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隆……’
‘嗖嗖’
‘噠噠噠……噠噠噠噠噠……’
“沖呀！殺啊！”
“跟上跟上，醫療兵跟上，擔架上……”
對于受傷的人來說，長夜是漫長的，有人在天亮之間生命走到了盡頭。
有人疼了一晚上，還要繼續疼下去，直到康復，或者跟之前的戰友一起閉上眼。
傷病人員受到的關注在減少，隊伍已經在努力救治，活不下來的沒辦法。
大家吃了早飯，正在觀看明軍攻打山坡，用最強的火力演習。
吶哈出手下的小旗，相當于什長，他們有資格過來圍觀。
其他的將領更不用說，給他們見識下之前沒動用的火力，避免他們產生其他的心思。
工匠和俘虜、徐達的兵做了些簡易的樹枝人和草人，代表敵軍，守山頭。
挖了一些淺的壕溝，深的不挖，麻煩，壕溝里插了些草人。
明軍派出兩千人的隊伍強攻，一上來就是迫擊炮，打得遠。
迫擊炮一響，隊伍沖鋒，拉出來散兵線。
接著踩著炮點前進，遇到塹壕，投擲筒往上打拋物線，后面突擊步槍和步槍掩護。
盾牌兵頂著盾牌帶著醫療兵沖，搶戰壕。
有人裝著被射到了，或者被石頭砸到了，死了，一動不動。
炮灰繼續延伸，有代表死了的人被后面的戰友給堆起來當成沙袋，槍架身上射擊。
這個就是最常見的徐進彈幕，沒有坦克，所以打不出來步坦協同。
作為靶子的草人一片片往下倒，塹壕一排排被攻陷。
明明是假的，不會真的死人。
但吶哈出的一群手下卻汗如雨下，被嚇的。
“原來留手了啊？挖溝沒用啊？”
“他們根本不可能被咱們打死，然后叫他們的人看一看，沒死的抬下去，死的堆起來當掩體。”
“守不住，絕對守不住，抬不起頭，露頭就死。”
“躲溝里一樣死，他們的那個筒能打進溝里。”
“離近了還有手榴彈，扔得真準。”
“他們貓著腰沖，有的時候爬，爬的速度飛快，胳膊不疼啊？”
“我咋感覺他們不是跟咱們打，而是和他們一樣武器的人打。”
“確實，他們哪會把咱們當對手？”
“以后咱們也是大明人，跟他們不是敵人。”
“是呀是呀！想起來就高興。”
吶哈出的人在槍炮聲中交流著，害怕！
吶哈出也不停地擦汗，就在他以為這差不多的時候，突然一個人沖上去。
那人一手一個大家伙，一手拎著個箱子。
他跑得快，很快到了前面的一排，手上的大家伙開火。
凡是之前沒被打倒的草人，在他的火力面前，隔著一千多步就開始倒。
天上順風的位置，熱氣球飄來二十個，它們在天上開始往山頭的旗幟位置扔東西，一扔就是轟隆一聲，煙霧升起……
一刻鐘過去，戰斗結束，山頭被占領。
周遭一片寂靜，從山下順著坡上攻，可是有兩公里的距離。
兩公里，開始打，到結束，十五分鐘。
不說打仗，跑那個坡兩公里，也得跑個七八分鐘。
身上還有負重，加上射擊與戰術姿勢，這種突擊，連徐達的兵都看懵了。
“夠了夠了，一次就夠了，足夠了，不要再打了，彈藥還有嗎？”
格格哈吉看完，心疼彈藥，她明白這是給自己人看的，讓自己人別升出歪心思。
她還知道彈藥是銅的，很貴，不曉得隊伍里帶了多少，反正打完的是沒工夫再撿了。
“姐姐放心，半成不到，咱們帶的多，關鍵不演示一下不行，少了震懾，誰會怕？”
朱螢寬慰格格哈吉，還有彈藥，就現在的用量，再打十幾次沒問題。
鈴兒跟著說：“用黑火藥的槍最好辦，此地有原材料，咱們只要拿出來幾天便能做出一大批，包括黑火藥的炸藥包，一樣能炸死人。
這個山，以后別人來了，讓他們把彈片和彈頭找到帶走。
相當于找到個富銅礦，劃算，咱們走咱們的。
其實只要給咱們隊伍一點時間，現在用的炮彈和子彈、手榴彈，咱們能做。
棉花充足，本地的其他礦產資源豐富，小的硅藻土礦有，大的那個得去更東北方向。
以后不需要用太多的彈藥，只要咱們的人別想著造反即可。”
鈴兒說話的聲音很大，并非只是說給格格哈吉聽，其他的萬夫長等人就在吶哈出旁邊。
意思是咱們隨時能夠制造，不需要后面的后勤補充。
但真逼著咱們自己造的話，耽誤咱們時間，后果很嚴重。
吶哈出手下的將領們懂，誰演習會把所有的武器全扔出去？
越是高級別的指揮人員對于這場攻堅戰的過程越感到恐怖，防不住。
四里多遠的地方開始攻，打到山頭一刻鐘，守著山頭，固守待援沒用。
換成平原地區呢？明軍盯著中軍大帳打，中軍跑唄？
關鍵在于如何應對？是結陣，還是不結陣？
不結陣，面對人家的沖鋒，除了跑沒有別的方法，前面零散著一些人，怎么擋？
結陣的話，明軍沖擊中軍大帳，旁邊的軍陣來堵，那一炮下去就是一大片啊！怕自己人死得慢，專門湊在一起挨轟？
那炮打得太遠了，又遠又準，一炮挨著一炮向前移動。
“做飯吧！今天說好的，先休整，明天再加速。”里長一副征求殿下們的意思問。
四個人沒啥可說的，他們挺喜歡看這種表演，不過最好以后在應天府表演，能回收銅。
吶哈出的人散去，小旗會找到自己的位置，跟那些沒看到演習場面的人手下說。
告訴他們老實最重要，千萬別搞事兒，真干不過人家明軍，太兇殘了！
“那個炮一炸一片，你以為你躲著炮炸完再露頭打？
晚了，你躲著的時候人家就沖到你的戰壕面前，往里扔手榴彈了。
不給你反應的工夫，他們說那叫徐進彈幕，踩著炮點沖鋒。
炮彈落下，頭低下，不用再抬起來嘍！”
這樣的話在一個個小隊伍里傳播著，反正小旗是不想跟明軍打，跟嬰兒挑釁大人一樣，一指頭就彈哭。
“妹妹你說得對，多虧聽你的了。”
吶哈出也小聲與妹妹說話，妹妹當時說投降吧！打不了。
現在一看，果然！
“唉”格格哈吉嘆口氣：“這就是強大，強大到不想用殺人來賺軍功，我問過了，他們的軍餉很高，還有獎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