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恢復默認
作者:醒后一支煙
蔣教授的課講得非常精彩。
沒有多少醫學術語,也沒講什么醫學理論,長達一個半小時的課程中,蔣教授以村民們能聽得懂的語言,以貼地皮的實際病例做講解,成功的讓兩千多聽課村民理解了兩種病。
一個是血吸蟲病,另一個是肝癌。
這兩種病,不能說全都是喝河水引起的,但有證據表明,喝河水的地區,人們發病率明顯高過了喝自來水的地區人們。
也就是說……
不用再說了,八成以上村民聽完了課紛紛找到了兩村村委會,強烈要求自來水項目盡快上馬。
還剩了兩成?
果然是狡猾大大滴。
這兩成村民明顯比其他村民看得更高更遠,已經偷偷摸摸跟惡霸村長搭上了線,強烈要求入股自來水廠。
當晚,楊銳在家里設宴款待蔣教授。
二舅親自下廚,使出畢生絕學,弄出來的把菜一湯,讓主客陪客均是贊不絕口。
不過,其中一道生腌膏蟹卻遭到了蔣教授的批評。
膏蟹基本上都生活在淺海域,屬于攜帶寄生物種最多的海產品之一,而生腌這種烹飪手法根本達不到殺滅寄生蟲的作用。
“所以,小日子的醫學界對寄生蟲病的研究可以說是獨步全球,為什么呢?他們這方面的病人多啊!”
蔣教授只差沒說我下午的課算是白講了么。
二舅甚為汗顏,不過,他功力深厚,把這道菜端下去之后也就十來分鐘,便換上來了一道紅燒膏蟹,雖然生腌的底味無法完全去除,但二舅搞了點小花招,使得這道紅燒膏蟹吃起來倒也是別有一番風味。
七叔公親自出馬,擔當起主陪,雖然喝不慣五糧液,卻也是興致勃勃跟蔣教授一杯接著一杯。
這二人年紀相仿,一個是剛過了花甲沒幾年,另一個則是一路小跑直奔花甲。
這二人還都挺健談,蔣教授除醫學之外也可稱得上是位雜家,天文地理書史時政,他都有著獨到的見解,而七叔公走過南闖過北,各地文化以及風土人情無他不知。
是真能聊到一塊去。
菜好,酒好,人更好。
蔣教授這餐晚飯吃得是相當開心。
臨走時,鄭重表態道:“我記住你們這兒了,今后只要有空,我還得再來,七哥啊,楊村長啊,還有你們各位村領導,可不能不歡迎我呀。”
聽了這話,七叔公立馬吹起了胡子。
“他們哪個敢不歡迎,我老人家非得打斷他兩條腿。”
楊銳隨即送上了村委會的電話號碼,誠摯表態道:
“蔣教授,您可是崗南村的恩人,我代表崗南村全體村民向您鄭重承諾,只要您打個電話,我這邊保管像今天這樣,車接車送,好酒好菜。”
陪客之一,趙公博不樂意了。
“楊村長這么說話讓我崗東村情何以堪?蔣教授,別的要求我趙公博不敢提,我只想啊,你下次來這邊的時候,能不能多留點時間,好讓我崗東村也盡一盡地主之情啊。”
蔣教授風趣回應:“我喜歡釣魚,趙村長能安排么?要是能安排的話,那下次我就只去你崗東村。”
趙公博得意大笑,拍著胸脯答應了下來,別人家的安排不過是找個池塘多放幾尾魚,但咱崗東村的安排卻是開船進江,江釣才更有意思。
李振堂看不慣趙公博的得意,直接一盆冷水兜頭就澆了下去。
“趙村長,崗東村的漁船還能進江么?”
咳咳咳,崗東村江上捕魚的權力已經拿給崗南村交換趙家埠渡口了。
不過,趙公博絲毫不見尷尬,只一句話便化解了李振堂的殺招。
“你們楊村長可不是那么小氣的人!”
明天還要上班,蔣教授自然不能喝到盡興,八點鐘剛過,便提議結束這場晚宴。
一眾陪客雖有些不舍,但還是尊重了蔣教授的意見。
依舊是黃大龍開車,但楊銳也跟著上了車,他要親自把蔣教授送到家。
路上,楊銳主動提起了要為中山醫傳染病教研室捐錢的打算。
這一次,蔣教授的態度甚為柔和。
地主家也沒多少余糧,學校每年批給教研室的科研經費就那么一丁點,而他卻有好多事想去做,每件事都離不開一個錢。
沉吟片刻后,蔣教授給楊銳開了綠燈:“那就把你計劃給我的酬勞捐給我教研室吧。”
楊銳想笑,卻沒敢笑出來。
這是在寒磣我楊大村長么?
