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丁成的自我介紹結束，李牧便開口說道：“你的資料，我已經看過了，過去的那些成果都很不錯，而且29歲就成為了中科院物理所的副研究員，也確實可以稱得上是相當優秀。”
“那么，基于這個原因，你為什么要選擇我們佘山科研院呢？”
面試中十分常見的問題，為什么要來這里。
特別是對于丁成這種在上一個地方待的很不錯的人。
面對李牧問出來的這個問題，丁程的心中充滿了憤懣。
當然，他的憤怒針對的并不是李牧，而是趙少成。
如果不是因為趙少成，他又何必來這里呢？
搞得他原本手中已經完成過半的項目，現在都不得不交給另外一個人。
哪怕趙少成說什么等他回去之后，重新給他一個更好的項目，還答應批準他更多的經費，并且保證讓他升職為正研究員。
但是都已經29了的他，又如何看不出來這是在畫餅。
等到他真的回去之后，項目經費能有多少，說不定讓他好好發展這幾年，到時候他自己申請的經費估計都差不多有那么多了。
至于正研究員什么的，憑借他的能力，熬個幾年也都是遲早的事情。
根據統計，晉升為副研究員的平均年齡是34歲左右，而正研究員是40歲，他現在都已經提前五年成為副研究員了，再提前幾年成為正研究員也完全沒問題。
而現在，他損失的是至少兩年出成果的時間。
“丁先生？”
李牧的聲音，喚醒了丁成。
他趕忙說道：“哦哦，抱歉，李教授，我來佘山科研院，主要是因為這里的研究環境應該會更好一些，并且我在之前看過科研院的相關規劃，大致了解了一下，咱們這里在之后會成為一個更加純粹一些的科研單位。”
“這也是我想來到這里的原因之一，畢竟咱們搞科研的都喜歡將心思都投入到純粹的研究當中。”
聽到他的話，旁邊的吳孟源不由一笑：“你的意思是說，伱之前呆的物理研究所不夠純粹咯。”
丁成一愣，連忙擺手：“不是不是，只是佘山科研院畢竟是李教授擔任院長，我相信李院長。”
當然，他的心中則對吳孟源的話語表示十分的認可，經歷了這件事情之后，那個研究所在他心中已經變得不純粹了。
李牧笑了笑，知道實情的他，對于丁成心中想的什么，他幾乎都是一清二楚。
當然，沒有直接指出來，隨后說道：“那就謝謝你的信任了，那么下一個問題。”
接下來，就是相對專業一點的問題了，當然，也是關于上一次筆試中的問題。
而丁成，在筆試過程中選擇的就是凝聚態方面的問題。
李牧當時出的問題，便是和超導體有關的。
在他的超導理論指點下，凝聚態物理中，專門研究超導的人，有一部分人失去了方向，而也有一部分，開始嘗試根據他的超導理論去研究如何合成更加優秀的超導體，甚至也不乏有的人試圖合成常溫超導體。
只不過哪怕有李牧的超導理論，想要將常溫超導體給合成出來，概率也低的大概等同于連中一年的500萬彩票。
當然，為了功成名就，也仍然有很多人在嘗試著，希望自己成為那個幸運兒。
而丁成就屬于其中之一。
就這樣，幾個問題下來，丁成的專業程度也得到了李牧和吳孟源的認可。
這的確是一個實實在在的人才。
知識量十分的扎實。
“很不錯。”
李牧頷首，說道：“看的出來，你對我的超導理論研究的很深刻。”
“你對這些東西的研究和理解都很有一套。”
丁成的臉上露出了真摯的笑容：“李院長是我最敬佩的學者，而且我就是研究凝聚態的，對超導體的研究也比較多，您的超導理論對于我來說，是必看的。”
李牧點點頭。
“那就好。”
放下了手中的資料，李牧笑著問道：“你的面試算是結束了，可以回去等消息了。”
丁成點頭：“好的，辛苦李院長，還有各位院士。”
流程性的鞠了個躬，不過正在他要離開的時候，李牧忽然又說道：“對了，你對常溫超導體怎么個看法？”
丁成一愣，原本要離開的身體轉了過來，重新面對李牧，思考了片刻后，說道：“常溫超導體在過去我覺得是不可能的東西，不過，現在有了您的超導理論指導，從理論上來說，常溫超導的確是存在的，只不過想要在常溫環境下使得電子對結合起來，條件有些苛刻，可能還需要開發出新的材料結構，才能實現。”
