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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二十六章 蘇軾回京


更新時間:2025年08月16日  作者:要離刺荊軻  分類: 歷史 | 兩宋元明 | 要離刺荊軻 | 我在現代留過學 


“太學教令:開封府府學學生李常寧,本無材德,以小人之心,亂科舉之制;寡廉鮮恥,懷奸邪之謀,誣朝廷大臣!”

“于是,謠煽良善之心,污損社稷大臣!”

“嗚呼!堯舜在位,尤有兇虐;孔子至圣,尚有宰予!”

“國有常典,不廢私恩;法有準繩,不恤人情!”

“依圣人之教,太學之制,革其學生之籍,去其士人之身,以正學校之風!”

拿著教令的太學博士呂大臨,抑揚頓挫的念完,由陸佃草擬,鄭穆核準的太學處置書。

然后將之丟給肅立在原地的李常寧:“汝可以走了!”

出于好心,呂大臨提醒著:“以后,府學、太學,汝莫要再來了!”

“也不要在外,自稱士人,更不要再看圣人之書!”

“否則,禍患不遠矣!”

李常寧呆呆的拿著手中的處置書,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

呂大臨見著,也是搖了搖頭。

與身邊的一個助教吩咐道:“且去通知此人家眷,將其接回去吧!”

李常寧的家人,很快就來到太學,將李常寧接了出去。

等到了太學外面,李常寧才總算恢復了些活力。

尤其是見了妻子與兄弟后,眼中多少有了些光彩。

在被太學羈押的這幾天,他雖然沒有遭到虐待。

每日吃食,也都正常供應。

但是,御史臺派來審他的御史,總是會反復的,再三的問他——你為什么要那么做?有沒有人指使你?你的背后都有誰?你到底是懷著什么目的,鼓動士人鬧事的?是不是對朝廷有什么不滿?

一個問題比一個問題要命。

好在,李常寧這三十年的科舉混跡不是白混的。

咬死了是自己頭腦發昏、無知,并無人指使,也并無人慫恿,更不曾有什么目的,對朝廷更是一片赤忠,一切都是他自己糊涂、愚昧,與旁人沒有半分干系。

這才叫御史臺的那個御史,悻悻而歸。

不然,恐怕此生都走不出太學的學監。

甚至,很有可能會被流放乃至處死。

李常寧很清楚,國朝雖厚遇士人,但對敢于從賊或者對朝廷、天子不滿的士人,素來都是重拳出擊!

當初,趙世居一案,卷入的士人、官員,一個個下場都是極慘!

刺配沙門島,甚至是最輕的懲罰!

好多人甚至只是和趙世居往來比較密切,并未涉案,就遭了無妄之災!

而且,此案朝廷一直在追查。

去年的府界胥吏弊案,就因為和趙世居案有關,惹得朝廷震怒,整個府界的大部分胥吏世家,因此被連根拔起,好多人被抄沒家產,流放嶺南。

其中就包括了,他桑梓所在延津縣的三家胥吏豪門。

想到這里,李常寧剛剛恢復的神色就重又變得呆板起來。

叫來接他的兄弟看著,心疼不已,卻也沒什么辦法!

