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成瀨擺好鏡餅出來，尚子也終于作出決定，讓他將注連飾和注連繩一起掛到門楣上。
兩家都是如此。
“接下來該打掃衛生了。”尚子說道。
見成瀨嘆了口氣，她露出微笑，“兩個人一起，很快就能打掃完的啦。”
很快嗎……
他并不這么覺得，只是也沒說什么，讓她決定如何打掃。
“既然要徹底打掃，那就先從平時打掃得少的地方開始……”
尚子直接安排起了房屋各處的打掃順序，仿佛面前有一張早已設計好的計劃表。
先是成瀨家，再是此花家，從上到下，從里到外，不放過一個角落。
“每個地方都要徹底打掃干凈。”尚子一邊強調著，一邊為成瀨圍上頭巾，在后面打了個結。
“衣服要換一下嗎。”她又問了一句。
“就穿這套吧。反正已經穿了好幾天，也該換了。”
“好。”
兩人最先要打掃的地方，是成瀨家二樓空著的另一個房間。
這也是客房，不過成瀨家近些年本來就沒什么客人過來，樓下也還有一間空著的客房，久而久之，這里就完全閑置了下來。
性質轉變之后，這里更像是一個臨時倉庫，有什么用不上又不想丟掉的東西，就會塞到這個房間里。
站在門口看了一會兒，視線掃過里面擺著的各種東西，成瀨仍然有種無從下手的感覺。
尚子在旁邊看了看他，“開始打掃吧？”
“等一下。”成瀨深吸一口氣，“先處理掉一些東西再說。”
“處理？”
“就是丟掉。有些東西繼續放著，以后也不會用上，不如扔了算了。”
尚子朝里面望了兩眼，沒說什么。
挑挑揀揀，兩人將用不上、又沒有太多紀念意義的物品都搬出去，暫時在院子里放著，之后再分批送去垃圾房。
房間里稍微空曠了一些，他們這才開始打掃。
掃地，拖地，再將門窗地板以及房間里剩下的東西都擦拭一遍，完整地收拾好一個房間，幾乎用了一個小時。
“這里稍微擦一遍就夠了吧……”
“不，新年掃除就是要徹底。”
“但是……”
“徹底！”
“好吧。”
接著要收拾的，是成瀨自己的房間。
不過因為平時打掃得多，這邊收拾起來也稍微輕松些。
但也只是稍微輕松一點而已。
在尚子的要求下，書架上的書全部拿了下來，得擦得一塵不染，然后再重新擺放上去；
什么東西也沒有的床底，也將每個角落都打掃了一遍；
再加上衣柜后面的縫隙，窗戶上方的橫欄之類的邊邊角角，收拾完又用了半個多小時。
成瀨家二樓的部分終于解決，兩人都已經灰頭土臉，坐在樓梯上休息了一會兒。
“完全收拾干凈……也包括尚子家，大概得到明天下午了。”成瀨說道。
“嗯。”尚子點了下頭，又想了想，“不，可能得到晚上吧。”
他慢慢吸了口氣，兩眼發直。
過了一會兒，他開口道：
“在東京的時候，每次到了年底，都是請家政公司的人來打掃的。”
尚子一怔，隨即又笑了笑。
她早就聽他提起過這件事，此時也不介意聽他再說一遍。
“這里可請不到家政公司的人。”
“我知道。”
成瀨嘆了口氣，“只是要徹底打掃一遍，實在太費勁了。”
尚子抱著膝蓋，扭頭看他，“一年也就這一次嘛。”
他又發了會兒呆。
“唔……有沒有那種打掃得太干凈，會把好運也掃出門的說法？”
“沒有哦。”
“我想也是……”
而成瀨也只是在嘴上抱怨，休息了一會兒，就拉著尚子下樓繼續打掃了。
按照“優先打掃平時不打掃、不經常使用的地方”的原則，兩人拿著工具，推開了一樓客房的門。
樓下的客房里沒什么雜物，打掃起來相對輕松一些。
成瀨站在椅子上，正擦著衣柜頂部，尚子端起已經渾濁的水盆，“我去換盆水。”
“嗯。”
而她剛出去沒一會兒，又匆匆跑了進來，手里拿著他的手機，還有一塊干凈的布。
“阿姨的電話。”
擦了擦手，成瀨接過手機，接通松千秋的電話。
“喂。”
“總算接了。春海還在外面玩嗎？”
“沒有，中午就回來了。”
成瀨說著，從椅子上下來，同時用目光示意尚子也歇一會兒，“手機沒放身上，在做年末大掃除呢。”
“年末大掃除啊……”
松千秋笑了一下，“真懷念呢。”
“說得好像你做過一樣。”
“真失禮啊！我出道之前，還是會在家里幫忙做些家務的。”
“居然要追溯到那么久遠的時候嗎。”
“那倒沒有。隱退在家當家庭主婦的時候，當然也是每年都要做大掃除的，只不過心境已經不一樣了。”
“有什么不一樣，難道以前是開心地做掃除嗎。”成瀨問道。
松千秋又笑了一下。
“開心啊——不情不愿，但是開心又懷念。”
他撇了撇嘴，也沒有多說什么，轉而問道：“這個時間打電話過來，是拍攝已經結束了嗎？”
“沒有呢。現場出了點小問題，拍攝暫停了，我就打個電話過來問問春海的情況。”松千秋說道。
“導演又倒下了？”
“沒有，是道具方面的問題……別烏鴉嘴！”
尚子無聲地笑了一下。
成瀨剛才就開了免提，她也能聽見松千秋的話。
“得到明天……今天是幾號來著，二十八？……那得到后天下午，今年的拍攝才會結束。”
松千秋繼續說道：“之后是忘年會，估計也會有二次會和三次會什么的，第二天醒醒酒，再收拾一下東西，大后天的下午才能回來了。”
過去幾年多是如此，成瀨并不意外，“我知道了。”
“準備新年還需要什么嗎，媽媽可以從東京帶回來。”松千秋問。
成瀨看向尚子。
她想了想，又搖搖頭。
“沒什么需要你帶的。”
“好吧。”
松千秋也就是隨口一問，她也沒時間去買東西。
“打掃衛生辛苦了不過有尚子幫忙，也不會太辛苦吧。”
成瀨看了一眼微笑的尚子，“還有她家要打掃呢。”
“啊，也是……此花先生他們還沒回來嗎。”
“估計也要到三十一號。”
“唔……海星呢？”
松千秋忽然問了一句，“誠一郎先生總不至于也要到年底最后幾天才做大掃除吧？那個孩子有空的話，就讓她來幫忙吧。”
“她能答應就怪了。”
“就說我想她了。”
“……你自己跟她說。”
松千秋笑了笑，還想說什么，語速忽然加快。
“啊問題好像解決了我回去繼續拍攝了春海自己看著辦吧對了記得替我跟尚子還有海星問好拜拜咯！嘟——”
成瀨放下手機，搖了下頭。
尚子笑了一下，又看著他問道：“要找海星來幫忙嗎？”
成瀨想了一會兒，又掃望著剛開始打掃的客房。
打掃完這里，還有書房、松千秋的房間、廚房、衛生間以及客廳需要打掃，然后是尚子家……
“我問問吧。”
尚子應了一聲。
嗡嗡——
海星躺在床上，看了眼剛收到的消息。
春海：有空嗎？
海星：有啊。
春海：來我家做大掃除。
海星撤回了一條消息
海星：沒空。
春海：給錢。
海星撤回了一條消息
海星：有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