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劍哥的名字叫山。
很符合他的角色定位,羅希在心底暗搓搓地想著。
山哥帶著他去到了一個房子,外面看起來和周圍一樣千篇一律沒什么特征,但進去之后,內部有些奢華的裝扮卻是讓他大開眼界。
看著像是一個工坊,里面擺放著許多與村莊氛圍格格不入的器械。
“你說讓我變成合適的樣子,是要進行什么鍛煉嗎?”羅希問道。
“鍛煉?呵,等你鍛煉好估計其他人已經忍不住把你祭了。”山哥不屑地說道。
“那要怎么辦?人體變強大不是一蹴而就的。”羅希道。
“不,還是可以通過一些方法另辟蹊徑的,你等會兒。”
山坐在了一個工作臺上,雙手伸向臺子上放著的瓶瓶罐罐。
羅希看不懂那些罐子里面的東西,于是閑來無事打量起屋子內部。
這里放著很多書籍,他隨手拿起來一本,似乎是虛構人物傳記,一種古老的文化象征,充斥著不切實際的幻想,除了反應筆者訴求以外并沒有什么意義。
他看了幾眼就頗感無趣地放下了。
羅希原本還以為這間房子里面沒準放著什么能補充知識的書籍呢。
“好了。”忽然,山道。
羅希回過頭去,看到山從一個好像榨汁機一樣的器具內滴出了一點點猩紅的血珠,最后全部接入一個小瓶容器之中。
“這是什么?”
“壞東西,好東西,都可以,每個人對它的看法都不一樣。”
羅希有些抗拒:“我要喝下它?”
“不用。”
羅希稍微放松。
“要直接注射進你的血液中。”
“……”羅希沉默了。
山靜靜地看著他。
“這是血嗎?什么東西的血?”羅希問道。
“來自海洋的血。”
羅希停頓半晌:“一定要這么做嗎?”
“如果你不做,你不可能滿足所有人的要求,你會很輕易地死在半路。”山侃侃而談,說到死的時候語氣也沒什么變化。
“為什么是海洋的血?”
“實際上這里只有很微小的一點,里面加入了其他材料,將血稀釋,活性降至最低,到達了不會對你腦子有影響的程度。”
“我可不知道這血對腦子居然都有影響。”羅希忍不住道。
山沒有逼迫他,只是攤開手掌,血瓶靜靜地趟在他的手心:“選擇始終都在你自己的那。”
羅希沉默了一下,問道:“你是因為注射過這個血才變得那么厲害的嗎?”
“其實我天生就挺厲害的,不過認真地講,是的。”山還有心情打趣。
“你知道注射這些血的后果。”
“是的。”
羅希深吸一口氣,伸手抓住了血瓶。
看著簡陋的注射器將液體注入體內,羅希沒感覺什么不適,就是腦袋好像有點暈,不過很快也就好轉。
“感覺怎么樣?”
“還行?”
“那看來是真的還行。好了,羅德爾家的豬最近在鬧脾氣,既然你適應了就趕緊去攔住那頭發瘋的母豬去吧。”
“啊?”話題轉變太快,羅希甚至都沒反應過來。
然后他就被山趕了出去,順帶著指了下那個什么羅德爾的家在哪,然后就把門關上了。
羅希站在門口呆愣了半晌,然后才悶悶地轉頭離開。
“血療?”觀眾席上,萬亦說出來一個名詞。
“你說的是正常的那個血療嗎?”弗空問道。
“把高位存在的血輸入人體內以治療疾病算是正常的血療嗎?”萬亦問道。
“很顯然不是呢。”吸血鬼瑞德汗顏道。
光是吸血鬼這種異常造物的血進入人體就會導致一系列問題,如果血的主人不準備轉化,那受血者會變成下級吸血怪,丑陋,失去理智。
而目前來說,眼前這個劇本世界比他的世界要詭異上許多。
來自海洋的血,聽得就感覺令人不寒而栗。
“這個小村莊不會叫亞楠吧。”萬亦還在嘀咕。
良人道則是判斷道:“其實如果只是單純想把羅希兄作為苦力的話,完全不需要注射這份血的。”
魔主點頭:“確實,這里的人如此忌憚海洋的怪物,甚至在山的口吻中,手中的血也是經過多重稀釋和減活的,足以說明這種血很危險,不該隨意交給一個外鄉人。”
“山,以及那個老者,他們對羅希有著其他的想法。”瑞德說道。
弗空一看自己好像沒話說了,于是只能雙手抱胸點點頭表示贊同。
大家閉嘴繼續看。
走在路上,村民們總會用排斥的眼光看羅希,并不斷對著他議論紛紛。
但說是這么說,一談到村里來了個大力小伙啥都會干,啥都能干,那還是要笑臉相迎的。
“那就是羅希,外鄉人!”
