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恢復默認
作者:醒后一支煙
xo上來,楊銳抿了一小口。
味道口感居然還蠻純正!
就是度數感覺稍微低了些,不像是四十二度的酒,最多也就是個三十五六度。
還是假了!
上一世,楊銳可沒少喝過這種假酒。
其實也說不上有多假。這屬于潮汕人的專業范疇,在歐洲搞一個皮包公司,從一些小酒莊購進桶裝酒,偷運回來再調味分裝。
味道口感跟真酒相差無幾,一般人根本就分辨不出來。
原以為這項產業要到兩千年前后才興起,沒想到四九城在八十年代中后期就玩開了。
看破不說破。
反正這酒也不是不能喝。
有老板的照顧,這一桌點的歌自然要往前插隊,一杯洋酒只碰了兩下,便輪到了彭家棟獻唱。
彭家棟點的歌是電影《高山下的花環》主題曲《血染的風采》。旋律響起,彭家棟走上演唱臺,手握話筒,先向楊銳黃大龍二人做了番深情告白,然后才引吭高歌。
聲線一般,音調不準,高音上不去……但諸多缺陷卻擋不住一個深情投入的光彩。
一曲唱罷,得到了大廳中大多數人的掌聲。
中間只隔了兩首歌,便輪到了楊銳。
八十年代的老歌喜歡的并不多,但再往前推進,還是有幾首經典深得楊銳喜愛。
比如:喀秋莎。
這首蘇大哥經典曲目雖恢弘悲壯但節奏明快,音調也不高,駕馭起來相對容易,如果嗓音稍微渾厚些,且能很好把握住律動,基本上就能唱出個花來。
KtV歌王果然不是吹的。
一開口,僅一段,便把場中的氣氛給帶動起來了。
“喀秋莎站在俊俏的岸上,歌聲好像明媚的春光……”
大廳中的人們隨著律動扭起了身子,更有按捺不住的干脆站起來跳起了魔改版迪斯科。
演唱臺上,唱嗨了的楊銳跟著節拍扭著身子,突然唱起了俄文歌詞。
這一下,使得大廳中氣氛更加熱烈。
彭家棟一臉驚愕,忍不住問向一旁的黃大龍:“霸哥他真的只是個初中生?”
黃大龍頗為神秘回答道:“據我所知,初中畢業證好像都沒拿到。”
臺上,嗨到高點的楊銳趁著段落過門的間隙,手指一個方向,高聲喊道:“這邊的朋友,你們好嗎?”
全大廳齊聲應道:“好!”
楊銳接著喊道:“我愛你們!”
這次的回應有些五花八門,但主流聲音還是能聽的清楚:“我們也愛你!”
大廳中氣氛越發高漲。
老板秦飛不由在心中感慨,若是能留下這兄弟做駐場歌手,他這卡拉oK廳豈不是夜夜火爆。
念頭初生,秦飛隨即付出行動,剛把想法說出,便遭到了兄弟航小北的嘲諷:
“你知道我這哥們來四九城住的是哪里嗎?
“兆龍飯店哦!
“我們哥幾個今晚的這頓飯也是我這哥們請的,你知道在哪吃的嗎?
“兆龍飯店哦!
“光是四瓶茅臺就花了小四百,再加上菜,一共花了八百塊哦。”
航小北說上一聲哦,秦飛在心里應上一聲艸,顯然沒得玩,人家是大老板,手指縫隨便漏一點,都能把他這家卡拉oK廳給買了去。
臺上曲盡,楊銳立時收斂住情緒,微笑鞠躬,準備下臺。
廳中人們分分送上掌聲尖叫聲以及此起彼伏的口哨聲。
當個歌星真不錯……下了演唱臺的楊銳一邊念叨著宋雷,一邊往弟兄們這邊走來。
半道上,忽有一人攔在了楊銳面前。
“兄弟,歌唱得不錯嘛,過來喝一杯,我大哥想跟你談個生意。”
談你妹包夜多少錢是么……楊銳賠了個笑,指了指側前方,回道:
“我的座位就在那邊,可以讓你大哥過來找我……”
那人立馬怒了,一把抓住了楊銳的衣領:“臥草,給臉不要臉是不?”
老子來四九城是談廣告生意的,不是來惹事鬧事的……楊銳深吸了口氣,緩緩吐出:“別沖動,哥們,我跟你過去就是了。”
大廳并沒有多大,還比不上楊家新宅的一層客廳。也就十來步的距離,這邊發生了什么,那邊黃大龍彭家棟航小北三人自然看得清楚。
楊銳尚未抬步,那仨兄弟便已經圍攏過來。
對方的大哥見狀,領著四五兄弟也逼了過來。
這場面……楊銳撇嘴一笑,順勢躲到了黃大龍身后,同時給了那貨一個眼神,穩住,別出頭。
對方大哥甚為囂張,拎著只空酒瓶指著彭家棟嚷道:“你特么混那邊的?知道老子是誰嗎?”
