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這個時空和萬亦印象中所記得的咒怨,大概僅僅是部分風格以及某些設定上的類似。
這里不存在一個生前可憐無助死后無雙在世的伽椰子姐姐,也沒有可愛喵喵叫,乖巧懂事給媽媽打輔助的俊雄。
當然,也不排除某個萬亦分身沒進去過的平行副本中存在這對經典母子。
不過眼前這個萬亦卡點進來的時空,前面用分身探查過之后,萬亦是知道沒有他倆的。
駐留時間上限三十天,脫離條件為破解一個咒怨誕生的真相,并將其轉達給一個本時空的居民。
一如既往貫徹著界線時空的精簡風格,這樣一串信息就被丟入了萬亦的腦海中。
不過這件事萬亦早就知道。
甚至他連脫離用的答案都已經找好了,多虧了之前死在這里的分身。
“這次的身份是……”萬亦摸了下自己身上的兜,找到了一張證件。
護工證明。
這個就很有咒怨的味道了。
他是一家公司的家庭護工,根據公司的出派,他會去到服務目標的家庭中進行工作,一般是照顧行動不便家人又不好照顧的老人,或者殘疾者。
很適合切入各種場合,然后成為被害人。
“可惜了,居然不是記者。”萬亦看了下自己掛在胸前的相機,一個護工帶相機有什么問題嗎?
應該是沒問題的。
他拿起相機,對著眼前的道路“咔擦”一聲拍了張照片。
一張照片直接從相機的上面彈了出來。
他拿起照片一看:“哦吼。”
明明是一張很普通的街道照片,但是路上有許多人的身上纏繞著各異的不詳印記。
這一個個的,都是“咒怨”。
咒怨是怨恨所誕生的詛咒,詭異的同時還十分強大,并具有傳染性,被咒怨所殺者會成為新的咒怨。
不要問為什么才幾個人死后的怨氣能變得這么離譜,問就是恐怖片的設定。
大多數言之鑿鑿,對鬼片設定侃侃而談并進行幼稚的質疑者,其本質只是為了遮掩自己內心的恐懼。
這東西是假的,不可能的,沒道理的,應該是這樣才對的。
每一條看著有點道理的理由都在剝離恐怖片的根本,可稱之為戲言。
不講道理的鬼,才足夠讓人害怕。
講道理了,那也不過是稍微厲害些的“人”。
至于什么炮火轟擊,熱武器洗地克制鬼怪的設定,那種東西根本就不是恐怖片了。
用恐怖游戲類比,真正的恐懼來源于空無一物的雙手,來源于沒有血條的怪物,以及無法反抗的你自己。
真正的恐怖片確實不討大部分人喜,沒人喜歡被嚇唬,被塑造一個牛鬼蛇神立于人上的觀念。所以都喜歡在所謂恐怖片的基礎上加設定,撫平恐懼,讓恐怖變得玩笑,大家便也心安理得。
萬亦拍攝照片時運用精神力調動了一部分特殊技巧,拍出了特殊的照片。
咒怨印記,當一個人所做的某件事符合某個咒怨源頭的標準,便會被打上這樣一個標記,然后咒怨便會找個合適的機會把人殺死,無辜身死的怨念又會變成咒怨的一部分。
大部分是類似鬼宅一樣的設定,某個特別的場所,如果踏入其中,哪怕只是半只腳都會被標記上。
現在街上這么多人被標記,如果一起死,那就是一場屠殺案,如果接連死,就是連環兇殺案。
按這個節奏沒幾天社會就會掀起持續恐慌,再多死幾個,社會結構稍差點的甚至可能瀕臨崩潰。
但這是恐怖片的時空,萬亦已經做好了準備迎接任何不合理。
就比如……
萬亦的精神一動,察覺到自己被標記了。
他的視線停留在照片的一角,十字路口,一個女子的背影佇立,有些模糊不清。
單從背影上看,身材倒是凹凸有致,但萬亦分明記得剛剛拍照的時候,那個地方是沒有人的。
他轉身準備離開。
忽然,一陣尖銳的汽車鳴笛響起。
“嘟嘟!”
