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的“水蠱”指的就是血吸蟲病,其在在中國流行了至少兩千年,在現代醫學出現之前,人們無從知曉這種疾病的病因。
古人將之歸為蠱癥,稱之為水蠱、水毒、溪毒、大腹癥等等。
東晉名醫葛洪所著的《肘后備急方》中就有「水毒中人……蟲食五臟,熱極煩毒。良醫不能療」之載;唐朝名醫孫思邈亦在《千金要方》里記「有人患水腫,腹大四肢細腹堅如石……此終身疾,不可強治」之說。
在后明,血吸蟲的首次發現與疾病定名是在四十年前的啟元歷7896年,人們通過顯微鏡首次發現了那致病的血吸蟲尾蚴。
當時,根據太醫院和地方官府的調查,血吸蟲病流行于大明南方多省的三百五十個州縣,已患病人數約有一千二百萬,處在疫區可能染病的人數則超過一億五千萬。
由于大明農村地區缺乏現代醫療條件,大多數人得不到有效治療,隨著病情進展惡化,肝硬化、脾腫大、腹水、消瘦隨之而來,最終致命!
作為重災區的鄱陽湖流域,十幾年的時間里,僅僅都昌縣就有上千戶人家因此絕戶,有些幾百人的村子近乎全滅。
不過那個混亂的年代,朝廷和官府自然沒有余暇來管這事,直至立憲之后,隨著局勢穩定,這等病害才得到了重視和治理。
然而因為傳播途徑的緣故,以及大明基層組織的行政效率也就合格水平,三十年來,大江南北的血吸蟲病害一直時興時落,只能說勉強得到了扼制。
畢竟,它在歷史上歷經大幾十年的大力防治,可直至新世紀都尚未被根除。那啥尚且只能做到這個程度,更不要說大明了。
今年端午節前,由于近幾年血吸蟲病害不常見,人們也是好了傷疤忘了疼,湖口縣的百姓們集體下河灘去打箬竹為包粽子做準備,結果三千余人感染。
其中一部分人病癥為急性,所以在短短三個月的時間里就陸續有超過六百人病亡。
然而如此災禍卻被湖口縣地方官府所隱瞞,因為他們本該阻止百姓下河灘這等危險行徑的,出了這檔子事可謂巨大的失職,于是知縣和縣丞等人決意瞞報,直至全縣醫務爆炸、實在瞞不下去了才上報,而且在奏報中的用詞也輕描淡寫。
這種想蒙混過關的想法顯然忽悠不了當了三十幾年皇帝、經驗豐富的朱士堰,于是…事發。
而在武漢府視察好了揚越公司的朱立鍥得知以后,便自作主張地改變了日程安排,直接飛赴九江府了。
對于皇太子的做法,皇帝雖然有些不滿,但也遠稱不上討厭,只是傳諭讓他趕緊回來。
這事的波瀾所影響的范圍不算很大,現在也沒網絡,人們最多在報紙上能獲悉只言片語罷了。
在十一月中旬開始,隨著海軍陸戰隊修習班結課,兵部的正式調令也終于下達了。
根據安排,陸戰一團所轄官兵須于十一月二十日全部到達編成地,二十一日開始初步編成,官兵之間相互熟悉一下,然后就準備過年了。
后續的整訓則不急,等到明年正月十六日才正式開始。
作為主官,周長風于二十日一早就趕到了位于江心洲的編成地,而這也將是陸戰一團的駐地。
如今沒有長江大橋和江心洲大橋,所以這個選址在交通上是頗為不便的,不過倒卻挺適合海軍陸戰隊這樣的單位進行訓練?
“江心洲適合建房的就這一片地方,最多不過容納你們這四千號人。”
江心洲易受洪澇災害,所以只有一片地勢較高的地方可以作為軍營。
黃泰澤是專程前來“看望”的,雖然口頭上不明說,但心里多少還是舍不得自己看重的后生被調走的。
“恐怕自你奉命出席記者會起就入了對方的眼了,從那時起你就不可避免要卷入朝政斗爭,想獨善其身是很難的……”黃泰澤說了幾句,然后看向了周長風,難得的打趣道:“伱對此可不能掉以輕心,聽到沒?周團長。”
周長風聞言便趕緊拱手行禮,認真地回道:“您言重了,我從畢業入役到現在這些年少不了您的照拂,前輩永遠是前輩。”
“夠了夠了,這不是重點。”不以為意的黃泰澤擺擺手,望著遠處長江上的來玩船只,“雖然尚不知實情,但亦可管中窺豹,海軍之中激進、心急之輩相當多,急功近利之論也很吃得開,所以……”
“您是擔心逼宮?”周長風問道。
“嗯,但…甚至可能不止于此。”
逼宮已經很嚴重了啊,不止?更甚?比逼宮更嚴重的是……
但黃泰澤看似不想在這個話題上繼續下去了,他干咳了兩聲,轉而言道:“事到如今沒有可選的余地,著眼當下吧。”
周長風原本不錯的心情因為這些話又有些沉重了,他打消了這方面的念頭,然后苦笑道:“團副謝萬誠、參謀長趙寒楓、一營營長薛燦、炮營營長朱立鑠都是我認識的,二營三營和戰車隊的主官還沒到任,從無到有組建一支部隊比我預想的還要麻煩啊。”
“麻煩就對了,為將之道豈有那么容易?”黃泰澤負手踱步,繼續說道:“你認識的那幾位全是從混三旅拉走的,哼,這陸戰一團的骨子里倒是有我混三旅的一份子了。其余幾位你想必也知道履歷,都不是尋常人,無論如何都得鎮住他們,一軍之將不可無威,能不能擰成一股繩就看你本事了。”
二營營長陳珉原本是駐威海的陸戰隊獨立第五營的營長,此次算是平級調動,曾經遠赴蘭芳作為顧問指導訓練,可見其軍事素質。
三營營長范啟瑾是當今來安伯的孫子,綜合來看,理論水平不低,但是實際經驗可能較為欠缺。
這些家伙的性格和素質都各不相同,也都不是省油的燈,想到之后的組織工作周長風就頭大不已。
不過頭大歸頭大,底氣他還是有的,論素質、論戰績,再不濟論個人武力,他都自信能搞定這些家伙。
隨著一艘艘渡船從江畔的碼頭把士兵、裝備、建材給運了過來,原本冷冷清清的軍營一下子就變得熱鬧了起來,二十幾輛卡車來來回回的運著裝備和建材,而士兵們則在下船以后徒步走來。
二十日傍晚,隨著最后一名軍官到任,周長風掐著晚飯的飯點召開了全體軍官會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