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幾乎是秒接的,讓打電話的袁思平差點都沒有反應過來。
而下一刻,電話那邊便傳來了李牧的聲音:“怎么了?是不是上課的時候出什么事情了?”
袁思平三個人都是一愣,沒想到李牧立馬就猜出發生什么事情了。
這是不是說明,在已經晚上的華國,李牧并沒有立馬休息,而是從他們的上課開始,就一直等待著他們可能打過去的電話?
想到這里,他們的心中都不知道說啥,他們這位年輕的教授,從來都沒有忘記他們這邊。
當然不管如何聽到李牧的聲音,他們的心中也算是安定了下來,仿佛都打了一劑定心針一樣。
有他們的教授在這里,肯定就不會出問題了。
隨后,袁思平立馬就把現在勃拉姆斯面臨的問題,簡單的告知了李牧。
李牧聽完,便有些無奈地說道:“好吧,果然還是發生了這種事情。”
這樣的事情,在他的課堂上也算得上是十分常見,時不時地就會有一些反應比較快,或者是腦袋比較靈敏的學生提出一些存在深度的問題。
以他的能力,應對這些有深度的問題,當然并不困難,有深度的問題并不等于有難度的問題。
但如果換成勃拉姆斯的話,有深度的問題,可能就有些難度了。
沒有什么廢話,他說道:“開視頻,然后把電話給勃拉姆斯,我來和他說。”
“好的。”
袁思平當即就先掛了電話,然后迅速給李牧發去了一個視頻通話,很快接通了后,袁思平便起身,向著講臺走去。
此時仍然在腦海中絞盡腦汁想著如何回答那兩個問題的勃拉姆斯,一時間甚至沒有發現袁思平走了過來,直到最后袁思平拍了拍他的肩膀后,他才回過了神。
“怎么了?”
他問道。
袁思平沒有說話,只是將手中的手機遞給了他。
“聽教授的。”
勃拉姆斯這時候才反應過來,然后一低頭,就看見屏幕中出現的李牧。
“教……教授!”
“你呀,我不是跟你說過,上課遇到問題就立馬給我打電話。”李牧搖搖頭,無奈地說道。
“抱歉,教授,是我讓您失望了。”
勃拉姆斯低頭,不好意思再去看屏幕,雖然和教授之間隔著屏幕,但此時的他卻依然仿佛能夠感受到,李牧就站在他的面前,目光中充滿了對他的失望。
當然,李牧并沒有責怪自己的學生,說道:“好了,你沒有讓我失望,這也并不是伱的問題。”
“現在你遇到了什么問題,給我復述一遍,然后我說,你寫。”
大概是李牧那溫和的語氣,讓勃拉姆斯意識到教授真的沒有怪他,他的情緒立馬就有所緩解起來。
“嗯!好的,教授。”
他點點頭,重新挺直了腰背。
而此時,下面的那些學生們都有些疑惑,這是發生什么了?
各種討論的聲音響起。
當然根據剛才勃拉姆斯的那幾聲教授,他們也大概猜到了,應該是搬救兵了。
他們尊敬的教授來了。
而果然也不出他們所料,勃拉姆斯這個時候也抬起頭,看向了他們,然后說道:“抱歉了各位,我的能力不足,難以回答你們提出的問題,耽誤了大家的時間,所以接下來,就請我們的教授,來回答剛才的那兩個問題了。”
同時,他也將手機的屏幕展示給了在場的學生。
看見屏幕上的李牧,在場的學生們紛紛歡呼了起來。
“教授好!”
“李教授!”
只有看見李牧的時候,他們才能夠感覺到自己來上這堂課是值得的。
而勃拉姆斯見到這一幕,心中也不由感慨,真不愧是他們的教授,只要一出現,就能夠展現出定海神針一樣的效果。
而后,他心中剛才一直以來的惴惴不安的,在此時也徹底的安寧了下來。
背后有自家教授在,他還有什么好擔心的?
