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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奪回希望(完,二合一)


更新時間:2025年05月10日  作者:拿刀劃墻紙  分類: 奇幻 | 史詩奇幻 | 拿刀劃墻紙 | 40k:午夜之刃 


明明是塵埃落定之刻,羅伯特·基里曼看上去卻沒有半點放松。

戰術桌上的一切都被他盡收眼底,而且,哪怕是從忠嗣學院中找一名七八歲的半大孩子來看上一眼,他也能毫不猶豫地得出人類獲勝的結論。側翼、前線、后方.

無論哪一點,死靈都已大勢已去。

現如今,人類只需要緩步就班地打掃戰場,以及接收俘虜,就能輕取最后的勝利。

但基里曼仍然眉頭緊鎖地站在桌前一動不動,任由冰藍的海水浸透他的臉。遙遙望去,他看上去幾乎像是一座冰雕,一座眺望著遠方的嚴峻雕像.

他的兄弟從天而降,緩慢地落在他身后。

圣吉列斯完美地掌控了自己身軀中的每一點力量,讓這次降落幾乎沒有發出任何聲音。鋼靴觸地,他松開手,讓死靈將軍死前贈與的傳家戰刃平穩地立于地面,緩緩開口。

“情況如何?”

“.我們獲勝了。”基里曼如是回答。“在你重創了它們真正的主力以后,我們就再無后顧之憂了。”

“是嗎?可你的表情看上去不太像是我們贏了。”

圣吉列斯緩步來到他身邊,屬于戰士的銳氣已從臉上褪下,眼瞳深處泛起的關切是那樣真摯。換做平常,這珍貴的兄弟情誼會立即讓一萬年不見其他兄弟的五百世界之主生出微笑的沖動。

可是現在,他的臉仍然僵硬無比。

他冷冷地搖搖頭,說道:“我只是在思考。”

“思考什么?”圣吉列斯低聲詢問。“有什么就說什么,羅伯特,你一向看得比我們都要遠。”

基里曼沉默一會,最終還是有些不情愿地開了口。

“我不想當個掃興鬼,但既然你問了好吧。”

他抬手一揮,戰術桌上的投影便在頃刻間轉變成了一份作戰報告,傷亡情況、彈藥消耗、戰術成功與否、敵人的具體表現乃至于針對它們所使用武器的粗略分析.

它極盡詳細、筆觸冷峻,幾乎沒有將敵我雙方看做活生生的個體——毫無疑問,這是一份只有如今的羅伯特·基里曼才能寫出的報告。

圣吉列斯認認真真地將這份報告從頭到尾讀了三遍,然后說道:“現在就開始考慮下一場對死靈的戰爭,是不是有些為時尚早,兄弟?”

“早?我甚至覺得有些晚了。”基里曼越說,雙眉間的深刻便越明顯。“帝國在此之前從未和太空死靈真正意義上地交過手,偶有摩擦,但絕對算不上戰爭。”

他停頓一下,下意識地來回踱步了片刻,眼中熾白的恒星也忽地黯淡下來。

少了這份光輝,天使立即發現了他兄弟那明顯消瘦下去的臉頰。神性褪去,余留下一個疲憊而百般苦惱的人,嘆息著立在這里,傾倒胸中憂慮。

“這是第一戰.”他閉上雙眼如是開口。“我們——”

圣吉列斯上前一步,伸手勾住他的肩膀,強行帶著他轉身離開了那張承載著無數思考的戰術桌。

“——你干什么?”基里曼略顯震驚地問。

“你別問。”天使堅決地說。

他們就這樣來到了營帳之外,入目所及的景象卻很難只用三言兩語就描述清楚。

有慶祝勝利的人嗎?有的,且以通訊員居多,但更多人仍然待在自己的位置上做著該做的事,沒有半點懈怠。尤其是有資格來到此處的軍官們,各個愁容滿面,雙眉緊皺,有人甚至在低聲咒罵。

兩名原體優越的聽力讓他們輕而易舉地聽清了這些話語。

“如果不是圣吉列斯大人.”

