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唧。”
萬亦正經受著腦內無盡頭的嘲笑，突然聽見了腳邊的叫聲。
這才看到了一只可愛的小爬蟲，只有萬亦現在的頭盔腦袋那么大。
小爬蟲前吻是黑的，其余部分為白色，六只黑色小足像是圓球一樣。
“面具先生？”
“唧。”
“你怎么就這么可愛，叫聲也變成‘唧’了。”萬亦看著它道。
“沒事，本體，你也很可愛。”分身插嘴道。
“是啊，二頭身萌蟲，但是蟑螂……”
“哈哈哈哈哈！”
萬亦聽著分身的聲音突然若有所思，然后當場進行了分身。
“好了，同類這就出現了。”蟑螂萬亦分身，堂堂登場。
“突然好像知道為什么本體會是蟑螂了。”
先把分身收回來，萬亦這才接收起這個時空的信息。
沒有什么特別的，只留下一句“留駐時間無限制”便沒了聲響。萬亦經歷過的所有界線中，這方面最擺爛的一個。
但是所有命運的饋贈都早已在暗中標好了價。
這個界線的硬性條件給得都很寬松，不逼迫你做什么，但伱只要在這個界線行動，那么就必然要維持蟲子的姿態。
要知道，質變后遺癥中的有一個關鍵點便是存在形態的改變導致精神意識的偏移。
根據分身這段時間的觀察，這就是對于常人而言暗藏的險惡。
以蟲子的形態生活上一段時間，你自己可能都反應不過來自己到底是人還是蟲了。
若是頻繁出入這個界線，反而還更容易因為對自己存在形態的錯亂而發瘋，最后變成半人半蟲的怪物。
如果說一般界線的同化潛移默化，那蟲族界線帶的同化就是手動狠狠拉你的進度條。
當然，這些東西其實和萬亦關系不是很大。
畢竟他有很多分身告訴他是人還蟲。
“你是蟑螂啊。”
“對啊，你是蟑螂啊。”
“什么人？你就是只蟑螂！”
“閉嘴！”萬亦在腦海里罵了一句。
他環顧一圈，先觀察環境。
根據分身一早查探，這個界線的世界雖然有時空劃分，但是內容大同小異。
雖然一開始聽到“蟲族”，他還以為要遇上拼產崽的對手了。但是實際上，這里倒不如說是蟲子們的擬人世界。
但這并不是說擬人了就比混沌的異族要好。
如果只是單純的蟲子之間的野蠻生態，那這里的界線深度恐怕不足以湊成一個廣大的深淵界線帶。
更是因為擬人，蟲的原始和類人的思維糅合，才導致這個世界變得復雜，混沌，扭曲。
話雖如此，他現在也還沒見到一只蟲子。
這里只有無盡的蟲子尸骸，以及一只蟑螂。
萬亦檢查著自己隨身的攜帶。
所有器具基本都縮小了，噬魂魔杖現在應該叫噬魂牙簽，考慮到蟑螂的體型，可能比牙簽還牙簽。
口哨戒吹不響，要么距離太遠要么就是隔著兩層世界生肖們的力量傳導不過來。
迷你照相機，功能沒有變化只是單純變小了，這個可不能丟。
貓貓刀雖然變了樣子但還是能用。
噢，現在是蟲蟲刀了。
讓萬亦和面具先生都不是很爽的一點是，變成蟲蟲刀之后，它有形體了。
變成了一把黑柄白刃，有昆蟲樣外骨骼紋路的刀。
和當下的整體畫風一樣，也萌化了，原本猙獰富有殺傷力的外表都沒了。
不過雖然變了很多，但揮舞起來的手感依舊不差，而且面具先生依舊在持刀狀態啃萬亦的身子。
“新口味的萬亦好吃嗎？”
“唧。”
“那還不錯，這趟可以多吃點。”
“唧……”
萬亦將面具先生頂在腦殼上，將自己頭盔上豎起的兩根顯眼長觸須壓了下來。
然后在尸骸堆積成的小路上小心翼翼走過。
沒過多久，他來到了這片尸骸山丘的盡頭，前方的尸骸逐漸減少，逐漸地出現了一條普通而蜿蜒的石子路。
再走幾步，前面出現了一條岔路。路口有一桿破舊的路牌，指向標有氣無力地耷拉著，讓萬亦總感覺不能指望它。
上面的文字是陌生的，但是和以往一樣，界線時空之中似乎并不存在溝通上的問題，他輕易地看懂了這些字。
