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了。”嬴政和女媧等人紛紛點頭。
“走！”石芒開口道。
隨即五人都祭出了自己的鴻蒙至寶，以鴻蒙至寶為護盾，化作遁光向前沖去。
他們的身影一動，三個氣團上原本隨意飄動的灰霧仿佛察覺到了什么，直接朝著嬴政等人撲了過來。
更令人難以置信的是，這些灰霧撲過來時竟然幻化出了人臉。
“小心，這是至尊死后留下的恨念！”石芒喊道。
說著，他抬手打出一道光芒，直接將這些灰霧打散。但灰霧散開后，卻又分別凝聚成了一道道人形。
這些人形神情猙獰，仿佛充滿了無盡的怨恨。
他們周身散發著極度不祥的氣息，咆哮著向嬴政等人發起攻擊。
“鴻蒙琉璃塔！鎮！”嬴政厲聲喝道。
他直接用鴻蒙琉璃塔將撲上來的一個個怨念人形鎮壓，然后一口氣全部收進了鴻蒙琉璃塔里面。
鴻蒙琉璃塔對付這些東西最為擅長，簡直是一吸一個準，然后丟進宇宙磨盤之中磨碎，方便至極。
收了這些至尊的恨念后，嬴政等人闖入了氣團之中。
一進入氣團，五尊的臉色都微微一變。
“好驚人的力量！”女媧忍不住驚呼出聲。
她能感覺到，四面八方都傳來可怕的力量，在一點點擠壓、磨滅她。她只能依靠滅闕驚魄鐘來抵擋。
如果換一個沒有鴻蒙至寶的至尊來到這里，單單是進入氣團之中，恐怕都會被生生碾碎。
“這地方，真是太可怕了！”九陸忍不住說道。
穿過那片氣團之后，眼前出現了一段空曠的虛空。
這里看似空無一物，但無需石芒提醒，嬴政他們便已感覺到一股難以言喻的不祥與危機感悄然蔓延。
那無形的危機感，如同冰冷的毒蛇，纏繞在心頭，讓嬴政等人的胸口都微微發悶，仿佛被一層陰霾所籠罩。
他們隔著一段距離，向前方眺望，只見前方是一片浩瀚的廢墟。
各種各樣、大小不一的世界碎片，被渾沌洪流裹挾在一起，混亂無序，猶如一鍋煮得稀爛的粥。
這些碎片靜靜地懸浮在那里，以一種詭異而扭曲的軌跡，緩緩蠕動著。
“走！”石芒祭起十二界磐鐘，身先士卒，率先動身。
“你們跟緊我。”嬴政對女媧等人說道。
隨即，他也放出了造化玉碟。鴻蒙琉璃塔鎮壓著虛空，造化玉碟則垂下道道璀璨的華光，將嬴政四人緊緊籠罩。
嬴政動用兩件鴻蒙至寶進行防御，隨后緊跟在石芒身后，向前方進發。
踏入這片廢墟之中，嬴政便感覺到造化玉碟垂下的華光在劇烈震動，仿佛有無數道攻擊正在瘋狂地轟擊著他。這些攻擊，源自于無數世界碎片的撞擊，以及一道道混沌洪流的拍打。
然而，這些還不是最致命的威脅。真正的危機，正悄然逼近。
無形的劫波，很快便彌漫開來。
那是一種足以滅絕一切的殺機，與嬴政之前用鴻蒙琉璃塔吸收掉的劫波相比，根本不在一個層次上。
這里的劫波彌漫之處，一切都被吞沒。
置身于其中，嬴政只覺得仿佛有無數把鋒利的小刀，在一點點地割著他的血肉、靈魂和意志。
“這就是古界破滅時留下的劫波嗎？！”女媧的身軀都在微微顫抖。
“堅守道心，不要被殺業所誘惑。”嬴政輕聲喝道。
“我明白。”女媧用力地點了點頭。
嬴政已經為他們擋下了絕大部分的劫波，但仍有少量無形的殺業滲透過來。僅僅這些，就足以讓他們心驚膽戰。
轟隆！！
突然，一道光芒不知從何處而來，狠狠地撞在了十二界磐鐘上。
恐怖的力道讓石芒都是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在地。
“是一件鴻蒙至寶！”幽寒驚呼道。
沒錯，剛剛轟擊石芒的，正是一件鴻蒙至寶，只不過，它已經破碎不堪。
嬴政也看得清清楚楚。
這是一件錘子形狀的鴻蒙至寶，周身破破爛爛，布滿了裂紋。但一股無名的殺意卻主宰著它。
