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9章
第479章
“有人圍攻開平？”
王保保的大軍，正在北平城這座絞肉機里進退不得，卻突然聽聞噩耗。
有人進攻開平？
“是哪支軍隊？”
“玄武軍，常遇春……”
玄武軍，常遇春？
王保保聽到這個消息，如同五雷轟頂。
常遇春這個名字，自從洪武二年之后已經很久沒有聽到過了。
那一年柳河川，常遇春雖然被救回來，卻也永遠失去了上北境戰場的資格……
他也早就從王保保對手的名單里消失了。
從觀音奴帶回來的消息，是他去了浙江，任命浙直總督，指揮抗擊倭寇。
此人，為什么會出現在開平。
王保保還沒反應過來，元軍的士氣已經低到谷底。
王保保看到這支軍隊的時候，臉上露出絕望之色。
甚至，章存道也是這件事的知情人！
逃過所有人的耳目，利用運糧的糧道，如螞蟻搬家一般，將玄武軍從南方送到北方。
周通指的玄武軍，大概是浙直常遇春統領的那些士兵。
他走出來，包括章存道在內，所有人都低下頭。
元軍的退卻很快，在逃跑這方面，王保保訓練有素。
而且，很強！
張異想通了此節，對于南京那位陛下的敬佩，油然而生。
藍玉只帶了一萬多人跟在后邊，卻給王保保帶來非常大的壓力。
“抓起來！
明軍明明沒有人數上的優勢，可偏偏自信滿滿。
常遇春，藍玉
這大明二代名將的出現，直接嚇破了這些人的膽。
如果此次不成，有生之年，他不會再有任何機會。
常遇春從側翼追上王保保，直接給他一槍。
王保保深吸一口氣，大聲喊：
“玄武軍，章存道，見過齊王殿下！”
但這并不是關鍵，火光和噪音，讓他們腳下的馬屁，開始躁動。
常遇春，終歸還是來了。
那些騎兵要動作，藍玉的部隊，開始沖鋒。
北平這場戰爭，是昭宗擠出家底支持他的。
周通十分貼心的，為張異訴說他知道的情報……
他怒吼：
她隱約想起一些事，卻又不敢確定，只能陪著王保保往前走。
她跟在王保保身后，一起突圍。
“前方的路，恐怕不好走了……”
周圍的將領大喊布陣。
周圍的廝殺聲，并沒有吸引他的注意力。
就在他糾結之間，這位蒙古元帥終于下了決定。
可當徐達真正站在自己的面前，王保保才明白，原來大明的局，比他想象中更大。
王保保見到常遇春的瞬間，士氣大減。
尤其是傅友德，如果只說一場戰役，他未必會懼怕除了常遇春之外的任何人。
“咱們走！”
可是若是從統領全局來說，面對北平這塊啃不動，但又近在咫尺的肥肉。
他話音一落，明軍中的將士們，臉上出現慍怒之色。
玄武軍！
張異若有所思，只能說大明這次的準備太足了！
朱元璋對這場戰爭，早就定了詳細的戰術。
皇帝在他們心中，是天，是不可玷污的存在，若不是章存道壓制，說不定有人已經要給他一槍。
“我們中計了……”
“章存道，是章溢的兒子？”
“王保保此人，當得起陛下的夸獎，當斷則斷，普通人恐怕沒有這份決斷……”
玄武軍！
依然是玄武軍。
許多人控制不住自己的戰馬，赫然摔下來。
“那小子說得沒錯，本將軍確實，回不去了……”
他輕聲安慰自己，卻發現觀音奴不在身邊了。
周通說著朱棣的八卦，張異只能跟著笑笑。
觀音奴騎在馬上，和其他人一起行軍，王保保從下令撤離開始，臉上就沒有一絲笑容。
觀音奴同樣在營帳之內，聽完斥候的匯報，登時脫口而出。
大明名將很多，可是能夠稱得上帥才的人其實不多。
這場轟轟烈烈的運兵運動，能逃過大部份人的監視，沒有皇帝的配合，絕不可能……
“我此番回去，無顏見陛下，但若我死了，漠北的情況陛下更不可控……”
“那個家伙，留給徐達……”
“常將軍的嘴巴，很嚴實！”
張異相信，除了徐達和王保保，就算是常遇春在此，也未必會退得如此果決……
