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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八八章 你們還猜疑人家?


更新時間:2024年01月21日  作者:神州翰林院的寧海  分類: 歷史 | 架空歷史 | 神州翰林院的寧海 | 后明余暉 


一名中級軍官孤身在外國療養,這不是說不行,但肯定沒法掉以輕心,尤其是前不久就有柴國義那檔子事。

使館武官們對此還激烈商討了一下——這一幫子搞情報的人顯然更加留心。

“這如何能放任他獨自療養?”

“的確,這若是出了差池,誰來擔這個責?你我來擔?笑話。”

眾人對此爭執不休,讓正巧路過這個房間的衛徑昀停下了腳步。

他在從國內遠赴日內瓦參與國聯大會以后,便轉而來巴黎接任大明駐法國公使一職了。

聞聽了這事之后,他頗為不滿地說:“你們也是奇怪,歐洲諸國的諸多軍情都尚未搜集、整理完畢,不操心本職,反倒猜疑起人家來了。”

有名中校躊躇道:“可他獨自在外,這要是被買通了……”

衛徑昀被氣笑了,他沒好氣地回道:

“收買?他這般前途無量的后生會被收買?姑且不論社稷大義。洋人能給他什么讓他動心?財帛?美色?他如果想要,會缺?何其滑稽。”

“你們這幫子家伙,老夫上任以來就對伱等多有不滿了。辦事不利索,十日之中,三日摟著洋妞在香榭麗舍大街閑逛、兩日休沐,真正干活的有幾日?”

“還提防人家,你們有這點心思用在哪不好?疑這疑那,資源本就有限,該用在刀刃上,德瓦蒂娜公司的那一新式戰機的數據至今沒摸清,反倒猜疑起自己人來了。再這般尸位素餐,老夫該彈劾了。”

他這番話倒是戳中了在場的幾名武官的軟肋,大家一下子就都不吭聲了,只能連連稱是。

許多人確實把遠赴海外任職當成了變相的度假,天高皇帝遠的,又沒有大明國內的御史和科道官的監察,摸魚混日子的情況可謂比比皆是。

既然公使大人都這么說了,那還杠什么呢,何必自找沒趣。

想想也是,周某人在巴達維亞鬧出多大動靜,要是遇到有人來招攬收買,怕不是覺得是在羞辱自己,一氣之下給人當場弄死了。

在當天的傍晚時分,周長風返回了公使館,為之后的行程做準備。

衛徑昀也特地過來了,他問道:“小周啊,據聞你們在那邊遇襲了?”

周長風后退了兩步以保持距離,然后無奈道:“是的,在前線考察時誤入了意大利干涉軍的圈套。”

這事他沒講過,那肯定就是陳廣云在返回巴塞羅那以后匯報的了。

若有所思的衛徑昀想了想,沉吟道:“可有為難你們?”

“有言辭羞辱,還以俘獲的當地百姓威脅我們向他們透露軍情,我沒說,他們就當面開槍屠戮了。”周長風答道。

“倒是未損國格。”衛徑昀點點頭,接著不屑地說:“至于意大利,不過一欺軟怕硬之國,以強擊弱都接連出丑,笑柄罷了。”

因為還有公事尚未處理,他沒和周長風多談,只是在離開前叮囑了一句,“西班牙這境況,內亂一年半載也消停不了,你且安心休養,等痊愈了再回原職,不必著急。”

是啊,確實要反復拉鋸幾年之久,等結束時,戰火會把伊比利亞半島燒得滿目瘡痍。

西班牙淪至這個境況是不可避免的,積壓的無數矛盾轉無可轉、壓無可壓。

盡管自己的舉措在客觀上是錯誤的,但周長風自認為他還是站在本國立場上的。

別國的內政問題與自己無關,對遭受戰火波及的平民報以同情只是一方面罷了;另一方面在于他覺得這是一個錯過就再難尋的鍛煉機會。

他對自己指揮部隊作戰的經驗有一點心虛,前世他不過是尉官,穿越之后短暫適應以后指揮營級單位倒是不算超綱。

可自己如今就已經是一團之長了,如果按照朱泠婧所言,搞不好在未來的大戰開始之前自己就得總管一旅了。

倒不是說妄自菲薄、覺得自己沒能力,而是經驗上的缺乏讓周長風有些心虛,搞不好以后要在戰場上失誤的。

自己作為戰役級作戰單位的軍事主官出現失誤,他難以接受這樣。

所以為了盡量避免,可遇不可求的實戰經驗對他的誘惑實在太大了。

而且,如果說的更露骨一些,他在西班牙積累實戰經驗時,付出代價也不會太心疼。但是,周長風篤定自己絕對不會承認這個因素。

“不過說到底,我的自私對本國也算是好事……”在登上前往圖盧茲的火車前,他佇立在月臺上長舒了一口氣。

三天后。

從圖盧茲轉車以后,周長風與三名志愿者一同抵達了埃爾訥——法國東南部的邊境小城。

由于身份緣故,他這樣的中級軍官得到了特殊照顧,同時也因為人數少,更方便“包裝”之后混過境。

而普通的志愿者可就沒這么輕松了,因為國境線已經被封鎖的緣故,他們得悄悄去往邊界,克服種種困難,翻越比利牛斯山脈,如此才能從法國進入西班牙。

與周長風同行的三名志愿者是英國人布雷特、法國人克雷蒂安、挪威人羅爾德,三人都是三十來歲的中年人,年紀輕輕卻是中校的周長風在他們當中倒是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布雷特是退役的英國陸軍上尉,因為歐戰時左眼負傷,雖然現在看不出毛病,但實際上那只眼睛幾乎沒有視力。他有著英國人特有的高傲,一副紳士派頭,而且其人極端反對公潮。

克雷蒂安同樣是退役的軍官,曾在法軍炮兵部隊任職,退役時的軍銜也是上尉。他是公潮人士,為人相當之和善,形象往往是戴著貝雷帽、叼著一支雪茄在侃侃而談。

羅爾德是挪威的預備役陸軍少校,本職是一名牙醫,金發藍眼,不善言辭、寡言少語,沒有政治立場,他這次是專門以出國旅游的理由離開挪威遠赴西班牙的。

由于反▇▇▇主義具備極強的號召性和廣泛性,國際旅無愧于“國際”二字,它將各種相互敵視的人們拉到了一面旗幟下,拋棄成見、同仇敵愾。

這可謂曠古絕今。

比如布雷特和克雷蒂安這二人,之前因為政治而爭論得都快打起來了,但是當話題被周長風扯到“如何對付敵人”以后,二人便又興致勃勃地討論了起來,仿佛之前的不愉快壓根不存在。

在通過埃爾訥邊檢站時,邊境檢察官例行公事地問:“你們幾人為什么要前往這危險的地方?”

羅爾德拿出了紅十字會的證明,一字一句地答道:“因為,我們要去救人,救很多很多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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