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一三章青霉素進展;Buff1
第三一三章青霉素進展;Buff1
“先生啊,今天的新聞講了俄國的事,說是他們又內亂了,這怕是一時半會消停不了吧?”
“沒錯。”
見周長風回答的很干脆,夏筱詩躊躇著問:“那你們……”
前者擺手示意林溪坐下,然后自己拿起茶壺倒茶,溫熱的茶水裹挾著茶葉流入杯子中,熱氣騰騰。
“一環套一環,英法俄攜手遏制中間的德奧,現在東邊亂了,局勢肯定只會加速惡化。”
“哦,這樣的話,影響也會波及到我們么?”
人有時候就是這樣的矛盾——明明心里已經猜對了答案,卻還要明知故問,希望對方給予否定的回答。
周長風不敢對熱茶下口,只是吹了吹,然后望著夏筱詩笑道:“好歹也讀過不少書,你說呢?”
“唉。”后者嘆了口氣,面容郁郁,“那樣的話,你該不會年前就得走吧?”
“恐怕是的。”
“那元旦呢?”
“元旦應該可以,還不至于那么快。就算歐洲那邊先打起來了,輪到咱們下場大概也要個把月。”
一旁的林溪忽然開口道:“如果發兵南洋的話,我們也要被卷進去的,不清楚我會不會收到征召令。”
蘭芳幾乎不可能獨善其身,在這個風起云涌的時代,小國想要置身事外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更何況蘭芳的地理位置還十分關鍵,并且它也不像地處阿爾卑斯山區的瑞士一樣擁有得天獨厚的地利之優勢。
同樣是全民皆兵的小國,蘭芳的西、北兩面全都濱海,難以面面俱到的防守,所以它實際上并沒有瑞士那么棘手和難對付。
如果說蘭芳是困難難度,那么瑞士就是地獄難度。
“想多了,伱身在國外,怎么可能把征召令發過來?”周長風不以為意地回道。
然而林溪卻說道:“您好像忘了,我當時從圖書館離職過后,給家里留了封信就來大明了。然后,征召令是直接寄到家里的。”
“這樣啊。”周長風皺眉想了想,沉吟道:“因故不在國內未能及時應征,這個應該不會深究的,你又不是惡意抗拒不去。”
“這倒也是。”
“放心,就英軍、荷印軍那費不拉堪的爛樣子,你們自己都能掃平婆羅洲了。”
退一萬步講,即使依照蘭芳法律真要追究當事人的責任,好歹也是共和政體,不至于在懲處上瞎搞,該特殊處理自然是會特殊處理的。
真要靈活運用圓滑的話術的話,照顧好一位上國將領的妻子,使他免去后顧之憂能夠全身心的領軍作戰,最后不也算有力的幫助了本國么?
這才是真正的折線助國嘛。
打消了林溪的顧慮之后,周長風向夏筱詩交代了一下即將啟程去準備登陸演練的事情。
于是,她的神情就肉眼可見的越發郁郁了。
唉,這一去至少要個把月,但自己又能說什么呢?
這是沒辦法的事,不該抱怨,那樣反倒顯得自己缺乏涵養、不夠通情達理了。
一直等到晚上同床共枕了,夏筱詩的情緒仍然低落。
妊娠對于情緒的影響因人而異,至少在她身上表現得比較明顯,以往樂觀積極的她現在也變得多愁善感了許多。
周長風帶著欣賞的目光看著身畔的她,笑道:“還真別說,你的體質不錯,懷孕也不怎么顯肚子,好好保養應該是不會長妊娠紋的。”
“希望吧,千萬別出現,否則我要郁悶死了。”夏筱詩連連搖頭,誰樂意長那玩意啊,既丑又膈應人,光是想想就讓人難受。
“可以去找醫生開個藥方,醫院應該有那種現成的藥膏,重在預防嘛。”
“嗯,那…過幾日去跟大夫打聽一下。”
少頃,周長風的手開始緩緩上移……
“嗯?干嘛啊?”
