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喝……哈……哈……”
血染大口吞吐著周圍逸散的血霧,天空正在逐漸被染上它的顏色。
不過,它的影響卻奈何不得眼前這個彩衣人,對方的彩色似乎定格在這個世界,不會被其他污濁的色彩所沾染。
“剛醒過來脾氣不要這么大,我送你去其他地方冷靜冷靜吧。”彩衣男語氣依舊溫柔。
血染正要繼續動作,忽然身軀一震愣在原地,隨后全身都一同停滯,就好像被施加了定身術一樣。
隨后,一圈炫彩的陣法在血染的腳下環繞生成,彩衣男輕輕鼓掌。
血染驟然消失。
伴隨著源頭的離去,血染造成的異象也戛然而止。
做完這一切,彩衣男靜靜佇立,雙手自然垂于兩側。
過了一會兒后,排山倒海般的歡呼聲充斥了城墻上下,乃至大半個疊云城。
“無上拜蒼,蔭蔽萬代!”
到處都可聽聞如此呼聲。
“就這?”多目哥直接冷冷地開口。
“臥槽,你真不怕死啊。”梅塔聽到他的話之后不由得呲牙。
看到那個叫什么血染的玩意,稍微有點苗頭就毫不猶豫直接跑路說自己慫。
結果現在這種場合又能一臉淡然地出言不遜。
這個自家新小弟到底是怕不怕死啊?
梅塔已經給他整不會了。
“還是老樣子,確實就這樣了。”里卡多收回視線,也是淡淡地說道。
梅塔震驚。
老大!雖然知道你寵多目但這種場合是能陪他一起說這種話的嗎?!
“咳咳,嗯嗯,大概就這吧。”于是梅塔也清了清嗓子,感覺自己不說點凸顯個性的話語,可能在這個三人上下級小圈子里就有點不合適了。
然后發現沒啥聲音,轉頭一看發現里卡多已經帶著多目哥走了,只好狼狽得跟上去。
“老大,那個衣品很差的人做了什么?為什么血染一下子就動不了了。”多目哥在路上開口問道。
“他的特殊能力,真面目不明,幾乎無人知曉。”
里卡多說著稍作停頓,然后道:“在被停頓的瞬間,你的腦海中會回憶自己的一生。”
“就這樣?”多目哥有些意外。
聽起來好像不是什么很厲害的能力?
但是表現起來絕對沒有那么簡單。
“走馬燈嗎?”梅塔聽到之后插嘴道。
“大概吧。”里卡多說道。
“聽起來老大你承受過?”多目哥見狀道。
梅塔:“……”
他已經懶得再吐槽新小弟這副“不怕死”的樣子了。
這種疑似上司黑歷史的事情是能多挖的嗎?不怕被滅口啊!
“嗯,我完全看不透他的深淺,幾個回合的交手之后就愣在了原地,什么時候結束的也都沒反應過來。如果他愿意大概一瞬間就能了結我。”結果里卡多也這么坦然地說出來了。
梅塔:“……”
他也已經懶得再吐槽自家老大哥對這個新小弟多寵了。
不過,里卡多大人居然和拜蒼教主交過手!?
這樣子最后都還能加入拜蒼教的嗎?
梅塔想起了自己加入教派之后聽過的一些的傳聞,不由得對自家大祭司大人更添敬畏。
被里卡多帶著,喝酒是別想了,最后三人回到了疊云城內拜蒼的總部。
里卡多剛回來就說他要去開會,直接離開了。
梅塔也說要回去休息,原本只是想去喝個酒玩玩,看看自己當初在這里看到的心心念念的那個舞女還在不在,結果都告吹了。
他要靜一靜,而且后腦勺的頭皮還好疼,可能要警惕禿頭的風險。
于是,多目哥在這地方一下子閑了下來。
拜蒼的總部是一片巨大的教堂建筑群,總體風格看上去明亮大氣,和邪教風格完全不符。
當然,只是整體的,一些頂級分支教派在這里皆有駐扎,而他們各自的據點那就是群魔亂舞了。
多目哥之前也沒怎么好好地看過這里,梅塔跟他說這里沒啥好看的,都是些瘋子。
也不知道那種身處邪教都那么自由自在的人憑啥說別人是瘋子的。
多目哥閑得無聊到處走走。
因為血染襲城事件,拜蒼這邊也有些混亂,到處能看到人腳步飛快走動,然后各種罵罵咧咧,以及各種祈禱。
這里不只有拜蒼教眾,還有許多拜蒼的一般信眾,他們來此地禱告參拜,此時遭遇災禍復蘇,這種人一下子多了不少。
多目哥來到公眾參拜區,視線投向大家祈禱的對象。
空無一物。
那里什么都沒有,只有一片彩色天窗后的瑰麗天空,承擔著如此多人的祈愿。
真是奇妙。
