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咖啡廳，中里涼子按照成瀨的要求，在亞馬遜上向之前購買布偶的店鋪提出了退換的申請。
“沒有回復……”
“可能沒注意看平臺的消息。”
成瀨看了眼時間，又是說明又是解釋的，耽誤了這么一會兒，午休的時間已經所剩無幾了，還好瀧川光記得給中學生小妹妹點了些吃的，不至于讓她下午餓著肚子。
“中里同學先回學校吧，我下午還會待在這邊。如果她回復了，請務必讓她同意退換，讓她給你一個收貨的地址。”
“嗯嗯。”
中里涼子點點頭，又看了看他們三人，幾步一回頭地離開了咖啡廳。
成瀨往后一靠，吐出一口氣，身體往下滑了些。
“這下應該沒問題了……”他喃喃著。
“再等等吧。”瀧川光捏了捏他的手，讓他安下心來。
“嗯，只能這樣了。”
“話說回來，這個中學生也太好糊弄了，春海說什么她就信什么……難怪中學的時候，老師總是跟女生強調不要搭理陌生人的搭訕。”
“嗯……”
成瀨搖了下頭，“不過中里同學要是警戒心太強，那麻煩就大了。”
“畢竟春海今天的所作所為，已經算得上是誘騙中學生了呢。她報警的話，春海肯定會被警察帶去問話的。”
“那你也是從犯。”
“誒……”
東京這邊沒有下雪，但天陰著，室外同樣寒冷，三人在溫暖的咖啡廳里坐了一下午，咖啡續了一杯又一杯。
到三點多，放了學的中里涼子又找了過來。
“成瀨哥哥的女朋友同意退換了！”
她接著又補充道：“她本來是說直接給我寄個新的布偶過來的，我說很喜歡之前的那個布偶，希望她能給我修補好，她還是答應了。”
“涼子真聰明。”瀧川光在旁邊說道。
她靦腆一笑，兩眼一轉，又看向成瀨。
“真是幫大忙了。”他當然也沒有吝嗇自己的感激。
“嘿嘿。”
“成瀨哥哥自己看吧。”中里涼子拿出手機，讓他自己查看尚子發來的地址。
望著手機上的地址信息，成瀨抿了下唇。
他沒猜錯，尚子果然就在高山市。
“高山市上一之町郵便局……”
只不過她給中里涼子的地址并不是自己的住處，而是郵局，顯然即便相信了這位店鋪第一個客人的話，她也還是不愿輕易暴露自己的住址。
而這個位置，離他上個星期過去尋找的區域，還是有些距離的，難怪也沒人見過她。
她現在真正的住處，還很難說。
成瀨想了一下，說道：“中里同學，麻煩你還是寄個東西給她吧。”
“啊？好……”
“現在。”
“誒……那我回去找個東西寄過去好了。”
“不用回去了。”
成瀨起身來到咖啡廳的前臺，兩眼掃了掃，在這家咖啡廳販賣的幾種卡通紀念杯墊里，隨便挑了一件買下來，“現在就去郵局寄出去吧。”
“好……”
四人離開咖啡廳，來到最近的郵局，在成瀨的要求下，中里涼子將都沒拆封的杯墊裝在盒子里，用快件寄了出去——費用當然是成瀨支付。
這邊的一切都結束后，成瀨長出一口氣，也沒忘記再次向中學生小妹妹表達自己的謝意。
“真不知道該怎么感謝伱，中里同學。”
“我也沒做什么啦。”
“你有什么想要的禮物嗎。”
“誒，不用啦不用啦……”
直接給錢不太合適，請她吃飯暫時也沒這個時間，成瀨想了一下，問道：“那你有沒有什么喜歡的明星，只要不是那種隱退的，我基本都能給你弄到簽名。”
海星和瀧川光都望了過來。
“誒？真的嗎？”中里涼子睜大了眼。
“不能百分百保證，不過大部分人應該都不成問題。”成瀨說道。
他媽認識的人還挺多的，哪怕不熟的人，也可以托其他人的關系代為轉達，反正也就是要個簽名而已。