“你說呢?當然是做久違的事啊。”
有點害羞的夏筱詩不由自主的紅了臉,“這不好吧……”
“之前不是講過嗎?”周長風湊到她的耳畔,輕聲說道:“前三月后三月不可以,但是中間都是可以的哦。”
毋庸置疑,這是非比尋常的一夜——很舒坦、也很輕松。
次日,早晨。
時值暮秋,北風蕭瑟,南京的白晝氣溫雖然還維持在一個體感清爽的程度,但清晨和和夜晚已經有些寒涼了。
「……利劍出鞘,我勇敢機敏之航空健兒不負眾望,予敵以沉痛教訓。是日,統共擊墜敵機二十四架,擊傷六架。飛官學員俞振技藝精湛,以寡敵眾亦斬獲兩架;中尉飛官趙緒武無畏無懼,深入敵境,前后擊墜二架……」
因為大明已經進入戰備的緣故,愈來愈多的新聞稿需要進行審核,所以很多事情都有了大約一天的滯后。
“哇,這還只是在那么偏遠的疆界起了點沖突,這都一下子干掉二十多架飛機嗎?以一敵五?”正在喝粥的夏筱詩驚訝道。
“沒那么多。”桌對面的周長風一邊剝著咸鴨蛋一邊隨口答道:“實際是擊落十六架、擊傷七架,己方掉了五架,還有兩架損壞嚴重,飛回來也得報廢。”
“那也挺厲害了,以一當三呢。”
“嗯,這個可不要往外說,公布的戰報要考慮軍民士氣,肯定會有修辭的。”
夏筱詩“呵”了一聲,撇嘴道:“肯定呀,我又不缺心眼。”
訓練有素,戰術得當,飛機性能又頗占優勢,打出一比三的交換比并不稀奇。
這還是因為地處沙俄境內,大部分明軍飛行員不敢肆無忌憚的窮追猛打,否則戰果還能更多些。
稍后,當周長風在翻看一份醫學期刊的時候,一篇名曰《淺論關于可消減病菌之霉菌選株與初步提純》的論文引起了他的注意。
實際上自從平定日本到現在他就一直在關注著青霉素的研究,當時他還苦惱于自己的身份與生物醫學完全不沾邊,不知道該怎么提前引領展開研究。
可班師回國以后好好查閱問詢了一陣子,他才得知芙蓉大學今年年初就已經正式組織小組開始研究了。
既然已經開始研究了,那就沒自己的事了,反正自己也不懂生物化學的提純與萃取。
歷史上弗萊明的發現因為提純失敗而被埋沒,直到三九年時才被兩個澳大利亞人重新拾起、繼續嘗試。
然而變數在于大明的體量實在是太大了,幾乎占據世界人口四分之一。
即便作為后發工業國,經濟與教育水平比不了先發工業國,但即使只考慮繁華的幾個省份,也同樣有著可觀的高素質人口。
如此海量的人口基數下,許多事物被提前發現、嘗試的可能性自然會顯著增加。
就這片論文來看,目前成都那邊的學者們已經在嘗試進行較大規模的制取了。
因為實驗室制法得到的青霉素的量實在是太稀少了,連動物試驗和臨床試驗都無法展開,必須想方設法多制取些。
在這方面周長風愛莫能助——能記得鈾和钚的臨界質量算不了什么,數字而已,但生物化學的專業知識卻不是普通人能掌握的。
所以只能希望他們的進展能夠更快些了,早一天投入使用都能拯救成百上千條性命……
不對,還有一個變數。
三下五除二解決掉剩余的稀粥和半個咸鴨蛋之后,周長風拿著那本期刊就動身了。
見油量表指針已經到了紅色區域,途經加油站時他順帶加了個油。
“七十號,加滿。”
“好咧,稍候一會。”
后世的92號、95號、98號汽油在現在可是稀罕物,大明航空兵只有在作戰時才會使用94號汽油或100號汽油,轉場和日常訓練的時候會退而求其次使用87號汽油。
至于民用汽車,卡車一般吃56號或66號的粗糧,小轎車則吃70號或78號的細糧。
如今的汽油都是含鉛的,因為需要添加四乙基鉛作為抗爆劑,所以對環境與人體存在不小的危害。
等到了紫禁城,興致勃勃的周長風徑直穿過了乾清門,直奔朱泠婧日常辦公的昭仁殿而去。
相比起其他官員覲見皇帝的麻煩——動輒等候好多天,還可能被拒絕,自己作為顧問的特殊待遇實在是妙啊。
不過見得多了,總歸會有些眼煩,尤其是朱泠婧今天不太舒服。
“什么事?”
