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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雨宮紗霧的生日,為了讓這一天變得更有意義,安和決定帶雨宮紗霧去一個特別的地方。
傍晚,將熟睡的雨宮沙織安頓好,兩人同系上那一條紅色圍巾,攜手出門。
天上下著小雪,道路兩旁被雪花鋪上一層薄薄的銀裝,一眼看去,雪白一片。
安和并沒有選擇騎車,兩人就那么手牽著手,十指相扣,沿著行人道漫步。
或許是深冬的原因,街上行人并不多,偶爾路過的車輛也都飛速消失在夕陽之下。
約摸過了半個多小時,安和兩人出現在一處公交車站旁。
只是一眼,雨宮紗霧就認出了這是哪里。
她與安和第一次相遇的地方。
嘴角微微上揚,雨宮紗霧突然想到了心中一直掩藏著的疑惑,不由看向安和,好奇詢問。
“當時為什么選擇把我帶回去,而不是報警呢?”
“這個嘛……”
安和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上下打量了一眼雨宮紗霧,隨即轉身,看著雪幕下的霓虹都市,半開玩笑半認真道:
“因為紗霧醬實在太可愛了啊,我當時就在想,要是把你交給警察,或許我倆就會就此錯過,但要是把你帶回家,或許能多個老婆也不一定呢?”
雨宮紗霧顯然沒想到安和會這么說,在稍微愣神片刻后反應過來,不由“噗嗤”一笑。
“仔細想想,這倒像是安和君會做出來的事呢。”
揶揄了一下對方,雨宮紗霧隨即看向遠處,笑容漸漸淡了下去,突然詢問道:
“安和君能跟我去見見母親大人嗎?”
雨宮紗霧的母親?
安和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對方說的是哪位已故的女士,想也沒想的點頭同意。
見狀,雨宮紗霧輕笑著說了句“謝謝”,隨即走到安和身前,踮起腳尖在后者臉上輕輕一吻。
“走吧。”
一觸即分,雨宮紗霧牽著安和的手,帶頭朝某個方向走去。
穿過喧嘩繁鬧的東京都市,兩人身影漸漸隱匿于夕陽下。
雨宮紗霧的母親位于東京郊外的一處公園墓地。
當兩人到此時,天色已經完全暗淡,周圍無人,僅留下一個個墓碑上的黑白照片。
神奇的是,平日里害怕黑暗,膽小的雨宮紗霧在這時卻顯得異常平靜。
就像是回家一般,她領著安和,輕車熟路穿行在小道中,最終停在一處僅有照片卻并沒有刻姓的墓碑前。
似乎是察覺出安和眼神中的疑惑,雨宮紗霧目光凝視著照片中與她有幾分相似的女人,幽幽開口。
“因為母親生前做的事讓父親覺得太過不恥,所以并沒有給她留下名字。”
聞言,安和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看向墓碑上照片中的女人。
相貌和雨宮紗霧有幾分相似,笑容很溫和,一頭長發挽在肩頭,是一位日本典型的大和撫子型女性。
安和實在是想不通,這么一位看上去溫柔典雅的夫人,為什么會選擇背叛她的丈夫。
當然不止他不明白,雨宮紗霧同樣如此。
或許真正的原因,也只有那位前段時間去世的雨宮家主,雨宮俊雄才知道了。
搖了搖頭,安和決定不再想這些。
將路上隨手買的花放在伯母墓碑前,兩人又待了片刻,隨即轉身離去。
整整一個晚上的時間,當然不可能只是來看對方母親。
再之后,安和又帶著雨宮紗霧一起去了最初打工的那家女仆咖啡廳。
雖然店面被整停,但安和在前天去見橘真意時,還是從對方那里獲得了鑰匙。
推開許久沒人光顧的大門,兩人一同走入其中。
將燈打開,整個大堂再度恢復光亮。
因為已經停業了近一個多月,咖啡廳內顯得頗為蕭條,原本整潔的桌面也都覆蓋上了一層薄薄的灰。
指尖掠過桌面,雨宮紗霧看著眼前熟悉的布置,腦海中不由回想起她與安和相識的第二天。
寒冷,孤獨,迷茫……
負面情緒猶如潮水,幾近將她淹沒于那個午后。
然而……直到安和的出現。
那一條紅色圍巾,就像是連接著希望的紐帶,將原本快要溺死的鳥兒重新拉出水面。
想到這,雨宮紗霧嘴角不由再次浮現出笑容。
“想到什么了?”
