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1年,大年初一。
一直沒停過的小雪花,飄著飄著就開始抱團了。
燕京城錢糧胡同,穿著大棉衣的黃永鈺和王世襄,拎著兩掛鞭炮走到了34號宅子的跟前。
雖然小江同志沒在燕京過年,他這套四合院卻依然有人在記掛著。
“這是小江拿到這宅子的第一個年頭,”
黃永鈺邊開鎖邊道:“咱們怎么著也得讓這房子,熱熱鬧鬧的過個年。”
“要不說我倆能做朋友呢,和我想一塊去了,”
王世襄笑道:“咱們這么著,大門口放一掛,院子里再放一掛。”
黃永鈺點點頭:“齊活!”
很快,一串紅紅火火的鞭炮,在錢糧胡同34號的廣亮大門前,噼里啪啦的炸響了。
咔嚓一聲,黃永鈺舉著了手里的拍立得相機。
哧——一張黃不拉幾的照片,緩緩冒了出來。
“拍一張給小江寄過去瞧瞧。”
王世襄捂著耳朵湊過來一瞧,兩個人指指點點的聊了起來。
“新年好呀,永鈺叔,”
忽然,不遠處躥出來兩個小伙子:“你們也來小江這放炮仗了?”
王世襄、黃永鈺轉頭一看,原來是陳佩絲和朱時茂。
“呦,你倆怎么來了?”
“我們和你們一樣,”
陳佩絲提起了手里的鞭炮:“來給江山的屋子添點喜。”
“來的正好,”
黃永鈺開心的招了招手:“來,我們聚在一塊拍張照,也好讓江山那小子好好看看。”
說罷,四張笑臉趕緊靠在了一塊。
被手伸的老遠的黃永鈺,咔嚓一聲收在了相機里。
“來來來,咱們再多擺幾個姿勢,
多給那小子寄幾張過去,我正好開口叫他給我寄相紙!”
“擺姿勢?”
陳佩絲一聽這話,立刻開始拿范兒:“那您二位可瞧好了。”
于是,黃永鈺、王世襄,跟在陳佩絲和朱時茂的后面,有模有樣的比劃了起來。
相紙有沒有寄來還兩說,反正黃永鈺的那點“余糧”算是給他們造完了。
就在全國人民忙著歡度春節的時候,某些同志仍在按著自家的日程表行事。
1981年2月,正當可口可樂將在廣—州開設第二家瓶裝廠的時候。
百事可樂的商務代表,騎著一輛自行車跨過了羅湖橋,抵達了深—圳。
準備與特區的部分領導,商量一下合資辦廠的事。
與此同時,西門子的代表殷思。
在拿著望遠鏡從香江往這邊看了好幾天后,也朝著燕京的方向出發了。
浦江城的二月天,雖然一點雪沒飄,但氣溫依然凍的夠嗆。
留在東方都市報社加班加點的江山同志,正琢磨著一大早接到的那通電話。
“軍用涂料?”
江山喃喃自語的念了一句。
雖然饒部的嘴里沒提,但江山明白。
老美那架頭朝下飛的無人偵察機,已經于1971年主動投入了中華大地的懷抱。
D21那上面的一層皮膚,估計正被地面人員日夜盤在手里。
“軍用涂裝?”
江山嘴上說著的同時,伸手在便簽上寫下了“軍用”兩個字。
在他的印象中,別說是“軍用涂裝”這個既燒錢又燒腦的玩意。
到了后世,但凡是沾上“軍用”這兩字,那玩起來可就不受控制了。
2009年,就在外界盛傳,我國的四代機即將升空服役時。
戰忽局的張局座,緊急登陸央視“官方辟謠”:
哪這么容易啊,米國的F22搞了20多年,中國到現在壓根就沒有搞四代機的想法……
要搞的不是四代機,只不過是在殲10基礎上的改進……
殲20在哪里?我不知道。
轟20在哪里?我也不知道。
直20?運20?我一退休老頭就更不知道在哪里了……
面對局座一串的“我不知道”、“怎么可能”、“哪有這么容易”……
就在自己人聽的心涼了半截時,米國那邊可真是樂壞了。
趕緊下令關停并拆除了,早就包養不起的F22生產線。
結果兩年后,殲20宣布首飛成功。
隨后公布的殲20早期論證者名單中,赫然出現的局座大名,令其一忽成名。
此后他說什么,海內外均表示“我明白了”。
至于明白了什么?
