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貨商店門口，一個個鼻青臉腫的女真人部落的人在詢問著價錢，另一些鼻青臉腫盡量把頭低下，不敢說話，聽別人說。
他們知道昨天自己上了‘黑名單’，想不通。
之前親王們沒來的時候，劉朝官即便知道一些部落背后跟北元好，也裝著不知道，要維持個臉面。
親王們一來，咱自己人打，為什么要記下，那句話叫怎么說來著，哦！合則留，不合則去。
變了，一切都變了，他們不在乎我們了，他居然敢！打折的東西真便宜，要不自己也……
一部分人想著的時候看向兀爾朵，見對方那種囂張的模樣，又氣又無奈，還帶著羨慕與嫉妒。
另一邊的親王隊伍們確實如一些女真人頭領所想，不愿意多浪費時間與精力，借著此次機會，把女真人拉攏、分化、打壓。
“哎！好哦！嗯！嘿嘿嘿嘿……”
朱聞天在收野菜的地方不時抓起來一把看看，野菜長得又嫩又壯，關鍵價格便宜。
濕的十文一斤收，干的不要，本地人不會晾曬，容易出次品。
本地叫貓爪子的，學名是展枝唐松草，野雞膀子是莢果蕨，不帶毛的屬于正常蕨菜，帶毛的是猴腿蕨，分紅毛和綠毛，看葉子，葉子窄的那種不能要，有毒。
至于狗尾巴酸、大葉酸等孩子們進山愛找著吃的，不要，這個干了就沒那個口味了。
朱聞天在看，旁邊小伙伴記錄，百貨商店的‘員工’們跟著學。
人家下丘村說了，憨憨對這些東西天生就能知道好壞，就像做飯比別人做的好吃一樣。
“給，吃！”朱聞天發現了藏在蕨菜里的一枝細葉小檗，上面有小豆豆，紅色的，這個叫狗奶子酸，或者酸狗奶子。
他擼下來給鈴兒，鈴兒拿起來用手搓搓，扔嘴里幾粒，又分給徐儀華與謝巧兒幾粒，后二者不帶絲毫猶豫也仍嘴里，然后瞇起眼睛，酸的。
其實這是藥材，沒放對地方，另一種刺梅果也是藥材，甜的，但不能吃里面的毛，吃完了上廁所的時候后面癢癢，只能吃外面的皮和一點點果肉。
“好吃，葉子哪去了？這也有，還沒長出來小豆豆。”
老五朱橚跟著要了幾粒，看到同樣的植物，但沒結果實。
朱聞天過去，瞅一瞅，沒什么灰，用拇指和食指在植株的下面捏住，往上一擼，一堆葉子到手，又遞給鈴兒。
這個就是細葉小檗的葉子，跟果實一樣酸，葉子之間長刺，不會吃的用手一片片小葉子往下摘，會吃的順刺兒生長的方向擼，一擼一大把，塞嘴里吃可過癮了。
“陽面和陰面的關系，土壤肥沃與否的關系，個別植株生長速度的關系，現在帶紅果的非常少。”
里長為同樣不明白的人講，正常的細葉小檗現在是吃葉子的時候，不合適當菜，孩子們最喜歡，缺水果，在山里住，隨便到外面轉轉就吃一堆東西。
這里的松蘑，即血紅鉚釘菇多，但只能自己吃，沒人會買，太多了，只吃蘑菇顯然不行，明明是好東西，大家也就是偶爾吃一頓，都想吃肉。
直到朝廷收購，這才能采了換錢，各種蕨菜十斤一文，對當地百姓來說是恩澤。
背著筐出去，漫山遍野全是，找到一個陰坡的地方，收獲個幾斤貓爪子很正常。
勤快一些，運氣好一些，一天弄個二百斤，賺二十文還是有可能的。
運氣不好也能賺個七八文，然后到百貨商店買東西。
故此在這里教百姓識字的軍士已經難以平衡了，他們又要負責百貨商店，又要傳授知識。
百貨商店一收貨，百姓才不學了呢！大人孩子一起進山，賺錢重要。
“咱管著這里，同樣為難，不收東西，只能采取其他辦法給百姓提供生活物品，顯然不適合，除非通過識字多少來獎勵，但又會給百貨商店造成損失。
野菜我吃膩了，記得在福華樓，一盤干蕨菜炒肉，賣七十文，還要提前預訂。
這展枝唐松草更貴，貓爪子，確實很像，一盤鮮的二百文，半斤分量。”
劉晟跟著看，突然感慨，看向徐達，福華樓的掌柜是徐達的堂弟。
徐達瞅他一眼：“你哪有錢去福華樓吃飯？同樣的菜在下丘村小吃區便宜。
新鮮貓爪子是下丘村種的，根本不往尋常的地方賣，冬天一斤還一貫呢！大棚種植。
既然未花錢，又為何覺得貴？便宜了能顯出來你的身份？”
劉晟：“……”
他發現徐將軍不僅僅正常打仗厲害，嘴上也不饒人啊！自己就不該提福華樓。
對，自己去福華樓不花錢，也不要別人請，依仗著父親的地位，福華樓給卡。
福華樓擴建后，根本坐不滿人，太貴了，留出來的空位置就給朝堂官員，五品及以上的有。
既然有了山野菜，中午大家就吃這個。
有的炒肉或雞蛋，有的焯水后蘸大醬，主食是野菜豬肉煮餃子，不喝酒。
“好吃，咱早就想吃這桌菜了，尤其是餃子，全肉的餃子哪有野菜的香？煮著吃才鮮呢！”
朱棡吃一個餃子，沒蘸醬油也未蘸醋，感覺行，就但淡一些。
說完他看向自己的晉王妃那里，突然發現不對，那個不是煮餃子，分明是蒸餃。
似乎心有靈犀，謝巧兒正嚼著豬肉牛肉大蔥餡的蒸餃，一抬頭看到朱棡，眨眨眼睛，繼續閉嘴嚼。
“鈴兒姐，你們不吃野菜的煮餃子啊？”朱棡眉頭輕蹙。
鈴兒咽下嘴里的食物：“有剛死的牛，能吃，牛肉瘦，配合著五花的豬肉，再加大蔥，用花椒水來調，蒸著吃才香呢！
那個野菜啊！我小時候就想，什么時候能天天吃肉，而不吃野菜呢！
此刻終于實現我小時候的夢想了，我難道還要繼續吃野菜？你吃吧！”
這次不止朱棡，他的一個哥哥和兩個弟弟同時：“……”
“回頭我就問問府里的廚子有沒有偷偷做了好東西自己吃。”
朱樉做了個決定，廚房乃重要之地。
他的三個弟弟點頭，表示一起查自己王府的后廚，雖然從來不在那吃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