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不如再仔細想想,是否確有此事。”
道衍和尚看著跟前的朱老四。
“人之一生,最大的心傷莫過于來自于父親的欺騙,許諾而不應允,將會對心神造成極大創傷。”
這就像兒時父親告訴你,你只要考全班第一,就給你買一只金毛,結果當你真考了第一,回家發現,你爹的確給你買了金毛,但是個巴掌大的毛絨娃娃。
當即第一想法是,努力沒有意義,毀滅吧,擺爛了。
話音落。
朱老四陷入了沉默。
其實他在加入仙師創立的大明天子培訓班之前,尤其是當年說這話的那個時間點,他一半是出于激勵朱高煦,另一半則是正兒八經的出自于心中真意。
畢竟。
當年之靖難。
朱高煦之英勇,確實是出乎意料。
甚至可以毫不客氣的說,如果沒有朱高煦的數次關鍵救場,這一場靖難很可能就敗了。
故而。
朱老四當初的確是動了立朱高煦為嗣的想法,這個并不是單純的給朱高煦畫大餅。
但是這個立嗣想法,在朱老四加入天子班之后,尤其是知曉朱高煦往后的騷操作之后,徹底打消了。
“大師覺得,寡人現在該如何。”
朱老四抬眸,看向面前坐著的道衍和尚。
方才朱老四一個急切加憤怒,喊出的那一聲要點兵出海抓朱高煦,這話顯然是有點扯淡的。
且不說再打造一支遠洋艦隊所需要耗費的時間。
他現在還是監國攝政王,距離正式登基只剩下半年時間,這個節骨眼離京,應天必生事端。
“二殿下既是為生而反,那便是心結。”
“解鈴還須系鈴人。”
道衍和尚這話一出,朱老四眉頭緊蹙,他明白姚廣孝口中的系鈴人就是自個兒。
“殿下,二殿此番海外之事,從奏章得來之時,老衲就已經嚴令封鎖所有消息,二殿下自身也沒有大肆宣揚,故而海外的將士們實則并不知道其中之境況。”
“只要殿下與二殿下能及時解開心結,一切都可以當做沒有發生過。”
聽罷。
朱老四深吸一口氣,站起身來。
于這佛前,來回踱步。
良久后。
“大師,爪哇之地尚在萬里海外,寡人又如何能見到高煦。”
“除非…”
言語至此,朱老四語句一停,他想到了一個人。
“殿下,若仙師出手,從大明到達爪哇,不過一瞬之事。”
道衍和尚咧嘴一笑。
“容寡人三思。”
朱老四并沒有當即同意,畢竟這么一點小事都要勞煩仙師出面,他這個燕藩之祖也顯得太無能了。…………………
嘉靖時空。
遛山國(馬爾代夫),馬累島,海邊白宮。
宮廷主殿,四面皆為磨砂式白墻,另有辟開的窗戶,藍天、白云、海鷗、碧浪、黃金沙灘,從這窗外望去,一覽無遺,絕佳的觀景位。
“仙師,諸位陛下,這便是我軍之戰略。”
在這主殿中心的巨大石桌之上,鋪著一張橫寬各一丈的海圖,戚繼光以這張海圖給藍本,將他對戰弗朗機無敵艦隊的戰略意圖,剛才大致講了一遍。
老朱老朱棣以及阿標,都聽的很是認真,一旁的嘉靖神仙也是在聽,但是他看起來好像聽不大懂,表情和現在的季伯鷹差不多。
實則。
季伯鷹壓根沒聽。
這一場仗究竟該怎么打,是這幫姓朱的事情,他季伯鷹只是一個打輔助的,沒必要操心這些。
“得改改。”
老朱聽完,隨即開口。
接著便是老朱和老朱棣的二人主場,這父子兩對著這方海圖,一頓指手畫腳、瘋***作,把一旁的戚繼光聽的一愣一愣的,連忙是拿起小本本記起了筆記。
約莫,半個時辰。
當這一場海外臨時軍事會議終于結束之后。
“給我一個準確時間,你這一戰,還要多久才開始打。”
早已聽的有些疲乏的季伯鷹,看向戚繼光,問出了他唯一在乎的問題。
知道準確時間,才可以快進。
對于季伯鷹來說,這嘉靖海戰就是一場電影,前面的鋪墊實在是過于平淡無聊。
這么一問,戚繼光頓時有些愣了。
打仗這玩意,講究天時人和,他也沒法估摸個準確時間。
但既然仙師已經開口問了,就不可能不回答。
“回仙師,就目前來看,應該十五天左右。”
戚繼光的聲音剛落。
“好。”
季伯鷹站起身來。
“半月之后,我將會帶大明眾天子,親觀戚少保如何覆滅弗朗機無敵艦隊。”
聞言,戚繼光心神一怔,深吸一口氣,抱拳行禮。
“戚繼光絕不辱命!”
