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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自己城市已經被蟲子入侵的諸多永夜城高層官員第一反應當然是不信。
他們和蟲族對抗糾纏這么多年，難道他們還能不認識蟲子了？
于是戰神阿瑞斯直接將之前強行管控住的一個由蟲子偽裝成的人類拉到了所有人的面前，瞬間引起一片驚呼。
“認識他吧？”阿瑞斯一腳將那個人類踢翻在所有人的面前，冷笑著問。
潛伏者的母體數量顯然不多，白厄等人在永夜城高官里抓到的幾個由蟲子偽裝的官員，本身都只是子體的潛伏者，戰斗力不高。
對于自己的同事，這些永夜城的官員顯然不會不認識，“豪斯！”
“你怎么了？”
“你怎么被他們抓住了？是你做了什么對不起帝都大人的事么？”
“大人，這之間一定是有什么誤會！”
被管控住無力反抗的豪斯一邊瘋狂掙扎，一邊試圖向自己過去的同事們求助，“他們瘋了！他們不是帝都來的！他們只是想奪了我們的城市！外交團隊回來的路上被劫持已經叛變了！不要相信他們！千萬不要相信他們！呃”
“不要相信他們的鬼話！我們都是正常人！”
看著幾乎滾到腳下的怪物頭顱，離得最近的永夜城高官驚恐地縮著腳面，“這……這是什么？”
“我們認識的是豪斯！可不是這個怪物啊！”
阿瑞斯沒等對方說完這些無意義的離間，甩手一刀就砍下了對方的腦袋。
被帶上來的另外七個被潛伏者寄生的人類一看就自己的同事，就瘋狂開始求饒。
那些審視的目光，仿佛都在質疑自己相處多年的同事，是否已經在不知什么時候，就成為了蟲子的傀儡。
此言一出，在場的諸多永夜城高官第一時間和身邊原本親密無間的同事拉開了一定距離。
隨著男人的腦袋落地，咕嚕嚕在地上滾了幾圈后。
“是！”
原本屬于人類的頭顱，也異變成了怪物的章魚頭模樣。
“救我們啊！救我們啊！”
阿瑞斯依舊冷冷地笑著，“你們不是認識么？相處這么久的同事，怎么會問我是什么？”
畢竟對于人類這種擁有感情的生物來說，能夠對過去熟識的身邊人下手，就是最大的一重心理障礙。
隨行的帝都科研部門人員來到白厄和阿瑞斯的中間，小聲地對著兩人說道：“在剛才的時間里我給這些潛伏者子體都做過單獨的談話，最后我發現一個很有意思的事情……”
說著副隊長對身后的手下一招手道：“把他們都帶上來！”
“什么時候的事？！豪斯怎么會變成怪物呢？我可是看著他從小長大的啊！”
沒有什么，比發生在眼前的事實，更加能夠證明一切了。
如果不能克服這層障礙，那么面對將整座城市入侵成篩子的潛伏者，永夜城的人將沒有半點勝算。
“在場的各位不用猜測彼此了。”帝都尖兵小隊的副隊長此刻也踏前一步說道：“能夠出現在這里的你們已經是經過我們白厄大人篩選過的一批，一共八名怪物，已經被我們控制了起來。為了證明我們所言非虛，你們可以自己嘗試將它們一一干掉！看看他們的內部，是否還是你們曾經認識的那個人類。”
“他們不是帝都的人！都是謊言！都是騙你們的！”
更有聰明的第一時間就意識到了其中的危機，“各位大人的意思是，我們之中很多人都已經被蟲子替換了？”
阿瑞斯目光一閃，有興趣地問道：“什么？”
“它們……似乎真的不認為自己就是蟲子，他們是真的從心理上就認為自己是人類的。但是其中的部份個體也說過，它似乎能感受到一個偉大的意志在暗中監視著它們。并且它們會覺得對于那個暗中的偉大意志無論見面與否，只要對方一個意念下來，它們就無法抗拒對方的命令。以我猜測，那就應該是它們的母體潛伏者。在母體潛伏者沒有下達命令的前提下，這些子體潛伏者似乎真的只會按照自己所替換的人類之前的生命軌跡那樣繼續運行下去。”
