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出現的變故之下，沒有人還能提出其他的什么意見。
換元帥？
在維斯林元帥的領導之下，軍區成功培養出了如同白厄上將這種出色的戰略級力量，甚至還展現出了足夠的實力，以至于能夠完成和精靈族之間的建交。
這種程度的表現無論如何都不能說算差，更換元帥這種操作，自然難以再說出口。
老人和倚在門口的頹廢男人對視了一眼，眼里有些遺憾。
萬萬沒想到這個想法還沒提出就已經被扼殺在了搖籃之中。
頹廢男人的眼神之中倒是沒有多少氣餒之色，反倒是看著臺上的那個沉默的身影，眼神中滿是興趣。
白厄……有點意思。
針對大戰的復盤以一種意想不到的形式結束了，而且有著白厄最后的表現，對于下一次再對蟲巢發起的出征，所有人都有了十足的信心。
作為新冊封的上將，討論后續軍營的相關發展策略時，白厄哪怕沒有發表任何意見，也全程旁聽。
基本上就是在回路的路上，維斯林和軍營那些高級軍官們所說的一些大致思路。
對于自然人的征兵可以放緩，作為以后的主要基層軍官儲備。
人造人作為主力炮灰，可以突破往常的生產速度，加快爆兵。
而后機甲連的訓練以及允許成為正編機師的選拔，都由白厄做主。
參與了這些事情的決議以后，白厄才按照早已抵達的海倫的要求，獨自來到了她的研究室之中。
“坐。”聽到大門動靜的海倫頭也沒回地說道。
她的面前正擺放著一個平板電腦，從傳出的聲音來看，正是自己在戰場上對戰主宰和三只蟲巢護衛的錄相視頻。
隨著再一次看完視頻，海倫轉過身來，摘下臉上戴著的金絲眼鏡，嘴角抿著笑意看向白厄，“要解釋一下么？”
在軍營開啟復盤會議的同時，有關于此戰的所有重點視頻都已經傳到了每一個城市高層的手里。
哪怕是機魂，也無法解釋白厄這一次的夸張表現了。
城市里并不是沒有可以溝通機魂的存在，可如果只是單憑機魂，就連那兩個經驗豐富的老頭，聯手都沒辦法做到和白厄一樣的戰績。
要是還用機魂強行解釋一切……那屬實是把所有人的智商按在地上摩擦了。
以如今白厄的實力，自然不會再遭受到類似于切片之類的惡劣研究，也沒人敢于強行審問。
但是負責研究的海倫要是拿不出一個讓所有人都信服的理由，她也很難辦。
“解釋？”白厄伸出手來，一點幽暗的靈光自手中匯聚，沒有絲毫掩飾的靈能波動第一次在非絕對自己人的面前所展現，“這個算是解釋么？”
靈能感官中可以清晰地“看”到屬于白楚的靈能正在肆意的綻放。
就像是一朵純粹由靈能組成的盛放蓮花，在虛空中不斷微明生滅。
“靈……靈能！”海倫第一次失態。
紅潤的嘴唇驚訝地張大，對于眼前的這一幕感到完全的不可置信。
“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
人造人怎么可能擁有靈能？
哪怕是知道白厄絕對擁有一些自己所不了解的底牌……可能是訓練到極致的專長，可能是繼承自什么遠古遺跡的饋贈，哪怕是與惡魔做過交易，但海倫從未想象過會是靈能。
人造人生產艙是她花費過不少時間去深入研究的東西，所以她要比誰都清楚其中基因禁令的絕對性。
更別說白厄的靈能是如此強大，那朵盛放的靈能之花甚至讓自己都能感受到重重的壓力。
自己確實不是什么主修靈能的強大靈能者，但是天賦還算不錯的她哪怕通過自然的增長以及城市資源的傾斜，如今的靈能實力也有二段。
可看著那朵靈能蓮花，她依舊感到有種令人感到壓迫性的感覺。
“什么時候的事！”海倫猛然凝起雙眸，緊緊盯著白厄。
