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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53【你想尋死,別拉上我們!】


更新時間:2024年05月01日  作者:很廢很小白  分類: 歷史 | 兩宋元明 | 很廢很小白 | 大宋潑皮 
»0553你想尋死,別拉上我們!

0553你想尋死,別拉上我們!

聳翠樓。

是杭州城內最大的酒樓。

與其說聳翠樓是個酒樓,不如說它是一個園林,樓內環境清幽,樓臺遍布,石磚砌成的月池、高聳的秋千等在春季時招攬了游人無數。

不管是規格還是建筑風格,都是仿照汴京的樊樓建造。

原時空里,金人攻破汴京,趙構帶著一群北方官員逃到杭州后,為了懷念故都汴梁,便將聳翠樓改名為豐樂樓(樊樓)。

宋人吳自牧描述南宋都城臨安風物習俗的書籍《夢梁錄》中,便對聳翠樓有過一段詳細的記載:“據西湖之會,千峰連環,一碧萬頃,柳汀花塢,歷歷欄檻間,而游橈畫舫,棹謳堤唱,往往會于樓下,為游覽最。”

林升那首膾炙人口的《題臨安邸》,其中‘山外青山樓外樓,西湖歌舞幾時休’這兩句詩詞說的就是聳翠樓。

先前身體抱恙的謝鼎,總算養好了身子,在聳翠樓設下酒宴,宴請一眾世家門閥的家主。

傍晚,夕陽西斜。

余暉灑落,將西湖染成金色,夏日晚風拂過,波光粼粼。

“叮鈴鈴”

清脆悅耳的車鈴聲傳來,一輛香車駛來。

車輪碾過青石板,停在聳翠樓的門樓前。

車夫掀開門簾,虞相武彎腰走出車廂。

“虞兄。”

明老二站在門前,面帶笑意的打了聲招呼。

虞相武拱了拱手,寒暄道:“明兄來的這般早?”

明老二若有所指道:“謝相公設宴,自然要來早些,不能失了禮數。”

“此言有理。”

虞相武微微一笑。

就在兩人說話間,又一輛裝飾奢華的馬車駛來。

看著車廂上懸掛的燙金史字令牌,明老二當即垮著臉,冷哼一聲。

見狀,虞相武趕忙小聲勸道:“明兄,大局為重啊。些許恩怨,留待以后解決,眼下可萬萬不能內訌。”

昨日,在他的撮合下,明老二與史家家主也加入同盟之中。

明老二說道:“虞兄的面子還是要給的,我不與他一般見識就是。”

“多謝明兄。”

虞相武微微松了口氣。

“虞兄。”

史家家主走下馬車,朝著虞相武施禮,卻是忽略了一旁的明老二。

不得不說,兩人演技高明,不知情的虞相武根本看不出絲毫端倪。

趕來的馬車越來越多,很快門樓前就聚集了二十多人。

整個南方的世家門閥,自然不止這些,還有不少在家中觀望,猶豫不定。

“錢翁。”

隨著錢先禮到來,一眾人紛紛上前見禮。

盡管虞相武等人隱藏的極好,可錢先禮還是看出了他們眼中潛藏的譏諷與戲謔。

老頭子這把年紀了,甚么大風大浪沒見過,絲毫不在意,笑呵呵地與他們寒暄。

略微等了一刻鐘,一陣整齊劃一的腳步聲傳來。

“來了!”

眾人神色一凜,整理了一番儀容后,面容肅然。

不多時,在百余名執戟持槊的玄甲軍護送下,一輛馬車緩緩駛來。

玄色甲胄在夕陽照耀下,散發著陣陣寒意,

很快,馬車停在眾人面前,一襲玄色官服的謝鼎走出馬車。

“見過謝相!”

眾人齊齊躬身作揖。

“不必多禮。”

謝鼎嘴角含笑,語氣略顯歉意道:“方才陛下來了旨意,耽擱了片刻,讓諸位久等了。”

聽到旨意二字,虞相武等人眼中閃過一絲異色,面上卻笑道:“謝相里邊請。”

“錢翁請。”

謝鼎并未托大,伸手示意道。

尊老愛幼乃是禮數,錢先禮年逾八十,放在這會兒是妥妥的人瑞,輕慢不得。

看著眼前風度翩翩,溫文爾雅的謝鼎,錢先禮贊嘆道:“謝相弘毅寬厚,知人待士,有乃祖之風。”

