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
物業的敲門聲響起了。
季云正好也在等他們登門。
他早已經準備好了一袋又一袋的餅干盒,分裝成了很多份。
“您好,我們是物業的。”扎著頭發的女物業說道,她戴著一個玫瑰狀的發環。
季云這次主動走了出去,并與他們進行了友好的溝通。
“這個活交給我們就好了,我們會挨家挨戶送上這些餅干盒的。”那位男物業說道。
“沒事,我是救援隊的,我跟著你們一起去統計一下物資,回頭我也好讓調度臺那邊給我們運送物資進來,每家每戶的情況都要了解,比如說家里有寶寶的,有老人缺藥的,還有一些生病或者特殊狀況的,越詳細是越好的。”季云說道。
“哦哦,原來你是專業人士啊,那更好了,我們其實也不知道怎么辦好,只能夠做一些基礎的援助。”那位女物業笑著說道。
“行,那麻煩您跟我們一起做這個工作了。”男物業也微笑的點了點頭。
“對了,空中花園通向商場的那扇廊門你們打算開啟嗎?”季云詢問道。
打開了一盒餅干,季云也是大方的與這兩位物業分享。
這些日子,他們估計也都是吃一些非常乏味的糧食,這香酥餅干就是極品了。
“我們是同物業的,一會打算讓業主們進行投票,如果投票過半的話,就把那邊商場的門打開,也可以從商場那邊拿一些保暖干燥的物資。”女物業回答道。
“哎,其實投不投票都是虛的。”那位男物業說道。
“為什么?”季云立刻問道。
“商場那邊有我們物業的同事,他們應該也是有開門辦法的,另外那扇門本身就是應急用,它的設計鎖就是擺設,那邊的人實在撐不住了,齊心協力把門一撞,基本上還是可以到我們這邊來。”那位女物業說道。
“那投票是……”季云也一下子明白了。
“就是一個流程,不然精品商場那邊的人強闖過來后,對我們這邊見死不救的業主有怨氣,怕是后面更不好相處。”男物業如實說道。
季云聽罷,一陣苦笑。
看來那些殺人悍匪是怎么都防不住的了。
而且季云致力于解決掉問題本身,精品商場那邊的人一旦積怨過深,再遭到悍匪的鼓動,怕是人人都是兇惡之徒了,畢竟在生存問題面前,公序良俗沒有任何的約束力。
男物業叫嚴景,女物業嚴敏,他們是一對兄妹。
是嚴景提出了要讓業主們走一個投票的形勢,有些話他們物業不會說明,但還是得讓業主們清楚,其實反對意義也不是很大。
“我們家有寶寶,麻煩你們幫忙協調一下,我這邊是有冷饅頭的,如果可以幫我換一些奶粉,那就太感謝你們了!”十二樓的那位寶媽說道。
即便是嬰幼兒的奶粉,其實也是非常營養的物資,成年人也可以用奶粉充饑,正常情況下每一戶都緊缺物資的情況下,肯定不會拿奶粉去換冷饅頭。
“我家有一些面線糊,這些可以給寶寶吃的,一會我拿給你。”季云對這位憔悴無比的媽寶說道。
“謝謝,太謝謝伱們了!”那位媽寶說道。
物業們是從高樓層往下統計的,此時電梯能夠正常運行。
之所以要跟著物業一起統計,是因為季云想要到幾個小時后的“兇殺現場”看一看。
也就是五樓那一戶人家。
季云要搞清楚,那些殺人兇徒為什么要選擇五樓這家人。
從動機上進行反推,是可以對他們身份進行分析的。
“咚咚!”
“您好,我們是物業的!”
“我們來統計一下物資,看看你們家有什么緊缺的,我們好從其他人那調配給你們。”
“您好。”
女物業繼續敲門說道。
過了有好幾分鐘,屋子里才傳出了一個沉悶的聲音。
“我這什么都不缺,別來煩我!”
季云很仔細的貼著門聽,想知道里面究竟是住了幾個人。
這里很多業主都將入戶走廊改造成了非常漂亮的鞋柜。
季云也是打開了一整面墻的鞋柜,簡單的掃過了鞋子的碼數。
“這家人應該有四個人。”季云說道。
“好像是媽媽帶著兩個孩子出去旅游了,只有丈夫一個人在家。”嚴敏說道。
“哦,那也是好事……不過多了一雙鞋子,是女士的,高跟鞋,不是女主人的。”季云卻用手指了指鞋柜上的一雙淺銀色高跟鞋。
作為男人,嚴景一下子就懂了,嘿嘿一笑道:“看來是趁著老婆孩子出去,約情人了,結果和情人一起困在了這里面,又不想被外人知道,所以足不出戶。”
“他們物資應該是不多的,算了,別管他們,餓昏了自然會下來求幫助。”季云說道。
季云和兩人繼續往下走。
很快季云就到了那一對“真愛男女”的樓層。
真愛男女居然是上下樓,年齡在四十歲左右。
男的是一位互聯網公司的副總,不算特別油膩,但也算比較穩重而成熟的類型。
女的似乎是一位同樣是婚姻出現了問題的公司高管,兩人應該是有工作上的合作,又正好是上下樓鄰居,于是日久生情。
“他們是在七樓和八樓。”
“那對家庭瑣事多的兄弟是在六樓。”
“六樓和五樓之間好像空了有半層左右,這半層是外立面結構鞏固層。”
“一層有四段階梯,這里的樓層高度都很高。”
大概也就是這半層的外立面鞏固空層,使得那些悍匪選擇了五樓。
五樓往上是半層空,再往上才是六樓。
也就是說,當時自己到了五樓,那個望風的悍匪就躲在半空層里,以至于自己從上面往下走的時候,壓根就沒有看到這家伙。
“四樓呢?”