局座自己也表示“我真的不知道”。
與這邊的“扮豬吃老虎”不同,灣灣那邊退將嘴里的故事,聽起來可就精彩多了。
根據他們得到的消息,大陸的工業沒摸底前都不吱聲。
一摸底爆品就頻頻不斷。
前有航母阻攔索一秒研發成功。
后有民用快遞、改軍用投遞。
一直被西方卡脖子感覺呼吸困難,摸底后才發現原來是自己毛衣穿反了。
就拿航母阻攔索來說,都知道如果沒有它,航母艦載機就不可能在航母上降落。
但這玩意最開始時,西方打死都不肯出售。
還揚言就這一個技術,足夠讓咱們的航母擱淺。
好說歹說,那邊才勉強開了個一條一千萬美金的獅子口。
一點商量余地不給的價碼,硬是把海軍逼得只能公開招標了。
結果,國內的一家鋼絲繩企業巨力集團,一看參數直接愣住了:
這鋼索不就是廠里經常出口的那型號嘛。
既然國家需要,倉庫里正好還有現成的,那就趕緊交上去吧!
原來,此前米國的一家航空公司,秘密找到這家企業要求定制機場緩沖繩。
而這種鋼纜,其實就是用在航母上的阻攔索。
最后一問報價,才30萬美金一根。
這消息一爆出來還了得。
于是,我國一秒成功研發阻攔索的新聞,就被灣灣搬上了電視臺。
同樣半路出征的,還有順豐的雙尾蝎無人機項目。
早在2012年的時候,順豐快遞就立項要實現利用無人機,在全國范圍投送快遞。
于是,就開始全國競標。
要求這款無人機,能長途航行、且至少能搭載一噸貨物……
看到這些要求后,騰盾公司感覺自己咬咬牙,應該可以拿下。
13個月后,符合各項甲方要求的“雙尾蝎無人機翼”成功研發面世。
于是,表示非常滿意的順豐快遞,高高興興地在微博上宣布:順豐的無人機全國送計劃,指日可待。
結果給有關人員一看,頓時就傻了。
翼展長達20米、機身長達10米、最大航程35個小時、最高可飛至萬米高空……
這是什么民用無人機?這參數居然比軍用服役的都高。
轉頭就把順豐找來,友好磋商了一番。
“反正大家都是送快遞的,不如先給我們玩幾年……”
于是,順豐快遞的“無人機全國送”項目,就暫時沒下文了。
很多網友事后安慰順豐道:原本只為了干掉京東而研發的項目,卻被拿去干東京了。
這些個科技樹長歪后的“民轉軍”項目,聽著雖然得勁,卻都算不上玄乎。
另一家未經選秀,直接進宮的光啟集團,是真的很牛逼。
前面說到殲20,而這家則就是為殲20負責軍用涂裝的“油漆”廠家。
光啟集團的前身龍生集團,本只是一家汽車零部件、車身噴漆的企業。
因生產的噴漆,可以幫助汽車躲避雷達測速儀,于是就被有關單位給盯上了。
再后來,這款黑科技便被引用到了殲20的隱身技術上……
面對這一個個說者痛快、聽者更痛快的傳奇故事。
其實就像戰忽局的電視采訪一樣——三七講二八聽。
當個樂還行,就是不能太較真。
不過,雖說部分事件已經被魔改,但事實基礎還是存在的。
負責制造航母阻攔索的軍工企業貴繩集團,雖說并不是傳說中的一秒研發成功。
但僅僅4個月的研發時間,的確超過了所有同水平的外企。
解決了一直對我國封鎖技術的阻攔索難題。
光啟技術,這個在2015年,僅僅兩個月就從7元,漲至120元的超級牛股。
的確就是那個為殲20、轟20、翼龍、航母艦載機、洪都導彈……提供隱身技術的涂裝廠家。
這家民轉軍、軍用民技術,來回絲滑切換的超材料生產企業,已經被米國列入了制裁名單。
可這點對于超材料產業鏈,全部屬于自己一條龍生產的光啟技術來說,根本就不算事。
但在光啟技術未出現之前,我國的隱身涂裝,就……
不過即便是那會兒,也好過如今被暫停研發經費的軍用涂裝工業。
“軍轉民?民轉軍?”
