匯流化，萬亦自身即是所有流動的主干，各式各樣的力量如血液流轉，而最后將由他來掌握去向。
一個很強大的質變。
即使捕捉范圍和截取幅度還要視具體情況而定，但萬亦很自信在這方面他不會有所弱勢。
而其代價的鮮血，對于萬亦來說倒也不是什么問題。
萬亦輕輕撫摸大拇指上的血滴戒指，這枚戒指現在已經和他融為一體，拿不下來了。有點類似于一個固定的質變后遺癥產物。
并不礙事，戴在手上只有輕微的份量，而且不啟動質變的時候完全可以隱藏。
只戴在大拇指上，萬亦很能接受了。如果它硬性要求戴在比較敏感的手指上，萬亦大概要多考慮一分鐘。
血染真正的禮物收到了，萬亦的注意力轉向腦海中另一位災禍的遺物。
哭臉面具碎片，冒牌教主最后通過萬亦對他深刻的記憶而在萬亦腦海中埋入的一個信息塊。
那么這個東西要怎么吸收呢？
萬亦直接用自己的精神去觸碰，沒有什么反應。
這東西也并沒有實物，沒法從精神中挖出來。
這種情況的解決辦法似乎并不多。
“應該不會把條件設得很死，不然留給我們干什么用呢？”
“讓我們回憶一下冒牌教主吧，他既然是‘回憶’的話，我們多回憶回憶他沒準就有用了。”
“扣1！”
這個想法比較有可信度，于是有空的萬亦一下子都開始在心中哀悼緬懷那個脾氣很差心眼很小，衣品更是不敢恭維的冒牌教主。
然后……
面具碎片忽然破碎了。
“臥槽！”
“怎么就碎了？”
“就算扣1沒用也不能起反效果吧！”
“稍安勿躁，可能只是前兆。”
果不其然，萬亦的腦海中異變突生。
那個自從冒牌教主消失后，就出現在萬亦網絡中，無止盡地吞噬關于冒牌教主記憶的空洞，在面具破碎之后開始逆流。
剛吞掉的部分記憶被吐了回來。當然這個沒有什么用，之前說過只要萬亦記住了那肯翻出來就肯定不會忘。
但很快，空洞開始吐出來的記憶，逐漸發散。
那些陌生的記憶畫面在萬亦網絡中廣泛地傳播開來。
這些是……屬于冒牌教主伊澤的部分記憶。
萬亦還沒來得及仔細接收，就見到眼前出現了熟悉的彩衣身影，要說和以前有什么不同，那就是臉上的哭臉面具變成了笑臉。
“喲，劇團長，或者說眾我陰影，又或者是未來的新眾我，當然，直接叫你萬亦應該更親切一些。以及最后，某個神秘之地的主人。”眼前的冒牌教主言語風格依舊，語氣像是在和許久未見的舊友敘舊。
面具先生完全沒有反應，房間里突然冒出一個人，它卻依舊只是盤在萬亦的腿上悠哉地舔自己的毛。
說明這又是一場僅存在于萬亦記憶中的交流。
“這是你的遺留影像嗎？還是什么新式的明信片？”萬亦發問。
雖然同樣是從記憶中冒出來的冒牌教主，但萬亦看得出來這個和之前的區別。比如，之前冒牌教主操縱回憶的時候是沒有痕跡的。
但是現在眼前這個，以太能量的氣息很明顯。
這種粗糙的處理，如果那個冒牌教主還活著應當是不屑于這么做的。這大概確實是他徹底消失前有些匆忙留下的什么東西。
“大地碎片的緊急避險手段，以及雷薩丁的操作，給我了微不足道的靈感。”眼前的冒牌教主回答道。
萬亦了然：“思念體。”
和阿拉以及真實大地的雷薩丁一樣的情況。
而且比起那兩位，精神記憶專精的冒牌教主玩這一手顯然要更加精湛高明。
“我生前倒是完全不需要這種手段，我的記憶片段只要不磨損就能源源不斷，思念體這種一次性貨色對我來說還是有點低端了。”冒牌教主笑道。
“你已經死了，還是別在這方面得瑟了。說吧，在我的記憶里留下這些東西到底是什么意思？”萬亦翻了個白眼。
“哈哈，這段思念體被設定將要說的話說完就會自動瓦解，放心吧，我沒有死而不僵的打算。真要說，我已經‘不僵’了太久了。”冒牌教主擺擺手，安撫了一下萬亦。
萬亦看著他沒有回答。