“能通過它們與母體之間的鏈接直接找到它們的母體么？”
研究人員尷尬地笑了笑，“這個……不能。它們之間的聯系是絕對單向的，母體對于每一個子體都擁有絕對的掌控權和監視權，但子體卻沒辦法因此而找到母體所處的位置，但可以肯定，他們至少要保持在某種‘通訊’范圍之內。”
阿瑞斯又發現了一個盲點，“那是不是意味著在我們抓到這些子體的潛伏者時，藏在暗中的母體潛伏者就已經知道了我們的到來以及來意？”
“這個……不確定。”研究人員搖了搖頭，“我們還無法判斷出母體對于子體的監控程度到底如何。所以我要提醒大人的就是……如果要行動的話，得加快速度了。”
沒人知道得到消息的母體會策劃出怎樣的行動？
統治城內的其他潛伏者一起來圍剿了他們這支尖兵小隊？
還是發揮智慧鼓動城市里的其他人類，來剿殺他們這些限制了永夜城高官行動自由的外來人士？
亦或者見到陰謀敗露，直接發動城外的蟲巢對永夜城發起毀滅性的總攻？
哪怕白厄等人已經做出了自己想得到的一切隔絕手段防止這里的事情被暗中可能存在的監控母體發現，但還是無法保證此地行事的隱秘性。
沒人知道結果。
所以必須盡快。
“啪啪啪”阿瑞斯拍了拍手，這位來自于帝都的戰神眼神銳利地掃過那些面對昔日同伴還在猶豫不決的永夜城高官，“沒時間了，這些蟲子的母體已經得知了我們的到來，你們必須現在就作出決定！相信我們，著手組織全城的人接受白厄大人的檢查，并且幫助我們制服那些被鎖定的目標。亦或者……拒絕相信。屆時我們會采取自己的手段行事，后果……無法保證。選擇的權利，在你們自己手中。”
帝都要的是結盟，要的是每一個城市都能心向一處的聯盟。
一個不聽話的盟友，和一個損失慘重的盟友，于他們而言，價值是一樣的。
“知……知道了大人們。”永夜城的城主終究還是接過了這份重擔。
他舉起由尖兵小隊戰士遞上的科技戰刀，目露不忍地架在了昔日關系不錯的一個高官脖子上。
“隆奇魯斯，對不起了。如果事實證明我們所信非人，他們哪怕冒著身死的危險，也會立刻發起反抗！而我，會第一時間隨你而來，我一命，賠你一命！”言罷，這永夜城的城主高高舉起戰刀，閉上眼睛狠狠一刀砍下。
“噗呲！”
鋒利的大刀輕易斬斷頭顱。
鮮紅的血液瞬間激射而出。
然而隨著頭顱落地滾動兩圈后，不忍睜開眼睛去觀察的城主，這才猛然瞪大了眼睛，“這……”
“真的是……”
“隆奇魯斯也是！”
“他們，說的沒錯。”
如果說一個是巧合，那么兩個就再難是巧合了！
這些帝都來的大人所言非虛，自己城市里的部分人員確實已經被蟲子所寄生，而這些帝都的大人也確實擁有他們自己的檢測手段。
“我來！”
有個瞎了只眼的軍人模樣的官員猛地站起身來，一把搶過城主手中的大刀。
“他們怕臟了手，我不怕！我倒要看看，這些人是不是真的全都被蟲子給替代了！”
“噗呲！”
“噗呲！”
被尖兵小隊所控制住的子體潛伏者面對屠戮的戰刀沒有半點反抗能力，一個接一個被大刀砍下頭顱后展露出了自己身為潛伏者的真身。
血腥的氣味一時半會就彌漫在了整個密會的房間之中。
“是蟲子！”
“它們真的是蟲子！”
“原來，它們已經潛伏進我們的城市這么久了么？”
“幸好帝都的大人發現了蟲子的陰謀，否則咱們城市的下場……簡直不堪設想！”
“也不知道帝都的大人是怎么發現的……”