“你是不是感覺很神奇?”溫和的聲音突然在身邊低聲說道。
多目哥轉過頭,發現距離他最近的長椅上正坐著那個彩衣男。
不過周圍似乎都沒人注意到他的樣子。
不然一群人恐怕就不是對著那片天空念道,而是直接朝著他跪拜了。
“我無意捏造一個虛假又具象的神明,我本人更是沒有那種輕浮而幼稚的想法。何為‘蒼’?自然是‘天’,并非神明‘上蒼’,而是一片共同的‘天空’。”
彩衣男輕聲訴說,好像生怕打擾到周圍的人。
“跟我說這個干什么?”多目哥滿不在乎地說。
“呵呵,我以為你會稍微有點好奇。”
“這個倒是確實。”多目哥在彩衣男身邊坐下。
“我不是眾我。”坐下之后,他突兀地說道。
“嗯,這樣啊。”彩衣男微微偏頭,雖然戴著那張哭臉面具,但還是能感受到他的視線。
“如果你所言非虛,那就是我認錯人了。但也沒差,如果你不是眾我,那至少也是眾我的陰影。”
多目哥瞥了他一眼:“你知道得不少啊。”
“現在信我是拜蒼教主了嗎?”彩衣男語氣中帶著一絲輕笑。
多目哥眨眨眼睛。
這個人的心眼看起來也不是那么大啊。
“不信,拜蒼教主怎么也該是心胸開闊之輩吧。”于是他也語氣輕松地反擊道。
“在言語上倒是不舍得吃一點虧啊。”彩衣男說。
他似乎并不在意,不過多目哥感覺他只是故作此態。
這種小心眼的人內心肯定給所有事情都記了好幾個小本本,隨時就能拿出來懟一下別人。
萬亦太熟悉這種人了。
“你不是眾我,那便是陰影,但是我之所以將你誤判為眾我,那看來你這個影子已經不差原本多少了,至少在意象層面。”彩衣男慢慢悠悠地道來。
“難怪,我之前也疑惑為何會在一個時代存在兩個眾我,即使前代眾我只余下殘渣,但至少并未完全消亡,應當還沒滿足新個體的再造條件才是。”
“你說什么?”多目哥眼神突然有些凝重。
這個彩衣男剛剛好像透露了什么不得了的情報。
前代眾我的殘渣?新個體的再造?
“總算是稍微讓你驚訝一下了,著實不容易,現在信我是拜蒼教主了嗎?”
“我覺得拜蒼教主不會用這種小心眼的方式吊別人胃口。”
彩衣男微微搖頭:“四階段禍人皆會被銘刻于根源之地,一個名字便是一個模板,當情況合適,深度以太被激化后,海會讓那些空余的模板被填充。”
“這就是災禍復蘇?”
彩衣男微微頷首。
多目哥沒有多說話。
“你不問嗎?”彩衣男問道。
“問什么?”
“為什么我要告訴你這些,之類的。”
“我感覺問了我就處于下風了。”
“耍脾氣的小孩嗎?你。”
“隨你怎么理解,冒牌教主先生。”
“嗯,那就當我好意資助你的吧。我的計劃已經不需要眾我了,而且看在過去的情誼我樂于為無家可歸的殘渣提供一個庇護之所,讓她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彩衣男無奈地開口,主動訴說:“不過還有些人對此留有執著,眾我的核心殘余應該還在被無形的執念推動著走在自己老路上吧。”
萬亦腦中立刻閃過了一個個譜家人的影子。
“我認為這些殘渣成不了大器,我相信有的人也是這么認為的,那么最后,或許會把目光更多地放到你的身上。”
彩衣男的哭臉面具終于正對著萬亦:“如果可以的話,希望你自己保重,提醒你,也算是多給我的競爭對手添點麻煩吧。”
說完,他的身形驟然消失。
多目哥一愣,打量四周。
完全沒感覺到對方是什么時候走的。
之前彩衣男靠近的時候也是,一點察覺都沒有。
“這似乎……是一段被插入到你記憶中的片段。”綠魔哥在腦海中開口說道。
“記憶片段。”
“對方的能力應該是和記憶相關吧,你剛剛其實只是坐在那里發呆而已,像是在回憶。不過我們當事時候也被影響到了,在記憶結束之后才從場外反應過來。”小公主語氣凝重地補充說道。
多目哥靠在椅背上。
那當初他在下沉空島群遇到的那個又是真是假?
當時萬亦倒是沒啥異常感覺。
不過具體也不好說。
還是不能多想,不然感覺會套娃。
“兄弟們,感覺事情越來越麻煩了。”
“嗯,似乎是的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