“當然，從我個人來說，我還是十分相信，常溫超導體必然可以研發出來的，畢竟咱們搞科研的，總是要有夢嘛。”
李牧笑著點頭，“好。”
丁成再次鞠躬，然后離開了會議室。
看著外面還有不少的面試者，他的心中不由一陣感嘆。
真不愧是李牧的研究院啊。
雖然他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通過，回想一下剛才面試過程中的回答，應該都還算不錯，唯一的問題，大概就是分了一次心，可能會留下不好的印象。
對了，他剛才好像吹捧了李牧好幾次，會不會被當做一個阿諛奉承的人？
想到這，他的心中又不由擔心起來。
但是，他那些吹捧也都只是下意識的而已，相信沒有人在面對李牧的時候能夠無動于衷吧？
絕對不是他有意為之。
不過很快，他又苦笑著搖搖頭，自己何必在意李牧的看法，如果真的不能通過面試的話，反倒不正合他意？
搖搖頭，他離開了這里。
會議室中。
“這個丁成確實還挺不錯的。”
吳孟源在丁成離開之后便對李牧說道：“比起之前那些個把你吹的天上少有地上沒有，他還算是比較克制的。”
李牧失笑地搖搖頭。
對于丁成那些吹捧他的話，他都已經完全免疫了，因為這面試下來，這樣的人，絲毫不少。
他們也算是都明白了，或許有的人確實是有意這樣做，試圖以此來博得李牧的好感，但其實更多人，都是發自于內心。
所以對于這種事情，他們都不好說啥。
“不過，這小子是從物理研究所過來的，趙少成那老東西的手下，他會不會帶著不可告人的目的啊？”
重新看了一下丁成的履歷，吳孟源說道。
對此，李牧只是說道：“無所謂，如果是的話，我反倒要感謝趙少成，給我送了個人才過來。”
“也是。”吳孟源點點頭，笑了起來：“這人都這么崇拜你，到時候指不定都能變成你的人。”
在場的人都笑了起來。
面試繼續了下去。
而下一位面試者，一道倩影走了進來。
正是李如雨。
她已經畢業了，而且還是博士畢業，從碩士到博士，她只花了三年時間。
畢竟有了陳善平的資源傾斜，再加上她自己的刻苦鉆研，提前完成博士畢業什么的，也并不是什么難事。
再加上陳善平自己都從京大離開，來到了這里，她當然也就跟著過來了。
不過，雖然李牧可以直接將她安排進來，不過李如雨自己要求走流程進來，避免被人說自己走后門。
只不過……現在看一眼。
院長是自己哥，生物學部的主任是自己前導師。
怎么輸？
不是走后門，勝似走后門。
只不過，李牧為了不讓這個“后門”坐實了，在提問過程中，可是專門給李如雨提了一堆難到爆炸的問題，以至于最后李如雨看向他的眼神中都有些幽怨了。
當然，不管如何，作為能靠自己能力發表《自然》，已經成為國內生物學界年輕一代新星的她，面對這些問題都還是有條不紊地給出了回答。
她李如雨，絕不屈服！
時間悄然過去。
十天的面試，也終于過去。
經過了一段時間的篩查，李牧最終只確定下來90個人。
雖然說了要招聘100個人，不過同樣的，他也更傾向寧缺毋濫，所以哪怕沒選夠100個人，他也不多要。
就這樣，花費了大概兩個多月的時間，完成了這第一批的研究員招聘工作，而后，正式上班的時間也隨之確定。
2024年的元宵節后的第二天！
“我安排的人進去了，但是只進去了一個人，其他四個人都沒進。”
“我安排的人倒是進去了兩個。”
“我的人一個都沒進……”
還是那間會議室中還是那些同樣的人，此時正在總結著這次面試之后，他們安排的人中有多少進去了。
而顯然，就目前來看，情況有些不如意。
通過面試的人，也太少了吧？
“那家伙說是招100個人，其實總共只招進去了90個人，還差了10個人的名額。”
“但是他現在又不打算開啟第二次招聘，可能是打算等明年春招的時候再繼續。”