只是伴隨著自己的處境逐漸安全，王保保心中傳來劇烈的痛意。
“藍玉出門了！”
這是退兵的命令……
“這家伙……”
將王保他們的去路堵住之后，有一個年輕將軍，遠遠喊道。
“有詐，再不走可能來不及了！”
馬匹上的人，身形清瘦，但身姿挺拔。
這讓他的心情更是難受。
章存道身后，走出一騎。
后方的追兵，逐漸稀少。
讓藍玉那小子帶著人犯回去……”
只是，他們行動的時候，遠處吊著他們的藍玉，帶著騎兵一路疾馳。
他輸了，這次輸得很徹底，甚至比洪武二三年的時候，被明軍趕出中原的時候，還要徹底。
他觀戰這么些日子，對于雙方的旗語，軍號多少都有了解。
大明的水軍和王保保，都是不該出現在北境的軍隊，可是他們偏偏就出現了。
大軍亂成一團，觀音奴死死抓住自己的戰馬。
就連他自己，都沒想過常遇春會出現在北方，更何況是其他人。
他吁了一口氣，卻是放松下來。
在元軍開始撤退之后，一支看起來有一兩萬人的軍隊，也出了北平城。
“郡主殿下，你讓陛下好找……”
王保保站起來，遙望北方，說：
“往家里走……”
他咬咬牙，對下邊的人下了命令。
“也不知道她，是在此，還是在開平……”
其他人一臉震驚，戰都打到這里了，真的要走？
張異對王保保的評價，不由高了幾分。
他們其中許多人，還在抗倭戰爭中一直戰斗。
王保保不敢置信，死死盯著眼前人。
在眼看就要到開平的時候，一支隊伍，由遠及近。
另一邊，王保保繼續逃亡……
攻守易勢。
北平城就如一個嗜血的饕餮，吞噬著元軍的性命，仿佛看不到頭……
他毫不猶豫，脫去身上任可能會認出他身份的東西，選擇突圍。
蒙古的騎兵也開始沖鋒。
聽聞遠處傳來號角聲，張異一愣。
張異站在高處，俯視戰場。
此時此刻，如果還猜不出整件事的真相，他也不是王保保了。
常遇春不甘心的聲音嗎，落入觀音奴耳中。
王保保聞言，滿面都是絕望之色，他大喊：
“我若要降明，何必等到今日？
當日朱元璋讓李思齊來找我，本王都不曾屈服！
章家的小子，你要勸降本王，那還不夠資格……
“家父確實是章溢，父親也曾跟我提過將軍，說將軍乃是當世的奇人。
他距離自己的理想，真的只有一步之遙了。
“妹妹，走！”
“齊王殿下，藍玉他們的部隊在吊著咱們……
哥哥走了，但他這一去還有臉回到漠北嗎，或者，那位皇帝還能原諒他嗎？
許多人還有一個誤區，那就是玄武軍是水師。
“若是陛下薄情寡義，你拋棄為你冒險回來的妹妹的行為，又當如何？
他不認識這個女子，卻又知道他的身份。
張異遠遠望去，藍玉帶走的騎兵，身上還帶著一把火槍。
觀音奴不知道，她已經被人綁起來。
元軍開始有序的退出北平城，往軍中營帳那邊去。
短短一個時辰，元軍主力潰敗……
若即若離，不離不棄。
從王保保開始離開起，大明和北元的形勢也變了。
王保保深深看了觀音奴一眼，不知道想說什么？
觀音奴的心情，也低落至極。
“還不趕緊退兵！”
這些人的軍旗上，寫著玄武二字。
這其中的過程，肯定不是一兩個月能完成，而是經過長期的部署。
陸戰，玄武軍一樣不輸別人……
譬如北平府里的藍玉和傅友德，在單場戰役上，他們的能力非常出眾。
尤其是，看著那個人一馬當先，整個元軍登時混亂起來。
在他關注邊境所有軍隊的去向，卻唯獨不曾想到的，卻讓他大敗的水軍……
不過是一個刻薄之人，卻非要當自己義薄云天？”
但是，在關鍵時刻，王保保抓住身邊一人，擋住。
“齊王”
他的心態，隨著撤軍變得很焦躁。
玄武軍，章存道……
我大明皇帝對你多有仰慕，你不如隨我前往應天？”
徐達對王保保，并沒有任何惜惜相惺的情感，他只有大仇得報的喜悅：
“可是殿下，咱們馬上就要拿下大都了……”
