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堅持一會,很快、很快成功……該死!”
威爾遜少將端著望遠鏡目睹了一切,明明勝利近在咫尺,后續即將沖上去的士兵們卻退縮了。
真是功虧一簣!
不過還有第三波次,海德拉巴營B連和C連仍然可以投入沖擊,現在他們正在小跑著趕往“跳躍點”,也就是沖擊出發陣地。
十幾輛一字排開的坦克也沒閑著,它們在這個空檔階段不斷地開炮掃射,保持壓制明軍陣地。
可這時候突然落下了一連串的炮彈?
“轟轟轟轟——”
B連和C連近三百人的隊形在眨眼間就被覆蓋了一半,他們的移動狀態為之一滯。
在消除了樹林中的威脅后,城區的明軍自然要支援零號高地,四輪、十六發80㎜迫擊炮彈準確而及時的落在了英印軍即將發起進攻的第三波次的部隊中。
前方是敗退下來的友軍,自己還未發起沖擊就挨了一通炮擊?
顯然這個糟糕的狀態是無法繼續進攻的,強行發起沖擊就是在送死,威爾遜無奈地下令停止進攻。
旁邊的上尉拿起韋伯利信號槍,朝天打出了一發綠色信號彈;隨即,英印軍士兵們開始迅速后退。
太陽觸碰到了地平線,夜幕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緩緩籠罩了整片天空,黑暗降臨了。
由于那幾百名英印軍橫在了高地與城區中間,兩地之間的通訊已經被切斷了。在這個小型無線電還不靠譜的年代,有線電話才是戰地通訊的大頭。
發現主線路和備用線路都斷線之后,指揮部只能通過信號彈和零號高地進行簡單溝通了。
幾發黃色、白色信號彈升空,很快那邊也有幾發不同顏色的信號彈被發射上天。
“黃、白、紅、紅,他們頂不住了。”周長風佇立在窗邊看了看,淡淡道:“準備換防吧。”
他其實非常想嘗試一次夜襲,將這支卡在喉嚨處的英印軍給趕走,然而想進行一次成功的夜襲并非易事。
這一股子英印軍有大約三百人,又有坦克作為火力依仗,己方至少要投入一個加強連級的單位才有可能驅逐之,要是想更穩妥那就得投入兩個。
可他現在手頭只有不滿編的三個隊,總共約五百步兵,除非殊死一搏,否則怎么可能抽出三百多人去夜襲?
權衡之后,周長風放棄了這個打算。
實際上在他的預想中,城區的巷戰才是最關鍵的壓軸戲,這是因地制宜的最佳選擇。
與普通部隊不同,由于性質特殊,禁軍的幾個師和旅都接受過額外的巷戰訓練——假想如果出現特殊情況,禁軍很可能要同對手在南京城中展開激烈的對抗。
既然如此,那自然要體現一下平時額外訓練的成果咯。
英聯邦軍隊現在唯一裝備的沖鋒槍是仿制于MP18/28的蘭徹斯特沖鋒槍,而且數量不多,還基本只裝備了皇家海軍。
相比之下明軍這邊不僅有武昌兵工廠榮譽出品的三四式手提機槍,還有金陵兵工廠的二十式自動槍。
前者是一型中規中矩的三十年代風格的沖鋒槍——切削加工、自由槍機式原理、下方供彈的三十五發弧形彈匣,乃至還預留有刺刀座。
早在歐戰期間,大明派往歐洲的軍事考察團就見識過沖鋒槍的厲害——手持MP18的德軍暴風突擊隊可謂犀利無比,在塹壕中把只有栓動步槍的英法軍隊揍得抱頭鼠竄。
于是有人就設法搞到了一支法軍繳獲的MP18,將其寄回了國內。
不同于許多國家對沖鋒槍不加重視,明軍卻非常喜歡這種能近距離潑灑子彈、且易于操控的新兵器,于是便加以逆向仿制了。
再加上當時明軍在執行大規模進行圍剿湘西和鄂西土匪的國策,在深山老林中,栓動步槍顯然沒沖鋒槍好使;得以大放異彩的“手提機槍”自那以后便穩穩的在明軍步兵武器中占據了一席之地。
明軍還發現,對于躲藏在山洞中負隅頑抗的土匪,火焰噴射器非常之高效,可以讓兇殘狠辣的土匪一下子變成驚慌失措的綿羊,搭配Cl₂和COCl₂氣體食用效果更佳哦。(一本正經.jpg)
在MP18逐漸顯得落伍以后,自然要更新換代,所以武昌兵工廠在參考了斯太爾MP34、索米M1931之后,自行設計了三四式沖鋒槍。
至于所謂的“二十式自動槍”,其實就是金陵兵工廠向溫徹斯特公司購買了生產許可以后改進的M1907型半自動步槍,這是一型民用武器。
溫徹斯特M1907
不過,歐戰時法軍訂購了一批特殊的、可以全自動射擊的M1907型(半)自動步槍,大明軍事考察團有人對此很感興趣,于是詢問了價格,得知只要28的時候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其采用自由槍機式原理,由5/10/15發彈匣供彈,發射.351圓頭彈,槍口動能約1800J。
自由槍機式原理的槍械結構簡單,成本較低,但是只適合發射動能較低的手槍彈。為了使之能發射大威力彈藥,設計師簡單粗暴的選擇了一個巨大的槍機塊來大力出奇跡的壓住后坐力。
總之,有效射程二百五十公尺、能夠自動射擊、價廉,可以說非常適合二線人員使用,于是明軍便將之收入囊中了;值得一提的是,騎兵單位也很青睞此槍。
武器裝備上的優勢在某些情況下可以發揮巨大作用,周長風認為英印軍如果敢盲目投入巷戰,勢必又要吃個大苦頭。
怡人的夏夜中不乏殺機,英印軍雖然沒有在晚上發動進攻,但是卻積極進行著偵察與滲透行動。
他們以三、四人或八、九人的規模組織了大量的小隊,借著夜色悄悄潛行,試圖找出明軍陣線上的集結點、火力點、物資囤積點。
聲音在靜謐的夜晚傳播得比白天更遠,方圓十里的范圍內不斷有槍聲傳來,有時是短促的幾下、有時則是噼里啪啦的一連串,乃至還有爆炸的轟響。
明軍布置的警戒哨全神貫注地聆聽著周圍的細微動靜,有人給耳朵戴上了簡易聽音器、有人把碎破璃渣和空罐頭扔到了敵人可能出沒的地方。
那名喜歡拍照攝影的軍醫少尉為周長風的兩處傷口進行了更細致的清創,然后用達金氏消毒液進行沖洗,最后敷藥并包扎。
周長風痛得齜牙咧嘴,而軍醫卻沒當回事,反而拿出了一個小瓶子,詢問道:“話說,長官,您同意服這個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