一千塊,拿給個人還算是拿得出手,但拿給一個單位,而且還是醫學研究這么神圣的單位,實在是太丟人了。
“蔣教授,你聽我說,我打算捐給你們教研室三萬塊……”
話還沒說完,就聽到蔣教授一聲驚呼:“多少?”
楊銳從副駕座位上轉過身來,一臉誠摯看著蔣教授:“三萬塊,每年。”
蔣教授沉默了好大一會。
“我蔣國華為你崗南村做了多大的貢獻,能承受得了你這份回報?”
楊銳正色回答道:“這跟請你過來講課沒得關系,我是這樣想的,現如今像我崗南村這樣的村莊有很多,大多數在衛生條件上還不如我崗南村,各種傳染病防不勝防,想讓老百姓能健健康康的生活下去,只能依靠你們這些醫學專家。
“我也知道,現如今國家不富裕,能撥到你們手上的科研經費并不多,這就很大程度地限制了你們的醫學研究,而導致的結果就是會有更多人要忍受疾病的折磨……”
蔣教授擺了擺手,以一種難以表述的口吻道:“別再說了,我能理解你的一片赤子之心,可是,我看到的崗南村并不富裕,還是把這筆錢投在自來水廠上吧。”
這一次,楊銳是再也忍不住地笑開了。
一直保持沉默的黃大龍突然開了口,有些牛霸哥不方便直接吹,還有由他來代吹比較合適。
“蔣教授,你這么說那可是小看我霸哥,哦不,小看我們楊村長了,沒錯,崗南村現在是不怎么富裕,但也只是現在,我敢跟你下軍令狀,不出半年,崗南村必然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聽聞此言,蔣教授來了興趣:“此話當真?”
黃大龍立刻應道:“假一賠十。”
楊銳這時說道:“蔣教授,大龍他沒撒謊,你過來的時候,應該看到了村東邊那間工廠,我有把握將這間工廠做到億元級別,所以啊,一年三萬塊的贊助對我們崗南村來說是算不上什么的,您就答應了吧。”
蔣教授嘆了口氣,回道:“一千兩千的,我能做得了主,可這是三萬塊呀,必須要通過院校才行,這樣吧,小楊村長,我下個禮拜就去找院校長匯報,有什么消息,我讓陳婉婷同學第一時間通知你。”
也只能這樣了。
楊銳雖然對這種制度性約束頗有微詞,但無力改變,只能接受。
鵬城。
歐山虎剛一出院,便接到了金學東送過來的約戰書。
金學東給了歐山虎三個選擇。
一是他們兩個單獨一戰,分出勝負即可,輸了的一方接受獲勝一方的全部條件。
二是兩邊比拼集體實力,時間定在后天中午,地點可由歐山虎選擇。
第三個選項純粹是羞辱人,金學東勸說歐山虎直接認栽,將來再見面時還可以做朋友。
看過這份戰書,歐山虎氣得差點咬碎了牙。
單挑肯定是不能單挑的,前一戰那東霸天展現出來的殺傷力實在是令人膽寒,三五個他歐山虎恐怕也不是人家東霸天的對手。
群毆的勝算也不大。
沒人能擋得住東霸天,那么弟兄們在跟對方血拼時就隨時有可能遭到東霸天的毒手,這不光是實力上的差距,更會造成士氣上的懸殊。
一戰打輸并不可怕,這次輸了下次贏回來就是,但連續戰敗,而且次次都是慘敗,對一個集體來說卻是極為致命,沒有了士氣的弟兄,就等于沒有了牙齒的老虎,今后只能是任人欺辱。
歐山虎并非沒招對付東霸天。
就在他受傷住院的當天晚上,他就通過秘密渠道去港城請沙手了,沙手并不難找,只要錢出的足夠,什么等級的沙手都能找得到請得來,但是,要想把事情做得干凈,做得無懈可擊毫無破綻,那就得需要點時間。
而他現在得到的信息反饋是沙手已經找到正在談條件,順利的話,明天可以動身,后天晚上將展開行動。
后天晚上……
晚了呀。
如果他接受了東霸天的戰書,后天中午,他便已經慘敗了。這之后,再把東霸天給怎么樣,也都沒了意義。
這戰書不接還不行。
江湖規矩,不管什么理由,不接就等于認栽,將會被眾多江湖朋友所恥笑,今后仍舊是一個抬不起頭來。
但……
此時剛好路過一警局,歐山虎眉頭一皺,計上心來。
“停車,去把那間店鋪給老子砸了!”
手下兄弟不由愣住,老大這是怎么了?
得失心瘋了么?
沒看到那間店鋪的隔壁就是雷子窩么?
歐山虎可管不了那么多,車子剛停下,他便拎了根鐵棍跳下了車。
老子今天心情不好,必須砸個店鋪快活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