此番,他們可是找盡了關系,好不容易才把李常寧撈出來的。

李常寧一直保持著呆滯的神色,直到,馬車來到金明池附近。

鼎沸的人聲,傳入他的耳中。

車簾外的金明池院墻內,似有百千萬人的聲音。

李常寧終于有了動靜。

他扭頭掀開車簾,看向金明池的方向。

卻見著那金明池外的官道,數不清的人流,密密麻麻的簇擁向前。

無數的士農工商人等,成群結隊的向著金明池的各個入口而去。

遠遠的,李常寧看到了,穿著皂衣,拿著棍棒,在金明池附近執勤的鋪兵。

他下意識的打了個哆嗦,屁股上還未養好的傷處,再次疼痛起來。

當日,那魁梧的丘八的模樣,仿佛再次出現在眼前

粗大的木棍,在一剎之中,便連打了六下。

讓他瞬間就慘嚎著倒地打滾。

然后被人拖拽著,粗暴的丟進身后……

李常寧咽了咽口水,渾身冷戰,他連忙放下車簾,將頭深深低下。

蘇軾坐在漕船上,看著船舶緩緩的從汴京的東水門中駛入。

暌違已久的汴京城,映入眼簾。

高高的河堤兩岸上,往來的行人,絡繹不絕。

無數酒旗飄搖,數不清的燈籠,懸掛在河岸之畔。

若現在是晚上,這河堤兩岸,都將被燈火照亮,河面上更是會倒映著千萬個紅彤彤的燈籠,宛如天上銀河,燁燁生輝。

這就是汴京八景之一的汴河燈火。

極目遠方的碼頭,一尊尊巨大的龍門吊,矗立在碼頭中,粗大的木臂,在絞盤的牽引下,緩緩吊起無數貨物,向著碼頭轉移。

力夫們,在碼頭上來來往往,扛著一包又一包的貨物。

長長的木制軌道,好似蜈蚣一樣,爬在碼頭上。

那長長的貨廂內,貨物漸漸堆滿。

然后,在數匹挽馬的牽拉下,沿著木制軌道,奔向前方的倉庫。

蘇軾看著這一切,忍不住說道:“汴京繁華,似乎更盛往昔了!”

“這是自然!”在蘇軾身邊,一個五十來歲,穿著儒袍的文士,搖著羽扇,輕聲道:“吾聽說,今年初開封府計汴京戶口……”

“汴京內外城并城外九廂十四坊,有主戶二十三萬七千八百九十二,客戶九萬兩千三百二十一!”

大宋之制,戶分主客。

在農村,主戶就是有自己土地的人家,客戶就是無地的貧農。

而在城市,主戶則是有自己產業的人家,客戶則是無產之人。

蘇軾聽著,眉頭一皺,忍不住問道:“叔原所言,可是真的?”

那文士,自然就是跟著蘇軾,一起去到登州,然后飄到失聯,樂不思汴京的當代第一風流人物,同時也是天下名妓們捕獵的對象——晏幾道晏叔原了。

只不過,如今的晏幾道和四年前相比,已蒼老、虛弱了許多。

兩鬢的頭發,都已衰白,臉上也出現了些皺紋,再不復當年的快意。

不過,天下州郡的名妓歌女,依然對其趨之若虞,趕都趕不走!

所以,在晏幾道身邊,依舊站著一個嬌俏艷麗的溫婉少女。

若有汴京勾欄常客在此,定是一眼能認出來——這就是去年才推出的新一代李師師。

畢竟,李師師這個廠牌,之所以能沖出汴京,享譽海內。

全賴晏幾道!

那一句‘遍看潁川花,不似師師好’,直接讓桑家瓦子的李師師破圈。

自然的,每一代新李師師,都得先爬上晏幾道的床。

不然,就會被恩客們懷疑——連晏叔原的床都爬不上,你不會是個假的李師師吧?

晏幾道呵呵一笑,無視身邊小意討好他的美人,道:“此事已刊在前日的汴京義報上,子瞻可自買來看!”

蘇軾頓時擰緊眉毛:“若如此,汴京主客戶比,已超過了三比一的界限了……”

“是啊……”晏幾道點頭。

而在一般情況下,大宋朝的主客戶比一般都是三比一。

譬如元豐年間,統計的汴京戶口數據——主戶十八萬三千七百七十,客戶五萬一千八百二十九。

遠低于三比一的主客比。

非常健康!

可,如今的汴京城的人口,卻越過了三比一的安全線。

不止如此,人口更是較元豐年間猛增。

其中客戶,更是差不多翻了一倍。

蘇軾也好,晏幾道也罷,都本能的察覺了,這其中的問題。

孟子曰:有恒產者有恒心,無恒產者無恒心。

千年以來,歷朝歷代的興衰起落,都說明了這個問題的嚴重性。

只是……

過去,問題都是發生在鄉村。

是地主和農民之間。

而如今,問題卻發生在汴京城,主戶們都不是地主,客戶也不是佃農。

彼此之間是雇傭和被雇傭的關系。

所以,蘇軾也好,晏幾道也罷,雖然都感覺到了問題,但不知道該怎么處置和面對?

就在兩人愁思間,船已抵達碼頭。

蘇軾和晏幾道的親朋好友們,都已在碼頭等候了。

“子瞻!”

“叔原!”

一張張熱情洋溢的面孔,沖淡了兩人的愁緒。

蘇軾和晏幾道,立在甲板上,對著親朋好友們,一一拱手問好。

只不過,當蘇軾登岸,一個老婦人,卻從斜角里沖出來,哭著喊道:“蘇相公!蘇相公!”

“求相公救救吾兒!”

說著就跪下來磕頭。

蘇軾循聲看去,大驚失色,連忙上前扶起那老婦人:“老夫人這是怎么了?”

來人,正是蘇軾的弟子李廌李方叔之母。

老婦人哭哭啼啼的說道:“我兒自為開封府捕拿,送入太學,已有數日,至今了無音訊……”

“望乞相公援手相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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