她比往常要冷淡一些的語氣澆滅了周長風先前的興致,他只得拱了拱手,正色道:“是這樣的陛下,您應該知道那個可以殺滅致病菌的霉菌吧?”
鑒于皇帝不喜歡別人說話說一半,所以他又繼續補充道:“芙蓉大學已經證實這種霉菌對于常見致病菌效果很好,不過因為制取量太少,沒法開戰后續試驗。”
“哦,找我要錢來了?”朱泠婧不咸不淡地說。
“陛下,您昨天不還很大氣嘛?大演練上十億耗資說用就用。”周長風趕緊解釋道:“這個抗菌藥的意義太大了,我就從打仗來說吧,對士兵來說幾乎等同于有了第二條命,肯定能提升士氣;而且傷愈歸隊的老兵越多越好,也有利于長期戰爭。”
“這個我從前有所了解……”朱泠婧斜睨了他一眼,若有所思,似乎在糾結于什么,過了好一會才開口說道:“嗯……行吧。”
她對此興致不高的緣故在于現在有關青霉素的信息寥寥無幾,不知道其療效、耐藥性、副作用。
在她看來,這或許只是一種與磺胺差不多的玩意——也許療效一般、還可能很快出現耐藥性。
按部就班、慢慢研發不就好了?急什么?
該花的錢不能舍不得,但不該花的錢也不能浪費嘛。
“以后這等事就不要來找我了,寫奏本。”她有些不耐煩地說。
周長風盯著她拿著筆的手,只見她唰唰唰幾下就寫好了一句話,然后又干脆利落的敲了個章。
“陛下,我只能算粗通文墨,正兒八經寫公文多麻煩啊。”
“油嘴滑舌,你從前寫的論文我都是看過的,怎么?論文寫的來,奏本寫不來?”朱泠婧悠悠道:“要不我特批你回爐重造?”
“別別別,寫、我寫,以后有事請示肯定寫奏本……陛下安好,我告退了!”周長風說完就拿起了那張輕薄但意義非凡的紙,準備直接開溜。
然而朱泠婧卻叫住了他,開口道:“得讓人去一趟福建都督府,那里出了樁案子,不是小事,現在還被壓著。你之后沒空,那就讓羅符去吧,你先去跟他說一聲。”
“敢問陛下…是什么案子?”
“福州府,倒賣軍需物資,走私。”
嘶!搞不好會是一樁帝國大案啊。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總歸會有地方官吏禁不住誘惑的,不過在一切查明之前還不知道福州府的實情究竟如何。
但是周長風并未把這事太放在心上,因為與之相比,青霉素顯然要更為重要。
等離開紫禁城以后他才意識到為什么朱泠婧表現得興致索然了——怪不得那女人覺得自己小題大做,合著她以為青霉素也就是和磺胺一個水平的東西。
但是,青霉素作為把全人類平均壽命提高了十幾年的經典抗生素,怎么可能是區區抑菌藥能夠比擬的呢?
但不管如何,她還是很給面子的。
加速Buff1,青霉素研發速度15
三天后的正午時分,魯路吉。
“嗚嗚嗚——”
汽笛聲中,滿載著陸戰一旅官兵與裝備的軍列緩緩減速,穩穩的停在了魯路吉火車站。
站臺上,戴著皮帽子的職工們已經等候多時了,有人抱著水管上前、有人招呼著別擋路,就這樣開始為軍列加煤加水,一派熱火朝天的景象。
魯路吉就是后世的哈爾濱,此地其實在明初永樂年間就有了,當時它是奴兒干都司的一個驛站。
太陽處在正當空,光芒不少,可帶來的熱量卻寥寥無幾,大中午的氣溫也僅有2℃。
一連兩天,陸戰一旅乘坐著火車從南到北幾乎跨越了大半個大明,將士們都十分倦乏,而且許多南方籍貫的士兵從未體驗過北方的嚴寒。
這才十一月,怎么晚上都能零下六、七度了?
軍官車廂中,謝萬誠推開門、掀開門簾走了進去。
他報告道:“頭兒,比計劃的慢了點,后半夜才能到海參。”
周長風正望著白蒙蒙的窗戶走神,聞聲才回過神,“嗯,到時候現在海參待幾天適應一下,然后再登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