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乎,團部立刻根據之前制訂的作戰方案之一開始調遣單位。
周長風親率防化排、偵察隊三排、三營的兩個隊共四百余人向黎家山西北邊趕去。
而謝萬誠則率工兵隊、一個步兵排和兩棲戰車隊繞遠路,沿著山麓北方的一條溪流搜索前進,截斷任何逃竄的可能性。
同時,那架臨時改裝的炮艇機也即刻升空待命。
兩個被擒獲的土匪如同抖篩子似的把知道的消息都吐了個干凈,而其余土匪們顯然并不相信自己人被俘虜后能不招供。
因而當陸戰一團各部開始趕往他們所在的藏身處時,這幫子土匪就已經準備跑路了。
反正這樣的據點在方圓幾百里的山巒之中還有好幾處,慢慢周旋就是,看誰耐心好!
“奶奶的,老子倒要看看官兵有多狠,有種他們就慢慢追吧!”
“是啊,進了這片山就是咱們的天下,誰來都不好使!”
由于嫌累贅拖后腿,他們在臨走前還順帶著把上次搶得的十幾個女人給吊死了。
如是之后,二百余人的隊伍大手大腳地離開了這一處據點,絲毫不見慌亂。因為在其中許多人長達十幾年乃至幾十年的土匪生涯中,類似的遭遇恐怕都記不清了。
十二支掃蕩分隊初八支原地待命外,其余四支都直撲已知的土匪據點而去。
下午申時左右,當興沖沖的士兵們趕到黎家山東北面山麓旁的藏身處時,果不其然撲空了。
“都小心點!留意陷阱!”
“那兩個雜種說這兒有綁來的平民,看看在不?”
在布置好了外圍哨戒以后,士兵們三三兩兩的散開搜尋了起來。
那位酷愛拍照攝影的軍醫少尉江寧…哦不,現在已經是中尉了,他也帶著一些醫護兵增援而來,但卻發現無事可做。
趙容與幾名士兵走到了一個簡陋的棚子下,這兒應該是做飯燒菜的地方,里邊的柴禾余燼尚燃。
很明顯,剛走沒多久,灶臺上的鐵鍋都還在呢。
就在他準備轉身離開時,卻陡然聽到了一聲呼喊從邊上傳來,“快來人!”
很快,一幫子官兵就都圍了過去。
在這個據點東邊的密林間,幾顆樹的樹杈上都系著麻繩,而麻繩上又掛著一根根的繩套。
繩套下則吊著人,一個、兩個、三個……整整十四具女性尸體。
衣裳破爛,許多尸體大片皮膚裸露在外。
眾人都怔在了原地。
最先回過神來的趙容低聲道:“醫護兵呢,看看去!”
于是幾名醫護兵才邁步上前,揮刀劃斷了麻繩。
江寧先前在給這個土匪們精心布置的據點拍照,聞聲也快步趕了過來。
見狀,職業本能讓他直接就湊過去蹲下,伸手探鼻息、摸心跳。可惜逐個檢查了一遍,雖然體溫未涼,但都無人生還。
神色冷峻的江寧摸了摸一具女尸的胸腹部,發現不僅皮膚有多處淤青,肋骨也有明顯斷裂觸感,恐怕是閉合性骨折。至于下身,那就更不忍細看了。
他緩緩站了起來,沉聲道:“果真是禽獸之輩!非人所為。”
“再不能容他們為非作歹了,這回倒要看看他們怎么脫身。”趙容拍了拍他的肩膀,又回身令道:“用毯子裹起來,帶下山去。”
在場的士兵們都抱拳應了。
很快,現場的大致情況就匯報了上去。
能語音交流的步話機在這方面的確好用,通訊效率大為提高。
獲悉此事的周長風只是命令他們即刻出發,跟從軍犬的追蹤緊追不舍。
于是,除一個分隊留于原地之外,其余三個分隊都立刻再度啟程,前往追擊。
由于處在同一個通訊頻段,所以“座山雕一號”的機組成員也能聽到剛剛到交流。
其實水上飛機的呼號通常是“鸕鶿”,鸕鶿,亦叫魚鷹,是一種能捕食魚類的大型水鳥,非常契合多用于獵殺潛艇的水上飛機的別稱。
至于為啥現在成了座山雕、也就是禿鷲,那就純粹是周某人故意的了。
“這些賊寇的手段還真狠啊。”駕駛員嘆道。
后邊的領航員對此了解頗多,便順口講了起來。
“至昌元年前后那十幾年,地方盜匪可囂張了,我爺就講過好些。譬如把女人扒光衣裳玩夠之后還要下死手的,開膛剖腹,取出五臟,塞滿石頭石頭。”
“還有環繞著村子縱火,婦人抱著嬰孩逃跑,被匪幫們捉住以后搶過孩子扔到了著火的屋子里,婦人想去救孩子,也踹了進去,一同活活燒死。”
副駕駛聞言就皺著眉連聲“嘖嘖”,追問道:“你從前說你爺是翊安軍的?后來呢?那些家伙伏法沒?”
“惡人自有惡人磨,”領航員淡然一笑,“他們那個隊官脾氣暴,是個狠角色,給逮著的盜匪用鐵絲貫穿腮幫子串了起來,然后用繩子和鐵鏈子系住手,拴在卡車后邊,從天亮開到天黑,一路的血,愣是全給拖死了。”
駕駛艙中的眾人都沉默了。
這時,從后艙那邊過來湊熱鬧的兩名炮手中的一人唏噓道:“不知道咱們這回能不能順利啊,說真的我很好奇那個周長官會如何處置。”
“我打聽過,別看挺和善一人,其實也是個狠人。”駕駛員微微推了一下節流閥,隨口說道:“在德馬吉借著地利,十幾發燒夷彈就燒死英印軍百十號人。”
一名炮手仿佛悟得了人生大道,他捶了一下艙壁,“我算是曉得了,自古以來善用兵的人都擅長放火!”
這個結論似乎沒什么問題?
很快,座山雕一號飛臨了黎家山北邊。
只是下方放眼望去都是千篇一律的茂密森林,壓根辨不清地上的事物。
他們便按照原定計劃,在這一帶上空來回徘徊,等待地面單位使用信號彈和發煙罐予以指示。
與此同時,在地面上,趙容所率的一支掃蕩分隊正在盡可能快速追擊。
雖然這些狡猾老練的頑匪對他們的逃竄蹤跡進行了清掃和遮掩,然而架不住這次明軍出動了軍犬。
配屬給他們的是一只下司犬,以及負責的一名下士和正兵。
它一邊嗅一邊走,潔白的毛現在沾滿了泥濘,深淺不一,臟兮兮的。
“往哪邊?”
“這邊!”
“汪!”
“就是這邊,距離不遠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