中里涼子很快開口：“我最喜歡代見浩司！”
成瀨挑了下眉，“中里同學喜歡那種大叔嗎？”
“很有魅力啊！唔……是不行嗎？”
“不，應該說很簡單。”
其他人暫且不談，讓前繼父給他簽個名，寫幾句話，再簡單不過，甚至都不需要通過松千秋。
成瀨指了下身后的郵局，“稍微等兩天，我會讓人把他的簽名照片寄給你的。”
“真的嗎？”
他笑了一下，“我跟你保證。”
“謝謝！”
該辦的事情都已經辦好了，成瀨三人也就沒在世田谷這邊久待，跟依依不舍的中里妹妹道別，便回了代代木的公寓。
下午四點多，松千秋已經忙完工作回到了公寓，在家里等著他們。
“我要去趟高山市。”成瀨說道。
“什么……找到尚子了？”
“快找到了。”
松千秋看了看三個孩子，“現在就過去？”
“嗯。”成瀨也看了看身后的兩個女朋友，補充道：“我一個人過去。”
海星和瀧川光也不意外，在回來的路上，他就已經跟她們交待過了。
“我不知道要用幾天才能把尚子帶回來，所以海星和光也不能在這邊一直等著。我去高山，她們回青森，繼續上學。”
松千秋沉默了一下，沒說什么，讓他們先收拾行李——也沒什么可收拾的，就幾件昨天換下的衣服而已。
匆匆過來，又匆匆離去，三人到東京甚至都沒滿一整天，就又要離開了。
到東京站，成瀨去名古屋的新干線先一步出發，馬上就要進站了，幾人送他到站臺。
“找到尚子之后，記得也要跟尚子的爸爸媽媽聯系一下。”松千秋說道。
“我知道。”
“還有，春海帶尚子回來的時候，在東京停一天吧。”
成瀨看了看她，“嗯。”
她還想說什么，吸了口氣，又搖搖頭，看向瀧川光和海星。
“一定要把尚子帶回來。”瀧川光說道。
成瀨點頭。
海星看著他，“你自己也一定要回來。”
他笑了一下，“當然。”
列車進站，成瀨揮揮手，轉身準備上車。
“啊，對了，代見先生簽名的事情……”
“我知道了。”松千秋擺了下手，“明天就能給你那位中學生小朋友送過去。”
“好。”
成瀨上車了。
片刻后，列車出發，向著名古屋疾馳而去。
嗡嗡——
一葉：怎么樣了？
成瀨：在去找尚子的路上了。
一葉：今天就能找到她嗎。
成瀨：大概得等到明天。
一葉：光和海星呢？
成瀨：再過半個小時，她們也要離開東京，回青森了。
一葉：祝你好運。
成瀨：祝我們好運。
從東京出發兩個小時后，新干線抵達名古屋站。
轉乘電車，又用了將近三個小時的時間，成瀨又回到自己前天晚上剛剛離開的高山市。
五個小時的奔波，從高山站出來，時間再次來到深夜。
現在也不是旅游旺季，不需要提前預訂，也能輕松找到還有空房的酒店，成瀨索性就又在上次過來的那家酒店住下了。
看前臺的表情，他估計對方已經認識他了。
辦完入住，來到自己的房間，成瀨給松千秋還有三個女朋友各發了條消息，報了平安，接著便去浴室放起了熱水。
嘩嘩——
熱水流淌著，浴缸里的水位逐漸上升。
他站在窗邊，望著外面的城市燈火，又望向夜空。
上次過來和離開的時候，整個城市都在下著雨，兩天時間過去，高山市已經恢復晴朗，夜空中甚至能看到一些星星。
抬手按在冰涼的玻璃上，成瀨慢慢吐出一口氣。
“尚子……”
“……春海。”
尚子肩膀一抖，接著也從短暫的瞌睡中清醒過來。
望著眼前桌上做到一半的布偶，她揉了揉眼睛，才發現眼底一片濕潤。
抹去眼底的水漬，她站起身，走到窗邊，看著外面的星空，慢慢抱住了自己的胳膊。
“好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