才開口道：“來自外在的意志象征，也就是原本堆積在你身上的東西，被我移除了。當你占據了絕大部分海怪的力量，也依舊維持生命形態穩定的情況下，你是最適合成為意志容器的對象。”
“意志……”
“用你們的理解說，就是那位海之神吧。”
茜瑪雅稍作驚訝，但卻又很快平靜。
“看來你好像想起來了什么，這也是好事。自己到底是什么存在，弄清楚這種事情，往往人才會變得完整。”良人道溫和地笑道。
“羅希呢？您剛剛說您采用的方法會加大羅希的壓力，難道是羅希替我承擔的壓力？”茜瑪雅過來，連忙對良人道問道。
“啊。”良人道應了一聲，隨后說：“這個世界上其實有三個海神候補。你，羅希，還有一個我不認識，正在和羅希交手。”
“羅希是最合適的，他原本只是和海洋親近，但仍存在缺陷，但在薪火的補充之后達成了互補圓滿。但也是因為薪火存在，海之神無法將影響延伸到他身上。”
“然后就是你，你在對海洋的親和這方面，即便不需要其他補充的情況下就已經接近完美。更是在各方面的促進下，在之前的一瞬間，幾乎要讓海之神在你身上重生。”
看著茜瑪雅有些緊張和警惕的眼神，良人道笑容不減：“不過，我稍微做了點手腳，嗯，怎么對你解釋呢？哦，就像是瞭望者的頂頭上司要給你下命令，讓你當瞭望者老大的時候，我先一步把你從瞭望者內部開除了。這么理解就好。”
良人道感覺自己解釋得不錯，拍了拍手。
其實是從弗空超脫的實例中得到的靈感，當然只有良人道也做不到，他有操作思路但是沒有條件，也難以在別人的界線里創造條件。
而提供了條件的人，是擁有大地碎片的萬亦。
茜瑪雅有些汗顏，拿自己的勢力作為例子，還是講關于開除的事情，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不過確實是簡單易懂，但她又反應了過來：“那如果我作為海神備選短暫消失了，那它現在是在？”
羅希成不了海神，最適合成為海神的自己也被“開除”了，那下面的第三位……
“自然是去到了第三位的身上。那位倒不是說不合適，只是她給自己身體增添了過多的后天修改，但又無法將所有后天改變化為先天，所以只能排到你之后。而若是單論‘量’的話，她甚至能和羅希不相上下。”
“海之神的意志現在很急切，所以在你‘消失’之后，來不及等待也只能湊合了。”
“那個人是誰？”茜瑪雅有些急切地問道，即使她在朦朧間已經隱約知道了答案。
“正在和羅希交手呢，她的名字，我想想，她之前自我介紹的時候貌似是叫：克萊曼？”
良人道話音未落，茜瑪雅就已經消失在了房間，奪門而出。
良人道捋了下自己被風吹亂的發絲：“真是個急躁的小姑娘，不過也確實，畢竟一個陌生的母親馬上要不明不白地死去，也確實難免想見上一面，不過……”
“和那個女人存在血緣關系的，似乎也不僅僅是茜瑪雅啊。”
“只是這一點，倒也不必再告訴羅希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