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薪火獵人嗎?你有著在我見過所有獵人中堪稱前列的肉體,以及一顆旺盛的火種在你的身上燃燒,還穿著薪火獵人的裝束。”女獵人愣了一下之后連連問道。
“我的一切都繼承自我的老師,按照剛剛被你拖下去的那個人所說,我只是個野路子。”羅希坦然回答。
但是這番話反而更讓女獵人欲言又止。
野路子?
遠超她所知水準線的受血肉身,熊熊燃燒,即使是不點燃狀態下也能感受到那“熾熱”的火種。
光是前者就足以支撐一個獵人在圈子內遠近聞名,更何況后者。
流落在外的獵人傳承甚至是流落火種并不少見,野路子不輸正統的也不算少。
但是羅希的存在是要把所謂正統撞翻的意思。
“那種事情無所謂,所以你說的那個‘瞭望者’是什么?”羅希只是問道。
女獵人嘆了口氣:“如果你是一個完全的野生獵人,那么或許要說來話長。”
“長……算了,那我們先把這里的事情處理完吧。”羅希原本想說“那就長話短說”,但這多少是有點欠了,而且確實現在也不是聽故事的時候。
那些“村民”應該徹底撕破臉不隱藏了。
羅希對劇團長的分身們還是很有信心的,但是也有一些分身喜歡不務正業,即使刀架在脖子上都要先給對面樹個中指而非考慮求生。
這讓羅希對這些作為他分身的船員們抱有莫名的傷感。
即使他們自己不重視自己,羅希也姑且想讓海底火山號的船員少些傷亡。
啪唧。
一個教徒偽裝村民的尸體倒在杰弗里的衣竿下,這些教徒分散開單打獨斗的話,戰斗力也就這樣。
配合起來會比較棘手,但是杰弗里的能力本就具有極強的干擾能力,那些配合能被他輕易拆散。
而且論打群架,海底火山號上這幫子船員正經起來,那這什么偽神教完全是班門弄斧。
這些教徒在意識到事不能善后,便直接用他們的火焰將村落開始焚燒。
杰弗里見狀眉頭皺起。
火焰中出現了一些特殊的惡犬,它們追逐著火焰,在火中跳躍,向著所有偽神教徒以外的會動生物撲咬。
杰弗里花了點心思殺死了兩條盯上他的狗,不由得罵道:“草!這些狗可比狗屎教徒難對付多了,他們還養了多少?”
就在他準備繼續行動的時候,他隱約聽到了人的呼救聲。
杰弗里原本下意識地想要忽略過去。
他從來沒有救過誰,并且在下沉空島群也根本沒有誰真正的需要別人去救。
但是邁出的腳步又很快偏轉了方向。
不過這里是劇本,這個世界是有良心的,或許不多,但肯定比下沉空島群多點。所以杰弗里覺得至少在這個劇本中自己可以稍微拾起一些自己的良心。
他匆匆趕到一間燃燒的房子中,找尋了一下發現了地下室。
而地下室的下面,杰弗里看到了被臨時粗略改建出來的大牢籠。
而這些牢籠里面,關押著的便是村民。
這才是這個村莊原本的住民!
“勇敢的冒險者,求求你救救我們!”杰弗里聽到了熟悉的聲音。
是愛蘭圖,他和之前的接待隊伍也被關在這里。
“你們……”杰弗里伸手拉了下牢籠,手心頓時感受到一股灼痛,連忙松開。
“需要偽神教信徒的血才能觸碰牢籠!”愛蘭圖說道。
晾衣桿打敗了偽神牢籠!