“嗯。”
季伯鷹掃了眼戚繼光,微微頷首。
隨即,一念而過。
原本還想再勉勵幾句,卻還沒來及說話的嘉靖神仙,直接被季伯鷹送回了大明本土。
季伯鷹則是帶著老朱阿標以及老朱棣,回了洪武時空。
若是早知道這嘉靖海戰還需要半個月,在來之前就直接將時間線往后拉半月了,省的這么白跑一趟。
不過。
也好。
季伯鷹決定,將這接下來的嘉靖海戰,在下一堂課上,對所有人進行現場直播。
因為觀摩這一戰,對于其他時空大明來說,也擁有極大的意義。
尤其是明后期的大明,全球大航海已經開始如火如荼,他們甚至已經比西方慢了好幾部步,這些時空大明未來的海上擴張之路,都將面臨來自于西方世界的挑戰。…………………
洪武時空。
醉仙樓,閣頂雅間。
空風掠動,三道身影驟然出現,落座在這窗邊茶案。
季伯鷹,老朱以及阿標。
至于一起的老朱棣,季伯鷹則是直接送他回了永樂時空。
“標兒,朝中還有諸多政務要處理,你就且先回去吧,入夜前記得去你母后那里請個安,她最近念叨你了,說你許久不去看他。”
老朱輕微恍惚之后便是穩住了心神。
穿越時空這種事,老朱早就已經是習慣了。
“兒臣遵旨。”
阿標起身行禮,笑著點了點頭,隨即看向季伯鷹。
“仙師,那學生就先告退了。”
季伯鷹微微頷首,接著阿標折身便是離開了雅間。
當下屋內,僅剩季伯鷹和老朱。
“喝茶。”
一語落。
在二人面前,皆是有著一杯武夷山母樹大紅袍出現,熱氣氤氳裊繞。
“兄長,有啥事嘛。”
老朱嘿嘿一笑,端起跟前的茶來上一口。
他剛才得到了季伯鷹暗示,這才留了下來,沒有和阿標一同離去。
“嗯,老朱,有個事要叮囑你。”
“你今天回去之后,辛苦一下,連夜撥七千精銳騎兵出來,接下來我會將常遇春從海上召回一段時間,這七千精騎就交給他訓練。”
聞言,老朱收起臉上的嘿嘿,表情嚴肅了起來,深吸一口氣,他當然知道自家兄長仙師這是在為自己打算。
“咱明白了。”
“兄長可以放心,咱什么陣仗沒見過,區區開封之戰,咱有絕對的信心,那李自成麾下不過是一群烏合之眾。”
老朱話音還未說完。
“老朱,對方是烏合之眾,可崇禎時空的明軍,同樣是沒有做好準備的新軍。”
“一帥再勇,沒有三軍支撐,又有何用。”
當下之崇禎大明,孫傳庭麾下駐于陜西的那小十萬大軍是個什么情況,季伯鷹很是清楚。
這幫人,都是一群臨時召集起來的新兵,缺乏訓練,上了戰場可能當場就竄稀。
甚至就連其中最為精銳的萬余秦兵,這幫孫傳庭的本部軍馬,也因為孫傳庭被崇禎關了三年多,召回來的這些秦兵也都是疏于訓練,一時間也沒法恢復昔日彪悍戰力。
原本歷史軌跡之中,孫傳庭之所以敗的原因之一,就是崇禎催戰太甚,麾下新軍沒有得到訓練,上陣一戰即潰。
“咱明白了。”
“兄長放心,咱打仗從不會輕視對手。”
“重視對手,是勝過對方的第一步。”
老朱凝聲說道。
只要一涉及打仗,老朱平日里臉上看起來的馬大哈神情便是盡數消失。
“嗯。”
季伯鷹微微頷首。
他當然不擔心老朱的戰略指揮能力,千古一帝朱元璋,這絕對不是空而談之。
在戰略布局上,能夠勝過老朱的,從理論上來說只有大唐李二,但這也只是理論,畢竟兩人還從沒有真正干過一仗。
“老朱。”
正當這時,季伯鷹準備讓老朱回家洗洗睡的時候。
驟然。
在季伯鷹的眼眸之前,光幕頻現,原先出現過的那三道字幕,竟是齊刷刷的同屏出現。
“提醒:劉備請求與你視頻通話”“是否接聽”“是”“否”
“提醒:孫權請求與你視頻通話”“是否接聽”“是”“否”
“提醒:曹操請求與你視頻通話”“是否接聽”“是”“否”
季伯鷹的眉頭,頓皺了起來。
又來。
看來這東漢末年三巨頭,真的可能在對著關二爺義結金蘭、生死與共。
不然為什么一北一南一西,隔著幾千里,卻是能夠一而再、再而三的同頻上香。
心有靈犀三點通?