“大概……是在第一次注射基因優化液之后。”
“基因優化液？”海倫喃喃自語。
基因優化液還有這種功效？
無法確定。
基因優化液的數量不多，還沒辦法奢侈到用來做實驗的地步。
以往注射過基因優化液的人造人數量又過于稀少，白厄這可是第一個案例。
至于正常的自然人……
有靈能天賦的注射過基因優化液之后天賦有所提高，這倒是有出現過的案例。
但從無到有，至今也沒出現過一例。
哪怕放在自然人之中，白厄注視了基因優化液以后覺醒靈能天賦的事，也是頭一遭。
當然，也有可能還是案例不夠多，畢竟城市使用基因優化液來提升人類的基因潛力這種手段，也是最近幾十年才開始的，最開始產量有限，反正就是取樣不夠。
“可你的靈能強度……有點過于強大了。”海倫面色癡迷，有些沉醉于其中，“是從什么時候開始大幅度提升的？”
白厄如此強大的靈能當然不可能是日常修煉慢慢漲上來的，那些天賦卓絕的仲裁所執行官也沒有這樣離譜的。
一定是有一波突如其來的提升，才瞬間拉高了他的靈能檔次。
白厄眼神微虛，仿佛是在回憶，“大概，是在每一次參加完大戰之后。其實最開始我并不確定這種感覺是什么，只有到了最近，我才知道原來這就是靈能。”
每次參加完大戰？
戰士們濃烈的戰意殘魂找到了一個可以灌注的個體，將自己殘存的執念以靈能的形式加持于同一個人的身上。
這種傳說中只有極少數王者命格的人身上才有可能發生的奇跡，竟然會發生在這個人造人的身上？
海倫凝視著白厄，一時間也難以從對方不算靈動的眼神中看出白厄的真實心思。
這個家伙一直以來都保持著這一幅人造人似憨厚老實的模樣，可偏偏其表現出來的實力以及對于局勢的判斷過于精準，以至于自己對于他所說的話，現在總有種受到欺騙的感覺。
真的？假的？
無從琢磨。
但既然對方這么說，自己目前也只能這么信。
“可你沒有經過任何靈能方面的學習。”
“在操作機甲的時候，我好像能聽到一個奇怪的聲音教我去怎樣使用……”
‘機魂？！’
TM的！
崇尚科學的海倫只對這玩意感到無可奈何。
機魂于她而言，是完全陌生的存在。
機械法庭的那兩個老頭雖然也愿意配合自己的研究，可說話神神叨叨的他們嘴里也蹦不出幾句有用的信息。
對于機魂的了解，海倫一直都頗為片面。
但這家伙不會又是在騙我吧？
海倫瞇著一雙柳葉似的眼睛，有些狐疑，“你的意思是機魂在教你如何使用靈能？”
“與其說是在教，不如說是在主動汲取，而后化作另一種我不能理解的‘能量’，作用于機甲的身上。”
‘械力！’
心里一個咯噔，對于白厄的話海倫已經有了幾分相信。
以白厄的地位層次，應該還接觸不到智械真正核心的能力。
他能感受到這種類似的效果，說不定是真的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實。
機魂主動汲取了他體內的龐大靈能，化作更是適合機體的械力加成，以至于發揮出了超越機體理論極限的實力……倒是一個真的很適合的答案。
但這究竟是答案，還是借口？
對于如今的白厄，海倫天然抱著懷疑的心思。
但懷疑僅限于心底，哪怕白厄真的有所隱瞞，可現在的自己除了“相信”他，又能怎么樣呢？
海倫點了點頭，將剛剛到手的信息記錄下來，同時一邊囑咐，“既然你已經擁有了靈能，那就肯定不能讓你的靈能天賦浪費。如此強大的靈能只是在機魂的幫助下被動的使用實在是太浪費了，后續城市應該會派人教導你一些靈能上的使用法門。”
“明白。”白厄點頭應下。
海倫一邊做著登記，一邊輕聲詢問，“后續有什么打算和要求？”