安和突然出聲。
聞言,雨宮紗霧從思緒中拉回現實,微微搖頭。
“只是想到了些開心的事情。”
說著,雨宮紗霧看向安和,不由好奇道:
“我們來這里是要做什么嗎?”
“誒嘿,等下紗霧醬就知道了。”
安和賣了個關子,緩緩將雨宮紗霧推到了大廳中央,在這里,靜靜矗立著一臺鋼琴,正是安和當時兼職時彈的那架。
見雨宮紗霧仍是一頭霧水,安和索性取過一旁的餐廳紙,從中抽出兩張將琴鍵擦拭了一遍,隨即將雨宮紗霧按在了凳子上,這才解釋道:
“還記得紗霧第一次看到鋼琴時,十分感興趣吧?”
“有嗎?”
雨宮紗霧有些臉紅,但還是點了點頭,解釋道:
“小時候紗織被父親要求去學鋼琴,家里也因此買了一臺,但我從來沒有碰過,每次也只能是在紗織彈鋼琴的時候才能透過二樓的窗戶遠遠看著。”
雖然猜到了真相,但通過雨宮紗霧親口說出來,安和還是覺得心里一陣難受。
沉默片刻,他再度換上笑容,隨即抓住雨宮紗霧的雙手,將其搭在琴鍵上,腦袋杵在后者肩頭,臉貼著臉,輕聲道:
“那以后,我也給你買一臺鋼琴,親手教伱彈,好不好?”
“嗯……”
雨宮紗霧輕輕點了點頭,隨后就跟隨者安和的引導,雙手不停在琴鍵上跳動著。
起初,她還只能彈出一個個古怪的音節,但隨著逐漸熟悉琴鍵的布局,很快一曲悠揚輕快的曲子便自音箱中傳出,正是安和第一次彈的那首《你的名字》。
一曲結束,雨宮紗霧顯得頗為興奮,很難想象剛剛那曲子竟是出自自己的手。
見她還有些意猶未盡,安和又連續教了數首曲子。
《致愛麗絲》《未聞花名》《我心永恒》
一首首曲子彈完,雨宮紗霧已然愈發熟練,甚至到最后安和松開了對方,她依舊可以繼續彈下去。
從咖啡廳出來,時間已至深夜。
安和又帶雨宮紗霧一同到附近的游樂園玩耍了一番。
兩人一起在溫泉池旁吃著圣誕冰淇淋,一起開車碰碰車橫行直撞,一起坐上旋轉木馬共聽婉轉曲目,最后又一同搭乘了摩天輪。
當摩天輪緩緩上升到最頂端,當整個夜東京呈現在眼前,當天上明月抬手可摘,當點點雪花灑落在雨宮紗霧的心頭。
那一刻,仿佛整個世界都為之停止,沒了世間的繁鬧嘈雜,兩人十指相扣,額頭相抵,眼中僅剩下彼此。
等兩人返回家中,時間已接近凌晨。
經過這么幾個小時的游玩,兩人也都累了,正打算睡覺時,臥室門突然被打開,一道身影出現在門口。
兩人皆是一驚,雨宮紗霧急忙拉過被褥遮在身前。
好一會兒,安和才壯著膽子喊道:“紗織?”
并沒有回答,身影晃晃悠悠的走進了臥室。
透過窗外射入的微弱月光,隱約間能看到人影樣貌輪廓。
上身穿著寬大的體恤,白皙如玉的藕臂就那么隨意耷拉著,下身則是藍色緊身的牛仔短褲,露出兩條纖細雪白的美退。
一頭金色雙馬尾長及腰腹,臉上是恬靜祥和的睡顏。
她就好像不知道房間里有人一般,搖搖晃晃的來到床前,隨后一頭倒下。
不一會兒,勻稱的呼吸聲便傳來。
原來沒有醒!
安和與雨宮紗霧同時松了口氣。
互相對視一眼,很快后者便伸手推著安和,嘴中嘟囔。
“下去”
安和“嘿嘿”一笑,倒也聽話,主動從雨宮紗霧身上下來,順勢躺在其身邊。
伸手摟住對方,安和將頭抵在后者額頭,看著雨宮紗霧水汪汪的大眼睛,柔聲問道:“怎么樣,還疼嗎?”
