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石油城與大樟樹基地,緊鑼密鼓地準備著有可能到來的全球冰封天災之際。
西北,五原山。
馬老六籌建的科研所中。
房間內白熾燈明亮,右側桌面上放著幾個巨大的玻璃魚缸,魚缸中滿是藍色的液體。
這些液體都是最近這些天,胡天制作而成的藥劑。
胡天在離開西北的時候,從西北科研所中帶走了I型、II型未成熟疫苗原液,同時也帶走了疫苗研究相關的資料文件。
在馬老六的鼎力支持之下,胡天想要什么他都盡全力給他。
短短一個禮拜的時間,胡天就弄出了數百升的藥劑,這些藥劑脫胎于I、II型未成熟疫苗原液。
這些藥劑與疫苗原液有些相似,但又有些不同,胡天為了最快測試出來他想要的參數,所以在配比上強化了某些元素。
五個玻璃魚缸中的藥劑顏色都不一樣,由深到淺,藥效也不一樣。
“怎么樣?可以大規模投放了嗎?”馬老六站在胡天旁邊,看著前面鐵欄桿內的一頭喪尸問道。
鐵欄桿內的這頭喪尸極為安靜,不同于其他喪尸一般看到人類就撲上來,反而有些呆滯。
胡天敲擊了一下鐵欄桿,發出鐺鐺鐺的聲音,然而里面的這頭喪尸似乎根本聽不到敲擊欄桿的聲音,一動不動。
“不著急,先做好準備再說,投放城市選擇好了嗎?”胡天反問道。
馬老六點頭道:
“選好了,北部的BY市,喪尸應該有百來萬,或者東南方向的榆中縣,喪尸數量也不少,應該有個幾十萬。”
他看著欄桿內的這頭喪尸一動不動,仿佛得了老年癡呆一樣,開口問道:“這頭喪尸怎么了,我們靠的這么近,咋一點反應都沒有?”
“打了鎮定劑。”胡天看了一眼手表,“藥效快過了。”
話音剛落。
欄桿內的那頭喪尸,眼睛逐漸恢復到之前通紅的樣子。
咚咚!
那頭喪尸撞擊在了欄桿上,并且朝著他們嘶吼。
用力地拉扯著欄桿,力量極大,欄桿都被拉的嘎吱嘎吱作響。
甚至,這頭喪尸還用腦袋撞擊欄桿,瘋狂至極。
看到這頭喪尸這般狀態,馬老六這才習慣過來。
喪尸遇到了人,怎么可能這么平靜嘛。
馬老六看向旁邊的胡天,半信半疑地問道:
“胡天,你說的那個辦法能行嗎?”
胡天看著馬老六,眼神帶著堅定。
“絕對能行!”
馬老六看到了眼神中的篤定與自信,再次被他說服。
“啥時候可以大規模實驗?給我個準數。另外你上次說的投放藥劑之后,要怎么觀察,仔細跟我說說,我好提前布置。”
胡天看著后面的那幾大缸藥劑,想了想后說道:
“給我五天時間。”
“我現在在測試藥劑吞服的效果,到時候投放藥劑我們沒辦法一頭頭喪尸注射,所以需要讓這些喪尸主動過來吞下藥劑。”
“所以,你要給我準備100升以上的血液,人或者動物的都可以,到時候攪拌到藥劑中。”
胡天提出了一些需要馬老六準備的東西,為這次的大規模實驗充分做好準備。
馬老六聽到他說了一堆,扭過頭看向身后的金奎問道:
“都記下來了吧?”
“記下來了,老大。”
“行,到時候你負責準備這些東西!”