舒王曾言,謝家連世為貴人,如今看來,此言果然不虛。

內閣宰輔,百官之首,真正的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哪怕謝絳也不曾達到這個高度。

憑著這份從龍之功,只要不作死,謝家還能福澤數代。

但錢先禮卻并不羨慕,兩家的處世之道截然不同。

對于錢家來說,低調才是王道,若朝廷、陛下能忘掉他們錢家,那就最好不過了。

“錢翁謬贊了。”

謝鼎謙虛道。

錢先禮神色感慨:“遙想當年,先父領我去富陽拜訪希深公時,老拙還是個小娃娃,不曾想一晃快八十年了,歲月不饒人啊。”

謝鼎輕笑道:“錢翁老而彌堅,春山可望。”

一行人有說有笑的進了聳翠樓,掌柜早早等在店門前迎接,熱情地領著眾人上到三樓最大的雅間。

這處雅間布置無比奢華,因仿造的乃是樊樓,在裝飾上自然不能差。

同時位置絕佳,毗鄰西湖,推開窗門,便能居高臨下,欣賞西湖美景。

見自己被安排在主位,謝鼎當即推辭:“有錢翁在,哪里輪得到本官這個小輩坐主位。”

“謝相也是自己人,何必見外呢。”

錢先禮笑呵呵地說道。

“對對對,錢翁言之有理,謝相為了南人增光添彩,當得起主座。”

虞相武等人紛紛附和,開始攀起交情。

謝鼎推辭不過,只得在主位坐下。

待到眾人落座,下一刻,一名名侍女手托銀盤,呈上瓜果酒水。

一時間,香風陣陣。

謝鼎端起酒杯,起身道:“在座的諸位都是南方大賢,此番攻宋,南方能迅速安定,離不開諸位的幫助,本官敬你們一杯。”

“謝相客氣。”

“這些都是我們應該做的。”

“偽宋倒行逆施,天命盡失,吾早已心向大齊,心向陛下。”

眾人趕忙起身,七嘴八舌地開始表忠心。

一杯酒下肚,雅間的氣氛變得活躍起來。

富陽謝家盡管與其他世家門閥有所不同,但總歸是兩浙人,天然就親近。

這也是為何,韓楨派他來打頭陣的原因。

虞相武起頭,眾人玩起了飛花令。

在場的都是學富五車之輩,世家門閥的家教可不比皇室差,學問與土地一樣,都是世家門閥生存發展的根基。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不知不覺間,窗外天色徹底變黑。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不少人面帶微醺。

謝鼎放下筷子,拿起銀盤上的熱帕子擦了擦嘴角。

見狀,眾人面色微變,紛紛正襟危坐。

要談正事了!

謝鼎正色道:“我謝家自懿文公舉家從開封太康遷入富陽,至今已有二百余年,謝家也算是地地道道的南人。在座的有長輩,有好友,因此有些話,本官就不繞彎了,咱們打開天窗說亮話。”

“謝相仁義!”

明老二拍了記馬屁。

謝鼎說道:“陛下此番南狩,一則是穩定南方民心,二則沖著諸位而來。”

話音落下,在座的眾人心中詫異。

他們沒想到謝鼎會說的如此直白。

略微沉默了片刻,虞相武叫起了冤:“旁人不清楚,謝相還不清楚么,這些年我等安分守己,恪守本分,可從未做過逾越之事啊。”

謝鼎微微一笑,并未作答。

魏圩與虞相武對視一眼,率先開口道:“我魏家對陛下一片忠心,可到底比不上錢家富庶,愿捐出良田萬畝,此外再奉上三十萬貫,用以犒賞將士們。”

這是他們早前就商議好的結果。

官家大老遠來兩浙,一毛不拔顯然不可能,多少都得出點血,權當破財消災了。

雖然萬畝良田以及三十萬貫,對他們來說有些心疼,可用不了多久,便能重新賺回來。

官家總不會一直待在兩浙罷?

待官家離去,他們有的是手段對付百姓。

“我虞家與魏家一樣。”

虞相武當即附和。

“顧家也是如此。”

“張家……”

謝鼎端起茶盞,慢慢品著茶,一言不發。

見到這一幕,眾人心中頓時咯噔一下。

萬畝良田與三十萬貫竟都不滿足,官家的胃口,似乎有些太大了。

虞相武悄悄打量著謝鼎,試圖從對方臉上看出端倪。

可謝鼎泰然自若,神色如常。

虞相武斟酌道:“謝相,偽宋皇帝南下這一年多,大肆收刮錢財,我等家中均遭過災,實在拿不出更多了,族中數百口人還等著吃飯,總不能讓他們去喝西北風。還請謝相高抬貴手,與陛下通融通融。”

聞言,謝鼎輕笑道:“諸位誤會了,陛下豈會與偽宋皇帝一般,昏庸無道,巧取豪奪。”

虞相武深吸了口氣,心中驚疑不定。

他倒寧愿陛下昏庸一些,能用錢打發,對他們而言都不叫事兒。

怕甚么就來甚么,謝鼎這番話,擺明了陛下不是為了錢而來。

麻煩了!

