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還走么隊長？”代理隊長側臉瞥著近在咫尺的自家隊長，真誠發問。
“嗯嗯”諾娃直搖頭，坐在水泥地上的她雙手捧著自己的下巴，滿臉沉醉地看著場上那個大殺四方的身影，“好酷啊……”
“一般……”代理隊長小聲的暗自嘀咕。
不如那個鄺鑫小子……
打架看不見猛猛飆血還叫什么打架？看他剛才被開膛破肚都沒吭一聲那才叫硬氣。
沒想到這小子竟然這么爺們，好愛
“砰！”一記陰狠的大棒猛然砸在白厄的后腦勺。
金屬的尖刺對抗人類的肉體，白厄的后腦門上無疑出現了丁點血痕。
當秩序徹底混亂，武器什么的禁制自然也就形同虛設。
這是什么地方？地下角斗場。
本就沒有律法的地方，又陷入這種混亂的情緒之中，什么原本應有的丁點規則也徹底消失不見。
只要不是直接動用大威力的火器開火掃射，小范圍偷偷摸摸的冷兵器已經無人去管。
甚至拿著狼牙鐵棒敲腦門的，就是這個角斗場原本的工作人員。
誰說裁判就不能下場？
這場死斗已經徹底失衡，淪為狂歡。
白厄，獎金……目之可見的一切，都可以是敵人！
狂歡，放縱！
“砰！”一把格開正面砸過來的偌大拳頭，白厄扭過頭來，眼神冰冷地看向身后拿著大棒準備再砸一棒下來的對手。
對方工作人員的黑色開衫制服無比顯眼。
惱怒？不存在的。
既然親手撕開了秩序的偽裝，白厄就可以接受一切可能發生的變故。
甚至就連這次攻擊，他也是能躲開的。
但在這種氛圍里面不受點傷，說不過去……身體，不夠興奮啊。
有時候，疼痛，也是另一種意義上的興奮劑。
“不夠……”白厄咧開嘴巴，“不夠！來！繼續！”
手持狼牙棒原本只打算偷襲的男人身體一僵，瞬間就想要收起大棒，卻被白厄一把抓住手腕，并且在角力中強行掰了下去，緩緩壓向白厄的頭頂。
“砰！”
“砰！”
沒有人會安靜等待白厄掃清每一個對手，然而專注于身后手持狼牙棒的男人身上時，白厄也沒忘了對于周身其他方向上的敵人戒備。
被擊退的人體裹挾著龐然巨力，又猛然撞上身后的其他人群，短暫的帶來一小片安寧的空間。
“來啊！”單手扯住對方的手腕，白厄獰笑著看著對方，“來啊！再來一下！”
那些綿軟無力的拳頭根本沒辦法對自己造成什么足以感到興奮的傷勢，只有這種足夠尖銳且沉重的利器，才能稍稍讓白厄感到丁點的威脅感！
甚至就在他說話的這片刻時間，剛才被狼牙棒砸出的丁點血洞，就已經在細胞的自我修復之間，重新完歸于好。
完全解鎖且經過基因優化液洗禮的天賦專長，效果就是如此驚人。
“MD！”被白厄單手壓制的狼牙棒男人盡管一時驚駭，但被白厄如此咄咄逼人，底層的戾氣還是止不住地涌了上來。
“TMD！”粗口壯人膽，眼見對方眼神中露出狠色的白厄瞬間放手，對方的手腕才得以高高拉起，隨后猛然砸下。
“啪！”
一絲細小的血絲稍稍滲出，白厄的眼神已經危險到了極點。
“就這？”
就這？
全力一棒就這？
拿著武器打人都打不疼，你還出來混什么社會啊？
“轟！”矮身一拳，躲過身后飛踢過來的一腳的同時，白厄一拳砸在他的肚子上。
力量呈現粉碎性的擴散，倒飛而出的男人渾身骨頭碎裂，就連身后擋住他去路的其他人體，也在狂暴的力量宣泄之下受到了不小的沖擊傷害，威猛絕倫。
還沒下場只是在觀眾席上看戲的剩余觀眾發出一波又一波的歡呼高潮。
“好猛……”同樣身處場外的代理隊長看著那個被砸了數下卻毫無反應的白隊長眼神震撼。