“這群異形的火力簡直強得不可思議!”

“我們應該聯合起來,戰后和審判庭交涉一下,至少得試試把它們的炮搞到手上來。”

“你瘋了?使用異形科技是褻瀆且危險的行為!”

“我問心無愧,神皇聽得見我的心聲!再說了,我們不是還有機械神甫們嗎?難道他們想不出點辦法來把這些異形的科技變成歐姆彌賽亞的造物?”

兩名原體默契地對視了一眼,不約而同地停下了腳步。

天使輕咳一聲,將人們的目光吸引到了他身上,隨后講了一番擲地有聲的話,同時也提到了死靈們異常發達的戰爭科技——他沒有直說,但的確將這個問題擺在了臺面上。

此前曾討論過這個問題的兩名軍官立刻笑開了花,一老一少,臉孔皺得如同被黎曼魯斯坦克一輪射擊打爛的裝甲板,喜悅之色躍然于上。

基里曼將這一切盡收眼底,不做任何反應,僅僅只是在他的兄弟說完話后鼓了鼓掌,而后便徑直離開了。

起先明明是天使帶路,他此刻卻把兩人的身份悄然調轉

幾分鐘后,他們來到了營地之內的一處僻靜之所。這里位于營地的邊緣,空無一人,幾乎只有各類纜線在低沉的嗡嗡作響。

遍布死寂塵埃的風從不遠處吹拂而來,很輕易地便染黑了兩名原體的頭發與盔甲。

天使瞥他的兄弟一眼,忽然笑了一聲。

“有什么好笑的?”白發轉變為黑發的馬庫拉格人平靜地發問。

“我只是沒想過你黑發的形象.”天使笑意盈盈地說。

馬庫拉格人冷哼一聲,抬手抓了抓自己的短發。

塵埃染上手甲邊緣,也讓他白發上的黑色變成了一種可供接受的灰——當然,假如他船上的那些內務官們看見這一幕,一定會尖叫著跑來遞上濕熱溫暖的毛巾.

但如果是另一位內務官呢?她會怎么做?

羅伯特·基里曼的思緒忽然斷線了一剎那。

內務官?不,是內務總管。

他宮廷中所有的官員,無論大大小小,都要受她管轄,且并非只是出于對權力的服從。更大的因素,還是因為當時的人們尊敬她,尊敬這位從年輕時就一直兢兢業業的可敬之人。

他們知道她沒有半點私心,所做的每一個決定都是為了馬庫拉格的人民

但羅伯特·基里曼寧愿她有點私心。

她年輕時常年伏案勞作留下的腰傷和總是實地走訪導致的膝蓋問題到了年老時幾乎摧毀了她,最后那幾年,她根本無法離開床榻與輪椅,因此也變得不喜見人。

她不想讓人們看見她憔悴虛弱的模樣,不想讓世人知道她已成將熄之燭火,再也照亮不了任何人。

唯獨他可以,唯獨他是那個例外。

康諾·基里曼與塔拉莎·尤頓毫無血緣關系的兒子抿緊了嘴唇。隨后抬手蓋住眼睛,中指與拇指按住太陽穴,用力地揉了揉。

“怎么了,兄弟?”圣吉列斯輕聲問道。

“頭痛。”基里曼說。“老毛病了,很快就好。”

又一陣微風襲來,天使揚起羽翼,為曾是金發之人擋住了這陣塵埃。

他們彼此對視,沉默不語,而后向下凝望,看見無數拖著煙塵從地平線遠端疾馳而來的黑影。

得勝凱旋之景有千百萬種,而這大概是其中最古怪的一種。

正在營地之下列隊接受阿斯塔特監管的死靈俘虜,大聲地用口音古怪的高哥特語說出了自己的家世,看上去沒有半點抵觸,甚至頗為自豪。

滿身是灰,扛槍叼煙的輔助軍老兵們三三兩兩地坐在板條箱或車頭蓋上望著這一幕,面色古怪,呲牙咧嘴。

藥劑師與醫官們帶著仆役來來往往,奔跑不休。紅袍的神甫們個個欣喜若狂,圍住死靈便是一頓問詢,直逼迫得它們大喊起來,說是需要‘保護’與‘戰俘權利’.