雨宮紗霧輕“嗯”了一聲,主動伸手摟住安和,語氣中帶上了些許祈求。
“今天能到這里嗎?讓我休息會兒,好痛的。”
聞言,安和眨了眨眼,湊上前在雨宮紗霧臉上輕啄一口,笑道:“都聽你的。”
“謝謝。”
雨宮紗霧臉上露出絢麗的笑容,今天是她這么多年來,最快樂的一天。
入夜。
感受著被褥中那亂動的小手,安和猛然睜開眼睛。
懷中的雨宮紗霧睡得十分安詳,原本因為疼痛而緊皺的眉頭也已松開,而她雙手,此時也正抱在安和腰間。
腹部那只手不是雨宮紗霧的。
意識到這點,安和腦海中瞬間浮現出一道身影。
雨宮沙織!
扭頭看去,果然就見后者此時正緊貼著自己側躺著。
醒了還是沒醒?
挑了挑眉,因為害怕吵醒雨宮紗霧,所以安和也不敢出聲,只得吹了一口氣在雨宮紗織臉上。
后者額前的發絲飄動,都已經快伸進某處的雙手立即停了下來,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著,也不敢睜眼,小巧的鼻子聳動,呼吸明顯加重。
果然是醒著的!
安和暗道好膽,感受著對方小手的觸感,心中升起一種莫名悸動。
好在,這股悸動很快又被安和壓了下去。
看著懷中臉上掛著甜美笑容的雨宮紗霧,安和不由在心中默念:沙織可以不懂事,但我不行。
最起碼今天不行!
這么想著,安和抽出一只手,一把抓住了偷鯤賊。
安和能夠感覺到身后雨宮沙織身體顫了一下。
說實話,對方的手很軟,如果在平時,安和會毫不猶豫握一晚上,但今天不行。
將偷鯤賊遣返出境,安和深吸一口氣,再度閉上了眼睛。
似乎是他的舉動有了效果,一連半個多小時,身后都沒再傳來任何反應。
然而,正當安和迷迷糊糊之際,他突然驚覺,一只小手又撫上了自己的后背。
扭頭看去,這一次,雨宮沙織并未裝睡,而是就那么睜著一雙水汪汪的墨綠色大眼睛,可憐兮兮的看著安和。
隱約間,還能從眼角看到些許濕潤的淚痕。
顯然剛哭過。
安和心中一抽,都已經到嘴邊的呵斥又咽了下去。
說起來,雨宮沙織也挺慘的。
原本一個無憂無慮的大小姐,突然父母沒了不說,還攤上了一個覬覦家產的伯伯。
雖然對方在這里住的這段時間一直都表現出一副沒心沒肺的模樣,但安和可是不止一次聽旁白說過雨宮沙織私下里偷偷抹眼淚的事。
再看后者此時的好感度,69(暗生情愫)僅差一點就能達到喜歡的程度。
依稀記得前幾個星期,對方好感度還是負數來著。
而且,前幾天也是自己招惹的對方。
“算了,只要不過線就行了。”
這么想著,安和轉過頭,決定不去管身后之人的小動作。
見他這幅舉動,雨宮沙織眼眸閃動,大致猜到了安和的想法,臉上重新綻放出笑容。
她其實早就醒了。
嗯……
大概是在雨宮紗霧第一次說疼的時候。
雨宮紗織知道那些聲音代表著什么,也知道她這么做不對,可只要一想到,唯一的親人,以后也要離她遠去,雨宮沙織就覺得心里一陣難受。
她喜歡跟姐姐相處的時光,也不討厭安和雨生這個曾經很看不順眼的家伙。
想到這幾個月與兩人相處下來的點點滴滴,她下意識從身后摟住了安和。
“如果,如果時間可以停止,我們可以永遠在一起就好了……”
雨宮紗織心中希冀的想著,只是下一刻,她渾身猛然一僵。
她能感覺到一只手握住了她的手。
從纖細的手指以及皮膚光滑柔嫩的程度來看,明顯不可能是安和的,畢竟對方的手雨宮沙織已經握了近一個多月,在熟悉不過。
可現在,床上除了安和,還能有誰?
想到某種可能,雨宮沙織咽了口唾沫,微微抬頭,目光略過安和,很快便于一雙明亮漆黑的眸子對上。
“歐內醬……”
自己小手還被對方握住。
有那么一瞬間,雨宮沙織感覺自己像是被抓到的偷腥貓,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然而令她想不到的是,雨宮紗霧見她看來卻是什么都沒說,眨了眨眼,臉上浮現出溫和的笑容,隨后再度垂眸睡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