“好的,老大。”金奎點了點頭。
自從黃時永回去,替換過來的這個胡天后,老大就經常跟胡天混在一起,當他知道胡天的計劃后,他曾經想著勸阻老大。
畢竟這種大規模實驗,極有可能會對喪尸產生不確定性的突變。
每一頭喪尸都有個體差異,會產生什么樣的突變,誰都不知道。
別的不說,就說之前在老大的逼迫下,黃時永冒進地調整了疫苗,并且注射到一頭爬墻喪尸體內導致了突變。
那頭爬墻喪尸竟然不再畏懼紫外線燈。
等于說爬墻喪尸的弱點都沒了。
試想一下,爬墻喪尸身體靈活,可以在九十度的圍墻上隨意攀爬,行動速度又快。
要是不再畏懼紫外線燈,相當于可以不用只在夜晚出來,由于瘦小靈活,有可能哪天摸進基地中都發現不了,然后突然在天花板跳下來,咬住你的脖子。
光是想想,就讓人害怕。
可是他無法勸阻心意已決的老大,只能夠想辦法增強圍墻值守力量。
知道這個計劃的,除了馬老六與胡天,就只有他金奎了。
因為馬老六信任他,所以之前派人去石油城交流的時候,也是派他過去的。
這一次計劃,馬老六也讓他知道,并且具體讓他來實施。
早些年,馬老六救過他的命。
金奎這個人很忠義,從他被馬老六救下并且收留之后,就再無二心,一直忠心相隨暗。
金奎看著馬老六與胡天,心中嘆了口氣。
他想再勸說,但是之前已經私下里對老大勸說過多次無果。
再繼續勸說,反而容易引起老大的不快。
他自然也不可能把這件事告訴西北,一旦告訴西北那邊,大佬一定會針對老大。
也不可能告訴石油城那邊,畢竟對于他們來說,西北與石油城其實都是外人。
他告訴外人,等于背叛了馬老六。
現在的金奎,騎虎難下,明明知道有可能會導致嚴重的后果,但他卻毫無辦法。
五原山西出一千多公里外,是西北基地。
距離西北基地四五公里外,黑手與鄭師武就待在這邊。
這邊已經是嘉峪市的城郊地帶。
有一排的自建房民宅,在中間的一棟民宅地窖中。
黑手用手用力地搓了搓后背,搓出來一層黑灰色的污垢和死皮。
他用大拇指與食指搓了搓,搓成了一個球。
放在了跟前的一塊磚頭上,磚頭上還有六個同樣顏色的污垢球。
“唉北大河斷流了,咱們現在搞水越來越難了。”
黑手把污垢球放在了磚頭上,
“老鄭,咱們的水又快用光了,實在不行,我們搬去祁連山腳下附近算了,起碼那邊雪山融水多。”
“咱們每次出去取水都要冒著被發現的風險,還不如直接就在祁連山腳下找個合適的地方,反正那邊也能夠看到西北基地。”
“你覺得呢?”
鄭師武此時正拿著手電筒看地圖。
他攜帶的手電筒是按壓式發電手電筒。
沒電的時候,只需要不斷按壓,就能夠通過動能產生電能。
不過每次都用不到多久時間,手電筒就沒電了,需要繼續按壓才能夠繼續使用。
鄭師武聽到黑手的話后,把地圖收了起來。
看向旁邊兩個像是公文包一般的水桶,水桶中的水今天被他們喝光了。
“行,今晚收拾一下,帶上東西,我們明早換個地方。”
聽到鄭師武答應下來,黑手坐了起來。
“行,我把酒缸里面的酒先倒入水桶中,到時候我們一起帶過去。”
“隨你。”鄭師武鉆進睡袋中,然后戴上帽子,雙手抱著肩膀睡覺。
最近這些天,云層積壓越來越厚,溫度下降了許多。
晚上的時候,室外溫度甚至達到了零下五六度。
地窖中稍微暖和一些,可以達到零上三四度。
黑手之前發現的那些酒也是有用的,起碼在寒冷的天氣中,偶爾喝兩口可以暖暖身子。
鄭師武躺在睡袋中,閉著眼睛想著事情。
已經四五個月沒下雨了,干旱嚴重。西北基地這邊遇到了缺水問題,但好歹他們可以通過雪山融水與人工降雨補充水源。
不知道石油城那邊,是如何解決缺水問題的.
他們已經來這里一個月了,幾乎每過個兩三天就會與石油城匯報西北這邊的最新動向。
一個月以來,西北都沒有大的動作。
不過他待在這邊也并不是沒有任何收獲的。
他倒是摸清楚了西北基地值班崗哨規律,各個點位值班的人數,換崗時間,甚至是周圍的一些暗哨,他都搞得一清二楚。
為了記錄下這些崗哨位置,換崗時間等,他還專門做了記錄,到時候返回石油城,也有東西可以交給他們。
寒風呼嘯。
上方地窖的擋板被寒風吹得嘩啦啦作響。
一絲絲寒風從上方出入口縫隙中吹下來,為地窖更換新鮮空氣。
鄭師武縮在睡袋中很緩和,他渾身上下,甚至腦袋都被扣著貂皮帽。
外面的風聲很大,仿佛毀天滅地一般。
與寂靜的地窖中形成了強烈對比。
聽著風聲,鄭師武慢慢進入了夢鄉。
月光被厚厚的云層所遮蓋,一絲月光都灑不到人間大地。
整個大地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
漫山遍野由于缺水枯死大片大片的樹木,
地面上滿是枯黃的落葉。
即便是夜晚,空氣中都帶有一絲干燥腐朽的氣息。
喪尸在黑夜中,憑借極好的嗅覺捕捉空氣中的水汽,朝著水汽吹來的方向走去。
南灣湖。
水位線已經下降了0.5米。
岸邊有一座采用集裝箱構建的哨塔。
整座哨塔大概8米高,采用了十幾個鐵皮集裝箱打造而成。
底層的集裝箱全部用沙土填充,以此來穩住哨塔。
隔著碗口粗的鐵欄桿,羅貴頭戴夜視儀看著外面。
這個窗口是面向著岸邊的樹林。
岸邊樹林由于靠近南灣湖,并不缺水沒有干枯。
幽暗的樹林,窸窸窣窣的聲音從里面傳來。
一頭又一頭的喪尸從樹林中走出來,撲通跳下湖水中。
啪啪啪!