“我想有機會能夠去看一看我們人造人的生產線……”白厄微低著頭，看似無意地說出了自己的這個請求。
那些人造人的生產艙雖然是在軍營里，但其實它的所有權牢牢把控在科研院的手里。
除了最開始出生的時候，想回去看上一眼那可是難上加難。
哪怕以自己目前統領全體人造人編制的上將身份，在得到科研院的特許之前，都沒辦法踏入其中半步。
白厄想進去看看也沒有別的太多心思，也就是想要看看能不能干掉其中的那么一臺。
剛出生的時候思維一片混沌，都沒機會看看這玩意到底屬不屬于幸運一擊的管轄范疇，更不知道如果把這玩意給爆了，能給些什么好東西。
海倫好看的眉毛輕輕挑起，“你想去看看那些東西？”
“嗯。”白厄直言不諱，“我想看看把我們制造出來的東西，到底是個什么樣子。”
“……”微微沉吟片刻，海倫還是點了點頭，“行，回頭我和他們打個招呼。”
“唰唰唰唰唰”用記號筆迅速在自己面前的紙上寫下一片字跡的海倫再次抬起頭來，“沒什么事的話，你就可以先回去了，我這邊還要和那些等著我結果的人交接，另外……”
海倫的雙眼凝視著白厄的眼睛，雙眸勾魂奪魄，“最后的最后，你有沒有什么主動想和我說的？”
“有。”白厄一口咬定，“戰刀。”
作戰后的機甲都要送去機庫被機仆檢修，這是必然的流程。
哪怕是自己已經誕生了機魂的機甲，也得需要外物的縫縫補補，貼心呵護。
破破爛爛的機甲是可以在機魂的臨時加成下威猛無匹，但機魂也沒辦法一直最大功率輸出。
后勤的維護和補給，永遠是這個時代的戰爭中絕對少不了的東西。
這是條例。
所以那把最后斬殺了蟲巢護衛的合金戰刀上的異常，必然逃不過那些機仆的檢查。
那把刀……已經被永久附魔了。
海倫笑意吟吟地將原本放置在臺面上的平板電腦舉到白厄的眼前，“你說的是這兩把？”
畫面之中，正是白厄最后一刀劃下界限的時候。
兩柄戰刀距離無人機的距離最近，刀身上的細節通過還原處理清晰可見——經過無盡砍殺過后的戰刀表面，就連一絲劃痕都沒有。
研究不僅僅是對人，對于這個視頻就研究過多次的海倫當然不會錯過任何一點細枝末節。
“放心吧，兩把刀包括你的機體如今都在我們的人手里。”海倫忽而俏皮地眨了下右眼，“我說過，我會幫你掩護，你完全可以信任我。”
“……”白厄沉默了兩秒，才輕聲說道：“我的意思是，那把最后斬殺了一只蟲巢護衛的戰刀，上面被機魂永久地改造過，和主宰的生物刀刃上所運用的力量差不多，說不定你能從那上面得到一些靈感，革新一下目前軍營的武器裝備。”
“……”感覺自己的媚眼白瞎了的海倫略顯尷尬地點了點頭，“這樣啊……”
“那沒什么事的話，我就先不打擾海倫院士了。”
看著動作一絲不茍離去的白厄背影，海倫略顯苦惱地一手按著額頭，紅潤的雙唇微張，有些唉聲嘆氣，“我怎么感覺他還是不相信我呢……”
剛剛出門的白厄就看到了一個剛認識不久的人影等在了建筑角落的暗處。
那個和維斯林似乎有點過節的胡子拉渣的頹廢男人。
看到白厄出現，男人從角落里悄然走出，伸出一只手來，臉上笑意盎然，“白厄上將，認識一下，我叫凱撒，來自于靈能者管理中心。”
‘靈能者管理中心？’
帶走基羅蘭和墨菲的那個女人，就是出自于這個地方。
白厄伸出手和對方簡單握了下，面色帶著單純的疑惑，“您找我……”
“我曾經在兩個小家伙的嘴里聽說過您，他們說一直很想你，希望您有空的時候，可以去看看他們。”
白厄眉頭輕蹙，疑惑著問道：“哪兩個小家伙？”
“基羅蘭，和墨菲。”(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