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老女人，有什么好試的？”
牧野拒絕了香妃的提議。
來之前那鬼手說過，那位皇太后確有不凡，年輕時是個大美人，不然不會被北涼王看上。
可再美，如今怎么也得四十多了吧？
保養再好，也就那樣。
以咱青樓嫖客的眼界，哪能看得上？
“公子這就不知了吧？”香妃悄聲道，“那位皇太后天生麗質，年歲比我長二十有三，可實際容貌卻與我也相差不大。聽宮里人說，皇太后駐顏有術，年輕時曾是有名的藥師。當年就是因為救助先皇，才被看上。”
“這位皇后常年容顏依舊，比起這位皇上后宮許多的妃子都要美上三分，十分奇特。”
牧野一聽，心道，有這么厲害么？
一個四十多歲的老女人，還能和香妃這種二十的女子相差不大？
難不成也是什么體質不成？
牧野感覺有些稀奇，這刀劍世界有這么多厲害的體質？
“你對皇太后了解多少？”
香妃見著牧野有了興趣，便將自己知曉的一一說出。
“這位皇太后，也是宮中一位奇人。她靜心養性，很少出慈寧宮，但對外界之事卻頗為了解。我來時，她一口就道出我的來歷，甚至還知曉我身體的狀況。”
香妃道，“另外，她的神竅武學頗為高深，還指點過我不少。只是么，這位皇太后有時會比較奇怪。”
“怎么奇怪了？”
“她每隔一定時間，就會消失不見一陣。”香妃小聲道，“宮里人說她外出采藥，去京城的許多名山大川采藥。前一陣蒼龍關還沒失陷時，據說這位皇太后還曾經去過蒼龍山那邊采藥。”
牧野微微點頭。
“對了，那天武閣你能進去么？”
“能，只能跟隨皇太后一起進去。另外，我不能上最高樓。”香妃道，“那天武閣中倒是有許多厲害的神竅武學，皇太后之前還教過我幾樣。”
“你與她關系這么好？”
香妃點頭道：
“是啊，很好。我一進宮，她就對我很不錯。我猜測，可能是皇太后想要用我來治一治那位皇后吧。平衡一下這位皇帝后宮的勢力。”
“不過，她似乎確實很喜愛我。”
“經常給我吃許多好東西，說能幫我永駐青春。”香妃忽然想到，“對了，伱知道楚州的疫病么？我告訴你一個秘密。”
“我入宮后，楚州朝廷這邊得知楚州疫病的事情，本不想管。”
“但這位皇太后卻暗中對我說，她已經研制出能治愈這楚州疫病的藥物。”
牧野一聽，頗有幾分吃驚。
那疫病并非起源于尋常動物。而是起源于妖魔，治愈難度極高，而且傳染性很強。
這些日子上線其他角色時，都有一些疫病的傳染事跡。
只是云州和錦州那邊處理得及時，這才沒有讓疫病擴大。
“她說，她早就知曉楚州疫病了。”香妃道，“只是她不想理會朝政之事。所以么，一直沒有管。直到我被楚王獻入宮，聽我說完楚州疫病的可怕后，才決定親自研制藥物。”
聽香妃說完，牧野對這位皇太后有了幾分好奇。
“天武閣想上最高層的話…”牧野問道，“只有誰能辦到？”
“目前只有皇上和皇太后能到最高層，見那位老祖宗。”香妃只以季公子是對那位六品老祖宗感興趣，“最近聽說那位老祖宗要收徒…公子難不成想要拜師么？”
香妃嬌笑一聲，“只怕公子狠不下心呢，那位老祖宗點名要真正的小太監才行。”
“假的可不行哦。”
“如果公子想要見上天武閣最高層，見那位老祖宗的話。那就更得見見皇太后了…”
牧野微微皺眉，沉吟片刻，突然道：
“這些話，是不是皇太后與你說的？”
香妃一怔，沒有隱瞞，點頭道：“果然瞞不過公子，是的。其實，那位皇太后對你也感興趣…”
“你與她說了我的事情？”
“不是我說的…”香妃臉頰有些羞紅，“是…她老人家看出來的。她說我身體陰寒纏身，早就應該魂歸天地了。卻能完好無損，且活得好好的。定然是有人幫了我驅除了體內的陰寒。”
“她說，我生命力超越尋常武夫，體內精氣旺盛。定然是與…與那天賦異稟的陽剛男子有過…魚水之歡，才能通過兩者間的陰陽交融，活到現在…”
牧野心中暗暗心驚，沒想到這位皇太后居然如此厲害。