沒有什么廢話,接下來,李牧重新聽了一遍問題之后,便開始給以回答。
“針對第一個問題,聽我說。”
這是一個很長的式子,直到最后李牧覺得單純用語言復述出來有點麻煩,于是他索性直接從旁邊取來了一張草稿紙,然后在上面直接將式子給列了出來,并且按照步驟進行劃分,最后再展示給勃拉姆斯。
而實際上,當勃拉姆斯看到前面幾個步驟的時候,他就已經意識到這個問題該如何進行回答了。
他的眼中亮堂堂的,從之前的困惑不解,變成了現在的恍然大悟。
而李牧也注意到了他的表情,所以他停下了手,沒有寫下最后的步驟,說道:“看來你應該明白了。”
勃拉姆斯迅速地點頭:“是的,我已經明白了。”
“那第二個問題呢?”李牧又笑著問。
勃拉姆斯經過了片刻的思考,最后再次點點頭,“我也明白了。”
這兩個問題之間本身就存在著一定的聯系,所以搞明白第1個問題之后再搞明白第2個問題,并不意外。
李沐微微頷首,說道:“那么接下來就交給你了,你把手機放在一邊就行了,我在旁邊看著就行。”
“好的教授。”
勃拉姆斯點點頭,然后將手機放在了講桌上,讓李牧能夠看見他在黑板上寫什么。
而隨后,他也重新走上前,面對著在場的學生們,開始寫了起來。
“對于第一個問題,讓我們首先回想一下之前所說過的,Kq對于素數q的定義,首先我們設m沒有平方因子,并且定義Km為具有qm和素數域kq的組合……”
隨著勃拉姆斯的講述開始,那些學生們重新聚精會神的聽了起來。
這個問題,在一開始剛剛提出的時候,他們倒是并不是特別在意,只不過思考了一會兒后,他們就意識到這個問題的意義,這對于幫助他們更深入的理解數論,有著很大的幫助,當然,也還有朗蘭茲綱領和數論之間的關系。
而勃拉姆斯也沒有再次讓這些學生們失望,他很順利地講述了下,沒有出現任何停頓的地方。
他本身就是一個十分有天分的學生,有時候在面對問題的時候,基本上也都只是差了些許的引導,因此,在李牧的指點下,他做到這種程度,也都絲毫不意外。
手機屏幕中,李牧聽著勃拉姆斯的講述,臉上也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如此,看來自己今晚上也算是可以放心睡覺了。
他確實早就應該準備休息呢,畢竟每天要忙的事情還是很多,只不過他也算了時間,這會兒是勃拉姆斯代替他上課的時間,所以他也就一直沒有睡覺。
雖然在臨走之前表現的十分的放心,不過真的到這種時候了,還是得擔心一下的。
想到這里,李牧的心中不由感慨,不知不覺間,他也要有這種類似于老媽子的心態了啊。
感慨了片刻,又看了看勃拉姆斯那逐漸熟練的講述,此時的他已經開始對第二個問題進行解答了,而顯然,他也確實知道如何回答第2個問題,李牧便悄然無息地點了掛斷。
該睡覺了。
而勃拉姆斯一開始也并沒有發現李牧把電話給掛斷了,繼續著他的講述,直到最后,下課鈴聲響起,勃拉姆斯也恰好將第2個問題講述完畢。
“好的,那么這次的課就到此為止了,也感謝大家的耐心,謝謝。”
誠摯地表示了感謝,勃拉姆斯向學生們都鞠了個躬。
這些學生們也都紛紛笑著說道:“謝謝李斯特先生!”
勃拉姆斯微微一笑,這時候他才想起來和李牧的視頻,他迅速低下頭,看向了講臺上的手機,然后就發現視頻已經結束了,手機也黑屏了。
他有些疑惑是什么的時候掛的,但隨后,他也沒有想太多,臉上微微一笑。
這不也正說明了教授對他還是很放心的嘛。
而這個時候,袁思平三個人也都走了過來。
“厲害啊老鐵。”
幾個人都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
勃拉姆斯連連擺手:“我不厲害,都是教授的幫忙。”
“嘿,可別謙虛了,就算不管后面的那兩個問題,你前面的內容講的也挺好的。”
艾利克斯這次沒有比中指了,而是給勃拉姆斯比了個大拇指。
圖志臻和袁思平也都贊同地點了點頭。
“有一說一,聽了你的課,我感覺我對阿廷猜想也有些想法了。”圖志臻說道。
“巧了,我也是。”艾利克斯也點點頭,“我的那篇論文也快要寫出來了,或許,搞定了這件事情之后,可能會朝這方面嘗試一下。”
“嗯?我的論文也差不多快搞定了。”勃拉姆斯說道。
“我也是。”圖志臻點點頭。
然后三個人齊齊將目光轉向袁思平。
袁思平:“???看我干嘛。”
他到現在還在研究著李牧的那篇《維度力對電磁相互作用力的共軛模型》呢,按照李牧所說的,這篇論文能夠幫助他的那個課題,而經過了這么久的研究,他也確實發現了這一點。
這篇論文的確可以給他帶來這樣的幫助。
但是想要真正完成他的課題,還是存在一些難點。
“哦,你是數學物理方面的,那沒事兒了。”
圖志臻也反應了過來,隨后就擺了擺手,然后看向了艾利克斯和勃拉姆斯:“那么,或許……等到我們都將論文完成之后,我們可以一起將阿廷猜想,定為接下來共同的目標?”