就是不知道這會三國時空的關二爺,究竟是死的還是活的。
季伯鷹下意識掠過這三國時空的時間線。
“老朱,看過三國演義嗎?”
一語問出。
正在琢磨接下來開封之戰的老朱,聞言愣了愣,進而反應了過來。
“嗯,手不釋卷。”
《三國志通俗演義》成書于洪武初年,約莫是在洪武三四年的樣子,所以老朱看過這本書,一點也不奇怪。
而且就算老朱沒有看過三國演義,從過往戰例來看,老朱也是絕對看過陳壽版的三國志。
因為,戰績可以證明。
當年和陳友諒的鄱陽湖決戰,從沒有看過三國志的陳友諒以鐵索連船,老朱便是果斷采用了火攻,重現當年赤壁之戰,一舉將陳友諒的戰船燒成了連綿火海。
這一戰,帥逼陳友諒絕對是吃了沒看書的虧。
如果上天能夠再給他一次重頭再來的機會,陳友諒一定會加班加點的挑燈夜讀三國志,尤其是精研關于赤壁的那一卷。
“當下無事,隨我一起去看看。”
季伯鷹一語出口,微皺眉頭。
并不是他吃了飯沒事干喜歡到處跑,而是以這狗系統這種沒有黑名單的機制,如果自己一直不搭理這漢末三巨頭,這三貨估計能不停地給自己發視頻彈窗。
作為一個連拼夕夕廣告彈窗都忍不了,平時某信消息都是靜音的高需求用戶,更別說無休止的視頻彈窗了。
季伯鷹倒要看看,這三巨頭究竟在許個什么愿。
“好!”
老朱眼中精光閃爍,他最喜歡跟著仙師兄長四處穿越了,更別說是去往史上破有意思的三國年間。……………………
建安二十四年。
這一年,漢中之戰,老將黃忠陣戰曹魏名將夏侯淵,劉備得以順利攻取漢中,蜀漢版圖擴至最盛,從而進位漢中王,完成了從一草鞋皇叔臻至人生巔峰的華麗逆襲。
這一年,關羽自荊州發兵,北伐曹魏,兵圍樊城,水淹七軍,敗曹仁、擒于禁、斬龐德,威震華夏,天下無不懾服關云長之雄,曹魏欲遷都避之鋒芒。
亦是在這一年,東吳呂蒙與陸遜用計麻痹關羽,以致關羽松懈東吳防線,進而趁關羽北伐之際奇襲荊州,最終關云長敗走麥城,兵敗被殺,頭顱斬下后被孫權送于曹操。
同年,東吳孫權向曹魏稱臣,被曹操表為驃騎將軍。………………
三國(建安)時空。
十月。………………
江東,建業。
討虜將軍府(建業宮、太初宮)。
府邸內的前院平地,此時有著一兩丈高的祭壇佇立著,祭壇周邊,皆是有著黑色的旌旗隨風飄曳,這是祭天之禮。
“主公,這香還是點不燃。”
祭壇之上。
正值當打之年的孫十萬一身祭祀之袍,身側的諸葛瑾緊蹙者眉頭,手中拿著一撮未燃之香,方才這香,怎么點都是點不燃。
“焚香不燃,天意不許?莫非將會有什么變數?”
“子瑜,你說子明此一行,可否能成。”
“不論成與不成,荊州能否取回,我們與劉備的結盟都將徹底破裂。”
孫十萬言語之間,透著忐忑之意。
旁邊的諸葛瑾聞言,亦是眉頭皺起。
心想上天都不搭理你,你問我作甚,我哪里知道,我又不是我家小老弟能掐會算。
雖這般想,說肯定不敢這樣說,作揖行禮。
“主公心安,一切皆已按照大都督計成,荊州已經是甕中之鱉,無處可逃。”
話音落。
孫權眉頭皺的更緊。
他就是因為怎么都不放心,這才今日特意設壇祭天,想拜一拜老天爺,求個命數心安。
結果,老天爺也不搭理自己。
就在孫權愁眉之際,在這祭壇之前,有著兩道他人所不見的身影,正平靜注視著孫權。
“這就是孫權?”
“不對啊,演義里說孫權碧眼紫髯,咱怎么看,這小子的眼睛和胡子都是黑的。”
老朱湊在孫權跟前,就差親了上去。
他是看過三國志,也看過三國演義,但顯然三國演義的內容和劇情更加精彩,更加令人深刻,所以老朱看的更多一些,記憶中的三國各個人物形象,自然是朝演義版本偏向。
“有時間,還是再多看一看三國志。”
季伯鷹拍了拍老朱肩膀。
他的目光,此刻同樣是落在這孫權身上。
從時間節點看,再從剛才孫權和諸葛瑾的對話可以得知,這會的呂蒙應該是已經率軍對荊州發起了奇襲。
孫權在此上香,為的是求一個心安。
‘再去看看曹操上香做甚。
季伯鷹并未現身,帶著老朱,唰的離去。
只余風動。………………
魏國,鄴城。
曹操已于建安二十一年進封魏王,建都鄴城。
天子在許昌,隔得不遠。
魏王宮,銅雀臺。
“啊啊啊啊!”