“呵呵,謝相說的是。”

魏圩訕笑一聲,旋即問道:“陛下此番前來,到底所為何事,還請謝相明示。”

放下茶盞,謝鼎朗聲道:“歷朝歷代,皆因土地而亡,陛下打算未雨綢繆。汝等寬心,田地會按市價折算,決計不會讓你等吃虧。”

話音剛落,眾人神色大變。

這是要釜底抽薪,掘了他們的根基啊!

魏圩咽了口唾沫,繼續問道:“卻不知陛下要多少?”

“三千畝。”

謝鼎伸出三根手指,不容質疑道:“陛下只允許你等留下三千畝土地,余者盡皆賣與朝廷。”

三千畝?

顧家家主面色難看,強行堆起一抹笑容:“謝相也知曉,我等家大業大,族中子弟眾多,三千畝田地實在不夠族中吃喝,可否通融通融?”

謝鼎搖搖頭,語氣強硬道:“此事沒有商議的余地。”

一時間,雅間內的氣氛變得沉默,且壓抑。

無人說話,其實就已經表明了態度,這是一種無聲的抗議。

見狀,明老二與史家家主心頭冷笑。

謝鼎也不惱,起身道:“諸位不用立即回答本官,可回去好生思量一番。本官還有公務在身,就不多陪了,告辭!”

說罷,謝鼎推門離去。

他很清楚,土地就是這些人的命根子,讓他們立即交出土地,根本不現實。

這人吶,不到萬不得已,總會心懷僥幸。

不過也無妨,用陛下的話來說就是,讓箭矢飛一會兒。

待謝鼎離去,錢先禮慢悠悠地站起身,滿臉困倦道:“老拙有些困乏,先告辭了。”

“錢翁慢走。”

虞相武等人敷衍的拱了拱手。

在他們看來,錢先禮早已被嚇破了膽,將家中田產全部獻上,此刻走與不走,并無區別。

重新將雅間房門關上,虞相武陰沉著臉,環顧一圈問道:“伱們怎么看?”

魏圩冷笑道:“官家當真是獅子大開口,只給我們留下三千畝地,這是打發叫花子呢?”

“我決計是不會賣,但某些人就說不準了,仗著海貿賺的盆滿缽滿,看不上田地的蠅頭小利,指不定就會把我們賣了。”

明老二說著,瞥了眼史家家主。

史家家主一拍桌子,怒罵道:“放你娘的屁!”

就在這時,虞相武爆喝一聲:“都這個時候,還吵個甚!”

“哼!”

明老二冷哼一聲:“今日看在虞兄的面子上,不與你計較。”

虞相武面色鄭重道:“田地乃是我等的根基,一旦失了田地,你們應當知曉是何下場。正因如此,我等才更要團結,絕不能讓官家有可趁之機。我就不信,官家真敢舉起屠刀,在南方殺個尸山血海。”

魏圩附和道:“虞兄說的不錯,我等也不是軟柿子。逼急了我等,這南方別想安寧!”

聞言,其余人也紛紛開口。

在巨大的威脅面前,一眾門閥世家不由自主地抱團取暖。

忽地,人群中冒出一道聲音:“聽說官家此次南下,身邊只有千余親衛……”

話音未落,就被虞相武打斷:“閉嘴,你瘋了不成?你想尋死,莫拉上我們!”

眾人都被這番話嚇了一跳,一個個面色驚慌。

刺殺官家……

乖乖,這是要把天給捅破啊。

虞相武警告道:“咱們只是自保,不是尋死。出了這道門,諸位就當沒聽過這句話,明白么?”

“明白。”

“我省的。”

眾人連連點頭。

確實,他們只是想自保,而不是想尋死。

一旦開了這個頭,那就徹底撕破了臉皮,不死也得死。

縱然他們真的成功了,換個人登上皇位,有這件先例在,也不會留他們。

畢竟,這種事兒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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