基里曼面色古怪地放下手,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好。

是的,帝國極端仇視異形,因此每一次對異形的戰爭都是最為酷烈的,戰后景象也難以令人感到半點放松。唯獨這次,士兵們卻沒什么消極的情緒

也是。他想。我們和太空死靈之間并無什么深仇大恨。

“算算時間,他應該快到了。”他忽然開口——該干正事了。

“誰?”天使有些疑惑地問道。

“戴冠將軍贊德瑞克——按照他所秉持的古老傳統,他現在應該要過來向我們投降了。”

圣吉列斯露出個不是很贊同的表情,略顯遲疑地沉吟一句:“你真的覺得”

“是的。”

基里曼說,并抬手指向天邊。

在那里,一架半月形的死靈飛行器正以緩慢的、隨時都可以被擊中的速度朝著兩名原體身處的指揮所邊緣飛來。

圣吉列斯皺起眉,通過通訊頻道下達了禁止開火的命令,隨后單手按劍,后退一步,回到了他兄弟的身后,仿佛一名侍衛。

基里曼自己則背起雙手,十分平靜地站在這懸崖峭壁的邊緣,等待那架飛行器抵達。

兩分鐘后,它如約而至。

遠看時,它已經十分優雅。此時近看,更是有些了不得。

這架飛行器通體呈現出一種十分漂亮的銀色,深綠色的紋路遍布整體,在明滅之間勾勒出一種異樣的和諧。尤其引人注意的是,它明明如此穩固地漂浮在這等高度,其本身卻沒有發出半點聲音。

它緩緩下落,且順應主人的心意延伸出了一道金屬橋梁,直直地與峭壁的邊緣鏈接了起來,形成一條不算寬亦不算窄的路,至少,能夠容納兩人同行。

死靈的戴冠將軍大步前來,雙手高舉。他的侍衛緊跟于后,手無寸鐵,卻雙拳緊握。

“打得真好!”

人未至,聲先到,贊德瑞克如此夸贊。

“尤其是那招充滿了想象力的碉堡戰術,直接隔斷了我前線最重要的命脈!我真想知道,您到底是從哪找來的這么一群好戰士,竟然能硬頂著我手下最好的一批攻城手硬抗三個小時?”

“他們名為星河鐵衛。”基里曼如是回答。“乃是我兄弟鋼鐵之主佩圖拉博的子嗣。他們的堅韌早已享譽帝國,聞名銀河。”

“那是我孤陋寡聞了!”贊德瑞克快步走近他,同時伸出右手。“還請原諒,我畢竟是個老古董.”

基里曼微笑一下,伸手與他相握。有趣的是,他明明正挺胸抬頭,臉上卻看不出半點勝利者該有的傲氣。

“您之后作何打算,將軍?”基里曼突然低聲問道。

贊德瑞克似乎很意外似的,直起腰來,那正極熱情地上下搖晃著基里曼之手的鐵手也緩慢地停了下來。

“我戰敗了,自然要成您的俘虜。您可以拿我去換賞錢,或者談交易,怎么著都行!”

基里曼十分堅決地搖搖頭,然后抽離他的手。

“我不是那種看不清形勢的蠢貨,也不是不知好歹的愚夫,將軍。這場仗看似是我們贏了,但若是——”

“——輸了就是輸了!”贊德瑞克高聲反駁。“沒有如果,羅伯特·基里曼大人,您應該很清楚這一點,在戰爭中沒有如果!”