“另外，他偏偏就把我安排進去的人中，我覺得潛力最好的兩個弄進去了。”
“我這邊也是。”
“我這邊也一樣。”
一時間，他們都沉默了起來。
好像，他們手下那些最優秀的人才，都被李牧選中了，而那些稍微差一點的，就沒有進去？
最后，有人擺了擺手說道：“算了，還是別多想了，畢竟簡歷什么的都擺在李牧面前，他能看出天賦如何，這也挺合理的，咱們就別多想了。”
“而且，既然都是人才，之后說不定也能夠負責一些比較重要的課題。”
“希望如此吧。”
他們這樣安慰自己。
“到時候等到他們春招的時候，我們再安排一些人就行，到時候的條件應該就會降低一些。”
“嗯。”
眾人點頭表示同意。
一時間，他們仿佛都看到了佘山科研院，逐漸從現在的高樓起宴賓客，到最后的坍塌。
面試工作結束之后，2024年的春節，也隨之到來。
兩年沒有回家過年的李牧，在這個春節，重新感受到了家的氛圍。
在經過了勸說之下，老爸老媽也終于愿意放下原先的工作，開始享福。
他們家也搬進了一個獨棟別墅之中，環境優美靜雅，算是秦安的高端別墅區。
李牧還順帶給自己爺爺奶奶在小區中買了一棟。
有錢，任性。
當然，也是因為他和李如雨大概都不能經常回家，所以讓這兩代人住的近一些。
而他外公外婆那邊，則是在外省，所以倒是也沒有來秦安。
臥室陽臺上，李牧坐在這里，一邊欣賞著外面的冬景，手中捧著一杯熱茶喝著。
這個年過的也算是圓滿，只不過算算時間，他作為院長要提前五天回科研院，所以他也只能在家再呆三天了。
閉上了眼睛，腦海沉入到模擬空間中。
“根據之前的成果，利用氯化鋅的方法是不行了，不過，我若是以氧化鋅作為催化劑來試呢……”
“氧化鋅催化反應過程中會形成鋅，之后會重新形成氧化鋅……而鋅的沸點是903°，氧化鋅則為兩千多度，也就是說，在九百多度的時候，鋅就會變成蒸汽，然后……雖然最后參加反應的還是鋅，但是因為在催化反應析出鋅的過程中，鋅產生的速率恰好達到了理論的要求，并且在溫度和氣壓上，也都符合理論的要求……應該是可以的。”
雖然李牧主要需要的是鋅蒸汽，但是LSC超導合金對內部結構的要求是極為苛刻，幾乎不能有一絲差錯，否則其中的電子就會很容易的因為受力緣故而不會形成電子對，也就不能超導。
因此鋅蒸汽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讓鋅完全按照節奏的融入到合金之中。
“先試一試……”
心中這么一想，李牧便開始做了起來。
氧化鋅能作為不少反應的催化劑，不過他需要找到一個能在九百多度的溫度下進行的反應。
這個條件比較苛刻，不過并不能難住李牧。
很快，他設計好了新的實驗，然后，“第1824次實驗正式開始。”
李牧的目光，觀察著眼前被他設計出來的工業流水線。
熔融的銅、鐵，以及必要的鈮。
當然，還有最后被他所改變的鋅蒸汽反應。
是的，他順帶著將工業制備流程也給設計出來了。
就這樣，反應開始，在時間加速之下，在最后的定形槽中，熔融的漿水，逐漸冷卻定型。
而后，泛著和LSC超導合金一樣光澤的金屬，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也就在同時，腦海中的系統，響起了聲音。
“恭喜宿主，完成任務常溫超導的奇跡！”
“本次任務為升級帶來了35000點能量，當前升級進度為115725/100000。”
“能量值已滿足升級需求，請問是否升級？注：升級后無法降級。”
聽到系統的聲音，李牧一陣呆愣。
這突然的消息，讓他一時間沒能回過神，直到最后他反應過來……
終于，傳說中的常溫超導體，被他合成出來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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