秦飛也跟了上來。
這可是他的產業,真要是打起來了,毀壞的東西可都是他的錢。
“九陽老弟,給哥哥個面子,這邊也不是外人,都是自家弟兄……”
可惜,有些人一旦上了頭,什么話都聽不進去,那個叫九陽的如此,這邊的航小北亦是如此。
“曹九陽是不?有種咱倆出去比劃比劃?”
人多,走不了轉趟不了步,航小北就近拎了把折疊椅,氣勢上一點也不輸對方的曹九陽。
秦飛連忙兩頭勸。
這邊跟航小北說,那曹九陽的背后是寶鋼大哥,三里屯一帶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無人敢招惹敢得罪。
那邊再跟曹九陽道,航小北可是八卦門的弟子,八卦門在四九城的實力有多大,九陽老弟你肯定比哥哥更清楚。
秦飛的兩頭勸似乎起到了作用,但似乎又沒得丁點鳥用。
對峙雙方雖然沒動起手來,卻也絲毫沒有就此作罷的意思。
彭家棟這時站了出來。
他端著杯xo迎向了曹九陽:“不管誰對誰錯,我都要向你賠個禮,喝了這杯酒,就當什么事都沒發生過,你要是氣不過,也可以把這杯酒潑在我臉上。”
曹九陽冷盯了彭家棟幾秒鐘,忽地出手,奪過酒杯,迎面潑了過去。
航小北大叫一聲,就要開打。
卻被彭家棟死死攔下。
抹了把臉上的酒水,彭家棟平靜一笑:“這事可以翻篇了么?”
曹九陽咬著牙怒瞪彭家棟,幾個呼吸之后,一言不發,帶著手下弟兄憤然離去。
彭家棟左手攬著楊銳,右手攬著黃大龍:“沒事了,咱們兄弟接著喝酒接著唱歌。”
楊銳心中暗贊,此子能屈能伸,若入江湖,必為威龍。
回到了桌上,航小北依舊是憤懣不平,追問道:“家棟哥,為什么要攔住我?就他們幾個死魚臭蝦,我一個人就能擺平。”
彭家棟淡然笑道:“我相信。”
航小北接道:“還有那個什么狗屁寶鋼大哥,別人怕他,但我航小北并不怕他!”
彭家棟再一笑:“我也相信。”
航小北更加憤懣,低聲嘶吼道:“那你為什么向他低頭服軟?”話里話外,一股子濃濃的怪罪之意。
黃大龍實在是忍不住,替老鐵戰友回答道:“這家店的老板是你的朋友,而且,人家秦老板也給足了咱們面子,你說,咱兄弟們好意思在人家秦老板的店里動手嗎?”
航小北看來是個直腸子性格,意識到家棟哥這么做完全是在替他考慮,隨即倒了杯酒,雙手端起,敬給了彭家棟:“家棟大哥,我錯了。”
彭家棟沒說什么,只是拍了下航小北的肩,接過來酒杯,一飲而盡。
一旁,楊銳暗自頷首,這哥倆,雖然性格迥異
再唱了兩首歌,一瓶酒也見了底,雖然這種酒的進價不會太高,但也不好意思讓人家秦老板再上一瓶。
于是,楊銳授意,黃大龍開口,說時間不早了,也喝到位了,今天暫且這樣,反正也不急著離京,過兩天等把手上的事情辦妥了,弟兄們再聚。
確實不能再喝了,酒量最小的航小北剛才已經在衛生間出酒了。
彭家棟答應下來,跟老板秦飛打了聲招呼,兄弟四人離開了卡拉oK廳。
兆龍飯店的車還等在門口,只是司機坐在駕駛位上打起了盹。
楊銳讓彭家棟航小北哥倆上車,到了兆龍飯店后,再把他們哥倆送到家。
兆龍飯店的租車業務收費不按公里數而是按使用時長,多這么一個來回也多花不了多少錢。
但彭家棟說什么也不愿意。
今晚這頓飯本該由他來請,結果卻被楊銳搶了去。再想請唱歌,結果老板是航小北的朋友,一分錢沒花。
再蹭戰友的大佬的便宜,他面子上實在是掛不住。
正你來我往相互勸說,幾個人卻突然打了個愣,齊刷轉頭看去,后方不遠處涌出來一大堆人影。
沒有個三十,也得有個二十好幾。
要命的是,這幫人的手里面全都拿著明晃晃的家伙事,在白茫茫的雪色照映下,寒光閃閃,殺氣騰騰。
不用懷疑,肯定是沖著他們來的。
跑,肯定能跑的掉。
必經有車。
但彭家棟看了眼黃大龍,兄弟倆輕蔑一笑,靈犀想通。
很久都沒有并肩戰斗過了,今日之機會,不能錯過。
航小北也從朦朧醉意中清醒了過來,右腳實,左腳虛,雙肩微沉,雙掌外翻,已然是八卦門人準備揍人的序章姿態。
而楊銳,卻一聲不吭叫醒了司機,拉開了車門,鉆進了車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