王保保看著遠處焦灼的戰況，諾大的北平城，仿佛成為一個吞噬一切的巨獸。
一邊是明軍屠殺，一邊是主將逃跑……
“嶺北之行，蒙將軍照顧，今日徐某……”
王保保和其他人絕望的發現，一支并不算多的軍隊，已經將周圍團團包圍。
能夠果斷脫身，不是每個人都能做到的。
她渾身劇震，徐達，不是死了嗎？
這位前大明第一猛將，攻下開平之后居然不是據城而守，反而出城，直逼王保保。
他的腦袋嗡的炸開，雖然一路逃亡，他已經意識到自己上了明軍的當。
元昭宗為了支持他這一戰，跟他的政敵們做了許多妥協，還有利益交換。
這點從名義上說沒錯，可是大明的水師滿打滿算，也沒有五年。
他朱元璋一個薄情寡義之人，也不配我效忠！”
王將軍，您敗局已定，還是不要反抗了！
元軍用最快的速度北上，去馳援開平。
這不就是朱棣夢寐以求的槍騎兵的原型？
“這些人，才是真正的神機營！
殿下一直郁悶，他組建了神機營，卻無法參加他們第一次出場……”
借助出海的理由，用糧道將士兵運到北方，然后成為一支不該出現的軍隊。
在被伏擊的瞬間，王保保朝著身邊人使了個眼色。
不過將軍遲暮，老常此時也知道自己極限在哪，只能任由王保保逃走。
蒙古騎兵挽弓，卻發現那些大明的騎兵，每人都舉起一把火槍，開槍！
火光噴吐，來走不少人。
尤其是常遇春，仿佛四年前的時光重現，他的軍隊，切開了對方的陣容。
觀音奴絕望地閉上眼睛，常遇春喝到：
常遇春滿是落寞，張異警告過他不要用以前的方式大戰，他終究還是忍不住試了一下。
常遇春氣喘吁吁，臉色慘白：
但是，張異和周通卻知道，屬于他的考驗才剛剛開始。
在這之前，玄武軍的士兵，可同樣是經歷過元末的戰爭。
“玄武軍妹妹聽說過，它們不是水軍嗎？”
觀音奴看著周圍尸橫遍野，渾身冰冷……
其他人覺得王保保瘋了，大都雖然進展緩慢，可是他們畢竟已經將城攻破了，雖然城里軍民抵抗頑強，可是，畢竟距離成功，已經很近了……
“將軍……咱們往哪走？”
徐達諷刺的話，王保保不想聽，他跟瘋子一般打斷徐達，問：
“所以，你的死，也是朱家皇帝的布局？”
觀音奴怔怔地看著他，猶豫了一下也有樣學樣。
王保保念出遠處的帥氣，臉色發青。
徐達聞言，笑道：
“或者說，從你們打算救你妹妹，卻已經落入陛下的圈套……”
身邊，哥哥眼中，已經滿是絕望：
明軍所過之處，瘋狂收割失去士氣的元軍的性命。
如果徐達是帥，那朱元璋毫無疑問，是一個偉大的戰略家。
甩不開！”
水軍？
玄武軍多少人，其實并沒有多少。
“走，再不走，咱們就走不了了……”
他帶下來的人，是漠北的家底，卻都被他丟在中原了。
自己的妹妹，生死不知。
“開平被拿下來了，是常將軍和玄武軍……”
他自然而然，落在戰場上一個女子身上。
軍陣中，常遇春發現了王保保，調轉軍馬，追過去。
然后用更快的速度，離開原地。
王保保看著遠處的北平，也是不舍。
就在王保保罵完朱元璋，準備坦然赴死的一刻。
“徐達，你還活著……”
他話音剛落，周圍開始出現馬匹奔走的聲音。
“那小子說得沒錯，這家伙該叫王跑跑……”
“常……”
這些年他跑過許多次，這次依然能逃過一劫。
他想要回身對付這些人，他們就遠遠跑開。
張異確定，上次他見常遇春的時候，其實這個計劃已經開始了。
“將軍！”
他說完，盯著眼前的王保保。
“從救我妹妹開始……”
王保保重復這句話，突然，他吐了一口血。
直挺挺，倒在地上。(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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