“當年持有它的人已經隕落，但他死后留下的殺意和戰意，卻仍然控制著這件鴻蒙至寶！”嬴政忍不住說道。
在嬴政說話的時候，那件鴻蒙至寶又一次朝著石芒轟殺而來，似乎無論如何都要取石芒的性命。
“石芒道友！”嬴政朝著石芒喊道。
“無妨！”石芒低喝一聲，又祭出一件鴻蒙至寶。
那是一根長條形的尺子。
“震！”石芒厲喝一聲，握著手中的尺子狠狠擊出，恐怖的力道轟碎一切，狠狠地砸在那件破碎的鴻蒙至寶上，將其生生轟碎。
恐怖的力道橫掃而出，將周圍大片的虛空都震滅。
受到石芒的影響，周圍的虛空顫動不已，無數的混沌洪流沖擊而來，使得嬴政他們也遭了點池魚之殃。
混沌洪流裹挾著大量的廢墟和無邊的殺業沖撞上來，打得造化玉碟都顫抖不休。
“沒辦法，他的殺業被我勾動，不滅了他，我們走不了。”石芒朝著嬴政無奈地說道。
“我知道。”嬴政凝聲說道。
那人早在無盡歲月之前便已隕落，但至尊的殺念卻不死不滅，附著在自己生前的鴻蒙至寶上，與破碎的鴻蒙至寶融為一體。
他的殺念見到石芒，立刻便將他鎖定。除非他弄死石芒，否則根本不會罷休。
殺念，同樣也是執念。
“繼續前進！”石芒開口說道，他依舊走在前面。
從這一點來看，他也算是夠意思的了。
他走在前面探路，有什么危險，肯定是第一個沖著他來。
能夠有這樣的氣度和擔當，嬴政自認沒有看錯他。
“幽幽歲歲、明明滅滅，我自鴻蒙大道起，何日看見玄黃落……”嬴政五人一點點深入廢墟，然而突然之間，一道幽邃而縹緲的歌聲卻從遙遠的地方響起。
“歌聲？”九陸微微一愣。
“小心！有東西來了。”石芒面色凝重至極。
“什么東西？”嬴政下意識地問道。
“你看到就知道了。”石芒聲音有些沉重地說道。
他的話語剛落沒多久，從前面的混沌之中，果然有一道身影大步走來。
從這道身影的身上，散發出屬于至尊的大勢，隆隆的威嚴衍化開來，化作一道道秩序神鏈橫亙虛空。
“這是……！”看清到來的身影，嬴政眉頭微皺。
只見虛空之中，矗立著一具詭異的尸怪。
它仿佛是由各種各樣的尸塊拼湊而成，有十幾只手，七八個腦袋。
這些腦袋有的已經爛掉了，有的則是被什么東西鑿出了一個窟窿，上面還有暗淡的血漬。
然而這些腦袋的臉上，卻還帶著和煦的笑容。
“貧道見過各位道友。”這一尊尸怪居然很有禮貌地朝著嬴政他們打了一個稽首。
然而這情形，卻讓嬴政他們背后寒意彌漫。
“見過道友。”石芒也朝著對方打了一個稽首。
看到這一幕，嬴政他們暗暗對視一眼，然后有樣學樣。
“不知道友從何而來？”尸怪朝著石芒問道。
“我等從紅羅仙界而來，途徑貴地。”石芒回答道。
“紅羅仙界！”嬴政心中微微一動。
他記得以前聽蠶沙老祖說過，他以前是紅羅仙尊座下弟子，白龍斗尊也是。在古界破滅前，紅羅仙尊似乎非常有名，而且地位極高。石芒現在所說的這個紅羅仙界，不知是否就是紅羅仙尊的道場。
“原來是紅羅仙界的道友！”尸怪臉上的笑容更甚，“如此說來，道友也是紅羅尊上的弟子了？”
“正是。”石芒點點頭。
“哈哈，我也曾在尊上座下聽道，如此說來，咱們都可以算是師兄弟了。”
“石芒見過道兄！”石芒順勢行禮，恭敬地說道。
“哈哈，師弟不必如此客氣。”那尸怪似乎頗為受用這番禮遇。
“對了，既然你們來到此處，不如去我那兒坐坐，我也好盡一盡地主之誼。”尸怪轉身面向石芒和嬴政等人，熱情地發出邀請。
“這個……實在抱歉了，道兄。我們幾人肩負仙尊法旨，實在不敢耽擱，必須盡快將仙尊交代的事情辦妥才行。”石芒面露難色，開口說道。
“既然是仙尊法旨，那自然應當如此！”尸怪顯得十分通情達理，“不過既然你們路過此地，我便送你們一程，也算盡了這地主之誼。等你們辦完仙尊交代的事情，屆時我們再痛飲千杯！”