一眼就能看出我青樓嫖客的厲害。
“一開始，我自然不愿意說出我與公子的事情。”香妃猶豫了一下，“但對于我而言，這也并非什么把柄。我之前便是齊王的妃子，后又是秦王的妃子，在那位皇上看來，我早已是個婦道人家。”
“我就想著，既然這位皇太后對公子感興趣…”
香妃眼眸微閃，“那不如把這位皇太后也拉下水便好了。反正，我知曉公子肯定會來找我的。”
“……”牧野。
你還真是個機靈鬼。
“于是，皇太后看穿我。我便每隔一陣，就說…”香妃小聲道，“就將我與公子的事情，每隔一段時間，就說一點給這位皇太后聽。”
“這也說？”
“女子閨中之事…”香妃嘴角勾笑，一副眼含色氣的模樣，“只是在你們面前不會說…皇太后看上去也是一個端莊典雅女子。但只要我一說起這些事情，她往往也會有些遭不住。”
“每每必會握手緊衣，攥腳顫聲，聽至酣處，還會一副‘我不相信’的模樣。”
“什么男子怎可這么長時間？”
“夜夜笙歌，怎可不虛？”
“有時候還會罵我說，身為王妃不知廉恥…”
香妃一副我很了解女人心理的樣子，“她罵我越狠，我便知道，她心中的饞蟲越厲害。”
“……”牧野。
一時間，牧野無語了。
“至此，我與皇太后關系漸漸好了起來吧。”香妃道，“但她對公子的了解，僅限于床事之上…”
說到這，香妃攬住牧野的手臂，嵌入雪峰之間。
“她并不知，公子還有如此奪天造化之力。能讓我一個弱女子幾天之間就擁有了這般實力。”
“而且…”香妃抿嘴道，“我隱約感覺，這位皇太后，不知是不是聽多了我與公子的事情。言談之中，偶爾還會問問跟我問問你會在何處？”
“她也想見見這世間怎么會有如此奇…男子。”
聽到這，牧野一時間完全不知說什么好了。
來京城時，為了這個一步登天的最后支線，那可是忙活了許久。
在鬼手那里，學這學那，還專門了解那位皇太后，宮中勢力等等。
還有怎么接近這位皇太后等等…
合著搞了半天，全都是無用功。
香妃一個人，把這事兒全給做完了？
自己進宮，這是只需要享受了？
這就是嫖客路線嗎？
從香妃開口說起皇太后時，牧野就知道不簡單。
畢竟兩人才剛剛交心探情一番，怎么好端端的提起另一個女人了？
好家伙，感情是早有預謀啊？
“你這算是把公子我給賣了？”牧野佯怒道，“你當本公子是什么人？”
“哼！本宮這是給你機會，季公子你不要不識抬舉。”香妃一抬下巴，一副我可是貴妃的高傲模樣，“本宮勸你以后好好侍奉太后與本宮。”
“伺候好了，這后宮之中，王朝之上，你想要什么沒有？”
“呀…公子…饒…饒了我吧…”
慈寧宮。
衣著得體朝服，面如春風，嬌嫩萬分的香妃一大早便來給皇太后請安了。
“喲，貴妃娘娘可算來了…”門前的劉公公趕忙躬身走來，“太后都念叨你好幾天了，就盼著你過來與她說說話呢。聽聞染病受寒，還特地給您熬了一爐玉姜髓湯…”
“您快請進，太后剛起…”
香妃走進慈寧宮，這宮殿內有一股特異的香味，聞之能令人心曠神怡。
據說這香味也是太后老人家自己鼓搗的。
之前去外面采買那胭脂，其實不是為了自己用，而是為了研究研究那胭脂的厲害罷了。
走進內堂，香妃等候許久。
她與太后關系最好，基本上都是第一個來請安的。其余那些妃子，都會晚一點來。請完安后太后也不會讓她們逗留。
等了一陣后，其余那些妃子一個個都來了。
那位皇后也來了。
香妃閉目養神，她容顏出眾，在一眾妃子中屬實差異極為明顯。
片刻后，身著一襲金黃朝服，頭戴珠玉冠冕的太后走了出來。
香妃這才睜開眼，看著這位太后。
平心而論，太后是個婦人。
在公子面前看著說和自己相差不多，是有些夸贊的成分，但不多。
但香妃知道，當初第一眼看到這位皇太后時，她真以為這位皇太后與自己差不多大。
她面容精致，臉頰白皙。一雙含水似月的杏眸看上去柔和，眉角沒有褶皺，鼻梁挺直，五官看上去十分大氣。常年身居高位養成的貴氣讓她祥和的眉宇間中多了幾分攝人的威嚴。