“四樓是不是沒人住?”
季云感到非常好奇。
要沒有一點聲響的把人殺了,還是有一定難度的,包括季云和這群亡命徒搏斗的時候,其實也刻意的撞擊陽臺封窗,想要傳遞求救信號……
但雨聲太嘈雜了,不是那種撕心裂肺的啼叫,怕是很難傳到六樓和四樓。
到了五樓,進入到入戶走廊。
季云看了一眼座機電話,上一個循環自己就是在那里gameover的。
“咚咚”
“您好,我們是物業的!”
嚴景敲了敲五樓住戶的門,然后重復了幾遍。
門很快就被打開了。
是一個半禿頂的男子,三四十左右,年齡不算大,只是顯得非常老態。
客廳里好像還有一個人,二十多歲的樣子,身型很瘦。
“有什么事情嗎?”半禿男子問道。
“就是統計一下每一戶的人數,這樣我們獲得了物資救援后,好分配到每一家。”季云搶先說道。
半禿男子卻是笑了笑,道:“我這人有囤貨的習慣,畢竟開了那么多連鎖餐飲店,我家什么都不缺。”
“里面那位是您弟弟嗎?”季云接著盤問道。
“是我員工,給我搬一箱好酒過來的,我留他陪我喝了幾杯,結果被困在這里了。”半禿男子說道。
“沒別人了,對吧?”季云問道。
“是啊,我一個單身漢,還能有什么別人?”半禿男子說著這句話,目光卻打量起了女物業嚴敏,“小敏不是說有機會給我介紹嗎?”
嚴敏擠出了職業性的笑容道:“都這個時候了,您還想著相親的事啊。”
“那賺了錢,買了房,不就等個持家和跟著我享福的女人嗎?”半禿老板說道。
“你這漏水嗎?”季云突然說道。
“沒有吧。”半禿男子說道。
“好像有漏水,我去陽臺看下。”季云也是找了一個蹩腳的理由,然后不顧對方阻攔迅速的往陽臺走去。
“你……你這人怎么自己跑進來,小心我投訴你啊!”半禿男子有些生氣道。
“他是救援協會的,也幫我們檢查一下各戶的抗災隱患。”嚴敏立刻解釋道。
季云迅速的掃過自己視線能夠看到的所有地方。
豪宅的平方數都很大,客廳和陽臺就極其寬敞,陽臺那里還有一個走廊,可以通向書房的陽臺。
季云也是往書房里瞥了一眼,那書房連著主臥,同樣是透亮的材質,季云也看到了那亂糟糟像豬窩的主臥。
主臥里,居然堆積了一箱又一箱的物資,有高檔酒,有精品肉干,一大袋一大袋,還有許多水果和進口罐頭……
這禿頂男真沒吹噓,他家物資非常充足,不亞于秋暮這只倉鼠精。
“哦,是外面飄雨進來,你們窗戶沒關好。”季云粗略的看過之后,又將自己拉開的窗戶門給關上了。
“這袋送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那點花花腸子。”禿頂男倒是很大方,拿了一袋精品肉干給了季云,并且還給了嚴景、嚴敏一袋。
季云也不客氣,收下了對方的生前遺贈。
只有禿頂男和他的員工。
也就是說是在停電后沒多久,那群歹徒們盯上了“物資豐富”的禿頂男。
對了,這禿頂男,不就是當時投票時說要收留那些無家可歸的女導購的家伙嗎??
他當時就表現出了自己的“財大氣粗”,家里有很多資源夠很多年輕姑娘享用的。
那些悍匪是沖著禿頂男這一屋子物資來的!
可他們是怎么知道禿頂男家有大量的存貨??
當時物業放精品商場的人進來之前,每一個業主投完票就回自己家了……
他們是怎么精準的選擇了禿頂男的??
如果不是巧合,那是不是還有一種可能:
那些悍匪未必就是從商場那邊過來,有可能已經就潛伏在了這些業主中?
這個禿頭男,在業主投票階段就被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