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沈悅智醒來的時候，他第一時間環顧四周。
無意義的擺設暫且忽視，吸引他注意力的是旁邊墻壁上銀金聯合的標志，以及統一警徽。
這里是哪里，答案似乎已經出現了。
“沈先生，久仰大名，我一直想要見你一面，但是你很忙，總是沒有什么機會。”眼前傳來鼻音有些重的聲音。
沈悅智這才將視線放在了眼前那個人影身上。
對方的長相沈悅智并不算陌生，畢竟也是個公眾人物，這座城市的警長，哈德曼。
沈悅智發現自己并未遭到什么限制。
也是，他只是個普通人，眼前的警長肯定也是那種吸收了很多碎片的超凡者，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沈悅智沒法搞什么小動作。
“警長先生，銀金聯合審問犯人都是在私人辦公室里進行的嗎？”沈悅智并沒有給對方多少好臉色，直接說道。
哈德曼笑著搖搖頭，手指輕敲著桌面：“沒必要，沈先生。你不會喜歡審訊室的，我管教不嚴，審訊室偶爾會出現嚴刑逼供的情況，對伱而言并不友好。”
“我覺得我不值得您特地面對面地審問，或許審訊室對我而言還更合適一點。”沈悅智不領情道。
“倒是個硬氣的人。”哈德曼頷首說道。
沈悅智說著，身體也稍微放松下來。
在他的視野中，這間房間里沒有其他人，只有他和眼前的哈德曼警長。
哈德曼警長隨意地整理了一下桌子上的文件，房間內陷入短暫的沉靜，只有紙張摩擦聲微微響動。
隨后，哈德曼終于開口道：“我想不明白，沈先生，你到底想要什么？”
沈悅智毫不猶豫地回答：“想要應有的待遇，自由、權力還有未來。”
“很合理的訴求，只要你耐心等待，銀金聯合都會給你的。”
“不止是我，是我們。”
“……嗯，是的，你們。”
“但就我來看，你們似乎一點都沒有那種打算。你們只是一味地搪塞我們，想讓我們在沉默中死去。”
哈德曼搖搖頭：“怎么會？銀金聯合是十分公正的聯合，只是因為各種麻煩，我們也需要一定的時間調整。”
“那在你們調整的時間里，又該由誰為我們的生死負責？我見過許許多多餓死在管理處的流民，看著你們的人漠然地運走一具又一具尸體。”
沈悅智說著，突然道：“您知道集中營嗎？警長先生。”
哈德曼警長微愣，道：“我明白你想說什么，但是沈先生，希望你謹慎言辭，你現在面對的是這座城市的警長。不要說對自己不利的話。”
“正是因為知道你的身份，知道你這個位子的份量，我才要對你說這番話的。”沈悅智深吸一口氣，“你們的管理處，在我看來已經和剛剛提到的東西十分相似了。而為數不多的差別在于，你們暫時還沒有撕破臉皮，依舊掛著虛偽的面孔讓我們認為我們已經來到了該來的地方……”
哈德曼突然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剛換沒多久的新桌子頓時開裂，文件紙張飛舞，讓沈悅智被嚇了一跳，陷入沉默。
哈德曼面色陰沉了片刻，然后又掛上一絲笑臉道：“你看，沈先生，你并沒有你自己想象得那么勇敢，你只是個普通人。你的所作所為給我們添了一點小麻煩，但依舊不是什么大事。”
他頓了頓，繼續道：“我們可以原諒你，只要你能停下當下的一切，告訴你的同伴我們的友好，放下幼稚的叛逆心。如果可以的話，銀金聯合可以給你超乎你想象的好處，讓你成為萬人之上的超凡者，受到所有人的敬仰。”
“免談。”沈悅智甚至愿意讓哈德曼把話說完之后才拒絕。
這讓說完話感覺嘴巴都有點干的哈德曼臉色更是難以維持。
“我說過的。”冰冷的機械音突然在房間中響起。
面對哈德曼的時候沈悅智尚且能保持淡然，但是在聽到這個聲音之后，他還是忍不住有些心慌起來。
這個聲音……是那臺掃地機器人！
掃地機器人悄無聲息地從沈悅智的身后冒出來，沈悅智又被嚇了一跳。
但是掃地機器人卻暫時沒有理會他的意思：“你們人類的軟弱性在你身上得到了完美的體驗，哈德曼，事到如今你居然還在想著跟他妥協。”
哈德曼徹底忍不住了，直接抓起手邊的杯子砸向掃地機器人，但是在半路就莫名地破碎開來。
“少廢話！我只是站在我的立場上希望保守行事罷了！這有什么錯！”
“你愿意將這種愚蠢的行徑描述為保守么，那么就隨你便。但是很遺憾，我沒時間陪你游戲了。前提已經架設完畢，接下來我要論證我的結果了。”
掃地機器人突然轉身，紅色指示燈朝向沈悅智。
沈悅智內心不安，向后退出幾步。
“人類，這和你無關，但是你牽涉太深。領袖就在你身邊吧？”掃地機器人問道。
“領袖？”
“你不擅于撒謊，你的身體反應告訴我你認識。是的，我該想到的，作為這場鬧劇的中心，領袖自然會找上你。我尋覓已久，卻近在眼前。”掃地機器人自顧自地說道。
沈悅智精神緊繃地看著對方。
“如果你就是導致領袖出現偏移的要素，那么我就有理由除去你，讓領袖的判斷回歸正軌。”
掃地機器人那紅色指示燈的閃爍變得密集。
以太光束凝聚，毫不猶豫地發射。
沈悅智看著自己的胸口被無痛洞穿，意識逐漸發昏沉入黑暗。
這就是……死亡……
撲通！
沈悅智的尸體倒下，沒了聲響。
房間內沉默許久。
“這就，結束了？”哈德曼試探著開口。
掃地機器人沒有出聲。
“到底怎么樣？他死了，這里的流民團體失去主骨心，我們可以……”哈德曼見狀繼續緊張地說著。
“哈德曼，你多久沒有收到來自外面下屬的聯絡了，外面現在應該已經亂成一團了才是。”掃地機器人打斷了哈德曼的話語，問道。
哈德曼聞言，順口就想回答，但是卻愣住了。
他猛地拿起對講機，但是對講機那邊卻一片沉寂，他呼叫了幾聲都沒有反應。
“怎么回事？！”他轉頭看向窗外，那里竟是一片迷霧！
“你剛剛丟的杯子在兩天前已經丟過了，碎片如今該躺在不知哪里的垃圾站。”
“我的攻擊應該直接將目標分解掉才對，不該是洞穿效果，這個人類的身體十分普通……”掃地機器人似乎也陷入了短暫的迷惑之中。
指示燈連續快閃之后，掃地機器人猛地反應過來：“虛假！我們在夢里！”
“什么？！”哈德曼依舊疑惑。
“咯咯咯咯——”
對講機內突然發出毛骨悚然的氣泡音，哈德曼感覺自己臉上癢癢的。
聽到聲音轉頭一看……
他手上拿著的已經不是對講機，而是一顆披頭散發的人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