知道這些人心中猶有疑慮，阿瑞斯耐心解釋任何一個可能的疑點，“之前說的話確實沒騙你們，你們永夜城出戰的五個戰士確實為你們拿到了此次聯盟上議會的五個資格之一。但……它們用的是蟲子的手段才獲得了這份勝利。我們因此鎖定了它們，所以有關于這上議會的資格，在此事結束之后，我們還要在其他城市的見證下另行商議。”
“這是自然這是自然！”
“那大人，我們該怎么做？”永夜城的城主也不是什么優柔寡斷之輩，意識到事態嚴重的他第一時間看向主導此次事件的帝都戰神阿瑞斯，“您說，我們完全配合！”
“剛才說過，召集所有人排隊有序接受檢查，并且協助我們制服每一個試圖搗亂的目標以及擊殺每一個被鎖定的目標。期間我們如果誤判出任何一個目標時，你們都可以隨時終止行動。聽清楚了么？”
“聽清楚了！”永夜城城主猛猛點了點頭，“我們這就開始行動！”
當一個城市決心做一件事情，效率高到驚人。
更別說是永夜城時刻都在死亡威脅之中的城市，對于城內居民近乎百分百的執政力度，就是他們始終能夠存活下去的本錢之一。
城主一聲令下之后，來到白厄身前排隊的居民就已經排成了難以想象的長龍。
為了加快進度，白厄讓這些居民十人一組。
一組內只要沒有出現蟲族的氣息自然全都安全，但凡出現一點氣息，再對這一組的十個人分別一一做出檢查也行，不至于耽誤整個城市的進程。
看著僅僅只是站在那里獨自一人，什么工具都不需要的外城大人，永夜城維持秩序的高官眼神中都有些傻眼。
“難道大人看一眼就知道誰是蟲子誰是人？”
“那不然呢？”帝都尖兵小隊的一個戰士斜眼瞥了他一眼，“正常的檢測手段緩慢不說，需求的資源還無比恐怕，哪怕對我們帝都來說都是一份不小的消耗。整個人類聯盟內只有白厄城主一個人擁有這種鑒別的能力，他親自為了你們城市跑一趟，該知道我們帝都對你們永夜城的重視了吧？”
聽話的永夜城官員自動過濾了諸多的雜話，只是提取重點信息有些不可置信地問道：“這位叫做白厄的大人……是城主？”
城主……總不能有幾個吧？
他們帝都的城主，竟然會為了他們永夜城的安全親自屈尊跑一趟！
有了這樣的聯盟領袖，他們這種小弟還不純粹馬首是瞻？
卻不想那戰士又瞥了他一眼，“想什么呢？咱們帝都的城主大人什么身份，就算他老人家有這個能力也沒空降臨此地。這位白厄城主是他們黑水城的城主，也是咱們聯盟的上議會五席之一！”
“哦原來是黑水城的城主啊……”幾位永夜城的官員了然地發出驚嘆，彼此對視，默默記下了這份恩情。
白厄的檢測不需要任何科技手段輔助，他的眼睛就是尺。
看起來就仿佛全城的居民都要從一道“閘門”前單純走過一般，效率極高。
只有偶爾時不時的一組十人之中，需要彼此分開單獨查驗。
而每當被查驗出一個目標之時，這個目標就會被帶到私底下單獨對待。
沒人知道被帶走的人去往了哪里。
好在這種單獨待遇的概率并不大，哪怕正在排隊接受檢查的永夜城居民中已經到處都流傳著傳言，也沒能對這高壓下的秩序產生半分沖擊。
只有鉆在人群中最后方的密集人堆里的一些個身影，在發現四下并沒有太多監視的目光下之后，向著一邊陰暗的陰影中逃遁而去。
整個城市的居民太多，維持秩序的人顯然是不夠用的，更別說永夜城的大部分地方都沒有清晰可見的燈源，這種逃竄藏匿的行為再容易不過。
‘快快快！’
白厄看著眼前的人群，心中不知為何有些焦急，仿佛……正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在暗中醞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