一個箭頭指向萬亦來時的路，標記為“尸骸之丘”。
一個箭頭往左，指向“風暴墜地”，向上走，通向一座山岳之上。
右邊的路則是去往一個名牌上文字被劃掉的地方。
萬亦自己辨別了一下，發現那兩個被劃掉的字拼湊起來應該是“圣巢”。
他將這個名字記在心里，自己往圣巢去，同時分出一只分身去往風暴墜地。
分出來的分身直接趴下來，四腳著地。
“你幾個意思？”
“颯颯颯——！”分身沒有回答的意思，直接匍匐狂奔。
萬亦就看見一個漆黑的橢圓形物體以大家懂得都懂的速度，快速地沖上山，一下子就沒了蹤影。
如果不是自己的話，萬亦估計會想砍了他。
不對，雖然是自己但是依舊很想砍了他。
搖搖頭不再理會，萬亦便自己走在去圣巢的路上。
結果沒一會兒，分身那邊就碰到了麻煩。
在上山過半程后，突然風大了起來，再往上一段距離，他便直接看到了一陣強勁的風暴將山上的部分與山下阻隔開來。
分身一只小蟑螂在這等天威面前還是太過于渺小，沒有繼續向前的資本。
“簡直就像是在玩游戲的過程中的空氣墻一樣，提醒你前面的區域以后再來探索。”萬亦思索道。
“我還以為這里是開放世界呢，居然這么小氣？”
“現實角度考慮的話顯然是有什么原因吧，那里或許封印著什么東西也說不定。”
“看來還是只能先去圣巢了。”
萬亦繼續前進，前方隱約看到了一些半圓形的建筑，但是一片陰沉，萬亦靠近過去后倒是頗有種鬼城的感覺。
準確說是蟲城？蟲子能變成鬼嗎？這里有類似的文化嗎？
他還挺好奇的。
萬亦走過，品味著這個世界蟲族的建筑風格。建筑錯雜排列像是一顆顆蟲卵，他有些好奇內部的環境如何。
可惜這里門房緊閉，萬亦蟲生地不熟也不想這么快就執行三光政策。
忽然，他看到不遠處，小鎮中心的一個廣場。那里點著一盞路燈，是萬亦一路走來在這里遇見的唯一一點明顯的亮光。
不過這種陰森地方唯一的光源也不一定就能給人帶來溫暖和安全感。
這更有可能是不安好心的創作者設計給你讓你放松警惕的陷阱。
萬亦大方地走上去，看到了路燈下的一個身影。
聽到萬亦靠近后微小的腳步聲，對方有些后知后覺地轉身。
是蟲子，也是如人一樣站立，具體看不出種類，頭是白色，生著兩根角，似乎是一種甲蟲。
面容憨厚且有些老態。
要問蟲子怎么憨厚有老態，萬亦也不了解，反正就一種看到就知道了的既視感。
對方開口說話了：“噢，最近的外來者似乎多了不少啊，一個個雖然其貌不揚，但都有著非比尋常的氣勢。”
“你好。”萬亦打了個招呼。
“你會說話？嗯，你比之前那個要好一點。”
“這里是哪里？”萬亦問道。
老蟲子用有些奇異的眼光看著萬亦：“小家伙，你是認真的嗎？你不知道這里是哪里，但是卻來到了這里？“
小蟑螂點點頭。
“那你一定是個非比尋常的呆瓜。“老蟲子損蟲倒是相當直白，“蒼白之王與障目之光的戰役讓圣巢外圍被蟲群的尸山所包圍。尸骸之丘隔絕了大部分對圣巢發生的事情感興趣的蟲，但有毅力和實力越過尸骸之丘來到圣巢的蟲子寥寥無幾。”
萬亦看著老蟲子，感覺這段話里的信息量巨大。
雖然這里目前的既視感和剛剛出現的名詞，都讓萬亦想起了以前一款萌系畫風但本質硬核的游戲，但很顯然界線時空的東西不會按照原本該有的來。
他最好推翻重來，重新了解。
“現在圣巢發生著什么？”萬亦問道。
“我也不知道。”誰知老蟲子給出了一個優質解答。
看著萬亦那蟑螂頭盔上呆滯的兩顆大眼睛，老蟲子這才繼續道：“這場戰爭打了好久，久到我剛記事時開始，到現在步入暮年，我都依舊不知道它們在為了什么而戰斗。只知道它們都將這場戰役稱為‘圣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