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習慣上來看，白手套并不是那種不會補刀的人。
但是補不補刀這種事情并非是絕對的。
有時候，或許僅僅是想要留給對方最后一口氣，在敵人死前放上一句垃圾話，然后再讓對方凄慘得死去。
沙丘因此沒有遭受圖文文和旁邊那個小個子一樣，那么殘忍的對待。
但在能量虧空的狀態下，心臟被刺，他也已經沒有活下來的機會。
補不補刀對于已經死去的沙丘無所謂，但是對于萬亦很有所謂。
正如保留皮囊記憶需要大腦留存，并且頭部在整個皮囊的重要性中占據了十分重要的地位。
想要通過皮囊繼承原身的記憶、經驗甚至是禍人能力，那么皮囊的完整性不可或缺。
首先，頭部不能受損，尤其是腦部。
其次，其余軀體需要百分之八十以上的完整度。
最后，如果是抽取尸體的皮囊，那么死亡時間不能超過二十四小時，不能出現大面積的腐爛。
滿足了這些條件，新鮮的尸體也可以成為畫皮的素材。
沙丘的致命外傷只有心臟，那些內臟在畫皮的時候都不是必需品，頭部差點被槍擊的時候被萬亦搶救了下來。
以此給了沙丘說遺言的機會。
也給了他說出那交易的機會。
不管沙丘愿意與否，一具現成的保存完整的尸體就這么放在眼前，萬亦肯定是會拿來利用的。
但是，答應下來也沒有什么差別。
舉手之勞的遺愿，萬亦并不介意為之完成。
這是萬亦第一次使用三階段以上禍人的皮囊。
個人記憶方面倒是還好。
經驗這塊卻是十分龐大。
和之前接觸過的其他各種禍人皮套完全不是一個檔次，不知到底是沙丘這種能力的特殊性還是三階段禍人都是如此。
以太能量的調用，植物們的使用，自動化和手動操縱以及半自動化，收納和放出，不同特性植物的培養方式，調整植物形態的技巧……
在戰斗中因為很難單憑念頭就精準地把想要取用的植物釋放出來，所以沙丘才會事先準備了各種植物對應的手印來協助戰斗中的釋放。
而這一切，來到萬亦的手中之后，卻是得到了更為可怕的提升。
手印對于復數分身一起處理信息的萬亦來說其實是可以省去的，當然，保留手印是這具皮囊的習慣，而且手印能加速收納狀態下的植物加速釋放，所以依舊有價值。
最主要的一點在于，加入萬亦的體系之后，沙丘所缺乏的以太能量，卻就完全不是事了。
萬亦的以太能量從來沒真正地達到過滿值，因為常年分身，他自己都已經感受不到自己以太能量的上限是多少了。
不過，在分身重疊的狀態下回收分身的以太能量，依舊能讓以太的儲備達到巨額的程度。
只是對于萬亦而言，單純的以太能量大多時候沒啥用，他現在還是對負能量使用得更加得心應手。那東西只是拿來分身的。
現在，說白了就是將分身作為電池，給現在的沙丘當儲備。
同時，在接受了沙丘的一切之后，他也進一步感受到了自己相較其他禍人似乎存在一個巨大的優勢。甚至優勢得有點異常。
這一點其實在當初杰弗里在嘉年華臨時使用萬亦身體的時候就初見端倪，但是現在通過穿戴沙丘皮套，這種感覺更加深刻。
萬亦的以太能量效率，遠高于正常的禍人。
以太的活性度就遠遠勝出，對游離以太的吸收率相應也大幅提高，以太操作更是得心應手，再加上體內以太的運轉率，不論是杰弗里還是沙丘，方方面面對萬亦都是望塵莫及。
而根據老鼠羅斯特的描述，杰弗里和沙丘都是屬于天賦異稟的禍人。
不知道這個天賦中有沒有包含這方面的內容。
反正萬亦在這方面已經把二者甩開老遠了。
但是沒關系，至少沙丘已經加入了。
而有萬亦作為地基的情況下，看似沒有什么變化的沙丘能夠達到什么樣的表現呢？
白手套被梅蘭竹菊，四種植物變成的怪物合圍，在它們的攻勢之下節節敗退，巨大的消耗和身上的傷勢讓他面對這些植物完全無法自若。
扣動扳機的手指都已經逐漸開始沒了知覺。
出刀的動作更是破綻百出，如此狀態還面對多名強大植物的圍毆，顯然是很難再有表現。
不過他頻頻掃向四周的視線說明白手套仍然不會放棄。
當他再度吃下梅花剛硬的樹枝穿刺，被擊飛出去的時候，他迅速抽刀在地上連續劃動，剎住車避免落入身后菊花的陷阱。
隨后他迅猛轉頭，瞄準的是四怪合圍的空隙，直沖沙丘。
再殺他一次。
極限一刻，完全版！
以他為中心向著四周擴散，萬物都失去了該有的顏色，只剩白手套還在飛奔。
鼻孔中流出鮮血，伴隨著他的奔跑滑向兩側，在離開他的身體之后同樣失去顏色，他越過了重重障礙，開出兩槍之后提刀向前，逼近沙丘。
近了，近了！
他眼睛睜到最大，不敢眨眼，生怕這關鍵的一擊脫手。
但是這反而讓他看到了更為絕望的一幕。
即使一切都失去色彩被這個極速的世界所裹挾，在沙丘身邊卻仍然有一株植物在生長，最后結出的果實，是一顆菠蘿。
準確說是一只菠蘿龜。
烏龜形狀的菠蘿，菠蘿樣子的烏龜。
這個東西生長在這里，在這個時候，簡直是對白手套最好的嘲諷。
黃橙橙的菠蘿，點綴著成熟的棕褐色粗糙表皮，些許恰到好處的綠意。
它的顏色沒有被奪走，它并未陷于極速的世界。
因為它正是在這個世界所誕生的。
“你！他！媽——”
沙丘靜靜側目，菠蘿龜將身上的殷紅吸收，顏色依舊健康。
白手套胸口被洞穿一個大洞，菠蘿龜慢悠悠地從他身邊爬回到沙丘腳下，前吻輕輕觸碰沙丘的鞋子，直到沙丘俯身把它抱起。
沙丘臉上的槲寄生紋路緩緩隱去。
能夠短時間內破解任何死局的“萬能鑰匙”，已然被萬亦握于手中。
如此加速培育植物的消耗確實很大，對于單個禍人，即使是沙丘這種能量儲備已經很高的禍人都難以一次性承擔。
但是對于萬亦而言卻十分輕松。
甚至在身上攜帶的“能量包萬亦”足夠充裕的情況下，他能連續加速生長，適配各種情況，各種敵人。
正可謂是強強聯手。
白手套身子輕輕搖晃后，轟然倒下。
沙丘抬腳挑起對方掉落在一旁的槍，對著他的腦袋直接扣下扳機。
彈孔出現在額頭，沒有絲毫轉機。
銀金聯合調查局王牌特工，白手套布雷克·杰卡爾，確認死亡。
“你應該砍我的頭。”沙丘指了指自己的腦袋，輕聲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