“多謝道兄。”石芒拱手致謝，隨后伸手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隨即，尸怪轉身，大步流星地朝前方走去。
石芒緊隨其后，而嬴政等人面面相覷，也只好跟了上去。
“這尸怪是由至尊肉身所化。源界破滅之時，無量殺業席卷而來，有些至尊猝不及防，元神直接被滅殺，只留下沒有靈智的尸身。于是，這些尸身中殘留的記憶便控制著已經死去的軀體，就成了現在這個樣子。”石芒偷偷地給嬴政等人傳音解釋道。
“原來如此。”嬴政回應道。
“放心，它沒有靈智，稍微騙它一下就行，沒必要跟它硬拼。”石芒微笑著傳音說道。
嬴政朝著石芒，暗暗豎起大拇指表示贊同。
尸怪在前面帶路，奇怪的是，他們一路上遇到的危險似乎都少了很多。
即便偶爾遇到一些危險，也被走在最前面的尸怪出手輕松解決。
這時，嬴政等人心中也不禁暗暗震驚。
這尸怪雖說是由已死的至尊肉身而來，但戰力著實不容小覷。
舉手投足之間，都散發著一種無可匹敵的威勢。這些尸身的主人生前絕對都是赫赫有名的人物！
但即便如此，他們終究還是死了，被埋葬在了歲月的塵埃之中。
實在難以想象，當年古界破碎之時，究竟是怎樣一番恐怖的景象。
古界浩瀚無垠，高手如云，為何卻無人能夠拯救古界？而且盤神至尊所說的人禍，又究竟是怎么回事？
“道友，你可知道當年古界究竟為何會破滅？”嬴政忍不住悄悄向石芒傳音問道。
“我也不清楚。”石芒回答道。
“古界破滅之后，幸存下來的諸位至尊曾一起商議過此事。當時我和玄羅跟隨白龍斗尊參加了諸尊議事。”
“有的至尊認為，是我們這一方鴻蒙宇宙走到了盡頭，破滅是必然之事。也有的至尊認為，是古界殺業積累過多，引發了殺劫。還有的至尊認為，是某位大神通的元尊主動出手，打碎了古界。”
“只是真相究竟如何，無人能夠確信，都只是猜想罷了。”
石芒接著說道，“或許，五位元尊可能知道真相吧。但大劫之后，五位元尊便下落不明了，無人知曉他們去了哪里。”
“嗯。”嬴政應道。
尸怪繼續帶路，走了許久，突然停了下來。
“對了，師弟，我有件事情想問你。”尸怪并未轉身，只是開口說道。
“道兄但問無妨。”石芒微微凝神，說道。
“為什么我們都死了，你卻還活著？”尸怪緩緩轉過身來，他身上那些腦袋上的笑容不知何時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流淌的血淚！
“不好！”嬴政心中猛地一顫。
果然，尸怪話音剛落，便朝著石芒悍然出手。
他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件又一件的鴻蒙至寶，朝著石芒狠狠轟去。
恐怖的力量震蕩開來，石芒即便扛著十二界磐鐘，也被轟得連連后退，口中鮮血狂噴！
“這家伙太棘手了！”石芒慘叫道，“別跟他硬碰硬！”
但他說這些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尸怪轟退石芒后，已經轉頭朝著嬴政撲了過來。
嬴政不敢大意，深吸一口氣，直接施展出宇宙烘爐！
一道宇宙烘爐的虛影在嬴政背后浮現，他的戰力瞬間飆升百倍，他怒吼一聲，揮拳狠狠迎了上去。
轟隆！
虛空震動，嬴政的身影被生生震退，而那尸怪也被嬴政轟得倒飛出去，不知多遠！
“快走！”嬴政長喝一聲，一把撈起石芒，直接用造化玉碟斂去氣息，化作一道流光遁走。
“哪里走？！”
嬴政等人逃遁而去，那尸怪咆哮著，不顧一切地追了上去。它所到之處，一切都被碾得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