雖說對方能夠單對單打敗自家全盛狀態的隊長才是更加不得了的戰績，但這種以一敵眾的畫面看起來顯然更加震撼人心。
無窮無盡的人潮全都撲向那個核心，然而沒有一個人能夠在內圈堅持超過數秒的時間。
身處中心處的白厄，就是此刻絕對的王者！
“讓開！”
聞訊趕來的武者看著圍了里三圈外三圈的戰場形式只是著急，身材高大的武者已經邁開腳步，像是巨人般的手掌一把推開擋在自己面前的累贅。
“都讓開！”
于是格外沉重的軀體落地時動靜就顯得更大，地動山搖……“啪！”
“咱們要去幫忙么？”代理隊長的眼神中也釋放著閃爍的光。
狂熱的環境同樣影響到了她的決策，哪怕自身沒有參加戰斗，可接近于戰斗狀態下的莽夫決策已經在漸漸接管她的身體。
“……”諾娃搖著頭，“不要。”
不需要。
而且……也害怕。
大白好厲害。
但就在大白身上……身后……或者身下正在醞釀的那個東西，似乎也同樣可怕。
躺在地上的軀體上鮮血汩汩流下，落在地面上，像是海綿吸收水分般，頃刻間消失不見，只留下一條暗紅色的血痕。
所有人的血。
無數人的血。
在角斗場的這個擂臺上至今所有人所流淌過的鮮血，全都匯聚到了一起。
一個沸騰著的血池！
那些血液中貫徹著每一個戰士的巔峰戰斗意志，而那些熱烈的戰斗意志如今又在回饋著所有擁抱戰斗的勇士。
雙眼泛紅……
白厄一拳砸向面前的一個男人，卻發現對方用雙臂竟然格擋下了這一記沖拳。
雖然對方的整個身體還是不自主的后退，然而這一拳并沒能造成多大的傷害。
白厄舔了舔嘴唇，這是第一個完整接下自己全力一擊的對手。
總是一拳一個，他也很難升起多少對抗的興奮感。
強行扛著周邊圍上來的攻擊，白厄進步追擊，“轟！”
爆出“超限驅動”和“瞬殺百頭”的一擊威力恐怖絕倫，瞬間崩飛對手。
但并沒能清出太多的空間。
遠比之前的每一擊都更加沉重的一拳所打飛的身體去勢不過砸倒了兩三個阻擋的身體，就停止了去勢，表現力遠不如此前的任意一次。
這個意外的細節讓白厄瞬間警覺，下一刻，周邊幾乎一同涌上來的攻擊也淹沒了他的身體。
吃力了不少……
如同正常人突然置身水中，一舉一動都要面對水的阻力。
依舊身處人群當中的白厄只覺得自己的每一次攻擊和防御行為都更加艱難了起來，仿佛……圍攻自己的這些人全都在戰斗中破級晉升了一樣。
這個世界很少有爆種這一可能，打不過就是打不過，就像是剛才的鄺鑫那樣。
除非是一些在靈能上有所建樹且底蘊深厚的天才，才能在危急時刻爆發靈能，臨場突破，否則大部分戰斗在戰斗之初，結果就已經注定。
硬實力的差距，不是意志能夠改變的。
此刻，出現這種大規模現象的唯一可能性——就只有高維惡魔的作祟！
眼底的冰冷火焰噴吐漲縮，赤紅的血色邊框在視界中慢慢向中央有如活體般蔓延，然而只是片刻，蔓延的血色邊框瞬間破滅。
白厄一捏拳頭，仿佛捏碎了隔空而來的賜福。
在無邊的狂亂中你以堅定的意志粉碎了高維惡魔的注視，神秘0.1。
怎么這么喜歡給人賜福啊？
雜碎！
靈能的力量在身體中涌動，99點的靈能總量化為直接的三維屬性加成，超限驅動也無時無刻都在作用。
絕對防御、恩賜解脫！
空氣中由意志所凝聚的力量無形無質，對于感受不到無法接受它感召的人來說兩者完全不相干，然而哪怕是本體無法感知無法接觸的“能源”，也照樣能夠被天賦所攝取。
在解鎖后的基因優化版快速恢復下，這些緩慢消耗資源的能力，對于現在的白厄來說都算不得消耗性的能力了。
只要想開，可以一直保持全盛姿態。
再加上間隔爆發的“瞬殺百頭”，全力爆發的白厄像是一臺蠻橫的推土機一般再次肆虐縱橫。
