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沒有辦法解決這個問題?”朱樉說完,露出苦惱的神色。
他知道不能教會所有的工匠所有零件的制造,工匠一直是分開制造。
每個人只負責一部分,他們就無法全面了解,保密的環節。
安慶一眾人沉默著,沒啥可說,他們對蒸汽機已經到了崇拜的地步,太好用了。
尤其是小蒸汽機,弄個平板車,推著就能走,連上其他的東西,感覺沒有它干不了的活兒。
要是讓北元,或夷人掌握此技術,真不敢想大明將面對什么。
又要保密,又想大范圍用,教會一個人維修,這人會懂得很多,他再拆來拆去,說不定琢磨透了,自己便能打造。
看那船,去的時候順流,回來逆流,將近六百里,一天一夜而已。
最可怕的是逆流的速度,兩軍交戰,誰想面對這樣的情況?
聽將領們說,冬天的和林,雪厚厚的,把船改裝一番,慢點跑,一天一夜五百里。
那還打什么仗?眼睜睜看著敵人從前面‘飛’過去,攔不住、追不上。
兩軍斥候相遇,一方斥候等死,跑不掉的。
在大家全認為無解時,里長出聲:“那個……可以把設備運到指定的地方修,增加備用設備,成立地方單獨部門負責調換。”
“調換的地方若是有人泄密呢?比如拆開。”朱樉還是覺得不行。
“不允許拆,調換的部門的保密屬于另一個問題,他們不懂技術,只管調換。
設備拿回來,咱們一拆,就知道有沒有被人拆過,螺栓的位置,一次上緊和再次上緊是不同的。
還有銅墊等東西,回頭咱們設計一下簡單的放拆措施,拆完裝不回去。
加上外面給個鎖,不開鎖,關鍵的螺栓就無法暴露出來,再拆就是鋸和砸。
誰砸的、誰鋸的,相信咱有手段拷問,何況讓他拆,拆完了他就能做出來?”
里長撇嘴,當蒸汽機是那么好仿造的?里面有好多零件,零件要求精度。
工匠最開始照著圖紙制作一部分零件的時候,還總出問題呢!何況沒有圖紙。
拿兩個指頭一比量:這么遠,知道了。
造吧!看看有了誤差后還能裝在一起不?真那么厲害,為什么還需要游標卡尺?
朱標露出笑容:“既如此,回應天府的,想出個好辦法,多多制造,只要有煤有水,就能夠解決很多問題,耕地、運輸、糧食加工、工具加工、開采等方面。”
“下丘村孩子們玩的小火車,記憶猶新,恍若昨日。”
朱樉想起了那個專門為朱雄英設計的兒童樂園的小火車,當時覺得吃驚和好玩兒,之后才懂,那是能夠帶著大明飛起來的火車。
它不是跑在鐵軌上的,而是星河日月之間。
不行,自己得趕緊找個妃子,再生個可愛的孩子,然后也讓下丘村給滿月禮。
天底下的滿月禮就沒見過這么強的,都叫人嫉妒了。
“再等等,不急,過年前回去。”朱標一聽二弟說小火車,想起兒子了。
滿月后自己走的,那時的兒子長開了,胖乎乎的。
‘嘩啦’一箱子金錠倒在地上。
‘嘩啦’一箱子銀錠倒在地上。
都是從這邊采的,只要發現了金礦和銀礦,后續便簡單了。
包括從谷地河里篩出來的砂金,熔了后做成現在的金錠。
朱標與朱樉看著,表情根本沒有變化,錢而已,遠遠比不上現在北平行省的民生重要。
堆積在那里的黃金和白銀,粗步估算,三十多萬貫。
它是死物,礦就在那里,想挖便挖。
百姓在修房子、擴建、盤炕、透煙囪,每個村子又都用水泥給修了一個大的曬谷場。
曬谷場不是隨便修的,跟衛生間地面一樣,看著是平的,其實有角度,下雨后水自然流走。
小石磨每家一套,大的則是一個村子按照人口數量給幾套,以及磙子、碾子,用途不同。
石磨和磙子、碾子制造速度最快,石頭拿過來,畫一些線,蒸汽機一啟動,嘩嘩地就給磨好了。
老石匠們看著吧嗒吧嗒掉眼淚,明明是手藝活兒,怎么變成了……
做石磨的石頭硬度高,需要用錘子和鑿子一點點啃,不是鑿個溝就行,需要跟其他的位置契合。
結果蒸汽機帶著旋轉的東西,直接按照要求給刨出來了,那叫一個快啊!
干這種活的也是隊伍里的石匠,就是石匠最好的,人家還會干別的,同樣厲害。
其中就有原來在北平的成名石匠,當他們拿起新工具的時候,本地的石匠湊過來,邊哭邊說以前的事情。
“老哥兒,咱的手藝沒丟,不信換個人來,同樣的設備讓他操作,他玩不明白的。”
隊伍里的石匠跟唏噓一番,又勸同行振作起來,至少他‘雕刻’的時候就不畫線。
“你是手藝好被征調過去的,現在家里行嗎?”本地的石匠抹把眼淚,問起對方的情況。
“好多了,太子殿下和秦王殿下看重手藝人,老哥兒,我看你這二兒子手藝不錯,可以加進來。
至于老大,哎!心沉不下來,看著動作快,卻太飄了,下丘村不要這樣的人。
那兩尺寬的石板分瓣,應該找六個點輕下鑿,他就選四個點,他懂規矩,非要認為自己看出來紋理了,看,碎了。”
這個石匠說旁邊的兩個年輕人,一個低頭認真做,每一步都按照要求來操作。
另一個飄,總覺得自己靈動,然后選點就故意少選兩個,看著紋理確實如此,但再看側面,就明白不對了。
他話音一落,那石板沒分開,而是掉半截。
就這個眼力,看你干活便知道伱下一步會遇到什么情況。
“我家二小子拜托你了。”本地的石匠瞅一眼,沒說大兒子,大兒子在那繼續慢慢刨著呢,斷板了,得清理好。
石頭不值錢,活兒卻不能這么干。
“要下雨,明天大暑,看看有什么要準備的?吃什么合適?”
朱樉嘩啦嘩啦沖個涼,頭發沒洗,換身衣服到外面,抬頭看天。
安慶也在,他跟著說:“喝羊湯,用那個新的麥子做餅,享受夏收時候的豐收喜悅。可以安心休息。”
“大豆和高粱不管了?還休息,不過羊湯可以喝啊!嘿嘿嘿嘿……”
朱樉覺得喝羊湯不錯,天熱,喝了出身汗,涼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