“不可能!”
“絕對不可能!”
高十丈之盛的銅雀露臺,祭天壇之前,衣著王袍冕服,胡子花白的曹老板一怒之下,將這手中的香燭直接摔在了地上,整個人氣的頭風都要犯了。
他剛才點香,點一次滅一次,這被視為是蒼天不佑,曹老板當場就怒了,差點就對天來一句‘我命油我不油天!
“大,大王息怒,興許是風大。”
陪在身側的司馬懿,面對盛怒的曹操,硬著頭皮說道。
話音落。
曹操瞥了眼身后的司馬懿。
“哦。”
“原來是風大。”
說著,曹操親自彎腰將這地上的香燭撿了起來,還吹了吹上面的灰。
“還能用,不要浪費。”
曹操的怒,向來是來得快,去的也快。
“寡人今日就是想問一問蒼天,樊城之吉兇,可今日之老天似是不愿意搭理寡人。”
得言,司馬懿連忙躬身道。
“大王說笑了,蒼天庇佑大王,庇佑大魏,豈能不理會大王之請,想來只是風大導致的香燭不得點燃,等一會風小了些,大王再行祭天便是。”
曹操嘿的一笑。
微微折身,抬手拍在弓著身子的司馬懿肩膀之上。
“仲達啊,你可知今天寡人為何叫你過來。”
祭天之禮,跟他司馬懿這么一個太子中庶子,怎么都搭不上邊。
“臣,臣不知。”
接著,曹操微微俯身,在司馬懿耳畔輕語。
“寡人欲廢世子,何如?”
撲通。
司馬懿身子一顫,直接跪了。
“此乃大王家事,臣,臣什么也沒有聽見!”
見狀,曹操笑了。
“寡人活不了幾年了,仲達啊,仲達。”
手,拍在司馬懿肩膀。
一拍,二拍,三拍,力道一次比一次大,司馬懿已然是大汗淋漓。
做罷,曹老板轉過身,繼續看向這面前的祭壇,微微昂首望去。
‘蒼天在上,曹某愿問,我這大魏當何去何從。
這才是曹操要問的真問題。
而就在曹操的跟前。
季伯鷹和老朱并肩而立,都是打量著這個被后世成為三國頭一號狡詐的天下梟雄。
“寧可我負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負我。”
“這曹操,看起來就不惹人歡喜。”
老朱站在曹孟德跟前半丈,顯然不是很喜歡曹操。
這也正常。
明代罵曹之風盛行,再加上歷代以蜀漢為正統法理,對于這個篡了漢室的曹魏,歷代帝王當然不會樹為典型。
“唉。”
季伯鷹看了眼老朱。
小說害人。
“少看點演義。”
這一句‘寧可我負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負我顯然就是小說家之言。………………
成都,漢中王宮。
當下在這王宮正殿廣庭,一場盛大的祭天之禮正在進行,這是漢中王劉備進位之后,第一次祭祀上天。
其意是請求上天庇佑漢中王,掃除賊寇、光復漢室,得以輔佐當今圣上,中興大漢社稷。
然而。
這一場盛大的祭天之禮,卻是卡在了漢中王上香拜天環節。
此下,正值人生巔峰的漢中王劉備,一身王袍,手持祭香,眼中透著疑惑。
他嘗試了好幾次點燃,可是這手中焚香,就是難以點燃,每當有點燃的跡象,頃刻便是熄滅。
“大王,此下風大甚躁,不如歇息稍許,待風定之后,再行焚香拜天。”
立于劉備身側,在劉備進取漢中之路立下大功,剛被封為尚書令的法正,出聲言道。
聞言,劉備沉默少許,點了點頭。
“那便依卿所言。”
“對了軍師,荊州如何。”
順帶著,劉備折身看向同樣在身側的諸葛孔明。
劉備進封漢中王之后,并非給諸葛亮升官。
其中原因諸多,有說是因為漢中之戰中,主打后勤的諸葛亮功勞不夠,也有說劉備這個漢中王在法理上無法任命丞相,所以暫時沒有合適諸葛亮的官職。
反正在劉備稱王期間,諸葛孔明的官職,依舊還是軍師將軍,署左將軍府事。
“回漢中王,關將軍兵圍樊城,我已急信于他,讓他注意荊州本部,以防江東孫氏。”
劉備聞言,笑了笑。
興許是這一兩年發展的太過于順利了,現在的劉玄德比之以往要更加自信了不少。
“軍師勿憂。”
“我二弟天下無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