人影翻飛，被暴力掀飛的人體高高飛上天空，甚至越過了頂端用來照明而垂下的大燈。
“砰砰砰砰砰！”攔截的鐵網本是為了隔絕擂臺與觀眾席之間的聯系，然而如今成了攔住那些被掃飛身體的最后界限。
“……”灰鐵城的代理隊長和男孩呆滯地張大了嘴巴。
怎么……還越打越猛了呢？
無窮無盡的人潮瘋狂向前擁擠，然而被震飛的數量甚至要比擁擠進圈的速度更快。
被圈住的中心圓越來越大，只見一道隱約的殘影在人群中游走。
“砰砰砰砰砰！”
聲音連成一片，肉體的擊打聲甚至譜成了一首特定的曲調。
“轟！”無人可砸的白厄身體落定，站立中央，瘋狂的情緒想要發泄，最終只能宣泄于腳下的地面。
雙拳捶地，整個角斗場都仿佛在這一擊下抖了一抖。
稍微靠近些的人體身體東倒西歪，眼神驚駭。
眼神中瘋狂的混亂仿佛也在這冠絕天下的力量面前稍有清醒。
“咔嚓咔嚓”
龜裂聲在所有人耳邊清脆的響起，即便在越加狂躁的音樂聲中，也顯得無比刺耳。
不少人目光下意識地四處瞥著，卻茫然地找不到聲音的出處。
只有少數幾人的目光盯著白厄的腳下，鋼鐵的鐵板斷裂，鐵板之下的水泥地面正在急速開裂，并且逐漸擴大。
諾娃瞇著眼睛，仿佛看到了一顆血蛋破殼。
監控室中身穿黑西裝的負責人緊緊捏著拳頭，眼神激動地看著擂臺……的下方。
升騰的紅色血氣在他的視線中從地底向上飄起，充盈的血氣彌漫在空氣當中，伴隨著呼吸進入到了每一個軀體的體內。
幾乎所有人的瞳孔都變了顏色，眼神越加狂熱。
就像是有無窮無盡的力量在體內奔涌，只想找一個軀體徹底發泄出去。
“啪嗒！啪嗒！”
碎裂的水泥地面塊塊跌落，在重力的效應下落向下方。
“噗通噗通”
如同落入什么液體之中，發出沉悶的入水聲。
“咕嘟嘟”
些許泡沫升騰炸開的聲音清晰地響徹于每一個在場之人的耳中，下一刻洶涌的吸引力自所有人腳下的大地發起，本已破碎的水泥地板頃刻倒塌，架于其上的鐵板失去了支撐，也化為數塊向下跌落。
提前察覺到這一切的白厄輕身幾個跳躍，就遠離了最中央發生的一切。
落于防護鐵網外的他眼神凝重地看著原本擂臺所在的場地——
一片猩紅色的血色漩渦正在其下緩緩旋轉，逃跑不及的所有參賽選手全都落于其中，在這片鮮血魔池中伸出手像是溺水的人一樣哀嚎求救。
但面對那片擁有魔力的漩渦，他們最終也只能像是落于沼澤地中被慢慢吞噬而下。
最令人膽寒的是在人頭也即將沒入其中的最后時刻，那些人的臉上竟然不再驚慌失措，而是一種由衷的狂熱滿足。
“咕嘟嘟”
全都消失不見，沉溺于其中。
只有偶爾的血泡炸開，一片死寂。
“啊！”這種恐怖的異象瞬間摧殘了在場剩余的所有觀眾的意志。
本身一直沒有親身下場的他們對于戰斗的渴望就沒有場上那些人深厚，此刻面對這種顯然令人毛骨悚然的景象時第一反應便是逃竄。
白厄的身體在人潮的逆流中定立不動，雙眼凝重地看著眼前的那片血池——
血池沸騰，側壁一條條溝壑聳立，像是流淌過無數鮮血過后的干涸痕跡。
這不是實體存在的，也不是完全虛擬的。
信則有，不信則無。
標準的高維空間侵蝕特征。
如果見到這一幕、相信這一幕的人多了，那么這片區域就會化為永恒的鮮血魔池。
屆時無邊無際的惡魔將會從這片血池中爬出，以此為基點將整個世界都拖入血池當中！
事實上這種跡象已經可見些許苗頭。
隨著那些人類身體的淹沒，漆黑的雙角正從中緩緩升起，血紅色的壯碩肌腱組成了一具具體型高大的身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