萬亦轉頭就看見一輛車從旁邊的馬路上突入人行道向著自己沖了上來。
眨了下眼睛。
聲音和眼前的視覺反應消失,一切歸于平靜。
一輛和剛剛幻覺里一樣的車快速掠過萬亦的身側,很平穩地行駛在馬路上。
萬亦的余光瞥見那輛車的后座上坐著一個看不清臉,但衣著和照片上女子一模一樣的人影。
“下馬威么。”
動手速度很快,這才剛打上標記一分鐘都沒有呢。
確實,電影里伽椰子姐姐什么時候動手也基本是看心情的。
心情好就多留一會兒,嚇唬嚇唬,心情不好那就直接送走不帶點含糊的。
萬亦估計盯上自己的那位咒怨今天心情估計就不是很好。
可能是因為萬亦隨便給人家姑娘拍照的關系?
算了。
萬亦繼續走在自己的路上離開了這條街道。
也沒管身后陰風陣陣。
萬亦來這個世界不是單純來玩的,他是有正經事要做。
不過走在路上,手機突然響了。
結果一看,發現聯系人居然是“許慎”。
這個時空安排給他的手機里有剛剛那個孩子的聯系方式?
萬亦開始懷疑這個是不是咒怨捏造的假象,等他接起來里面就是可愛的氣泡音。
所以他還是抱著期待感接起來。
“喂!是萬亦嗎?”
“咯咯咯咯——”
“臥槽!”
“是我。”
“你有病吧!模仿伽椰子干啥?!”
“你可以和我對著喊啊,沒準反而我被嚇到了呢?”萬亦語氣中透露著失落,正常鬼肯定沒有這種低能的反應。
“你模仿得也太像了吧,我去,沒點練習都發不出來……”許慎道。
“咳咳,你怎么有我聯系方式?”萬亦沒就這個話題繼續。
“我們的手機里都有你的聯系方式,你呢?”
萬亦看了下手機的通訊錄,然后和許慎那邊的隊伍對了下名字,發現還真是,他們這批人互相之間都有。
“這算什么,福利嗎?”
“也可能是方便我們其中一個人被殺之后,變成咒怨走狗的人當內應。”萬亦隨意地說道。
“嘶……”
電話另一頭傳來了一些談話的聲音。
“那個……你方便和我們會合一下嗎?”
“嘖!”
“你不愿意也掩飾一下吧!別對著話筒嘖這么大聲!”
“沒,我愿意,約個地方吧。”萬亦道。
他之所以嘖是因為一下子就明白了那邊的想法。
萬亦剛剛說得沒錯,考慮到咒怨的特性,一個人死了很可能會產生連鎖反應一連串波及到其他人。
既然他們似乎被這個時空當作一伙人了,那么確保萬亦這個落單者的情況就很緊要了。
更別說萬亦還是個能剛接通電話就模仿一波咒怨的人。
要是之后給他們整一場狼來了就太糟心了。
把萬亦叫過去,可能就是想限制他的行動,把他綁一塊。
倒也無所謂。
恐怖片沒隊友多少也是有點沒意思。
萬亦分出了一個分身過去,就當個第一視角的攝像機吧。
偽紀錄片版的咒怨,萬亦覺得很有搞頭。
雖然從之前死在這里的分身那已經都要看膩了,不過帶隊友的還是第一次。
約見地點是在一個廣場,萬亦看到他們之后用手中的照相機給他們拍了張照片。
作為專業的記者……當然他現在是個護工,總之作為曾經職業素養極高的記者,萬亦的相機當然有多臺備用。
都是準備給分身們用的,也基本都是分身自己用碎片拼湊搗騰出來的。
“你干嘛?”隊伍的領隊,名字叫熊金文,看起來很警惕,見到萬亦拍照就立刻皺眉問道。
通過拍照發動的能力他也是聽說過的,立刻就向萬亦索要照片。
萬亦看了一眼照片之后聳了聳肩就遞過去。
他們研究了一下,發現確實看不出什么,但依舊沒把照片還來的打算。
“不經允許不能再拍照,明白嗎?”熊金文說道。
“為什么?”
“接下來我們要一起行動,我們信不過你,只是迫于形勢……”果不其然,對方進行了一通解釋,理由和萬亦之前想的差不多。
萬亦思考了一下:“可以。”
“行,好好聽話,到時候分你點湯喝。”熊金文點頭道。
這支隊伍里有幾個人是正式城市居民,流民轉正的那種。換句話說,都是真正事業有成的老牌流民了,看來這次跑一趟還挺胸有成竹的。
剛剛萬亦看了一眼,他們運氣不錯。
至少沒像他一樣一上來就被標記。
但是考慮到這個時空的主基調,想要高收益地賺取高深度碎片,那不去招惹咒怨,大概也是不可能的。
說白了,這就是恐怖片開頭經典的作死小分隊嘛!
萬亦興奮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