聽到這個聲音,羅貴往后倒退了幾步。
他知道肯定又是有爬墻喪尸爬到哨塔上來了。
果不其然,他剛往后退了兩步。
一只手就從欄桿中伸了進來,爬墻喪尸的手臂很細長,就像是小孩子的手臂一般大小。
只見一頭爬墻喪尸掛在鐵欄桿外面,朝著羅貴嘶吼。
爬墻喪尸的體型特征,已經不太像人類,而更想一只猩猩。
雙腿變短,雙手變得更加細長。
羅貴從旁邊拎起長矛,對準這頭爬墻喪尸的腦袋。
狠狠朝著這頭爬墻喪尸腦袋,狠狠一刺。
噗呲!
鋒利的長矛刺穿了這頭喪尸的頭顱。
一拔。
帶出了一些紅白粘液。
爬墻喪尸,死!
但這頭爬墻喪尸由于手腳抓著鐵欄桿,死后還保持著同一個動作,沒有墜落下去。
羅貴用長矛挑開這頭喪尸的手腳,用長矛把這頭喪尸尸體頂了下去。
重重地砸落在下方的地面上。
吼吼吼吼!
下面的喪尸看到這頭同伴的尸體,毫不猶豫一擁而上啃食。
這頭爬墻喪尸被五馬分尸,不到兩分鐘,地面上就只剩下一灘黑色的粘液。
一頭普通喪尸正拿著爬墻喪尸的手臂啃食,才咬了一口就被其他蜂擁而至的普通喪尸搶走。
一頭最為高大的力量型喪尸,則是抱著爬墻喪尸的腦袋啃。
喪尸都喜歡吃腦袋,無論是吃人類的腦袋還是同類。
“羅哥,又殺了一頭爬墻喪尸?”羅貴身后,有一個人拿著手電筒走來。
羅貴扭過頭看到是張志勝,點了點頭說道:
“嗯,你那邊怎么樣?”
張志勝攤手說道:“還跟昨晚一樣,不過最近南灣湖的喪尸越來越多了,嘖嘖.”
“我剛剛看湖面,一片一片的喪尸翻滾,羅哥您說為啥這些喪尸這么喜歡水啊?我都擔心被這么多喪尸浸泡過的水,還能不能用了”
羅貴想了想后說道:
“我也不知道,不過被喪尸浸泡過的水,經過處理還是能用的.不然這個自來水廠修建的意義是啥。”
“也對。”
張志勝帶呢了點頭說道:
“幸好自來水廠主體建筑修建在了交易集市里面,不然修建在南灣湖這邊,處理好的干凈水源還沒運輸到交易集市,就有可能再次被喪尸污染。”
羅貴把長矛放回原來的位置,“高層領導想的肯定要比我們周到,幾點了,差不多讓阿冬他們過來換崗。”
“2點半,差不多了,我去叫他們。”張志勝說道。
“嗯。”
漫長而又恐怖的黑夜,對于許多人來說都是煎熬。
可是黑夜過去,也無法迎接到燦爛的陽光。
被云層積壓的天空,即便到了早上七八點,還是有些灰蒙蒙的。
現在的天空,就像是即將要下雨的時候,陰云密布。
給人一種窒息喘不過氣的感覺,讓人心中沉甸甸,不爽利。
交易集市北區。
監獄。
被關了一夜的黑夜派除了鄭毅之外的全體人員,都釋放了。
黑夜派首領慕容楓頂著個黑眼圈,看著陰沉沉的天空,
這陰沉的天空,和他此刻的心情差不多。
煎熬的一夜!
鄭毅醉酒犯下大錯,石油城并沒有追究他們黑夜派其他人的責任。
不過,石油城判定慕容楓他這個團隊首領,御下不嚴,沒有管好手下,于是懲罰扣除了他們一半的積分。
特么還是貢獻積分!
這讓慕容楓心疼不已,這可攢了好久的積分啊!
眼看著再干下去就要升級到四級人員了,這一波直接被干到解放前!
慕容楓看到垂頭喪氣的手下們后,拍了拍手給大家打氣:
“兄弟們,抬起頭!人活著就行,積分沒了可以再賺,命沒了啥都沒了,兄弟們,新的一天要開始了,咱們要打起精神來!”
“老大,鄭毅他”一個手下突然開口問道。
慕容楓面色一沉,低沉著聲音說道:
“唉他肯定活不了了,犯了那么嚴重的錯誤.不過這也是他咎由自取,要不是因為他,我們也不用在大牢蹲一晚上。”
“咱們能夠活著走出來,應該心滿意足了。”
有個手下朝著地上啐了口濃痰:“呸,媽的鄭毅.劉利釗,你別提鄭毅了”
“走吧,先回去睡覺。”慕容楓擺了擺手,阻止他們爭論,邁步朝著生活區走去。
一夜未眠,現在困得雙眼皮都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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