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恢復默認
作者:醒后一支煙
好多年以后的一天。
崗南集團公司的幾個小姑娘趁著中午休息,正在討論下個禮拜的雙十一該怎樣剁手。
身為集團董事長兼總裁的黃大龍剛巧路過,在聽到那幾個小姑娘的討論話題轉到了雙十一光棍節是哪個炒油菜花之人發明創造的時候,忍不住走過去給出了正確答案:
是霸哥!
也就是一手打造了本集團的崗南村前任村長,惡霸楊銳。
一聽說是那位傳奇人物,小姑娘們頓時來了興趣,圍住了黃大董事長,纏著他非要他講講當年的故事。
黃大龍拗不過,只好追憶起當年往事:
“那年,是一九八六年,那天,剛好是十一月十一號……”
這天,從清晨開始就飄起了纏綿雨絲。
昨日還有個二十四五度的氣溫陡然降了十多度。
金學東將手下數十個兄弟全都打發去了梧桐山另一側,自己只帶上了他的八大金剛,連同當事人林岳,總計十人去了好漢坡。
兵不在多,而在精。
這是他的一貫理念。
昨天他已經踩過了盤子熟悉了地形,單挑的話,他有把握打贏湘江老鄉會的任何一人,若是對方急了眼,非要跟他群毆,那他也不怕。
只要搶先一步沖上山坡,就算對方糾集了三位數的人手,也難逃一個慘敗的下場。
只因為,那好漢坡寬度不大坡度不小,雖然談不上什么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但居高臨下,也能夠占盡了優勢。
而他的八大金剛,一個個原本就是能打之人,又都經過他的悉心調教,一打十或許有難度,但三五個根本近不了他們的身。
距離約好的正午十二點鐘還有些時間,金學東不疾不徐前行于山道上,時而經過秀美景色,還要停下腳來讓林岳幫他攝上幾張照片。
差五分十二點,金學東這一行人來到了好漢坡下。
原以為湘江老鄉會的人此刻已經于此地嚴陣以待,卻怎么都想不到,坡下居然空空如也連個人影都看不到。
林岳勃然大怒,湘江老鄉會居然放了他們的鴿子?
金學東卻陡然緊張起來,他隱隱覺察到遠處似乎有危險存在。
“上坡!”
金學東的下意識判斷是湘江老鄉會在此設了埋伏,不過也不必太過擔心,只要搶先上了坡占據了有利地形,那么任他如何埋伏最終也只能落下個白搭。
八大金剛反應迅敏,四金剛立刻分護住金學東左右,另外四金剛則速度沖上了山坡。
然而,擺好應戰陣型后,再四下打探,哪有什么鳥埋伏,唯一的發現,只是坡下二十米外,現出了了兩個人影。
其中一人,梳著油光锃亮的大背頭,戴著一副金絲邊茶色墨鏡,身著一身黑色西裝,腳蹬一雙棕色尖頭皮鞋,手中撐著一把復古的油布雨傘。
不是別人,正是湘江老鄉會新晉大佬,黃大龍黃大會長。
黃大會長手中撐著的油布雨傘下還有一人。
此人頭戴黑色氈帽,身著銀灰色長袍搭配著深紫色馬褂,腳穿一雙牛筋底黑色布鞋,左手中盤著倆核桃,右手若即若離扶護著嘴巴上叼著的紅桃木煙斗。
儼然一副電視劇中青幫大佬的形象。
“來了?”
這大佬緩步走來,于坡腳下站定,微笑著跟坡上的金學東打了聲招呼。
金學東面無表情,反問道:
“你就是崗南惡霸?”
那大佬自然不會回答,稍微抬起了些目光,打量了坡上金學東兩眼,慢條斯理問道:“東兄之所以早來,只是為了搶占有利地形么?”
金學東冷笑反懟:“惡霸老弟之所以遲到,不會是只為了擺譜吧?”
楊銳縱聲大笑,氣勢頗為狂霸。
金學東不甘示弱,跟著放聲大笑,盡顯囂張。
“東兄人送東霸天雅號,果然是人中龍鳳出類拔萃,只不過頭腦還是簡單了,居然把這一戰約在了今天這個特殊日子,東兄,你可知今天是個什么日子嗎?”
對此問話,金學東卻想偏了。
昨天傍晚從工地歸來,他隨即得知了這一戰的消息已經傳開,但大多數人只知道時間不知道地點。
為了防止雷子插手,所以他才會把大多數手下弟兄打發去了梧桐山另一側,為的就是引開雷子的視線。
而坡下這位崗南惡霸,明顯是再用廢話來耽擱時間,莫非他勾結了雷子?
此舉只是為雷子的行動爭取時間?