五百世界之主目光深邃地凝視了他一會,緩緩頷首。

“好吧。”他說。“您大概是心意已決了。”

“當然。”贊德瑞克說,鐵面上再度扭曲出的幾個弧度顯得他仿佛在微笑。“有些事總歸是要有人去做的,舍我其誰呢?”

“既然如此.”基里曼緩緩開口。“我現在就放您自由?”

“不,還不是時候,大人,請稍作等待。”

贊德瑞克側過身,強硬地伸手拽過了他的侍衛。后者低下頭,顯得異常沉默且抗拒——但他終究還是沒有反抗。

“請允許我向您介紹我最忠誠的朋友。”戴冠將軍嚴肅地說。“此戰之后,如無意外,我有極大可能性會被問責。我會失去原有的地位,甚至是鋃鐺入獄,成為階下囚但是,在此之前,我仍然有權力進行授勛與晉升。”

基里曼回頭看了天使一眼,后者比了個手勢,他轉過頭來,隨后便頷首同意,并不多言。

“那么好,當著您二位的面,我要做一件事。我宣布,從現在開始,他,奧比昂,將成為吉德瑞姆王朝的新任霸主與戴冠將軍。我麾下的所有將士都會如聽從我的指揮一般聽從他的命令,無論為何。”

贊德瑞克說完,便莊重地做了一連串復雜的手勢,緊接著又低聲說了什么,似是在勸解。

奧比昂仍然默不作聲,緊握的雙拳卻放松了下來。他抬起頭直視他的主人,隨后緩慢地點了點頭。

老將軍顯而易見地松了口氣,鐵面上的扭曲變得更為嚴重,看起來卻并不如何可怕,反倒有種真摯蘊含其內。

他略帶安慰地拍拍他唯一朋友的肩膀,隨后輕聲一笑。

“很好。”他轉頭看向羅伯特·基里曼。“現在我沒有話要講了,大人——您該做什么就做什么吧。”

“那么,以聯合艦隊主帥的身份,我還您自由。”

“多謝。”贊德瑞克說。“非常感謝。”

他轉身踏上那架飛行器,奧比昂則一聲不吭地走了下來。銀色的小路緩緩收回,伴隨著一陣極輕柔的嗡鳴,這架飛行器在眨眼之間便離開了原地,攀升至云層深處,消失不見了

又過數十秒,一道綠光沖天而起,四周荒蕪的景象就這樣緩緩崩解。

基里曼轉過身,本想對那留下來成為俘虜們頭領的新任霸主說些什么,眼角余光卻瞥見了一抹難以形容的璀璨之金。

他面色一變,迅疾地扭頭看去,竟在周遭如水紋般波動不休的崩解景象中看見了一艘熟悉的戰艦。

站在身后的圣吉列斯用一種非常平和的語氣道出了他心中所思所想。

“帝皇幻夢號。”大天使非常平和地發出感嘆。“哎呀,羅伯特,咱們可能又得幫他寫報告啦。”

羅伯特·基里曼不明所以的長出一口氣,雙眼光芒大漲,惹得一旁的新任霸主下意識地便舉起了雙手,仿佛在警惕隨時可能到來的攻擊.——

帝皇幻夢號的每一個角落都稱得上金碧輝煌,它有足足數千個設計師,每一個都是足以留名銀河的天縱之才。

但是,為了這里的完美無缺,他們中的大多數都沒能將名字留下來,就連其作品,也只剩下了這艘船本身。

他們的付出已變得無人知曉,好在帝皇幻夢仍然存在。這幾千人的冥思苦想,就這樣在漫長的時光中流淌于內,在金、銀、寶石和珍珠之間細致地滑過,造就一片又一片難以形容且各不相同的奢華之景。

有的明艷大氣,有的精致優雅,有的不動聲色,只在細微處見真功夫

但是,無論哪一種,對于一個老諾斯特拉莫人來說,都是近乎不可接受的。

“給,大人。”