“他引來了海怪!原本要被拿去祭神的!”
“但是他能馴服羅德爾家的那頭母豬啊。”
“這么厲害?!”
“那看來確實是有用的,馬哈德先生說的是真的。”
僅僅是一頭母豬,淳樸的刁民……村民們就初步接受了羅希。
但是羅希卻不是很高興,他剛從村子上的溪流那邊洗完澡回來,因為他被叫去通茅廁了。
他還特地問了下那位老者,被村里人稱作馬哈德先生的那位。
詢問被叫去通茅廁算不算侮辱人格。
結果馬哈德先生只是笑而不語,讓他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所以乖乖地去了。
他不該對這個村子的人格尊重抱有幻想的。
母豬和茅廁這兩件事的消息很快散播了出去,村子就那么點大,大家一下子就知道了,頓時羅希就變得搶手了起來。
不過確實沒有什么十分不合理的要求,就是哪里有人家騰不出手的事情,就找羅希幫幫忙,只是一天連著跑幾趟下來,確實很累人。
母豬和茅廁看來只是意外事件。
在這些日子里,羅希也顯著感覺到自己的身體素質在悄無聲息地增長。
明明身上的肌肉也沒有太多顯著的變化,但這種增長就是發生了,十分奇怪。
晚上睡夢中偶爾可以嗅到一絲海腥味,除此之外倒也沒什么,覺睡得都好,就是連個地鋪都沒有,晚上有點冷。
這個情況還是有戶人家在他幫忙織了一天布之后送了他一部分才好轉。
聊勝于無吧。
他在這樣的情況下,過了一個多月。
好久不見的馬哈德先生終于主動找到了他。
“看來你已經習慣這里的生活了。”老者笑呵呵地道。
羅希就靜靜地看著他,也不說話。
“接下來輪到我有事要找你了,跟我來吧。”老者轉頭說道。
羅希跟上。
“做什么事情?”
“打獵。”老者回答。
說是打獵,結果二人卻是來到了海灘。
不過并不是他一開始蘇醒的海灘,而是走了老遠一程之后的另一片。
羅希迅速觀察了一下,發現這里并沒有常設陷阱,而且離村莊很遠,看來不是重點設防的地方。
但是完全不設防,可能嗎?
馬哈德帶他來到這里,那就說明不可能。
“先生,確認一下,是要打獵,不是打魚對吧。”羅希道。
“在這里,你需要明確自己的定位。”老者沒理會羅希的話,自顧自地開始講述。
羅希也順勢問道:“什么定位?”
“你不是它們的獵物,而是獵殺它們的獵人。”
羅希和老者對視。
“我們可以先從簡單的開始,你比較喜歡什么兵器?”馬哈德一邊問,一邊帶著羅希來到了一間幾乎塌了一半的小屋里。
里面只能容納一個人,因此羅希只是站在門外往里面看了一眼,然后便驚訝地發現里面堆積著許多東西。
和老者身上穿著類似的制服,以及各式的武器被堆在這里蒙塵,但上面蓋著的布也難以完全遮掩它們過去的鋒芒。
馬哈德沒有說,有所思考的羅希也有了自己的想法,沒有隨意開口詢問。
“我想要大一點的……”
“大一點?嗯,我想想……這個怎么樣?”老者伸手抓住了一個武器堆邊突出的握把,單手用力一扯。
武器堆發生了倒塌,不過這并不重要,老者將那個東西拖出了小屋,單手舉起,讓羅希能仔細看清這把武器的全貌。
一個“船錨”。
是的,這個東西單看外形就是一個足有人高的黑色船錨,不過錨爪兩端尖銳無比,上面帶著猙獰的鋸齒,尚有血污殘留。
羅希看呆了。
這東西算是兵器?
“喜歡嗎?”老者對著他挑了下眉毛,讓羅希感覺這個老人還挺可愛的,如果不是他單手舉著這么一個船錨的話。
老者身邊剛剛拖行船錨拉出的溝壑說明這玩意的重量即使不如真正的船錨,那也不容小覷。
“大驚喜。”羅希老實地說道。
“我來教你怎么用它。”
老者說著,抓住了錨爪內側的一個握把,然后按動了機關,將整個船錨的前端大頭和錨桿分離開來。
然后順手將錨桿末梢延伸出的鎖鏈一端卡在了的被拔下的錨冠上。
這樣一個變化,錨桿整個又是變成一把平頭大劍,老者甩動鎖鏈,錨冠則是像個流星錘一樣飛舞,揚起沙塵,虎虎生風。
羅希已經看呆了。
這是什么技術?
怎么做到的?
這能玩?
老人自己好像玩得很開心,玩耍一會兒之后,手速極快地拆開錨冠裝回錨桿前端,兵器又恢復成了一把船錨的姿態。
“什么想法?”
“花里胡哨。”
“要不要?”
“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