愛蘭圖話剛說完,保持著張嘴的姿勢,看著杰弗里手上的晾衣桿,有些尷尬。
“怎么了?”杰弗里把晾衣桿背在身后,看向愛蘭圖問道。
“沒什么,勇敢的冒險者,我要為我欺騙你們的事情向你們道歉。”愛蘭圖以及之前和他一起接待者全部向著杰弗里跪了下來。
杰弗里怪不適應的:“先別說這些了,謝罪會有的時間搞,再跪下去跑都跑不出去了。”
大家也知道情況不合適,有能力的成年男子護著已經為數不多的村民向著地面去,愛蘭圖殿后。
“就這么些人嗎?這里還有其他村民嗎?”杰弗里看了一眼三兩下就走得差不多的村民,順口問道。
聞言愛蘭圖不由得捏緊拳頭:“那些偽神教的信徒在最初入駐我們村子的時候,就展開了幾輪屠殺……”
“抱歉。”杰弗里此時也反應過來。
愛蘭圖搖頭道:“不只是我們村民,他們在這里有一段時間了,來往的許多船只也在他們的襲擊范疇內。為了不第一時間讓那些路過者起疑心,這些教徒留下了部分手無寸鐵的村民,以此威脅我們幫他接待來往船只。然后趁著夜色襲擊他們。”
說著,愛蘭圖小麥色的皮膚上泛起紅溫,杰弗里能感受到他的憤怒。
但很快愛蘭圖又泄氣了:“如果冒險者你們有怨言,我的人頭隨時可以給你們,只希望你們能放過那些無助的村民,我們已經什么都沒有了。”
杰弗里聽著心情復雜。
他的道德感早被下沉空島群消磨得差不多了,對他而言這點事情要不要算賬并無所謂。
這些本該無辜的村民被迫成為幫兇,結果又要如何給那些已經死去的無辜者交代,杰弗里不想去考慮這些事情。
于是他選擇避讓,說道:“他們要這么多人命是為了什么?”
“他們在村子后面樹林中的湖泊里養了一個東西,那個東西要用血肉供養。我曾試圖反抗一次,他們為了殺雞儆猴,把我帶到了那里,讓我眼睜睜看著我唯一的孩子被丟盡湖中,連一絲水花都沒濺起。”愛蘭圖道。
“好吧,我們先走。”杰弗里有點聽不下去了。
他們掩護著村民暫時離開村子,選擇往海邊跑。
但還沒跑出去多遠,因為人數眾多過于顯眼,教徒們帶著那些惡犬合圍過來。
杰弗里帶著有戰斗力的村民和信徒惡犬展開搏斗,掩護剩余村民逃跑。
但是村民的戰斗力和這些信徒比完全不夠看,幾乎只能靠著性命以身做盾保護其他人。
杰弗里的能力捕捉范圍有限,面對大量圍過來的村民根本應對不過來。
“該死,早知道應該找幾個船員一起來的。”杰弗里通過能力橫移過去,拽倒數個信徒和惡犬。
身形迅速回正,揮動晾衣桿把他們的腦袋一個個敲碎。
剛處理完幾個,旁邊就傳來慘叫,一個村民被一只惡犬撲倒,在地上掙扎著,但周圍幾只惡犬迅速圍上去,一下子就將那位村民的身影吞沒,鮮血在地上流淌。
杰弗里瞳孔微微放大,直接把晾衣桿用力扔了過去。
旋轉的晾衣桿把幾只惡犬砸開,露出已經面目全非的尸體。
身后一個信徒拿著燃燒火焰的草叉刺來,杰弗里反應過來卻躲閃不及,被刺穿了肩膀。
沒能反抗,兩條狗從火焰中穿梭而來,分別咬住了杰弗里的兩條腿!
杰弗里喘息著,汗水從他額頭滴落,他近距離看著眼前教徒獰笑,更多的狗正在向這邊過來。
他不會死。
這只是個劇本。
是劇團嘉年華的一個項目。
很真實,但依舊是假的。
死在這里,眼睛一睜一閉,他又會回到下沉空島群,重新拾起兄弟會獵人的身份去獵殺禍人,和羅斯特聊天打趣,度過看起來充實但實際上空虛的每一天,直到哪天在獵殺中失手死去。
自然死亡?
他從來沒覺得自己能善終。
所以,這一切都不重要,他和這些虛假的村民一點都不熟。
是的。
比剛剛更慘的死相他都看見過許多,沒有必要去看。
沒有必要……
杰弗里的眼中,深紅色的氣息開始升騰,以太顆粒飄灑,隨后逐漸燃燒。
但是,一些真正令人不爽的事情被直接擺在眼前并切實地讓他見證的時候,他還是覺得自己應該做些什么。
沒準,他在很久很久以前,在那該死的穿越之前。
還是個好人呢?
反正都是假的,那為什么,要計較這么多得失!
以太顆粒猛地燃燒起來,他抓住那種感受。
許久未曾用過的力量,當初因為與二階段太過脫節而被禁止日常使用的力量,他在這個世界不再遮掩地釋放。
咚咚!
遠處正在趕來的狗全部東倒西歪地向著周圍摔去。
有的撞在墻上,有的砸爛了樹干,有的直接起飛。
標記村莊內所有教徒和狗……
奪取他們腳下的“地面”,讓他們陷入無止盡的墜落。
這就是杰弗里能力真正的面目。
“墜落……階段三。”
解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