保民官推開門,手拿一副臨時造出的墨鏡,將它遞給了辦公桌后的人,面上神色不顯,姿態卻尤為焦急。

后者抬手接過,手指穩固地帶上,姿態總算變得放松了一些——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自己竟然會在萬年后因為目睹一片全金的、手工雕做的銀河星圖而陷入目不能視的尷尬境地

“普通人就是這樣啦。”

康拉德·科茲在一旁笑瞇瞇地表達了他的嘲笑,一轉頭卻又是另一番嚴肅之色。

他鄭重地對拉·恩底彌翁表示了自己的謝意,后者很不適應地點點頭,躬身行禮,退到一旁。

卡里爾·洛哈爾斯用雙手撐住自己的臉頰,深吸一口氣。

“你說得沒錯,康拉德”

“但是?”夜之主以他們之間異常的默契提前道出這個轉折。

“但是我的身體不應該這么脆弱。”

“脆弱?”

嗤笑一聲,瘦削的巨人緩緩站直身體,離開了原先靠坐著的辦公桌。緊接著彎下腰,從他站立之處投下的那片黑暗中抽出了一把貨真價實的冷鋼利刃。

只看外表,它平平無奇,卻讓一旁的禁軍本能地生出了莫大的警惕。

皮笑肉不笑著,康拉德·科茲對準卡里爾·洛哈爾斯的脖頸,鉚足了力,一刀橫斬而過。

隨后只聽見一聲刺耳巨響,斷刀的殘片飛逝而過,在半空中被一團如活物般涌動的暗影一口吞下。

“吐出來!”夜之主立刻扭頭,對那東西冰冷地下令。“不許吃!”

名為拉爾赫的惡魔不情不愿地依言照做,未曾想到,它竟會得到一次完美的變臉藝術。

接到它吐出口的斷刀殘片,康拉德·科茲馬上對它投以了一番極其溫和的笑意,甚至連帶著讓那剛剛才被人以刀刃猛力斬擊過脖頸的人也分享到了一二。

他面色復雜地從辦公桌后站了起來。

“如何啊,父親?”夜之主抱起雙手,兩手各執斷刀一片,仍然微笑著對他點了點頭。“還說自己脆弱嗎?”

“怎么不說話了?”

“我的情況還需要多加研究。”卡里爾低聲說道,并揉了揉脖頸。“我也歡迎一些有類似經驗的人來做這種研究但是,像你剛剛做的事情——”

“——哎呀,荒原上好像來了批新人。”夜之主毫無誠意地打斷他。“我得走了,之后再說吧,老頭。”

話音落下,他就此消散。此后數秒,房間內都寂靜無比,就連呼吸聲都不存在。

直到拉爾赫咕噥著涌動起來,緩慢地爬到卡里爾腳下,攀附而上,再次變回一件大衣,這沉默方才消失。

嘆息一聲,仍帶著墨鏡的審判官理了理衣領,輕聲開口。

“他們情況如何?”

拉目不斜視地搖了搖頭,僅用臉色就表達出了他的意思:不怎么樣。

“有多糟糕?”

“狂喜、尖叫、慶祝、哭泣.”保民官緩緩開口。“第十三甲板現在無比混亂,而且,還有很多人想要自殺。”

我就知道。卡里爾忍住嘆息的沖動。我就猜到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

“你和他們談過了?”

