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年代的西班牙可以說是處于一個極度混亂的狀態,積年累月的無數社會矛盾到了極限的結果就是內戰!
左右兩翼互相抨擊、政府改革失敗、宗教問題等等,最后,在一些別有用心之輩的策劃下,一場長達三年的內戰轟然爆發。
這場戰爭從表面上來看,雙方是以右派為主的國民軍和以左派為主的共和軍,然而實際背景其實極為復雜——西班牙在五年前成立第二共和國后,短短幾年時間就已經換了十幾屆政府,其政局之混亂可見一斑。
西班牙內戰也是首次大規模應用新式兵器的戰爭,新型戰機、新型坦克等等先后隨著世界各國的摻和而加入戰場,因為大家已經把那兒當成了新式兵器的試驗場。
Bf109戰斗機、He111轟炸機、I16戰斗機、SB2轟炸機、T26輕型坦克等等均嶄露頭角,雙方也都獲得了大量的外援。
最終,這場持續近三年的戰爭以國民軍獲勝而落下帷幕。
對于西班牙共和軍的失敗,周長風的看法是惋惜但不值得同情,在曾經的戰史和歷史課程學習中,老師就曾強調西班牙共和軍只是一個松散的聯盟。
其包含大量政見和立場不同的黨派,中、左、極左等等,而且每個黨派內部也存在程度不一的分化,如此聯合起來的共和軍唯一的共識就是反對君主、支持共和,除此之外沒有達成一致的綱領。
如此松散、還不斷內斗,乃至排擠自己的軍隊,許多軍官和士兵不得不投奔了對面,這堪比自毀長城的行為實在是離譜。
戰爭的決定性因素在于人,然而光憑勇氣同樣無法制勝。
因此,共和軍的戰士們雖然空有一腔熱血和斗志,然而以民兵和志愿者為主的他們缺乏訓練、素質良莠不齊、戰力低下,莫斯科派來的軍事顧問們花了一年時間整訓,才勉強讓他們能與國民軍打得有來有回。
最典型的例子是戰爭初期的托萊多圍城戰——大量共和軍民兵包圍了少量國民軍駐守的托萊多城堡,后者一共1028人、5挺重機槍、2門火炮,前者超過15000人、23門火炮、2輛坦克。
結果共和軍打了兩個多月愣是沒打下來,最后被迫撤退。
期間還有更扯淡的事,就是共和軍抓來了城堡守軍指揮官的兒子,脅迫守軍投降,結果被嚴詞拒絕了。
這操作在周長風看來堪稱腦袋被門夾了——把自己正派的形象搞得跟大反派一樣,這是正常人想出來的?
就這一盤散沙,能成功才怪呢,真以為那啥是請客吃飯?實在是白白浪費了萬千戰士們的流血犧牲!
這一天的晚上,周長風睡得很遲,因為陣陣痛感的緣故讓他難以入眠,而且連輾轉反側都不行。
翌日,清晨。
學生們放暑假了,老師們自然也就無事可做了。
按照規定,官府和官辦機構應于每個月上旬的最后一天發放工資,不過因為在七月初幾就放假了,所以學校財政處按照慣例提前幾天發工資。
財政處的職員依舊是一副冷若冰霜的表情,根據名冊發放工資,然后由領取者簽字。
“拿好。”
“謝謝。”
在將七張面值十元的四海鈔票收入小皮包之中后,心情大好的夏筱詩在邁過門檻的時候就已經在盤算著今天該怎么花錢了。
紙幣在中國的歷史不可謂不長,且不提宋朝的交子,元明兩朝就大量發行了“大元通行寶鈔”和“大明通行寶鈔”。不過很顯然,封建王朝不可能玩得來紙幣,于是濫發的寶鈔在大幅度貶值的同時就成了官府剝削百姓的工具,因此聲名狼藉。
后明高祖在天下一統后選擇廢除了寶鈔,本意是以后就老老實實的用銀子吧,然而在他駕崩之后,莫名有迷之自信的朝廷沒過多久就又計劃起了發行紙鈔。
考慮到寶鈔在民間的信用早就已經被丟進茅坑里了,于是稅賦監改為發行“大明通行官票”,除了外形和名稱不同,本質上跟寶鈔沒區別。
于是,在硬撐著堅挺了十幾年后,大明官票也開始泛濫了起來,最終落得人嫌狗憎的下場。
而在近代對貨幣進行改革的時候,官票被廢除,稅賦監把寶鈔和官票之名合而為一,又取“通行四海八方”之意,將新的紙幣命名為“大明四海鈔票”。
介于明朝的稅收與財政體系混亂得一塌糊涂,后明剝離了戶部(太倉)、工部(節慎庫)、太仆寺(常盈庫)各自的稅收權利,單獨設立新衙門“稅賦監”,由其統一管理。此監非司禮監的監,而是欽天監的監,不是宦官機構。
雖然夏筱詩一路上遐想了許多想買的玩意,可最后還是擱置了那些念頭,因為目前來說,她心心念念最想要的是一臺萊卡照相機。
在報攤買報紙的時候,她忽然想到了前幾天接連報道的烏斯藏之戰的捷報,據說千里迢迢趕過去的禁軍也參戰了,而且打得很出色。
既然都打贏了,那是不是很快就能回來了?
夏筱詩自然還惦記著她那塊從小戴到大的玉佩,一想到自己的東西被帶去了那么遠的地方,她就有些忐忑。
唉,只怪自己當時太沖動了,以后萬萬不可意氣用事。
要不去軍營駐地那兒打聽一下?看看什么時候返回。
她決定等那個家伙一回營,就趕緊把自己的玉佩給要回來。
本著這個念頭,她干脆就乘車往城西去了,混三旅的駐地不難找,因為那兒一大片地方都是他們的。
由于僅剩少量留守人員,所以偌大的軍營看起來冷冷清清的,大門口也只有兩名衛兵,還有一人在哨塔上。
“來做什么的?找人?”
“我想問一下,大部隊什么時候歸來啊。”
類似的詢問兩名衛兵已經聽膩了,這些天來幾乎每日都有人前來打聽。
左邊的衛兵微微搖頭,“不曉得,興許十天半個月吧。”
當夏筱詩正欲轉身離開的時候,另一人提醒道:“你是來找人的?這里有留言的本子,你自個填。”
“我…是來找你們長官的。”雖然不大能辨得清軍職,不過她的簡單描述也足夠讓人猜到是誰了。
兩名衛兵對視了一眼,左邊那人想了想,回道:“營長昨日就先回來了,不過他有傷在身,現在擱陸軍醫院治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