嘴里念念有詞的江山同志,瞧著是在辦公室里待了一整天。
但就是沒干過一件本職工作。
心心念念的,全都在想私活……
接近傍晚時分,浦江城一輛黑色的小轎車,緩緩開出了開林涂料廠。
許沐春靠在后排座椅上,捏了捏鼻梁。
一場化工會開下來,他聽的頭都要大了。
“許局,”
副駕上的韓科長,看了眼時間:
“要不我們也別回局里了,直接先送您回去休息吧。”
“剛才那兩家廠交給你的資料都收好了吧?”
許沐春直接忽略了下屬的提議:“他們既然要的急,就先把資料整理出來……”
忽然,許沐春不說話了,拍了拍韓科長往車窗一指:
“快看看騎車的那位是不是江山?”
“嗯?還真是他,”
沒等許沐春說話,韓科長就搖下了車窗:“江山,這呢江山。”
呲——的一聲,江山的腳撐住了。
“韓科長,”
歪頭再往里面一瞧,許沐春正沖著自己微笑呢:
“許局,你們怎么在這呀?大年初一、也不休息?”
許沐春沒回答這句話,只看著江山車后座的兩床小花被,好奇道:
“你那拖的是什么?鋪蓋卷?”
“噢,”江山笑了:
“我二嫂剛生的孩子,我媽怕孩子凍著,讓我再拿兩床小被子送過去。”
“江河做爸爸了?”
許局長對江家的三兄弟一清二楚:
“走走走,上我的車,我跟你一塊過去看看。”
“您……您要過去?”
“我怎么就不能過去了……”
以許沐春的經驗來看,只要和江山待在一快,自己的心情就差不了。
正好這會自己頭疼,一起去醫院瞧瞧也好:“趕緊上車呀。”
“行,”江山靠邊停車道:“您說了算。”
“新年好,許局!”
新年頭一天,見面說聲新年好的江山,上車就拜年。
“怎么樣,”許沐春看著江山滿臉的喜氣:“最近在忙什么呢?”
原以為,江山會說些鄉村小學的許沐春,沒想到卻聽見對方道。
“我最近正在研究軍用涂裝。”在報社準備了一天的江山,瞧著還挺興奮的。
“軍用涂裝?”許沐春心說不會那么巧吧:“好好的,你怎么想起來研究它了?”
“年前的時候,我去南—京的幾個軍營轉了一圈。”
“然后就對它感興趣了?”
“今天早上,又接到了一個電話,”
江山也沒說誰:“聊著聊著就說到這上面去了。”
“是嘛,”許沐春:“那伱最后研究出什么來了?”
“其實早年間,咱們國家的戰機是沒有涂裝的,”江山道:
“不光是咱們,連蘇聯的戰機看上去都是銀光閃閃的一片。”
“銀光閃閃?”
“就是毫無涂裝的金屬鋁皮。”
“那還真是銀光閃閃了。”
“說起來,最早在我國出現的戰機涂裝,”江山道:“還是飛虎隊帶過來的。”
“飛虎隊?”許沐春想了想:“陳納德坐的那款?”
“沒錯,就是那飛機……”
抱著兩床小花被的江山,邊說話邊比劃。
這一會,他根本就不知道許沐春也接到了幫助涂料造漆廠,提高經濟效益的任務。
“用在飛機上的涂裝,一開始僅僅是為了區別敵我軍機,”
江山指了指小花被上的花紋:“別打著打著,把自己人給打下來了。”
“能有這樣的事發生?”前排的韓科長,這一會也轉過了頭。
“這種事一戰時多了去了,”
江山道:“即便是到了二戰,也是常有的事。”
“難怪飛虎隊的飛機,畫的那么花里胡哨。”韓科長回想了一下。
“飛虎隊的飛機,可不僅僅是為了區別敵我,”
江山知道這里面還是有講究的:
“在他們看來,既然小日本忌憚鯊魚,那就干脆在機身上噴一只,也好給自己的戰機添些殺氣。”
“原來如此,”韓科長想象了一下:
“別說,這要是一起升上天的話,瞧著是挺像那么回事的。”
“小江,”
許沐春看了看江山:
“我這剛得了一份六機部的軍艦推銷廣告。
既然你對這些事這么感興趣,就跟我一塊看看吧。”
江山一聽,明顯一驚。
沒想到一直存在于傳說中的軍火廣告,居然還真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