拉不咸不淡地搖搖頭:“談過了,但是,大人,大部分人在看見我之后反倒更瘋狂了。”

卡里爾回頭看了眼自己的臨時辦公桌,以及其上已經堆滿大半個桌面的數據板、石板和紙張。

他默不作聲地戴上了帽子,大步走出了房門。

他本想讓回歸帝國的人們先冷靜片刻,為此才讓拉先行一步。只是現在來看,這倒起了反效果。

看來還是要少寫報告。卡里爾不無幽默地想。

二十分鐘后,在帝皇幻夢號的喋喋不休中,他們抵達了第十三號甲板。

與拉的描述有所出入的是,這里已經恢復了最基本的秩序——除去地上未干的血跡與一些雙目緊閉、面色潮紅,正在接受醫療援助的人以外,這里看上去就像是一個古怪了點的,且復雜程度頗高的混合型軍營。

來自上百個不同戰團的阿斯塔特們,多達數千只的輔助軍隊伍與他們的裝甲載具,機械教的神甫與賢者們,以及他們緊急從塔拉辛的博物館中搶救出來的珍貴寶物.

站在甲板二層的看臺上向下望去,卡里爾不禁心生感嘆。

首先是阿斯塔特們,待到聯合艦隊回到帝國,若無意外,他們便可回歸自己的戰團,洗清失蹤的嫌疑,或是從‘戰死’的狀態中起死回生。

但這也是有個前提的——他們的戰團必須還存在。

帝國疆域廣闊,泰拉之戰結束以后,為了應對愈發嚴峻的戰爭態勢,阿斯塔特圣典便應運而生,子團也隨之而來。但只分一次子團顯然是不夠的,于是,經由泰拉方面同意,一次次建軍便在經由批準以后立刻著手進行。

悲哀的是,大部分新生的子團哪怕是得到了大批量的武器與人員支持,往往也很難堅持到成長為有實力再次分出另一個子團的規模

其次是輔助軍們,他們的問題與阿斯塔特們類似,但更好解決。

大部分人都可在軍務部的安排下得到不錯的待遇,或是去新的世界服役,或是去忠嗣學院轉為教官,甚至是享受一把他們夢里都不敢想的卸甲歸田

平民們自更不用說,任何一個安穩的世界都需要源源不斷的人手,來填補不斷開設的工作崗位。而塔拉辛在選擇平民類‘藏品’上顯然是有些偏好的,他幾乎只挑選那些在戰爭中經受了磨難的人。

對于經歷了戰爭之苦的人們而言,能有一份穩定的工作,以及一個不用成日提心吊膽的環境,恐怕比什么都強。

因此,細想之下,真正的問題便只剩下機械教了。

卡里爾望向他們。

問題在于——他們拿到手的東西實在是有點太多了。

萬靈藥暫且不提,這珍貴的STC自然要經過火星方面重重審閱才能被投入研究。但是,除它以外,神甫們還拿到了什么呢?

卡里爾甚至可以列個清單出來了:至少八種早已被確認制造技藝失傳的槍械、兩條可以批量制造動力武器的完整生產線、多達數十種的特殊合金、某種神秘且古老的農用機械

種種這些,機械教得怎么分?

要知道,這些神甫們可不是都來自火星。一旦回歸帝國,這件事有極大概率會變成火星與其他鑄造世界之間的政治斗爭。

不要想說原體或泰拉方面能夠用三言兩語就擺平這件事,紅袍子們在涉及到學識方面的瘋狂程度,整個帝國都是略知一二的。哪怕是偏遠世界的稚童,也至少聽過一兩個有關于發狂的機械神甫的故事.

想著想著,卡里爾忽然笑了起來。

拉立刻望了過來,但他有所進步,這次沒再把手放在劍上,興許是覺得哪怕是這位,也不太可能在這種場合生出殺人的想法

又或者,他只是單純的感到疑惑。

總之,他開口詢問了一句:“大人,您為何發笑?”

卡里爾笑著搖搖頭,感嘆一句幸福的煩惱后,便翻身而下,縱身一躍,落入眾人前方。

當著他們的面,他伸手入懷,掏出了一塊多次折疊后仍然顯得厚重寬大的布。他又要來一根旗桿,將它套了上去。

人們抬頭凝視起它,在老舊的白色中央,看見了一抹永不褪色的金。

一只天鷹,振翅欲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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