單論容顏，香妃覺得太后談不上傾國傾城，國色天香。
更多的是身體與氣質兼并養成的那種尊貴氣態，以及獨處間散發著的賢淑之意，遠非尋常女子能相比。
一眾妃子請安后，戰戰兢兢的離去了。
只有香妃還留下。
“香貴妃，你且與哀家來后殿。”太后面露慈笑，“哀家有要事與你說…”
說吧，太后使了個顏色。
一旁的貼身宮女點了點頭，走到了宮外。
香妃跟著太后走到后殿。
“你這些日子說染了風寒，本宮瞧你今日氣色不一樣啊…”
路上太后似笑非笑，“說吧，這幾日發生什么事了？”
“真就是染了風寒…”香妃笑道，“養了養身體，氣色自然就好了許多。太后，倒是最近那位老祖宗選徒，您不多關心關系？聽說皇后可是在四處尋找合適的人選呢。”
“呵。”太后道，“老祖宗的事情，只有老祖宗才能辦到。我們只需做好分內之事即可。”
“另外，香貴妃幾日不見，這生分了？還有事瞞著哀家么？”
香妃心想，這太后真是人老成精，看自己一眼，似乎就猜到了什么。
沒錯，香妃以為，這太后肯定是猜到了。
后殿是私人空間，外面有宮女守著，裝潢華麗的內堂只有兩人。
“是不是，該把你那位公子介紹給我了？”太后轉過身，坐在主位，面容含笑，“別人看不出，莫非你以為哀家也嗅不到你這一身的男兒味道么？”
說到這，太后眼神銳利，“皇宮大院，你這位老情人好大的膽子啊？連皇上的女人，都敢染指，真是不要命了。竟然敢悄無聲息入宮？”
香妃不語。
“行了行了。”太后擺了擺手。
一位宮女走了上來，她手中端著一壺茶水，給香妃斟茶倒水。
茶水中，撲鼻的香味讓香妃忍不住抽了抽。
宮女放下茶壺，走出內堂后，香妃才輕輕端起茶水，一飲而盡：
“您這蒼龍雪茗真是不錯，臣妾每次喝感覺都不一樣…”
“好了，茶也喝了，該說了吧？”太后道。
“您老人家…真想見見他？”香妃嬌笑一聲，“您就不怕，之前說的那些，都是臣妾瞎編的么？季公子不過是一個虛構的人，只是夢中所想罷了。”
“這世間，哪有這等男子？”
太后笑了笑，沒有說話。
忽的，她眼眸微閃一道異光，盯著香妃。
香妃身軀微震，才道：
“好吧，那是在慈寧宮，還是在懿香宮？”
“你的男人，自然是去你那邊了。”太后道，“懿香宮正好我許久沒去了。”
“但是…有個要求。”
“要求？”太后愕然。
“是公子的要求。”香妃道，“他想要去天武閣，觀一觀那卷奇書‘獄空經’。”
太后聞言不禁笑出聲：
“有意思。還未見面，一介凡夫俗子，竟然與哀家提要求了？他以為，他是誰？”
“能見哀家一面，已是他八輩子修來的福氣。他哪兒來的潑天豪膽敢與我提要求…”
香妃頓時嬌笑連連：
“那可不。公子若沒那等潑天之膽，當初怎敢肆意玩弄一位王爺的正妃？”
“太后聽了這么多我與他的事兒，難道不清楚他的膽子有多大么？”
聽聞此話，饒是太后都不禁臉頰一熱。
“放肆！”太后一拍座椅，“此人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之前的事就罷了，哀家權當故事！”
“如今，你身為后宮妃子。一介凡夫淫賊，竟敢染指后宮，哀家定要擒住此賊，肅清后宮！”
“所以，太后的意思是？”
“擺駕懿香宮，擒賊！”
懿香宮，牧野站在房頂，老遠就看到了太后的駕攆。
駕攆中，有兩個人影。
其中一個定然就是香妃了。
另外一個。
“太后…”
牧野瞇著眼看了看，似乎同樣能感受到一道目光，從那坐攆中望向此地。
他微微一驚，感覺有些微妙。
他下意識開眼竅，一雙眼眸洞若觀火。
同時，心眼大開，周圍的世界在封魔人的心眼之下，頓時變成了黑白兩色，加之有眼部神竅。
感知力達到了極限。
一縷細微的氣息，從那坐攆中傳來。
牧野微怔。
“咦，有妖魔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