艾利克斯思考了片刻后,便重重地點了點頭,說道:“我同意。”
勃拉姆斯也頷首道:“我也同意。”
三人相互對視一眼,也都看出了對方眼中的決心。
“那就這么說定了,等到教授回來,咱們就和他說這件事情。”
“好。”
三個人都點了點頭,并且還十分有默契的將手疊在了一起,相互給予了加油的目光。
三個年輕的學生,決定要挑戰阿廷猜想,這個朗蘭茲綱領中十分重要的一個猜想,如果說出去的話,或許會引來不少的笑話。
阿廷猜想提出至今已經快有一百年的歷史了,但一直都沒有得到解決,而且由于后來朗蘭茲綱領的提出,也讓阿廷猜想在數學界的地位,更加得到了提高。
這樣困難的問題,能是三個年輕人就能夠解決的?
但是如果將他們的導師說出去的話,大概這些笑話就會煙消云散。
有著這樣戰績彪悍的導師對他們進行指導,說不定還真能讓他們做到呢?
當然,他們三個人,可并沒有想過要借李牧的指導來完成這個目標。
不管如何,他們的天賦,在其他的數學同齡人中,絕對是佼佼者。
所以,哪怕知道這個問題十分的困難,他們也仍然選擇的了挺進。
當然,身為第四者的袁思平,感受到了來自數學對一名未來的大物理學家的迫害。
人類的悲歡并不相通,他只覺得這三個家伙吵鬧。
一臉悲傷地站在旁邊,袁思平畫起了圈圈,最后,“媽的,我也要回去繼續研究我的論文!”
時間飛快的過去。
經過了兩個多周的時間,李牧也終于將這趟回國的所有目的都給完成了。
這段時間他還回了老家一趟,見了一下老爸老媽,并且告知了他們到時候參加諾獎晚宴的事情。
對此,李父李母還能說啥?
那當然是連連答應外加跟親朋好友們炫耀一條龍。
當然,同樣一起去的還有李牧的爺爺奶奶,兩位老人從那個年代起,就一直聽說過諾獎分量的,如今自己的孫子也得獎了,那當然就更得去了。
不過,該離開的時候還是要離開,完成了所有事情之后,他便重新踏上了返回牛津的航程。
10月25日。
推開了辦公室的門,里面,4名學生正認認真真地研究著他們的問題。
而看見李牧之后,四個人都是眼前一亮,紛紛喊道:“教授!您回來了!”
李牧笑著道:“我回來了,這兩個周,你們學習的怎么樣?”
提到這個問題,艾利克斯、勃拉姆斯、圖志臻三個人就紛紛說道:“教授,我的論文已經完成了。”
“哦?很好。”李牧點點頭:“那就讓我來看看吧。”
沒想到一回來就能收到這樣的驚喜,他也沒有廢話,返回到自己的辦公桌上,接過三個人挨個遞上來的論文,開始看了起來。
辦公室中也就唯有袁思平一個人還在研究著他的課題。
李牧看論文看的很快,差不多10分鐘就看完一個人的,而很快,他便笑著說道:“很好,你們的論文都完成的十分圓滿了,現在可以準備投給期刊了。”
“好耶!”
三人都歡呼雀躍了起來。
李牧一笑,繼續道:“關于投給什么期刊,待會兒我會給你們一些推薦,到時候你們可以綜合自己的想法選擇。”
“不過現在我也需要問問你們,接下來課題打算搞什么方向的?”
三個人停止了慶祝,然后相互對視一眼,一同地對李牧說道:“阿廷猜想。”
聽到三個人異口同聲的回答,李牧一愣,隨后也反應過來,看來三個人這是已經商量好的。
但他經過了片刻的思考后,隨后也點點頭,“很好,很高興看到你們能夠敢于挑戰難題。”
“那么,阿廷猜想,就作為你們的接下來的共同目標。”
“如果你們真的能夠完成,那么……我會為你們申請畢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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