冒牌教主見狀便也道：“雷薩丁可能沒死，我以前確實有過這種猜測，但只是猜測沒有證據。只靠記憶這種脆弱的形式存在的我，不敢直接去往以太海探尋證據。”
“但他確實還活著。”
“是的，而且卡準了一個很適合的時機。我原本想著至少能拖到將大地碎片回歸無垠之土狀態后，如此功成身退。結果卻是滿地狼藉，要你幫我善后了。”冒牌教主輕輕拍手，語氣中透露著苦惱。
“功成身退……你說的無垠之土就是把所有空島一下子縫起來嗎？”
“是滴。”
“那不是超大的事情嗎？整個世界要翻天了……不對，這個時候應該是‘翻地’？”萬亦吐槽道。
“‘我死后哪怕洪水滔天’，越是敗類的人有時候就越能說出至理名言呢。畢竟腦子里一天到晚都在批判他人、環境、整個世界。”冒牌教主含笑道。
“在這個時候引用這句話的你也是個敗類。”萬亦指出。
“彼此彼此。”
說到這里，兩人不約而同地沉默了一會兒。
然后，萬亦一手撐著臉看著眼前的彩衣身影道：“你為什么要做這些呢？目的。”
“要說低級一點的話，是為了友誼和別人的夢想。”冒牌教主回答并講述：“曾經有兩個懷有遠大抱負的青年。他們是遠見主義者，透過現象看本質，探索世界的真實，世界破碎的真相，禍人誕生的原因，以太能量的本質……最后希望嘗試將世界修補。”
“那兩個人是……”
“一個叫雷薩丁，另一個不是伊澤，而是叫‘黃舜’。”
“黃舜”，之前冒牌教主和雷薩丁對峙的時候，也有提到過這個名字。
“不用勞煩你猜測，黃他現在是歸一道的道主，和我對著干折騰了好些年，真氣人。”萬亦剛想詢問具體，冒牌教主就主動給出了一個重量級的回答。
到頭來真的是。
“你是后來加入他們的？”萬亦轉而問道。
“是啊，一開始只是覺得那兩個人是傻子，想要騙他們，結果被識破打了一頓。發現我是個能自行維持理智的禍人，以及我能力的可能性之后，黃率先真摯的邀請了我。”
冒牌教主笑了下：“黃的性格比孤僻的雷薩丁更包容，沒有他就沒有當初的我們團體。”
“你們的團隊里還有一個人。”萬亦想了下之后，出言道。
冒牌教主也沒有否認。
“是的，還有一個人，真正的眾我。當然，如今已經淪落到半睡半醒的樣子，某種程度上比我們都要糟糕。”
“她不重要嗎？”
“恰恰相反，她很重要。在一個計劃之中，我是最初的適配個體，但因為一早的我沒下定決心成為災禍，于是我們重新找尋合適的災禍。”
“條件是？”
“精神狀況是首要的。對災禍有這種要求確實有點強人所難，但確實如此。按照原計劃，若是最后目的達成，世界走向很大程度都掌握在那個災禍手里。理智是必須的，哪怕只有幼兒水準都可以。”
“我們遭遇了太多的災禍。有的完全無法溝通，有的‘唯我獨尊’，偶爾能見到可以維持理智的有潛力的禍人，但和我一樣都對于變成災禍感到畏縮。”
“在我都快因為這種窮途末路的情況打算舍身嘗試成為災禍的時候，那個人出現了。通過將不理智的自己轉化為瘋狂人格分出體外再殺死而維持理智的她。”
能聽到當事人講述那段有趣的過去故事，萬亦興致勃勃，就差沒準備瓜或是爆米花了。
“不過，她是被迫維持理智的。”
聞言，萬亦稍微詫異：“被迫？”
禍人被迫維持理智，要不是從冒牌教主口中說出來，他還以為聽錯了。
“是啊，被迫。她創造人格化身的能力被當時某地的統治者看重，不論是作為人力還是活祭，抑或是某些嘗試的實驗對象，都是上好的素材。”
“瘋了的她價值會大打折扣，所以那些人持續強硬地控制她的精神，逼迫她轉化自己失控的一面，定期幾次，其他時候產出正常化身用做各種用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