金學東正要施令兄弟準備開打,趕在雷子到來之前速戰速決,就聽到那崗南惡霸自問自答道:
“今天是十一月十一號,四個一立在一起,妥妥的是個光棍節啊!而你東哥,可是個有老婆的人,光棍節,對你很不吉利呀。”
金學東秒速上頭。
他將這句話視為了對他的威脅,威脅他是個有老婆的人,他的老婆肯定是他的最大軟肋。
禍不及家人,這是最簡單的江湖規矩,而對方竟然如此卑鄙……金學東不由得動起了殺意。
“別特么廢話!時間已到,你我之間還是用拳頭說話吧。單挑還是群戰?給老子抓緊選一樣。”
楊銳偏不按金學東的節奏來,不急不躁搖頭晃腦接著說道:“練武之人最忌心浮氣躁,東兄,你如此表現,已是未戰而先輸三分……”
東霸天已然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不等坡下楊銳把話說完,早已經揮起了手勢,既然你不選,那老子就替你選。
弟兄們,沖下山坡,群毆這二人。
八大金剛齊刷刷亮出藏于袖管中的短棍,其二緊跟在突前的金學東左右,呈品字型為其掠陣。另外六金剛則呈出兩個品字陣型,分列主品字左右,再形成了一個大品字型陣勢。
很適合沖鋒敵陣,同樣適合圍毆敵將。
林岳不甘落后,從后背拔出一柄鋼鞭,嗷嗷叫著跟在了最后。
坡下,黃大龍不慌不忙,手中機關按下,傘柄手把立即彈開,抽出來扔給了楊銳,赫然一把寬約一拇指,厚約兩指甲,長約三大拃的精鋼軟劍。
而他手中留下的油布傘,傘柄乃是鋼管做成,傘撐亦是精鋼打造,合起傘面可做為一把短槍,撐開傘面,隨即變成盾牌。
此乃霸哥嘔心為他黃大龍設計打造的獨家兵器,全球絕款。
黃大龍悶吼一聲,橫向躍開三步,霸哥首次以兵器迎戰,必然是腥風血雨,離得太近,黃大龍擔心會影響到霸哥的發揮。
嗯,霸哥吃肉,我黃大龍能喝點湯就成。
湯……
黃大龍不自覺地瞄向了林岳。
楊銳懷抱軟劍,巍然不動。
待金學東沖到了距自己只有一步之遙時,驟然出手。
劍尖形如鬼魅速若閃電,直指金學東的眉中。
金學東的身形不由一滯,隨即腰力爆發,硬生后仰,躲過劍尖的同時改為攻擊敵方的下盤。
哪知,只是電石火光的一瞬,敵方身形一晃,已然躍出了金學東的視線。
楊銳一個虛招逼得金學東極速后仰躲閃,立時賣出了身后二金剛的身形,楊銳躍身挺刺,引誘了兩側品字陣型中的金剛飛身前來包夾。
楊銳突然變招,剛剛躍起的身子猛然下沉,以左腳腳尖為軸,腰身一擰,反手甩出軟劍。
“啪——”
右側一金剛的臉上開了花,留下了一個血槽。
順勢翻身換右腳為軸,滴溜轉了半圈,又一劍抽出。
“啪——”
左側包夾過來的金剛急忙捂臉后退。
楊銳忽左忽右,在金剛們的包夾中接連甩出六劍。金學東緊追在敵方身后,不斷出招搭救手下弟兄,但每每都是差之毫厘,只能眼睜睜看著八大金剛的其中六位,臉上被開了長長的血槽。
傷倒是不重,但侮辱性極強。
林岳悶頭猛沖,忽然,面前現出一張大傘。
傘面突然合攏,锃亮的傘尖向自己的胸膛刺來。
林岳揮鞭格擋,哪知那傘面又突然撐開,呈盾牌之勢撞了過來。
林岳反應不及,吃了個悶虧,被撞了個趔趄。
黃大龍只用了一招便取得上風,哪里還能給林岳留下反撲機會,更是一心求快,連什么招數都不講,收起傘面,當成桿鋼棍,沒頭沒腦的便是一通狂舞亂砸。
可憐那林岳,連聲臥槽都沒來及喊出,整個人就失去了戰斗力。
開胃湯喝過,黃大龍精神大振,挺著傘槍,沖向了金學東。
可惜,晚了。
眼睜睜看著手下六位弟兄的臉上被開了血槽,金學東已然是精血沖頭失去了理智。
只想跟崗南惡霸拼命,全然不顧自己門戶大開。
楊銳等來了機會,干脆利索一個轉身后蹬腿,踹在了金學東的胸膛上。
這一腳,可是凝聚了楊銳三十年的功力。
沒錯,這一世可以算上個十五年,上一世的后四十年打個折扣,也可以算做十五年。
被踹中胸膛的金學東在黃大龍的注視下飛了起來,飛了整整三米之遠,然后重重摔趴在地,雖有數次掙扎,但終究未能爬起身來。
“認栽不認?”
金學東癱在地上長嘆了一聲。
“你同湘江老鄉會的恩怨一筆勾銷,從此井水不犯河水,能做到嗎?”
金學東深吸了口氣,點了點頭。
“從現在開始,你的人不準再踏入大東門商業街半步,想買東西去別的地方,聽明白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